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她願意沉溺其中

“我看著不舒服。”黎霂言冷冷道。

他沒有給出多一個字的解釋,隻是伸手將顧卿遙攬住,徑自下樓了。

屋裏麵傳來於菡嵐近乎崩潰的哭聲,黎霂言也好,顧卿遙也罷,他們都很少看到這樣的於菡嵐。

於菡嵐始終是大家閨秀,從未有過這樣失控的時候。

然而黎霂言根本沒有理會,他隻是帶著顧卿遙下了樓,在吧台前坐下了,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顧卿遙忍不住笑了出來。

黎霂言無奈地看過去:“你還笑。”

“我很高興。”顧卿遙認真道。

黎霂言微微一怔。

在他這種完美主義者看來,今天簡直是被於菡嵐徹底毀了。

於菡嵐的出現就是個錯誤,更何況她是在**出現的,怎麽顧卿遙還能表現地如此平靜?

“我真的很高興。”顧卿遙笑著靠過去,小聲道:“是驚喜。”

她看到了黎霂言的態度,在對待自己的時候那樣的溫和,仿佛可以無條件地向後退讓自己的底線,在自己的麵前,黎霂言永遠是寬厚而溫柔的,而在其他人麵前,他從來都是麵如寒霜。

自己是不一樣的。

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黎霂言忍不住莞爾,微微俯身,在顧卿遙的額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她們怎麽配和你一樣?”

於菡嵐下樓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她沉默片刻,卻還是忍住了,一言未發,隻是下唇上的齒痕那麽明顯,顧卿遙看了一眼,知道她實在是太不甘心。

於菡嵐這樣的女孩子,想必從未在任何事情上這樣碰過壁吧。

那間臥室瞬間變得空空如也,於家的人來了,倒是也不含糊,將東西該丟的丟,該撤出去的撤出去,自始至終,於菡嵐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她性感的長裙在這裏顯得不倫不類,總有工人忍不住回頭去瞧她幾眼,初夏的晚風很涼,於菡嵐的背脊卻挺得很直,像是最後的倔強。

顧卿遙在屋裏麵看了一會兒,這才蹭回黎霂言的身旁,笑吟吟開口:“黎先生,今晚我是不是沒有地方住了啊?”

黎霂言的眼神晦暗不明,輕笑一聲道:“這是別墅。”

顧卿遙挑挑眉。

“你和我說沒有地方住了,”黎霂言微微一笑,靠近了顧卿遙,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顧卿遙幾乎能夠看清楚黎霂言喉結的滾動起伏,沒來由地,這個姿勢讓她覺得臉紅心跳地厲害,他單手撐在沙發上,幾乎將她困在沙發的一隅,啞聲開口:“卿遙,你是在懷疑我的別墅,還是在懷疑我?”

顧卿遙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然後被逼得更加縮成一團。

她能夠感覺得到黎霂言的欲望,顧卿遙小聲開口:“我不懷疑你。”

黎霂言忍不住莞爾,伸手將麵前的小女人抱了起來。

“誒……”

“別亂動。”黎霂言的聲線有點顯而易見的狼狽:“抱你上樓休息,有很多間客房。”

“所以你原本的打算……”

“顧卿遙。”

顧卿遙的姿勢像是被抱在黎霂言懷裏的鴕鳥,她看不到黎霂言的表情,卻能夠感覺得到黎霂言的咬牙切齒。

“我喜歡你。”顧卿遙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小聲開口。

黎霂言的呼吸都跟著粗重了幾分。

軟玉溫香在懷,黎霂言從未自詡過柳下惠,然而此時,他隻能沉默良久,克製地吻上顧卿遙的唇:“你還太小……”

“我十八歲了。”

“所以……”黎霂言的語氣帶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微顫:“你這算是答應了?”

“答應什麽,我隻是陳述客觀事實。”顧卿遙十分理直氣壯。

黎霂言哭笑不得,將顧卿遙放在軟軟的**,這才單手撐著壓下去,在顧卿遙的唇上懲罰似的一吻。

他向來自忖自製力強大,至少在他近乎三十年的生命裏,他從未有過失控的時候。

他可以懸崖勒馬,更可以及時地製止所有的錯誤。

然而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顧卿遙反手攬上了自己的後背。

他幾乎被壓在了顧卿遙的身前,這個距離太曖昧了,曖昧地讓呼吸都糾纏在一起,目光也帶著繾綣的意味。

呼吸變得粗重,氣氛也變得愈發溫柔,帶著醉人的香甜氣息。

“我比你大快十歲,你要考慮好。”黎霂言的雙臂撐在顧卿遙的兩側:“我不想讓你後悔。”

“我怎麽會後悔……”顧卿遙的嗓音也嘶啞地厲害,她看向黎霂言,主動仰頭吻上了他的唇。

她怎麽會不知道,選擇了黎霂言,就意味著自己選擇了不再安定的未來,他們之間隔著偌大的秘密,仿佛迷霧重重,黎霂言寵她愛她,卻從不曾將那一切說出口。

她明白,她怎麽會不明白?

隻是再艱難的路,顧卿遙也從不想退縮。

因為那個人是黎霂言。

所以她知道一切都值得。

暖黃色的燈光映出溫暖的光暈,顧卿遙將自己整個人都坦誠於黎霂言的麵前,她的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星星點點,卻又萬分溫柔而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溺。

黎霂言的手溫柔地劃過她的肩膀,再向下,他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小遙,怕嗎?”

“怎麽……”

外麵卻忽然響起了蕭澤的聲音:“黎先生。”

“怎麽?”黎霂言的臉色相當難看。

顧卿遙的臉色很紅,下意識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裏,然後她聽清了蕭澤說出口的話——

“黎先生,外麵來了很多記者,說是給顧小姐送餐的跑腿員在陳橋下被發現了,被發現時已經沒有生命體征,現在在重症監護室呢,記者想要問這一切與黎先生是否有關。”

顧卿遙看向黎霂言,眼神有說不出的意味。

黎霂言沉默良久,這才歎了口氣:“不是我。”

興致自然是沒了,他伸手輕輕摸了摸顧卿遙的頭:“我不會采取這種手段,你應該明白。”

良久,顧卿遙方才點點頭:“我當然信你。”

她怎麽會不信他,問題在於……

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