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門乃是東瀛的一個殺手組織,但他們的勢力延伸至神州內部,總舵設在東海三島中的瀛洲島上,若我沒記錯的話,那裏也有一道被妖族打開的魔界之門。不過……殺手組織肯定不會關心妖人之爭。若是你給足夠的價錢,他們也許會幫助你對抗妖族;但妖族若是給足夠的好處,他們同樣可能反過來屠殺人類,僅此而已。”

“他們的眼裏沒有是非對錯,沒有善惡之別,隻有利益二字。”

“血煞門中的等級,自門主之下分有兩名大武師與兩名大祭司,這四人的力量都非常強橫,雖然江湖上沒有人知道他們分別修煉的是什麽功法,但據江湖傳言,他們的功力,應該可以與地仙以上境界的修道者相提並論。”

“江湖人士都知道,要請門主或這四名高手出麵辦事,除了要有足夠的金錢之外,更重要的是必須有血煞門的天屠令,這天屠令在神州與東瀛兩地加起來隻有三塊,漂泊江湖之中。換句話說,若是誰有了天屠令,又能夠供納源源不斷錢財,那麽,他便可永久性地驅使血煞門。”

“然而,往往沒有人、沒有門派能辦到。據說在二十多年前,你我都還未出生的時候,曾經有一位江南首富無意中得到了天屠令。於是,他通過血煞門殺死了江湖上與他作對的所有人。不過……當他發現自己的錢財無法繼續供應血煞門時,血煞門門主便向他發出通牒,令他將天屠令歸還血煞門。”

“這位貪心的首付並不答應。他認為,隻要掌握著天屠令,在他有錢的時候,一樣可以繼續操控血煞門,於是便閉門不出,不見血煞門的任何來使。如此三次之後,在某天夜裏,血煞門便派出高手,將他全家老小,七十五口人全部屠盡,就連老人小孩亦並未放過。”

“所以這天屠令,就像是一柄雙刃劍,雖然強悍好用,但卻很可能未及自己。”

伊采薇道,“神州大地上,但凡會使用忍術的……對了,就是你適才領教過的那種本事……便是血煞門中人無疑,對他們,你完全不必留情,因為隻要接到錢和命令,他們便一定要完成任務。即便你此番不殺他們,下一次他們還是會對你死纏爛打,防不勝防。”

祝雲滄淡然一笑:“這份用心若是來求取心愛之人,怕是沒有不成功的吧?”

伊采薇道:“我並非開玩笑,剛才對你說這麽對,便是要你弄清楚你惹到的是一個怎樣的組織。雖然,我相信端木藥仙並沒有能力驅使天屠令,但他卻有可能已經請到了血煞門的幾大高手之一。這一點,從他將騰雲派出來作為先鋒,可以估量到。”

“騰雲在血煞門中地位很高麽?”祝雲滄問道。

伊采薇繼續道:“騰雲乃是血煞四忍者中的一個,名喚血忍,位列大武師與大祭司之下。血煞門眾人,普通殺手可以殺死江湖上任何一個修為較低或普通習武者;而血煞四忍者則用於對抗化神期左右,較為難纏的敵人;大祭司與大武師用於攻殺各派的劍師、第一高手或掌門;門主則坐擁血煞江山。事實上,這幫人如影子一般,無時無刻不盯著江湖上各門各派,神州的任何一個修仙亦或普通的武技門派甚至是官員、鏢局成員,都會成為他們的假想敵,被他們不斷研究。”

伊采薇正色道:“這個落網遍布神州各地,無論人類和妖族,他們都必須理解透徹,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被要求去誅殺其中的某個。”

祝雲滄一時有些不寒而栗,仿佛感到有無數眼睛盯著自己一般。

“不過……隱流一直不成氣候,他們應該對我們知之甚少。”伊采薇道,“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至於你,他們或許也有所研究,不過你這個人太複雜,方才從騰雲的戰鬥方法來看,他們對你了解的還不夠透徹。”

祝雲滄心下暗暗一笑,道:“我很複雜麽?連我自己也不敢肯定。”但卻已然麵不改色,問道,“這四忍者是怎麽回事。”

“血煞四忍者,分別為魂忍、體忍、骨忍與血忍,他們的真名無人知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血忍叫做騰雲的。”伊采薇道,“血忍是他們之中最弱的一位,前三位比你想象中的大概還要強許多。此番端木藥仙縱然沒有聯合上血煞門的大武師和大祭司,隻要他有其他幾位忍者的幫助,你也絕對沒有勝算。”

祝雲滄蹙眉道:“你的意思,此番我去就是送死麽?”

