第362章 他的眼底寫滿了克製
“沒什麽。”莫涵珊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卻隻是低聲說道。
她下意識地抬手，將自己的妝容都差點揉花了。
顧卿遙倒是神色很平靜，轉頭看了黎霂言一眼：“剛剛莫小姐對我說，我搶了你，你原本該屬於她的，而現在她要搶回去了，我幫她理智分析了一下，確認了這件事的不可行性，莫小姐似乎受了莫大的打擊。”
說老實話，那一瞬間黎霂言差點被顧卿遙的縮略版逗笑了。
他看了對麵的莫涵珊一眼，莫涵珊已經哭不出來了，呆呆地看向對麵的顧卿遙。
她總覺得剛剛顧卿遙說的那一番話沒有什麽問題，可是組合起來一聽，就覺得自己聽起來……像是一個智障啊。
莫涵珊輕咳一聲，狼狽地開口：“顧小姐明明就是在欺負人，我什麽時候說要將霂言搶回去了？我隻是對你追憶一下舊時光，是顧小姐自己聽不得這些……”
“我有錄音的。”顧卿遙將最後一勺杏仁豆腐吃了，黎霂言立刻將自己的那份也推了過來，顧卿遙猶豫地戳了兩下，這才道：“要聽嗎？”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就像是在無聲無息地挑釁似的，莫涵珊臉色更難看了，蹙眉開口道：“霂言，你送我回去吧，我不太舒服。”
顧卿遙抬眼看向黎霂言，正打算開口，黎霂言微微蹙眉，卻是應了：“好。”
顧卿遙頓時就沒胃口了，將調羹丟到一旁，道：“那我也回去了。”
“我先送一下莫小姐。”黎霂言道。
“不用了，”顧卿遙微微低著頭整理衣服，再抬起眼時神色已經帶了三分輕鬆笑意：“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車已經在外麵了。”
黎霂言下意識跟著走了兩步，腳步又生生頓住了：“也好。”
有那麽一個瞬間，顧卿遙忽然就能理解那些雞湯文裏麵經常寫的直男了，也忽然能夠理解女孩子麵對直男思維時的無能為力。
就像是現在的對話，分明是自己先說不用送的，可是當黎霂言的腳步真的停住了，顧卿遙卻是覺得心底無比發堵。
可是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看向黎霂言的眼睛笑了笑：“那改天見。”
“改天見。”黎霂言的眼底分明寫著克製，腳下也是半點未動。
……
直到回到家，顧卿遙還在忍不住看向手機。
“小姐，”蕭澤小聲開口：“其實我覺得黎少肯定是有苦衷的，黎少不可能喜歡莫小姐那種女孩子。”
“恩，我知道。”顧卿遙又看了一眼手機。
蕭澤見狀也隻好歎氣，想了想又道：“其實黎驍前輩剛出事那會兒，黎少的日子過的很難，最開始連黎少都不知道黎驍前輩到底是生是死，甚至以為黎驍前輩已經遇難了，是到了後來，消息方才慢慢對黎少解封的。那個時候如果真的是莫家幫了黎少的話……黎少一定很感激他們的。”
顧卿遙沉默半晌，這才問道：“伯父是什麽時候出的事？”
“八年前。”蕭澤想了想，道。
八年前……
顧卿遙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八年前，自己正是十歲的年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這一天關聯起來了。
顧卿遙心事重重，走進客廳就見客廳靜悄悄的。
“媽媽呢？”顧卿遙看向梁忠齊。
“夫人在樓上呢。”
“那……”顧卿遙意識到自己不需要問顧彥之的去向了。
因為她已經看到了，顧彥之就在一樓的飄窗處，手中拿著電話，臉上寫滿了笑意。
顧卿遙挑挑眉在沙發上落座，耳畔隱約能夠聽到顧彥之慈愛的聲音：“對，對，是啊……哎，爸爸就知道慕寒肯定能做得好，其實你現在這段時間出國也挺好的，等顧家形勢穩定下來，你再……”
似乎是發覺顧卿遙回來了，顧彥之很快壓低了聲音，又過了一會兒，他幹脆將電話放下了，徑自朝著顧卿遙走來。
“小遙什麽時候回來的？”顧彥之笑問道。
顧卿遙想了想，道：“大概五分鍾前吧。”
“恩，”顧彥之頓了頓，幹笑一聲：“爸爸剛剛忘了問小遙了，這次義捐小遙去參加的對吧？”
“應該會去的。”
“那這些東西，你看一下，到時候將清單帶過去，東西我讓人給送到主辦方那邊。”顧彥之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過來。
顧卿遙翻看了一下，這才蹙眉道：“這是……”
“哦，這個，這個是慕寒的東西，他以他的名義捐出去，到時候你直接讓主辦方記他的名字就好。”顧彥之輕咳一聲道。
顧卿遙靜靜看了一會兒，將手中的清單合上了，點頭應道：“那麽這幅畫到時候讓慕寒另外請人帶吧。”
顧彥之的臉色微微一變：“你這孩子怎麽……”
“父親，現在慕寒不是我們顧家的人，而我能夠代表的隻有顧家，如果慕寒的東西從我這裏出去，少不得要引起人們的非議，相信父親也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橫生波折。”
顧彥之沉默半晌，這才蹙眉道：“小遙，你和爸爸說實話，如果將來爸爸說希望你和慕寒通力合作，一起在顧氏好好發展的話，你能接受嗎？”
“如果父親的想法還是讓我放棄控製權，將一切無條件轉讓給慕寒的話，那麽我無法接受。”顧卿遙看向顧彥之，眼神很是認真：“同樣的問題倘若父親問慕寒的話，大抵也會得到一樣的結果。”
“他剛回來的時候就和我說過，他回來不是為了和你爭財產的，隻是為了回來感受一下什麽是一個家，”顧彥之長歎了口氣，道：“小遙。爸爸對不起你，可是更對不起他，他從小就在國外長大，他的生活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孩子的生活，這是爸爸無法彌補的……”
“所以爸爸想要讓我放棄一切來彌補一個我從前從未聽說過的私生子，是嗎？”顧卿遙問道，眼底有淡淡的嘲意。
顧彥之的臉色變了變，最終卻也隻餘下一聲長長的歎息：“這件事……容後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