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雜工,五年跟學,八年之後,就可以獨自負責一應事物了。”

此時的孫恒,已經躺到了**,但意思還殘留在剛才那位名叫韓林的年輕人話語之中。

“到那時,你才算是師傅真正的弟子,可以在閑暇時間專研醫術,有不懂的也可以問師傅,等到你什麽時候能讓師傅真正滿意了,就可以正式出師了!”

“那如果師傅一直不滿意哪?”石少遊開口問道。

“一直不滿意?”

韓林冷冷一笑:“那你就在這裏打一輩子工吧!至少不愁吃喝。”

“韓師兄。”

孫恒拱手:“不知道我們外務學徒,出路在哪?”

剛才他說的,都是內務學徒的安排,外務學徒顯然不是如此。

“出路?”

韓林再次冷笑:“能學到可以養家糊口的本事,就是你們的出路,知足吧!當然,如果你天賦出眾的話,把武功練的好,也可以申請調到郡城。”

“武功!”孫恒雙眼一亮。

“嗯,等一個月之後,有人會傳給你們一門武功,可以壯大力氣。”

韓林背著雙手,不願意多言:“總之,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在這裏的時間還長著哪,不急一時!”

“武功……”

**,孫恒喃喃自語。

“你叫什麽名字?”

不知何時,眼前一黑,有兩人走了過來,開口那人不忘自我介紹:“我叫張重九,他叫陳鐵鷹。”

這是一個簡陋的小房間,半間屋子堆放著處理藥材的工具,另外半間則放著四張床。

開口說話的男孩也是八九歲年紀,身材圓圓滾滾,一臉的和氣。

陳鐵鷹是個瘦高個,眉毛低垂,滿臉的喪氣,跟張重九站在一起。

“我叫孫恒。”

孫恒從**坐起,一手朝著另一張**的石少遊虛指:“他叫石少遊。”

“你們的名字真好聽。”

張重九眨了眨眼:“你們有誰被分到內務當學徒嗎?”

“我。”

石少遊似乎有些怕生,怯生生的舉起手:“我被分成內務學徒。”

“啊!”

張重九和陳鐵鷹一臉的豔羨:“真好,聽說內務學徒的雜工很輕鬆的,其他時間可以學習文字,認識藥材。”

“我……我識字的。”

石少遊小聲開口。

“你識字?”

張重九一愣:“你識字怎麽還會來這裏當學徒,你家裏肯定很有錢的吧?”

這裏的筆墨紙硯,可都是昂貴用品,普通人家是根本用不起的。

通常來說,識字的人,家境都不會錯。

“我……我家裏出事了。”

石少遊小聲開口,說完就是眼眶一紅,竟是要當場落下淚來。

呃……

三人對視一眼,都很自覺的沒有繼續追問。

幾人都是年輕人,雖然性子早熟,但熟稔起來也是很快,尤其是孫恒刻意拉近關係,沒過多久,幾人已經有說有笑起來。

張重九兩人是藥鋪昨日收的學徒,來早了一天,也比孫恒兩人多了解不少東西。

據他們說,這次藥鋪招聘的學徒,除了他們四個之外,還有兩個女孩,一個叫二丫,一個叫初夏。

那個名叫初夏的女孩,也是內務學徒,張重九跟陳鐵鷹在提起她的時候,除了豔羨,眼中竟還有些少年的朦朧好感。

此外,梅山藥鋪除了這邊的店鋪之外,在靠近東門的地方,還有著一處庫房。

那裏主要負責收購山民采集的草藥、往郡城運輸各種物料等等,是外務學徒常去的地方。

而這裏,主要是內務學徒負責。

至於孫恒最為關心的武功的事,這點兩人了解不多,隻知道等一個月的考察期過去,藥鋪的師傅們會做安排。

當日無事,在悶頭不語的用過晚餐之後,四人就提前進了被窩。

他們已被提前知道,從明天起,忙碌的學徒生涯就要正式開始了。如今的休閑,再也不會出現。

一大早,天還未亮,四人的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冷風呼呼灌了進來。

“小兔崽子們,起來幹活了!”

說話之人嗓門很大,在微暗的夜色下,身材尤其顯得魁梧:“趕緊的,別讓我抽鞭子!”

四人沒人表現出不耐煩,全都一聲不吭的穿衣起床,老老實實的跟在對方身後,趁著夜色出門。

旁邊的屋裏,此時也有兩個瘦弱的身影走了出來,應該就是張重九口中的初夏和二丫了。

孫恒扭臉看去,不過天色太黑,根本看不清對方麵貌。

“先去茅坑!”

前麵帶路的大漢壓低聲音,似乎也是不想吵醒別人:“跟我來拿工具。”

鐵鍬、糞鬥、單輪小推車。

六個人三人一組,不分男女,先是衝到茅廁,一頓忙活,推著兩車糞便,交由一位婦人推走售賣。

“掃把!內務的兩個人拿小的。”

沒有功夫洗手,滿身惡臭的六人繼續打掃院落、門前街道的衛生。

從安排上看,這人還是刻意在照顧內務學徒。

清理垃圾,歸攏東西,等到他們忙活齊全,天光已經大亮,藥鋪裏的其他人也已經用過了早餐,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後廚有給他們預留的飯菜,清湯寡水,幾碟鹹菜,倒是能夠喝了個肚飽。

吃完飯,沒有休息的時間,那位大漢再次出現,安排著六人挪運工具,收集各個房間應該洗滌的衣物,送到正式的雜工那裏清洗。

期間如果有人招呼的話,他們也要立馬回應,動手幫忙。

如果反應慢了的話……

“啪!”

一聲巴掌脆響,讓身旁的石少遊身軀抖了抖,他在清理茅廁的時候動作慢了點,就被那大漢狠狠扇了一記,現在半邊臉頰都還鼓著。

這次挨打的是那個叫做二丫的女孩,黑黑瘦瘦的,卻是撞倒了一攏晾曬的草藥。

“撿起來!”

大漢人稱賈師傅,是藥鋪的老人了,生的滿臉橫肉,十分猙獰,正自朝著二丫大吼:“笨手笨腳的,再有下次,直接剁了你的手!”

學徒期間,任打任罵,這是藥鋪的常態。

不僅是他們六個新來的,藥鋪裏呆了許多年的學徒,如果哪裏做的不對,師傅們也是動輒打罵,從來沒有客氣過。

這種師傅對學徒的壓製,高層對底層的絕對掌控,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是一種常態。

每一個人,不論身處位置的高低,都把這種事當做理所當然。

就連出身較好的石少遊,如今寄人籬下,地位轉變,麵對他人的訓斥、打罵,也是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甚至就連暗中發火都不敢。

但在接受平等教育的孫恒看來,這種情況,卻是對人性的一種扭曲。

奈何,這裏就是這種情況,由不得他有意見。

“想什麽哪?趕緊幹活!”

背後一疼,身軀猛打一個趔趄,孫恒深吸一口氣,端起身旁的藥材,給需要處理的學徒送去。

無疑,他們六個新來的,就是這裏的最底層,誰都可以打罵!

算了,為了學到武功,這點委屈,忍了!

大不了,學成之後,再報複回來!

孫恒心中默念,暗自發動阿Q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