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俯身望著她栗色的發際。wwW!qUAnbEn-xIaosHuo!coM

“在北卡發生了什麽事麽?”櫻揚起臉。

“沒有。”流川搖搖頭,“沒什麽。”

“我們聞人老師,和我有次挺長時間的談話。”櫻垂下眼簾。,“我發現她不是一般人。”

好多人都不是一般人……流川這樣想:自從上了高中,身邊似乎就全是怪胎!

“她說,真正的榮譽是什麽?不是你為自己定的狹隘的準則。超越,超越什麽?盲目的超越,結果也隻能在這種自我神化中走向自我毀滅。後來我想或許她要說的是,與其超越別人,不如超越自己。”櫻將臉埋進流川的頸窩。

與其超越別人,不如超越自己!流川楓烏黑的眼珠忽然閃過光芒。

自己真是個笨蛋,籃球這種運動可以體現的精神實在是太多,自己卻總是不去關注這點。

籃球即是生活,它不是應該排除在生活之外、高高在上的神曲,而是人對生活態度的折射。

沒有生活,態度又能從何而來??

原來,自己從來都是在片麵地打球,超越仙道是目標,超越澤北是目標,可恰恰就忘記了首先要超越的,是自己。

自北卡回來後,一直困擾著流川楓的問題,他現在似乎能夠想通一部分。

“狐狸君,自從回來都沒有給我講過這次去ncaa的事情,說起來可笑,我都很害怕你被黑人球員撞。你有沒有受傷啊?”櫻摸摸流川的黑發。

對方卻沒有反應。

“狐狸君?”她奇怪地問。

回答她的卻是均勻的呼吸聲。

他已經孩子般睡著了。

待到櫻木從橫濱幫忙回來,已經是兩天後。

“死狐狸!為什麽看老爹還要和你一起?!”櫻木十分不爽地瞪著走在前麵的流川。

“不願意可以不來。”流川頭也不回,冷冷地說。

“切……”櫻木覺得眼前這隻狐狸真是越來越臭屁了。

剛剛結束海濱浴場之旅的安西教練紅光滿麵,正和夫人對坐喝茶。

“嗬嗬嗬!”看到兩個得意弟子拜訪,他那張胖胖的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看到你們倆,還真是高興!”招呼他們的安西夫人也笑盈盈地為二人拿過座墊。

老爹的家可真不錯!以後我要是能和晴子住在這樣的房子裏該多好……櫻木環視安西教練寬闊的日本風格屋宇,還有美麗的院落,開始想入非非。

“嗬嗬嗬~ncaa的訓練,聽說你們完成得很出色?”目送妻子去泡茶,安西教練問。

“哈~!哈哈哈!”櫻木抓抓頭哈哈大笑。

“白癡~”流川看著他那幅傻樣,無奈地歎口氣。

“唐澤教練告訴我,你們在北卡還有一場很不錯的2對2.”安西教練繼續說。

一想到敗北的那場2對2,兩個人不覺都紅了臉。

“其實,如果讓我說,我相信你們兩個完全有實力獲勝。”安西教練點點頭:“隻不過這需要訓練還有時間。”

流川與櫻木睜大眼睛看著恩師。

“首先是你們的配合,再加上你們的互相學習。流川,櫻木的防守非常堅固,對於你來說防守是弱項,這點你要向他學習。而櫻木,我曾經和你說過,流川的球藝,你能偷學多少就偷學多少,然後加上三倍的力度訓練,記得嗎?”

“老,老爹~”當著死狐狸的麵,被這樣說,櫻木臉上有些掛不去。

“現在,你們兩個是代表日本的搭檔,既然是搭檔,互相取長補短是必要的,所謂偷學也就沒什麽意義,我希望你們能夠合作愉快。因為隻有你們兩個的力量聯合在一起才是最強的。”安西教練的語氣越來越鄭重其事。

櫻木琥珀色的眼珠與流川細長的丹鳳眼互相瞅了瞅。

“自己的弱項,每天要加三倍的訓練量,而訓練必須兩個人一起,切磋合作的感覺,我相信,你們能夠在對方身上找到靈感。”安西教練笑道。

兩個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趁著暑假,仙道回到東京,但是由於實在過得無聊,連魚都沒得釣,沒幾天便跑來神奈川姑姑家消遣。

米蘭大學的生活非常順利,意大利那種奔放卻又慵懶的生活喜歡很隨他的意,而除去在校籃球隊開心地打球外,還能夠在航海中周遊世界權當實習,這種方式也令他愈發感到學習船舶專業是個非常好的選擇。

神奈川,這個自己度過高中時代的地方一點都沒變,田岡教練依然那樣嚴厲卻又愛學生,籃球隊仍然在刻苦地訓練。

坐在久違的海邊,仙道那一頭朝天發被海風一吹,竟然有些搖晃。

“傷腦筋~”他笑著摸摸額頭。

想想,從東京來到神奈川生活的3年,其實還是很有趣,特別是有那些家夥……

“死狐狸!你真混蛋!”

