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滄與孤天溟同時發出的兩股劍氣同時炸裂在那巨鯤頭部,那巨鯤將頭向旁一縮,發出一聲震天的嘶吼,道:“可惡的人類,竟還能駕馭這般力量,當真令人吃驚!”

“嗬嗬。”祝雲滄停在半空中,嘲諷般冷笑道,“你也太小看人類了,你是否在這龍宮之內呆得太久,一時竟忘了外頭的世界?”

“膽敢對本尊不敬,找死!”巨鯤惡吼一聲,張嘴猛吸,四周的枯骨碎石,所有的一切,都一瞬間被吞進那血盆大口之內,唯有那駱簫鳴的枯骨,已然死死握住蒼峰劍,半跪在原地。

盡皆著,那巨鯤又將空中吸入的一切,隨著勁風一並噴吐而出,這股可怕的力量,將吸入的石塊與骨架全都化作了兵器,淩厲而上,祝雲滄與孤天溟隻得咬緊牙關,揮劍相抗,叮當數聲,方能勉強將那碎石、骨架擊落。

巨鯤一聲獰笑,道:“哈哈哈,不行了麽,你們的力量僅止於此,卑賤的人類,受死吧!”隨即,那一對血紅的雙眼一亮,祝雲滄與孤天溟兩人周邊,竟猛然間生出了數個大小不一的紅色雷球,這些雷球不斷轉動,中心的內核卻是十分之黑。

“好強的妖力!”孤天溟不禁說道。

祝雲滄道:“撤!”兩人遂同時飛身而走,那一個個點群,便在虛空之中轟然炸裂,紅色的電光掃過地麵,在一旁激鬥的蝶語夫人與魂忍、體忍二人也不得不在這一刻飛身躲閃。地麵上頓時多了幾道極深得豁口。

那巨鯤的笑聲依然沒有停止,雙鰭又在地麵上一拍,忽然之間,那雙鰭之下,岩石崩裂直向前襲去。一直在地麵纏鬥的魂忍、體忍與蝶語夫人不得不轉移到了空中。

祝雲滄與孤天溟為掩護蝶語夫人,急忙飛身站在離那巨鯤盡量近一些的位置。

“什麽大仙!”祝雲滄激罵道,“不就是一條老而不死的鯰魚麽!你算個什麽東西,嘲笑人類卑賤,你更是醜陋無比!”

“可恨!”那巨鯤怒道,“宵小人類,安敢如此辱沒本尊,我定要教你碎屍萬段!”

言罷又是一聲狂吼,祝雲滄的周邊,頓時有無數道閃雷,悄無聲息得擊打而來。

孤天溟將一切看在眼前,但身在其中的祝雲滄卻又如何知曉?

“雲滄小心!”孤天溟大喝一聲。

然而,祝雲滄想要躲閃之時,卻早已經來不及類,那無數的雷光,就在這一瞬間纏繞其身。

“唔!”祝雲滄發出一聲低喝,仰首展臂,顯然十分痛苦。

“可恨!”孤天溟望著那巨鯤,那巨鯤似乎一直在念咒施法,那幾道閃電並不是一擊便能將人製服的術法,而是用意折磨那被擊中之人。巨鯤似乎十分享受對祝雲滄的折磨,在這一刻,一對紅瞳之中似乎還帶著些許快意。

孤天溟憤怒起來,手臂一陣,無鋒長劍之上頓時燃出黑色若潑墨一般的光芒。

祝雲滄快速奔跑,禦風而走,陡然間騰空而上,一道墨影,仿佛渲染在宣紙之上的點滴,仿佛潑出了一副蒼鬱青蔥,帶著幾點墨綠的山嶽。

這一劍,直劈向巨鯤頭頂。那巨鯤本來便身形龐大而緩慢,而且心高氣傲,根本未將孤天溟放在眼中。因此,縱然孤天溟劍勢再怎麽恢弘,它都隻是稍稍施為抵擋,卻見那巨鯤頭頂一時多了一片電障,若是平時,或許孤天溟這一劍的確無法擊潰這股強勁的電障,然而此刻卻不然,孤天溟手中的長劍,帶著滿腔憤怒,亦帶著對朋友兄弟的責任,這一劍自然是用盡了十二分之力。

轟然之下,孤天溟雙臂狠狠下壓,那電障,竟在一瞬間便破碎分裂,這劍恰好斬在了巨鯤的頭頂,數片鯤鱗崩裂而飛,在空中閃著電光,也帶著一絲巨鯤的鮮血。

那巨鯤吃痛,開始大叫起來,也停止了對祝雲滄的折磨,祝雲滄落地之際,衣衫襤褸不堪,身軀之上已然是遍體鱗傷,但他卻並未倒下,而是使勁穩住腳步,站在地麵上,天恒雙劍我在手中,化出原形,沒有絲毫退卻之姿。

巨鯤一麵痛苦吼叫一麵罵道:“好可惡的人類,竟能傷了本尊!”

