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答案當然是不可以
顧卿遙遲疑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我隻是希望往後的生活能夠順遂，父親的事情也一樣，無論母親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接受，我想要好好保護我在意的人……至於其他的，我沒有想過那麽多。”
她的語氣很溫和，又透著無比的平靜。
這樣的神色，讓黎霂言微微鬆開手。
有那麽一個瞬間，黎霂言覺得自己離顧卿遙很遠很遠。
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切割開來了一樣。
他沉默良久，顧卿遙倒是笑了：“是很簡單的想法，你剛剛想到哪裏去了？”
黎霂言沒說話，隻是目光始終定格在顧卿遙身上。
良久，他方才輕歎了口氣，摸了摸顧卿遙的頭：“你不過才十八歲，有很多事情都還很模糊懵懂，你不必想那麽多，很多事……都是順其自然就好了。”
“黎先生也是這樣嗎？”顧卿遙忽然問道。
黎霂言便沉默了下來。
他不是，隻是他有不是如此的理由。
可是顧卿遙呢？
想到自己和顧卿遙重逢的第一次，她在酒吧裏麵微微濕潤的眼神，黎霂言沒有說下去。
他無法再說下去了。
每個人的路都不是平白無故選擇的，何況是顧卿遙這樣聰明的女孩子。
良久，黎霂言方才道：“我不是，我要做的事情，讓我無法簡單地順其自然，”他的神色微微有點複雜，道：“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幫忙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和我說。”
“好。”顧卿遙笑著應下。
下午蕭澤果然收到了慕寒的郵件聯係，定的是一家主做水果派的下午茶餐廳，慕寒發來的郵件已經盡可能地克製了，然而顧卿遙還是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語氣之中的輕快。
顧卿遙看著郵件，一抬頭果然就看到了黎霂言微微有點不悅的神色。
她忍不住有點莞爾，道：“你陪我嗎？”
顧卿遙搖了搖手機，眼底微含笑意。
“去，我今天上午已經說過了。”
“那好。”顧卿遙笑吟吟看向黎霂言，黎霂言不太自在地輕咳一聲，幫顧卿遙披上大衣。
顧卿遙和黎霂言到的時候，就見座位上慕寒正安安靜靜地翻菜單，從偌大的落地窗看進去，可以看到男孩專注的眉眼。
顧卿遙恍惚之間覺得慕寒的相貌有點熟悉，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到底是哪裏比較相似，隻笑著走了進去。
慕寒顯然也很快發覺了顧卿遙和黎霂言，他立刻站起身，笑著邀請兩人入座。
“這裏的百香果派真的特別好吃，派的酥皮做的特別好，而且水果也是新鮮萃取的，再加入了一些奶酪，”慕寒的臉上寫滿了憧憬：“我是真的特別喜歡。”
“慕先生平時很常來這裏嗎？”
“對，平時會過來拍街景，這裏的視野比較好。”慕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顧卿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見顧卿遙沒開口，慕寒有點猶豫，卻還是伸手想要幫顧卿遙倒杯水，手還沒有觸碰到茶壺柄，黎霂言就已經自然地給顧卿遙倒好了。
慕寒尷尬地縮回手去，輕咳一聲。
顧卿遙顯然沒有察覺到這些，猶自笑著對黎霂言說：“不過話說起來，你喜歡吃甜品嗎？”
“還好，我以前喜歡吃馬卡龍。”
聽黎霂言這麽一說，顧卿遙倒是微微怔了怔，素來冷峻的男人忽然若無其事地說出自己喜歡吃馬卡龍這種話，委實讓人驚訝得很。
黎霂言笑了一聲：“我個人比較喜歡馬卡龍和冰咖啡的搭配，不會過度甜膩。”
“美式冰咖啡？”
“對。”
“改天我也要試試看，聽起來就很不錯。”顧卿遙興致勃勃。
她很是自然地和黎霂言一言一語地說著話，很快，顧卿遙就意識到不對勁來。
對麵的慕寒的臉色有來不及掩飾的尷尬，顧卿遙緊忙輕咳一聲：“抱歉。”
“沒什麽，二位感情這麽好，我真的很羨慕。”慕寒笑笑，道：“不過剛好百香果派上來了，顧小姐，您嚐嚐看，我覺得您一定會喜歡。”
“那天在咖啡廳看到顧小姐吃甜品時滿足的樣子，就一直想著，如果有機會，就一定要帶顧小姐來實施這家店，沒想到顧小姐真的來美國了，我真的特別高興。”慕寒緊忙說著。
顧卿遙微微笑了笑，嚐了一口，舌尖彌漫開來的，是百香果微微酸甜的味道，奶酪在唇齒之間化開，明明是有點微妙的搭配，卻又因為店家的精妙心思而變得無比和諧。
酥皮更是成為了最重要的點綴，顧卿遙忍不住又取了一塊，點頭應下：“是真的很不錯。”
“是吧！”慕寒笑道：“雖然我和顧小姐隻有幾麵之緣，可是我自忖還是很會觀察人的，顧小姐喜歡這些，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的語氣帶著些得意，顧卿遙沒說話，隻是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黎霂言。
黎霂言神色微涼，淡淡看了慕寒一眼。
然而慕寒顯然沒有發覺，猶自道：“這是之前答應顧小姐給顧小姐的寫真集，我挑選了一些做了相冊，一份寄給我的目標院校，這份就送給顧小姐，真的很感謝您，如果沒有顧小姐，我甚至不知道我現在還能不能留在這裏。”
顧卿遙微微一怔：“如果沒有大學可念，你會無法留在美國嗎？”
“啊……這倒是不會，之前這邊的身份我已經拿到了，隻是，我的家人可能會有很大的意見。”慕寒笑了笑，如是道。
顧卿遙沒來由地想起之前黎霂言查到的資料，慕寒不該有所謂的家人的。
不過這也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人，往後怕是也沒有什麽交集了，顧卿遙本就不是好事的人，聞言也隻是點了點頭，自然地應道：“的確，可是這次慕先生成功被心儀的學校錄取了，往後的生活也一定會愈發順利的。”
“謝謝顧小姐，”慕寒的眼神亮了亮：“我都沒給我父母看過我拍的顧小姐，如果可以的話……”
“不可以。”黎霂言沉聲開口。
慕寒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