“大白癡!”湘北附近的一個籃球場中,櫻木正在和流川一邊揮汗如雨地練習一邊吵架。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在一邊負責監督的赤木等人簡直無話可說,“安西老師是要你們好好配合,你們在這吵什麽??”

“反正他倆也吵習慣了,說不定人家就是靠吵架交流的~”旁邊的三井無奈地搖搖頭,木幕也哈哈地笑。

“不過流川最近好像變了很多,以前總覺得他陰氣逼人,現在卻好像逐漸更像個專業球員了,不是麽?”宮城道。

“的確,他比以前更能沉住氣,不過,他原本就是個堅強的家夥嘛!”赤木點點頭表示同意。

就這樣,幾乎整個暑假櫻木和流川都如同連體人一般拴在一起訓練,雖然中間爭吵不斷,但事實證明安西教練的預言很正確:他們的配合已經有了質的飛躍,而自身的球技也飛快地進步著。

超越自己!流川楓心中始終銘刻著這句話。

櫻木已經儼然成為赤木家的一分子,有時候,除了睡覺外,剩下的其他休閑時間幾乎都是和晴子呆在一起。

不過或許就因為這樣,當流川頂著夏天的烈日汗淋淋地由籃球場回到家的時候,總能享受到櫻端給他的冷飲或者熱茶。

“辛苦了。”她總是笑著這樣說,一邊替他擦擦汗。

不論怎樣超越,總有個人在什麽地方微笑著等待自己,流川楓在這個夏天忽然感覺到了幸福的輪廓。

這天照舊,他渾身冒著熱氣走進家門。

“狐狸君?你回來了?”正窩在沙發裏看書的櫻忙站起身,端過一杯淡鹽水。

她將茶盤抱在懷中,靜靜地看他喝完。

“那個,狐狸君~”她頓了頓,“今天我剛到你家不久,仙道學長打來了電話。”

“呃?”竟然是仙道??流川驚訝地抬起頭。

“他現在在神奈川。說是晚上來做客~”櫻紅著臉低下頭:“那個~晚飯,要在這裏吃。”

“哦。”流川點點頭,站起身準備去洗澡。

“狐狸君……小 說 www.qUAnbEn-xIaosHuo.com 首發”櫻輕輕叫道。

流川扭過頭望著她。

“算了,沒事。”櫻搖搖頭。

仙道看上去除了個子長高了些之外,一點沒變。

“你長高了好多!”他帶著一臉和煦的微笑對流川說,“也沒那麽嫩了。”

“嫩~”流川對這個形容詞十分不滿,瞪了他一眼。

“聽說你和櫻木前一陣子去北卡培訓,很了不起啊!”仙道說。

流川默默坐下。

“仙道學長。”櫻將茶擺在他麵前,“晚飯一會就好。”

“今天打電話,我真嚇了一跳,還以為你們倆結婚了呢。”仙道哈哈笑著,“後來想想又不像,不過看上去就是那麽回事啊!”

用你在這裏廢話?流川看看麵紅耳赤的櫻,又是一眼向仙道瞪過去。

“不過,看你們這樣子,真是幸福啊。”仙道春花般的笑容裏帶些落寞。

櫻看看他,轉身回到廚房。

“你現在打什麽位置。”流川三句話不離本行。

“還是一號位。”仙道喝口茶:“意大利的籃球水平很高,打起來有時候還真是傷腦筋。對了,你以後還會去北卡吧?有時候我實習的船也會去那附近的地方,或許我們還能在國外碰麵。”

流川看了他一眼。

櫻看著火上煮的鰻魚,有些出神。

和尼娜一直都有聯係,她仍舊那麽光豔動人,現在已經是朱麗亞音樂學院的高材生了,音樂會一場一場地舉行,還參加歌劇的演出。

可是她卻從不提起感情的問題,是逃避還是厭倦?