“鯰魚泥鰍,你就別鬼叫了!”祝雲滄道,“我們非但要傷你,還要殺你!”——靈聚霄頂,脫手而出,氣聚如洪,光聚如虹。

另一麵,那蝶語夫人與體忍、魂忍亦是陷入了膠著纏鬥之中,蝶語夫人以鏡影神功模仿了體忍的身法,利用劍鋒利刃與之相抗,見招拆招。由於二人近戰,因此魂忍的錯神鑒一時竟派不上任何用場,除非這時他能狠下心來連體忍一柄燒化——縱然他能夠狠心,這麽做,也對自己極為不利,須知祝雲滄、孤天溟與那條巨大的鯤妖,都可能是他擊敗蝶語夫人後的下一個敵人。

蝶語夫人的長劍中掃除的晶瑩蝴蝶,與那體忍夜君仙葫中所放出的夜蛾竟糾纏在了一起,那蝶光像是有了靈性,竟能在空中與那肥大的夜蛾搏鬥起來。

也正是因此,蝶語夫人才能夠分神與體忍、魂忍二人激鬥。

然而,沒過多少回合,那蝶語夫人的體力明顯漸漸不支,魂忍與體忍由於靈力於神州之人不同,卻完全不見疲憊之色。

為保存靈力,蝶語夫人再次將戰鬥的地方由空中轉到了地麵,體忍收了夜君仙葫,落下身來,一招一式與之相鬥,魂忍竟還是一直在旁邊觀戰。

二人鬥了約莫三十回合,那魂忍忽然向體忍做了一個手勢,體忍瞬間會意,揮手架住撲蝶之劍,轉而又將手一劃,以手掌握住撲蝶,運動勁力,似乎欲將其折斷。這撲蝶劍最是空靈,卻經不得太過強橫的力道,蝶語夫人隻得急忙飛身後撤。

如此一來,二人便也拉開了距離。

魂忍一陣獰笑,錯神鑒已然掣在手中,就要對那蝶語夫人發出致命的一擊。

“小心!”誰知,那祝雲滄竟將一切開在眼中,天恒短劍淩空拋出,而自己則以長劍與巨鯤搏鬥。

那短劍宛若飛鏢,旋轉成了圓盤,那魂忍隻得仰頭矮身後撤,於是,那“圓盤”又飛旋而下,旋轉向那站在原地,一時有些惶惑的體忍。

體忍吃了一驚,企圖揮手去擋,但那蝶語夫人受到了掩護,卻也有恃無恐,撲蝶劍一劍殺上,體忍麵前頓時已多了幾道耀眼的光華,光華之中群蝶撲扇著翅膀向他麵門而來,撲蝶劍的劍鋒,也正在這群蝶中心,仿佛被花團錦簇的花蕾一般,陡然伸出。

體忍十分吃驚,急忙雙手一合,扼住那柄撲蝶劍的劍身,這一式,雖然擋住了撲蝶劍的攻擊,但卻未能躲過祝雲滄那天恒短劍的襲擊,天恒短劍從體忍背後劃過,恰巧劃開了他後頸處柔軟的肌肉。一陣鮮血飆飛而出。

體忍大吼一聲,身體一軟。

那蝶語夫人順勢將撲蝶劍向前一送。

“噗!”一聲撕裂之聲,那劍便刺入了體忍的胸口。體忍深知讓他繼續前突幾分,便必然將自己殺於劍下,便忍者疼痛,雙腳向前一蹬,身體向後一撤,自行將那劍從體內拔出,他飛騰的片刻,一股血水從胸口飄落。

魂忍將一切看在眼中,雖部驚惶,卻也有些神色凝重。

體忍身受重傷,浮在空中,一手捂住傷口,卻還是不肯撤去。

“呼……呼……”他大口大口穿著粗氣,早已失去了大半戰鬥力。

與此同時,祝雲滄與孤天溟二人,雙劍——天恒、無鋒——架成十字,兩道不同的劍氣,時而鋒芒畢露,時而包容蘊藉,一時變化萬千,竟讓那巨鯤隻能不斷吼叫,卻完全找不到躲避或應對之法。

祝雲滄趁勢挑起地麵上的一片鯤鱗,向身旁一送,蝶語夫人急忙接下那鯤鱗,笑道:“多謝。”轉而又是一劍,指向魂忍。

“吼!本座之鯤鱗!”巨鯤狂吼,“豈能給你們這等卑賤人類帶走,死,死吧!”

巨鯤一聲狂吼,四麵八方的雲氣聚集而上,光華竄動,轟然一聲,那巨鯤,已然變作了一隻雙翼遮天的大鳥,向上方衝去,仿佛要衝破那海水,直貫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