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浪子一愣,心中暗吃一驚。

大家平時在演武場上經常切磋武功,小黑的武功家底他還是知道十之**的,自己和小黑的武功也就在伯仲之間。這是他早就給小黑謀劃好的套路,剛才那招“春風拂柳”,他運足了十成的功力,小黑即是不受傷,也是毫無理由穩穩地站在台上呀。真是奇怪?

大哥?這是小黑的第一反應,一定是大哥出手救了他,為他挽回了麵子。小黑心中一熱,回頭在台下的人群中找尋流氓公子,但見人頭攢動,哪裏有流氓公子的影子?但小黑相信,流氓公子就在自己身邊,不由得膽氣壯了許多。

這時候,兩派的擁踅們紛紛湧上舞台,分別圍著兩人站定。

“死豬頭,大爺正想修理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今天定讓你知道馬王爺三隻眼、老秤16兩1斤。”天心浪子和他老爹一樣又黑又胖,小黑幫暗地裏都叫他死豬頭。小黑一出口就用上了流氓公子的經典語言,效仿流氓公子的經典語言是他的一大愛好。

“黑卵子,有種。大爺早就看你不順眼,今天就當著大夥的麵給你臊臊皮抽抽筋。”天心浪子也不示弱,拿小黑身上的短處開涮,引得擁踅們一種怪笑加噓聲。

“操,你娘就喜歡黑卵哈,地球人都知道。哈哈……”小黑一邊狂笑,一邊對身後的擁踅們説。“你們説是不是啊?”

“是哈是哈,他娘當年親口對《帥男與靚女》雜誌記者説的。”琉璃小魚兒瞪圓了眼珠子,信誓旦旦地隨聲附和,仿佛他親眼目睹一般。他人小眼睛圓,天生一副逗人樂的模樣,再加上故意作出的這副怪相,當即引得眾人捧腹大笑。

天心浪子鬥嘴先輸一陣,氣急敗壞地喝斥手下亮家夥上手。小黑幫的人也不示弱,雙方拉來了架式,箭在弦、刀出鞘,一場血鬥就在眼前。

“兄弟,快住手,這裏不是動手的地方,約他明天晚上學院後山的小樹林一決雌雄。”

流氓公子處在變聲期的語音略帶沙啞,但卻異常清晰地傳到小黑的耳中,語氣不容置疑。

小黑一愣,但很快冷靜下來。他明白了流氓公子的用意,要是在這裏鬥個雞飛狗跳血肉橫飛,學院一定會嚴加處置,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他們這幫窮小子。

“且慢——”想到這裏,小黑攔住了手下,衝天心浪子一笑。“死豬頭,你想仗著人多欺負俺們哈。你敢跟大爺我單挑嗎?”

“切。單挑就單挑,我會怕你這黑卵子。”天心浪子衝小黑一招手。“放馬過來哈?”

“嘿嘿……”小黑狡黠地一笑,雙臂抱攏,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地説。“大爺我今天約了MM去吃烤乳豬,要不要給你捎點豬頭肉哈。有種的話,明晚亥時,學院後山的小樹林,大爺我等你,不見不散。”

隨後,小黑衝手下的弟兄們一招手,喊了聲“撤——”,大搖大擺地回宿舍樓上網去了。

天心浪子眼見小黑的火竄了起來,正暗自高興,但轉瞬間煙消雲散,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呆在原地愣了半天沒説話。

琉璃小魚兒跟在小黑身後,一邊走,一邊吵吵:“小黑哥,死豬頭那麽狂,叔可忍,嫂不可忍(琉璃小魚兒的口頭禪),關鍵時候,怎能感冒?你這讓弟兄們多沒麵子哈。”

小黑親熱地拍了拍他的頭,順手刮了一下他的翹鼻子,湊到他耳邊神秘地説:“天機不可泄漏。明晚陪哥哥去小樹林打野豬,到時候,有你的熱鬧好瞧。”

“中。小魚兒就愛看給豬頭灌水了。小黑哥,你有把握收拾那個死豬頭嗎?”琉璃小魚兒心裏沒低,他知道小黑和天心浪子的武功半斤八兩。

“那你就呆在學院,哪也別去了。”小黑假裝失望地對琉璃小魚兒説。

“別哈,小黑哥。我是你的旗手哈,你到哪兒,我就把大旗扛到哪兒,小魚兒什麽時候當過孬種?”一聽説不讓他去,琉璃小魚兒急了。

“嗯,這才是好兄弟嘛。”小黑突然躍起,爬在琉璃小魚兒的背上。“扛大旗吧?”

