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維辛集中營”是菊花穀接待參加菊花大會各路武林人士的賓館的名字,由此可以看出菊花穀主的另類性格。其實賓館條件設施一流,尤其是處處可見千姿百態盛開的菊花,隨時都有淡淡的菊花香味撲鼻而來,簡直令人心曠神怡,不知身處天上還是人間。

流氓公子和小黑住進了賓館上等客房的標準間。兩人用過餐洗罷澡後,打開電視,邊看循環播放的介紹菊花穀和菊花大會的資料片邊説著話。

“大哥,我瞧見煙雨紅塵‘四大才子’和‘四大美女’都住進賓館了,還有那個叫小虎的少年,就是沒見蒼梧客和鄭留香。”

“這兩人是不會來趟這趟渾水的。”

“那個叫小虎的少年真有趣,我去登記的時候,他一個勁地打聽電眼娃娃住在哪裏,一定要住到她對麵,我估摸著他被電得不輕。嘿嘿……”

“是啊!這少年武功不弱,也不知他是什麽來頭,那隻東北虎也是訓練有素,頗通人情的。”

“説起那隻東北虎,才令人噴飯呢!賓館管理員不讓東北虎和小虎住在一個房間,説要把東北虎關在賓館特製的大鐵籠子裏,以免對其他賓客造成不必要的人身傷害。小虎差點把那個管理員的脖子擰斷,還把他的頭放到東北虎的嘴裏,嚇得他當時就尿了一褲子。”

“嗬嗬……你見到花僧和豬不戒了嗎?”

“沒有,我也感到奇怪,按理,這兩個家夥應該來的啊!”

“我想他們一定來了,不過可能沒住在這裏。這兩個家夥千裏迢迢從西域帝國趕來,一定是有什麽重大陰謀。”

“大哥,你讓我參加菊花大會嗎?那獎金好誘人啊!”小黑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拉倒吧,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從那張《海報》上,我已經看出雨後彩虹是一個精明無比的生意人,他會做賠本的買賣?”

“暈撒,那我還是好好瞧瞧熱鬧吧!”

……

聊了一會,小黑覺得周公漸近,公子漸遠,斜躺在沙發上,做起了他的美人夢。

四下裏靜寂起來。如水的秋夜,秋蟲們在草葉裏盡情地抒唱著歡樂的樂章,它們知道,這美好的屬於它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所以它們的歌聲裏,分明充滿了對於大自然的感恩和對生命的留戀。這歌聲,實在要比人類的歌聲真切和動人的多。

著秋蟲的昵喃,享受著夜風送來的淡淡的菊花香氣,那甜蜜而傷心的往事襲上了流氓公子的心頭……

“你快走吧!龍飄飄領的追殺人馬就要到了。”青鳥依竹淚漣漣地推開流氓公子。

“不,要走我們一起走。你不是説你最喜歡北極那閃耀著靈光的冰山嗎?我們一起去北極,天天看冰山,再也不踏進這是非之地。”流氓公子緊緊握住青鳥依竹柔弱冰涼的手。

“不要啊!”青鳥依竹用力推開流氓公子。“我會連累你的。這樣,我們誰也走不了。”

“生又何懼,死又何怕?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死又何妨?”流氓公子心急如焚地説。“我已經聽見遠處的馬蹄聲了,依竹,快上馬吧?”

見流氓公子還在遲疑,青鳥依竹“嗆啷——”一聲拔出一柄碧綠生輝、小巧玲瓏的竹葉刀,橫在粉頸上。

“快走吧,你再不走,我就死到你的麵前。如果你我有緣,如果你是真心愛我的,12年後你再來找我,我會等著你的。如果你愛上了別人,我也會真心地祝福你。”青鳥依竹一臉的無奈和絕望。“快走吧!有我爹在,龍飄飄他們不敢為難我的。”

這竹葉刀是流氓公子送給青鳥依竹的定情信物,看到它,流氓公子更是心如刀絞。

遠處,馬蹄聲漸近,已經能聽見人馬嘈雜之聲。“踏雪無痕”焦躁地在地上刨著蹄子,似在催促主人。

“依竹,我會記著你的話。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你一定要等著我啊!”流氓公子強忍淚水,一咬牙,翻身上馬。“這輩子若不能和你長相思守,我會死不瞑目的。”

流氓公子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青鳥依竹居住的竹苑閣,直到看不見青鳥依竹的身影,這才讓淚水噴湧而出。

“龍飄飄,我操你祖宗——”流氓公子悲憤地長嘯一聲,拔出冷雪軟劍,像瘋了一般和等在竹苑閣外麵的小黑一同衝向追殺他的人馬。

喊殺聲、呻吟聲、慘叫聲和馬匹的嘶鳴聲頓時混在了一起……

一片血光模糊了流氓公子的視線,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擦,原來是自己的眼淚不知什麽時候流了下來。

“依竹,你還好嗎?你現在在幹什麽?是在思念我嗎?”流氓公子在心裏默默地昵喃。“12年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你一定比我更苦的。這次我一定要帶你走的,我要好好補償這12年來欠你的感情,我們再也不要分開……”

説起流氓公子和青鳥依竹的這段情緣,不能不提及十年一度的武林“華山論劍”盛會。自從金庸金大蝦在《射雕英雄傳》中創立了這個武林盛會,就代代相傳,成了武林人士最為推崇的傳統盛會。有頭腦精明的大臣就上奏朝廷,成立了神州武術聯合會,把“華山論劍”定為國家級武術盛會。並仿照國際足聯的足球世界杯製了一尊“大力神杯”,獎給“華山論劍”的武功最高者,憑此杯可號令天下武林十年。

其實這原本是朝廷懼怕武林人士鬧事、轉移武林人士視線的歪招,但沒想到此舉一處,頗為奏效,武林人士趨之若鶩,莫不以擁有此杯為最高榮耀,千方百計費盡心思絞盡腦汁做夢都想據為己有。圍繞爭奪“大力神杯”,江湖上一夜之間雨後春筍般成立了無數個武功速成培訓班,書店的櫃台上各種真真假假的武功秘籍成了搶手貨,立即就有廠商宣稱研製出了號稱能快速提高內功的保健品、口服液,新開業的商店取名若不與武字沾邊就無人問津門可籮雀,少林武當等江湖名門正派瞬間成了最熱門的旅遊聖地,天天上演無數出老娘送兒子嬌妻送丈夫夫妻送兒女報名學武的動人故事。

這其實是一種盲從心理,就象阿Q説的“和尚摸得,我便摸不得?”潛意識就是説“天下第一,寧有種乎?憑什麽就沒有我的份?”這也就是明知傳銷是假,但仍然有人樂此不疲自願上當的原因吧。

扯遠了,暫且不説這個。話説天下武林有資格和能力爭奪“大力神杯”的,畢竟也不過數人,因此有聰明一些的武林人士,就投身到這些人的門下,指望所看重的人能奪得“大力神杯”,自己也能雞犬升天,分得一杯羹。在距離12年前的“華山論劍”還有5年時間的時候,排在香港賭博公司開出賠率第一的是“江南大俠”冷月生,第二的是“北方雪狼”柴門映雪,一個是1:2.1,一個是1:2.2.冷月生被稍微看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