“的確就是送死!”不知何時,吳逸荻已經站在正廳之中,靜望著二人,他的氣色看來好了許多,“幸好我的幾味藥材沒出問題,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前輩,你好些了?”祝雲滄站起身來。

“那小子的功夫上不了我,隻是我突然強自施為,真力反噬,陰溝裏翻了船,這才昏厥過去,此際已然運功調息,並無大礙。”吳逸荻道,“倒是你,沒有一點江湖經驗,卻殺了血煞四忍之一,又遇上端木藥仙那老匹夫的邀約,才真是麻煩大了。”

祝雲滄搖了搖頭,道:“若果真沒有別的辦法,我也隻能聽天由命。若我沒有估錯,此刻小翎與天溟應該都在端木藥仙的手上,我若不前往赴約,根本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

“我知道你的性子。”吳逸荻道,“不過,想要救他們,決不可打無準備之仗,你這樣舍生忘死的前去,不但救不了他們,反而會害了自己。”

“請前輩明示。”祝雲滄拱手道,他明白,吳逸荻說的任何話都必然有他自己的想法與道理,既然言至於此,想來必定是有了更好的打算。

吳逸荻道:“有些事,原本我想晚一些再告訴你。不過現在看是來不及了。”

他在屋子中踱步一圈,隨意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對祝雲滄道:“三天之內,取得火龍魄,或者你還有擊敗血煞門人的希望。”

“火龍魄?這……與我……有關?”祝雲滄一時疑惑,“還是說,前輩想借此來救出小翎?”

吳逸荻笑了笑,道:“你果真以為我讓你費盡心機找五樣至陽之物是專門為了給那沈芯翎姑娘治病?事實上,自你踏入我草廬大門的一刻起,我便早已感受到你體內淒燈老人所賜予的神力。但是,同時我也舉得你體內靈力、氣息運行紊亂,十分危險。所以,便在幽都長眠藤這味藥上給你加了五樣至陽之物。”

“前輩的意思是……那五樣至陽之物,實質上是為我自己尋找?”

“不錯,想要救沈芯翎,根本就不必五樣至陽之物,就算要逼出體內的陰毒之力,幽都長眠藤加上紅玉岩便足以了。”吳逸荻道,“我所要煉化的,亦非返魂六陽丹,而是一味烈陽調息散,這味藥,配合無極玄功,能夠真正的令你體內陰陽調和,至陰之力與至陽神力完全合二為一。到時候,除非是有人祭出毀殤劍本體與其他五件上古魔器,否則這毀殤之力就會變作你自己的東西,誰也無法拿走,即便殺死你亦是不可。”

祝雲滄瞪大了雙眼,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你不必訝異。”吳逸荻道,“之所以不在最初就對你說明,隻因我試探過你的個性,知道我若直說,你必不願意麻煩於我。這一點,與那淒燈老頭很像,與我也有幾分神似,這也是為何他會青睞與你的原因之一。當然,這也令我對你有了幾分好感。”

“多謝前輩。”祝雲滄拱手道,“得前輩相助實屬榮幸!”

“不必客套。”吳逸荻道,“能不能成還要看你的造化,如何獲得火龍魄,我已經告知於你,你本可慢慢計劃,但現在卻沒有時間了。你須在兩日內取回火龍魄來,我再加緊煉出那藥,如此便可短時間內讓你功力大進。”

祝雲滄一時不知該如何感謝對方。

吳逸荻道:“不過,我提醒你一點,一旦你將這藥服下,你體內氣息、靈力、精元全部歸為之後。你也就相當於化去了身上的所有功法,重新修煉了一套自己的仙法。你的修為,會重新由築基開始。隻不過你的築基之境,去與兩三個化神期的普通修道者拚殺,或許也可全身而退。”

“怎麽算,祝雲滄都是賺了吧?”一旁的伊采薇忽然笑道。

吳逸荻道:“那不盡然,由於功法重新修煉,你從前所修的所有道術、仙術與劍法,都需從頭開始,運用當下的新一種功力催動,方能正常運作,或許會有很長一段不適宜的時日,你必須多加小心,以免走火入魔。”

“前輩,事不宜遲,還是待我取回火龍魄再說吧。”祝雲滄道。

吳逸荻點了點頭,道:“是我多言了,待你返回,我再與你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