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兩人在一處山峰之巔落下。

其他四人也相繼到達,一行人未做停留,各展遁光,直奔遠處的傳送陣而去。

當然,蓑衣道人也把自己心中的猜測傳遞了過去,讓傳送陣那裏的人做好準備。

一行六人除了孫恒,最弱也是金丹中期,遁法也是絲毫不慢。

而前行不過半日,他們就在一處平原上發現了金庭修士留下的痕跡。

這裏是一片嶄新廢墟!

殘亙斷壁、遍地屍骨,有些地方的烈火還未撲滅,哭嚎之聲更是遍傳四方。

“這裏原本有著一個城池,由六禦門的石道友守護,想不到……”

蓑衣道人輕輕搖頭,此時幾位道基修士也急忙從廢墟中迎了過來。

“六禦門宗潛,見過諸位前輩!”

“石道友哪?”

蓑衣道人也不廢話,直接問道:“是誰下的手?出手之人有幾位?”

“回前輩。”

名叫宗潛的這人麵色陰沉,肅聲回道:“師叔身受重傷,目前還不能起身。至於襲擊我們的,是金庭的金丹宗師,當時共有六人,全都是金丹!”

“六人!”

比他們猜測的少了一人,但六位金丹宗師,不管放在那裏都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蓑衣道人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們這裏堅持了多久?”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宗潛垂首,語聲中隱現驚恐:“出手那人手持詭異金焰,我們的陣法在他麵前幾乎沒起到作用,師叔……師叔也不是那人的對手。”

“那人?”

蓑衣道人眉頭一皺,道:“你的意思是,對你們出手的,隻有一人?”

“是!”

聞言,宗潛更是麵露苦澀:“雖然當時有著六人在,但出手的確實隻有一人。”

“……”

場中氣氛一沉,所有人麵色都變的難看起來。

無疑,來人定然是金丹之中的頂尖高手!

這等人,就算是在金庭那邊也絕不會多,不可能輕易舍棄。

他來這裏,自然有著重要任務!

“走!”

蓑衣道人低喝一聲,已經率先騰空而起,直衝遠方。

這一次,一行人不在多言,各自把遁光催到極限,隻求更快到達。

從那城池廢墟看,金庭的人比他們早來那裏不超過一個時辰。

可謂是前後腳的功夫。

但他們的速度更快,時間、距離也會拉大!

途中,蓑衣道人頻頻拿出令符,與傳送陣那邊取得聯係,互通有無。

直至兩日之後,深夜。

傳送陣所在的那片荒原已經遙遙可見,而對麵卻再也聯係不上。

“怎麽會?”

蓑衣道人手拿令符,在遁光中麵色陰沉不定。

“道友,無需擔憂。”

在他側方,一位麵如童子卻滿頭白發的修士緩聲開口:“傳送陣那裏坐鎮的可是六禦門的多目金剛,再加上其他的道友,絕不可能出事。”

“話雖如此,但我心中總是有些擔憂。”

蓑衣道人輕輕一歎:“道友應也知道,我的靈龍迷天訣對冥冥之中的天數有著一定的感應。這一次,我的感覺就有些不妙。”

“這樣嗎?”

對方皺眉,心中也不禁擰起。

恰在此時,一位目生雙瞳的修士陡然雙眼一動,道:“前麵有人,朝我們衝過來了!”

“嗯?”

眾人紛紛抬頭,孫恒雖修為最低,但目力同樣驚人,瞬間就察覺到那道混黃遁光。

“不是我們的人!”

蓑衣道人卻是第一時間辨識出對方身份,當即就是一聲低喝。

“出手,莫要讓他逃掉!”

“是!”

眾人點頭,不用多言就各自散開,禦使法寶成網狀朝來人籠罩過去。

相比之下,孫恒就有些淒慘,激發出一套不成型的劍胚,以七星劍氣應敵。

雖然他的這門神通威能不弱,但卻也難與他人蘊養千年的法寶相比,這到讓一隻關注他的蓑衣道人略顯失望。

但細細一想,卻也理所當然。

畢竟剛剛進階的金丹,沒有法寶才是正常!

與此同時,那人的後方也傳來意念波動:“諸位道友,此人是金庭修士,萬萬不可讓他逃了!”

竟然還有人在後麵追殺!

“動手!”

一聲低喝,數柄法寶化作道道流光,轟然衝向來人。

在場之人無不是修有千年道行的金丹高手,而且在金丹宗師中也屬好手,此即全力以赴之下,千裏之地的虛空都乍起波瀾。

一股股毀滅的力道,更是競相湧現,百丈山峰被其一震就會倒塌。

其中尤以蓑衣道人的神龍奪和另一人的九口伏魔劍威能最強。

神光一出,皓月為之奪目。

本是深夜時分,此即靈光不停閃現,卻讓這萬裏之地亮如白晝!

孫恒在一旁遊走,不時激發幾道劍氣,也不禁驚歎於金丹後期修士的強悍。

這種動輒就能摧毀方圓幾十裏的手段,幾乎是他們的常規操作。

恐怖的氣息更是讓周遭一切生靈齊齊禁聲,無數山野猛獸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孫恒雖自傲,但麵對這些人卻也隻會擇路而逃!

“小心!”

混亂中,蓑衣道人突然皺眉低吼:“他想自爆金丹,胡道友,攔住他!”

“是!”

那生有雙瞳之人聞言雙手一合,兩柄黑白分明的詭異軟尺就自他體內浮現。

隻是輕輕一晃,此物就掠過極遠之地,出現在那靈光爆發的混亂核心。

雙尺一錯,陰陽分隔,那裏的時空也仿若陷入靜滯,一應法術神通盡皆泯滅。

就連孫恒的七星劍氣也受到影響,運轉不變。

隻有數件法寶不受其限製,趁機尋隙而入,斬入那人的肉身。

“噗!”

血肉遍灑,濃鬱的生機澆灌在下方一片密林之中。

金丹宗師的血肉也不是凡物,那些樹木花草在若是能受其滋養,他日自然而然會成為靈植。

“多謝諸位!”

遠處,兩道遁光也飛掠而來,在眾人麵前停下。

其中一人孫恒還認識,正是當初征召他的上真宗修士,金丹後期的樊曉。

“樊道友!”

“蓑衣道長!”

眾人對視,樊曉也知道對方此行何意,當下苦笑輕歎。

“諸位來晚了!”

他音帶苦澀,伸手朝後一指:“兩個時辰前,金庭的神吏衝入傳送陣,雖命喪我等之手,卻也毀掉了傳送陣法。”

“啊!”

驚呼聲在場中響起,孫恒也是一臉的陰沉。

雖有所預料,但真正確認,卻也讓他心頭一沉,識海一暗。

傳送陣一毀,就代表著他就將再不能短時間內返回上真宗。

甚至若是前線潰敗,他很可能就會身陷此地,陷入金庭的圍剿之中!

而今孫恒也算見識了金丹後期修士的強悍,可是沒有絲毫把握能夠在他們的追殺下存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