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她終其一生也是求而不得
顧卿遙記得，清清楚楚地記得。
淩筱蔓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快意，靠近了一點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我破壞了你們的家庭，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母親從最開始就沒有足夠的魅力，她沒有給你父親生下一個兒子，她沒有我溫婉賢淑會照顧人，這是她的錯。”
“可是我的母親人格獨立生活安穩，現在也依然過著美滿而幸福的生活，而你惶惶不可終日宛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就是你溫婉賢淑會照顧人帶來的一切嗎？”顧卿遙輕笑一聲，淡淡道：“你將自己定位成行走的子宮，那麽你落得今天的一切也是咎由自取罷了。”
淩筱蔓臉色慘白：“你根本就不懂，你不懂我們這些人的生活，你們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你們擁有我們想要的一切，可是我們呢？我們什麽都沒有……我們隻能靠爭搶！”
“可惜，你失敗了。”顧卿遙不急不惱，隻是微微一笑道：“好了，這個給你，明天記得用同樣的態度對顧彥之，不要讓我失望。”
一支錄音筆被推過去，淩筱蔓看向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看向自己被定義了的命運。
她的手指慢慢向前，緩緩抓緊那支錄音筆，低聲道：“我明白了。”
“記得我的話，淩筱蔓，現在唯一能夠幫你的人也隻有我了，你不想再被關進五號精神病院那種地方不是嗎？”顧卿遙的笑容依然那麽平靜而好看，卻讓淩筱蔓不寒而栗。
她遲疑了一下，這才低聲問道：“慕寒出國這件事，也是你操縱的嗎？”
“看你怎麽想了。”顧卿遙平靜道。
淩筱蔓還能怎麽想？
她隻覺得自己也好，淩依依和慕寒也罷，就像是傀儡一樣的牽線木偶，她不由自主地掙紮其中，卻終究掙紮不出那巨大的網。
“你何必要這樣呢？現在的你，想要將這些一舉揭發也並不難，到時候顧彥之根本不可能鬥得過你……”淩筱蔓忍不住道。
“那是我的事，就不勞淩女士多慮了。”顧卿遙淡淡道。
淩筱蔓絕望地閉了閉眼。
這一餐飯，淩筱蔓隻覺得味同嚼蠟。
她本來還帶了錄音筆，而在顧卿遙的眼神之中，仿佛一切都無所遁形。
直到到了門口，蕭澤方才對淩筱蔓伸出手，就像是真的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蕭澤的眼神很冷，哪裏還有半點對顧卿遙時的溫柔？
“我想淩女士是個聰明人。”
淩筱蔓渾身一顫，將錄音筆乖乖遞上：“如果我都聽顧小姐的，那麽……顧小姐能保我安穩嗎？”
“你可以看看淩依依的現狀。”顧卿遙含笑道。
淩筱蔓咬緊下唇，她比任何一刻都明白，現在的她需要的無比簡單。
她需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才能有未來。
所以她是真的別無選擇，隻有顧卿遙而已。
季候慢慢轉涼，外麵的夜風有點冷。
淩筱蔓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顧卿遙淡淡道：“不能送你，自己想辦法繞路回去。”
“好，我明白。”淩筱蔓苦澀一笑，剛想開口，目光就在不遠處的黎霂言身上焦著住了。
鬼使神差地，她看向越來越近的黎霂言，見顧卿遙離開去接電話了，便下意識地開口：“黎少對顧小姐是真的好，讓我們這些外人都豔羨不已，隻是黎少，你真的不擔心顧小姐有一天在背後對你捅刀子嗎？顧小姐可真是太聰明了。”
聽出淩筱蔓語氣裏麵的陰陽怪氣，黎霂言微微蹙眉，隻淡淡道：“這句話我聽過很多次。”
“那……”
“你是覺得，你比我更了解小遙？”黎霂言的眼神很冷，上下打量了淩筱蔓一番，目光宛如冰冷的刀刃，讓淩筱蔓幾乎不敢直視。
他與生俱來的壓迫感，淩筱蔓從未感受地如此鮮明。
去而複返的顧卿遙倒是沒說什麽，隻笑著挽住了黎霂言的手，小聲抱怨道：“有點冷。”
“給你帶了披肩。”黎霂言說著，幫顧卿遙披上。
顧卿遙頗為驚喜地看了一眼：“這是Lisa女士的最新設計……”
“特別讓Lisa為你留下了，我覺得你會喜歡。”黎霂言含笑道，顯然為兩人的心有靈犀而無比愉快。
顧卿遙笑著湊過去在黎霂言臉上親了一口，小聲道：“謝謝。”
淩筱蔓站在一旁怔怔地看著。
她根本無法想象，在她的麵前雷厲風行的顧卿遙也會這樣踮起腳因為一個吻而緋紅了臉頰，更讓淩筱蔓難以置信的，是黎霂言的表情。
這個適才眼中還帶著肅冷的男人，這個在商界叱吒風雲的男人，看向顧卿遙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溫柔。
暖意融融的愛意幾乎從眼底溢出來，而這樣被珍視著的感覺，淩筱蔓從未體驗過。
從年輕追隨起顧彥之那一天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學會忍耐，要學會在邊緣地帶小心翼翼地試探，要學會不能越界，因為一旦越界，她就會滿盤皆輸。
這樣肆無忌憚地愛與被愛，她從來都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為了那個目的，她幾乎放棄了一切，卻終究滿盤皆輸。
淩筱蔓慢慢攥緊手指，眼底有說不出的恨意。
倘若沒有顧卿遙的阻礙，那麽自己根本不會如此狼狽，念宛如那個女人根本沒有任何能力阻擋自己……
顧卿遙倒是沒想那麽多，隻是挽著黎霂言的手朝著不遠處的車走去。
黎霂言的目光在車的後視鏡落了一瞬，這才對旁邊的特助吩咐了一句。
顧卿遙看過去：“怎麽？”
“沒什麽。”黎霂言微微一笑，靠近了一點：“今晚去我那邊嗎？”
顧卿遙眨眨眼：“黎少離得這麽近，是在色誘嗎？”
“那麽成功了嗎？”黎霂言笑意更深，眼底宛如落了星辰漫天。
顧卿遙下意識輕咳一聲，有點狼狽地紅了臉：“我有免疫力了。”
“看起來可不像……”黎霂言差點笑出聲，徑自將人拉進車裏。
“剛剛你在看淩筱蔓。”顧卿遙問道。
黎霂言微微頷首：“她心術不正，你要小心。”
“我明白。”顧卿遙仰頭，剛好被黎霂言覆上一個溫熱的吻，唇齒糾纏，終究是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