“暈撒,好重的大旗哈。”琉璃小魚兒笑嘻嘻地使出一個“黃花魚溜邊”,輕鬆化解了小黑的招式。

別看琉璃小魚兒人小力氣弱,但聰穎機靈,平時專攻輕靈的武功路子,這“黃花魚溜邊”就是他從武當派的“太極八卦掌”和少林派的“沾衣十八跌”裏自個琢磨出來的。別説,還真好使。

一輪明月膽怯地從山頂透出半個臉來,張望了一陣,慢慢爬上了天空。秋夜的小樹林籠在一片淡淡的薄霧之中,在這薄霧籠罩、樹影斑駁的幔帳裏,秋蟲們卿卿我我地呢噥著,説著屬於它們世界的情話。

月華似水,照得對麵人影可鑒。環繞小樹林的小河波光粼粼,在點點星光的伴舞下,水中的明月像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扭動腰肢,跳躍著、舞動著。遠遠近近的蛙聲此起彼伏,似在為她的熱舞伴奏。

哦!多麽動人的一幅秋夜明月圖啊!

此時此刻,漫步河畔,心馳神往、寵辱皆忘,怎能不為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功所折服?又怎忍心讓這畫卷沾染上殺氣和血腥?

突然,幾個黑影從林中走出,慢慢靠近,手中利刃閃動著寒光。

蛙聲戛然而止,明月趕緊扯過一朵雲彩遮住了臉龐。

“有種。”小黑衝天心浪子一挑大拇指。“是條漢子。”

“那還等什麽?大爺我手都癢了一天了。”天心浪子兩手交錯,把指關節弄得“咯咯”作響。

“著啊!你再不來,大爺我的腳筋都要罷工呢。”小黑緊了緊腰身,亮出了一個“狗拿耗子”的架式。

話雖如此,小黑心裏還是在犯嘀咕。從昨晚起,他就開始找流氓公子商量對策,但怎麽也找不見流氓公子的影子。雖然他知道流氓公子一定會來幫他,但到現在也沒見流氓公子閃麵,心裏總有些不踏實。

“那我就受點累,幫你抽了它。”話到人到,天心浪子左掌一招“折柳送君”,緊跟著右掌一招“柳灑甘霖”,掌夾風勁,力道十足,直奔小黑咽喉和腹部要害襲來。

小黑也不含糊,左拳“天狗吞日”化開“折柳送君”,右拳“狗吠非主”來迎“柳灑甘霖”。

天心浪子見來勢凶猛,左掌急變為“月上柳梢”,兩人各展所長,閃、轉、騰、挪,殺做一團。

兩人使的都是同一個老師教的武功套路,各人的武功根基和天分也都差不多,因此,四十餘個回合下來,誰也沒有占到半點上風。

要説這天心浪子,真不愧是克隆了他老爹的一服花花腸子,他早就預料到和小黑單挑是占不了什麽便宜的,但要是靠自己人多勝了小黑,傳出去一定會被大家恥笑,有損他老大的形象。因此,他偷偷從女生班的大姐大“鬼魅罌粟花”龍飄飄手中買來了冰花之毒,誰也沒有告訴,悄悄地藏在衣袖之中,準備用來暗算小黑。

這“鬼魅罌粟花”龍飄飄是女生班的班長。從小她就喜歡擺弄各種毒藥,在老家的時候,她平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養小貓、小狗、小兔、小鳥、小白鼠等等可愛的小動物,然後喂它們吃各種各樣的毒藥,看它們中毒後痛苦地抽搐著慢慢死去,她會像吃了“搖頭丸”一樣興奮。然後,再把它們的五髒六腑剜出來,焙幹研末,進行新的毒藥試驗。

最讓她興奮的,是有一次,他用熊膽汁和赤練蛇毒製成一種綠色的毒藥,然後把一隻小白兔的肚子剖開,喂它吃下毒藥,看那綠色的毒汁在小白兔的掙紮中,沿著血管一點點滲透到它的全身,她簡直就象是三伏天喝了冰紅茶,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舒服之極。

在她7歲的時候,和同村的一個小女孩吵了嘴,她把一種慢性毒藥混在胭脂裏,丟在那女孩經過的路上。女孩高高興興地撿了回去,半年後,女孩和她姐姐下身大出血而死,沒人知道那是她幹的。看著女孩的父母哭得呼天搶地死去活來,她還假惺惺地在一邊勸慰。

這冰花之毒,是龍飄飄到“冷月生武術學院”後秘密研製的最新成果,是從7種蛇毒和6種毒花之中加以提煉,經脫色,用寒冰冷凍半年後蒸餾而成。隻需火柴頭大一粒,就能令人如處寒室,但心中卻似火焚,冰火交加,痛不欲生。她在心裏為自己的這一傑作還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龍氏十三香”。

半個時辰過去了,天心浪子和小黑將一學年來所學的武功拆了個遍,眼見根本沒有取勝小黑的可能性,天心浪子決定鋌而走險,用冰花之毒來對付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