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

盤坐岩石之上的孫恒在一處山穀睜開雙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師尊！”

一直守在附近的葉婉兒從高空落下，麵露關切地問道：“您沒事了？”

“沒事了。”

孫恒輕輕搖頭：“隻是一些小傷，不傷根本，本就沒什麽大礙。”

說話間，他取出強良傀儡，麵色變換良久，才長歎一聲把它收回。

當日的大戰並未持續多久，就以魏河主動退卻而告終。

他雖然有把握能抗下強良傀儡，但卻不能保證自己無恙，而且手下人卻絕不是孫恒的對手。

孫恒也無心戀戰，畢竟傀儡雖強，恢複力卻遠不如真正的仙人。

如此經由幾次試探之後，兩方各自退卻。

但即使如此，強良傀儡依舊受了創傷，雖還能用，卻有崩潰的危險。

修複，最少需要個十年八載，他沒那麽多的時間不說，也無材料。

沉思片刻，孫恒單手一伸，掌中就出現兩枚如同冰晶一般的碎片。

碎片都不大，大的有指甲大小，小的堪比黃豆，摸上去涼涼的，十分舒服。

有些像，一個鏡子的碎片？

它們表麵晶瑩剔透，前後透徹，迎著日光一照還有七彩光暈閃動。

這兩個東西，就是當日讓三界斬妖刀為之劇顫的事物，不知從何而來。

雖然還算好看，卻沒有靈機顯露，怕是仍在地上也無人會撿起來。

當然，能讓三界斬妖刀產生異常，自然不可能是常物。

至少，它們有著看破一切虛幻的能力。

孫恒拿起一枚碎片放在麵前，碎片中映照的人影卻非他現在的模樣。

而是眉生豎眼、雙目赤紅的一頭猿猴！

須知，此時的孫恒，若他不顯露真身，就算是真仙也休想看破。

但這碎片就可以！

“咦！”

耳邊響起驚疑聲，卻是葉婉兒蹲了下來，正自一臉好奇的看著孫恒手中的碎片。

“師傅也有這種東西嗎？”

“……”

孫恒眨了眨眼，側首看來：“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身上也有這種碎片？”

“是啊！”

葉婉兒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單手一翻，掌中就出現五枚相差仿佛的碎片。

“呃……”

孫恒表情一滯，頓了頓才道：“這些東西，是你從那裏得來的？”

葉婉兒側了側螓首，道：“有兩枚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在忘塵觀一株樹下撿的，另外三個前不久從天上掉下來，正好落在我身邊。”

“這可真是……好運氣！”

孫恒眼神變換，最終輕輕點頭：“不過，你可知它們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

葉婉兒搖頭：“不過我這幾日嚐試著煉化了一下，很輕鬆就成功了！”

“很輕鬆？”

孫恒皺眉，他可是在體內以雷炎灼燒了半天，它們也是毫無反應。

“是啊！”

葉婉兒點頭，麵上又露出興奮之色：“我正要告訴您，它們有虛空挪移的能耐。”

“您看！”

她一臉興奮的倒退一步，隨即虛空一晃，整個人就出現在附近的一個山頭之上。

距離不算遠，但挪移虛空無聲無息，幾乎是動念即發，比他施展三界小挪移還要便捷。

而且，這肯定是葉婉兒還不熟悉，若不然速度、反應還能更快！

葉婉兒在附近來回閃動，最後再次閃現近前。

“師尊，這隻是一個碎片的能力，若是五個碎片同時發力，我挪移的距離還能更遠！”

“隻不過，距離太遠超出了我的感知範圍，反而有些不太方便。”

孫恒默默點頭，看向葉婉兒的眼神也變的古怪起來。

他可清楚記得，當日他在高空攔截的這兩個碎片，原本也是朝葉婉兒所在方向掉落的。

也就是說，若非他出手，葉婉兒會得到七枚碎片！

“等一下！”

想到此處，孫恒眉頭一皺，道：“你說，其中兩枚是在忘塵觀撿到的？”

“嗯。”

葉婉兒點頭。

這似乎沒什麽，但實際上很不正常！

當時在場的有四位仙人，還有感知驚人的孫恒，但卻無一察覺到不對。

就如孫恒，他根本就不記得有葉婉兒撿拾碎片這回事！

蒙蔽感知？

眉頭挑動，孫恒十指連彈，一個小型的尋因問果之法就鎖定葉婉兒。

果不其然，沒有用！

孫恒麵色不變，手中則接連變換法訣。

天機尋道、六壬神算、八卦盤……

種種秘法接連施展，盡皆落了空。

此時的葉婉兒好似不受因果拘束，不在三界五行之中，任何推算她的法門盡皆無用！

“師尊。”

葉婉兒見孫恒麵色嚴肅，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是有哪裏不對？”

“不。”

孫恒輕輕搖頭：“你很好，也許你的感覺是對的，這個世界確實與你有緣。”

“對了。”

他定了定神，才繼續開口：“你把煉化這些碎片的過程告訴我，盡量說清楚。”

“是！”

葉婉兒點頭，隨手撚起一枚碎片，把這幾日煉化的過程一一道來。

過程毫無驚奇之處，唯一意外的是這些碎片並未在丹田溫養，而是沒入了識海之中。

聽完，孫恒沉默許久，又道：“我教你一個法門，可感知天地玄奇之物，你試著修行一下。”

“是！”

葉婉兒雙眼一亮，急急點頭。

孫恒識海之中有上萬元神，通曉道法之多，幾乎是不可計數。

就算是某些玄奇秘術，也可隨手撚來。

如此一個教、一個學，經由多次試探，甚至由孫恒直接傳功，葉婉兒又挖掘出碎片的幾個功能。

其一，堪破虛妄，直指根本！

此法一通，就連孫恒的真身，也不能瞞過她。

其二，追溯過往，遙視未來！

在碎片靈光照耀下，一個地方的過去、未來，可盡數顯露眼前，無一遺漏。

其三，蒙蔽天機，遮掩因果！

起初葉婉兒隻能被動使用此功，讓他人無法探查到自己，但現在她卻能主動使用。

甚至可作用在他人身上！

而孫恒，也經由葉婉兒的一一演示，漸漸摸索到其中的一些訣竅。

最終，在月餘之後初步煉化了其中的一枚碎片。

而以他的實力，煉化此物之後，發揮的功效更加驚人！

如三界小挪移！

距離，直接翻了十倍！

也由此，兩人幾乎可以確認這些碎片的來曆。

它們，應該就是傳聞中已經碎裂的昊天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