而仙道心裏又是怎麽想的呢?她這樣想著,向客廳悄悄望去。

兩個俊美高挑的男孩平靜地喝著茶。

“流川,還想和我一對一麽?”仙道笑著問。

出乎意料,流川搖搖頭。

仙道詫異地睜大雙眼:這家夥本來最熱衷於一對一的啊!!

他真的成長了很多,雖然依然那麽犀利,卻更加篤定與成熟。

這個暑假過得尤為充實,所以日子很快到了8月底,開學前夕。

“你們完成的事情還真多,”這天是8月22日,傍晚走在回家的路上,櫻掰著手指頭對流川說,“你和哥哥天天都要拚命訓練,然後還為神宗他們的全國聯賽幫了忙,還複習開學要考試的功課,最後你和哥哥還學會了開車有了駕照……”

“唔。”流川楓冷著臉回想起來,這暑假還真是過得連滾帶爬的。

不過,她忘記了這個暑假所發生、極其重要的一件事。他烏黑的眼珠悄悄轉了轉。

櫻還在一邊自顧自掰著指頭。

“喂。”流川忽然道。

“嗯?”櫻抬起頭。

“後天,一定要回學校麽?”流川問。

“嗯。”櫻有些苦惱地低下頭:沒辦法,京都的大學開學早一些,8月25日之前是一定要趕到的。

“我送你。”語氣仍然沒什麽表情。

“送我?”櫻詫異地看著他,“輕軌很方便,我也沒什麽行李,不用送。再說,你們9月初也該開學了。”

“我開車送你。”流川簡短地回答。

“呃??”櫻睜睜眼睛,“開車?!”

爸媽都不在,但是媽媽的豐田車倒一直在車庫裏,保養得還不錯,開起來應該沒什麽問題。

“你不敢坐麽?”流川細長的眼眸盯著她的鵝蛋臉。

“當,當然敢坐!”櫻嘴上答得堅決,其實心裏還是有些打鼓。

畢竟剛剛學會開車,一上路就是長途,能不能行啊??

“哼。”流川似乎看穿了她內心的活動,不樂意地揪了揪t恤的領口。

仙道已經結束了假期,此時正隨船實習航行在大西洋上。

由於經常這樣航行,他已經到過不少國家,每到一個國家,都會買些當地有特色的賀卡、明信片之類回來寄給朋友們。

隻有一個人,收到後從來沒有任何反應。

“真是傷腦筋~”仙道笑得仍然有些落寞。

尼娜剛剛參加完莫紮特歌劇《女人心》的排練,現在的她已經是一位頗有前途的花腔女高音了,可能由於擁有一半的意大利血統,她的嗓音條件並不像一般亞洲人那樣局限,所以很受歡迎。

“尼娜,你朋友真多!總能收到那麽多信,還有明信片!”同學們都很羨慕。

“哈哈哈~”尼娜爽朗地笑笑。

櫻總是用印著淡粉色櫻花的信紙給她寫信,信中可以看到她的努力,她的理想,有時候還會寫寫她的狐狸君。

爸爸媽媽也經常寄帶著檸檬清香的家信,每每使她熱淚盈眶。

而還有那麽一些引人注目的明信片,總是打著不同國家的郵戳,在她的書桌前越積越多。

但是,即使再多,它們又能代表什麽呢?尼娜搖搖頭。

“狐狸~你能不能行啊?!”櫻木不放心地看著豐田轎車裏的流川。

“白癡。”流川瞪他一眼。

“你怎麽樣無所謂,如果把本天才的妹妹撞出個好歹那怎麽辦?!”櫻木指著他大吼。

“行了花道!流川開車總比你放心!”洋平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何況旁邊坐的是小櫻。”

“隻要他別中途睡著。”高宮揶揄道。

“死狐狸!本天才隔五分鍾給你打個電話!看你睡!”櫻木幹脆開始惡狠狠地威脅。

“哥,哥哥……”櫻苦笑著看看擺出一副凶神惡煞表情的哥哥。

“大白癡。”流川最後瞪櫻木一眼,搖上車窗:“走了。”

車駛出去好遠,櫻木的大喊大叫還能依稀聽到。

“哈~哈哈哈~”櫻不覺滴下一滴汗。

流川開車技術相當不錯,又快又穩。

忽然,她發現自己的左手被牢牢握住。

“嗯?”轉過臉,櫻詢問地望著流川棱角分明的側臉。

“櫻,”流川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安全帶。”

“哦!”櫻恍然大悟,急忙伸手去拉:“對不起,剛才忘記了。”

流川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