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之中，孫恒端坐石椅之上，垂首示意下方跪地的葉樂繼續。
他也很好奇，葉家兄妹兩人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引得妖族覬覦。
甚至不惜在這北域混亂之地，派遣兩位人人喊打的丹境妖修前來捉拿他們。
“因為千年前的某件事，此界妖族被大乾和三道七宗聯合絞殺，隻得逃進一個秘境。”
葉樂一臉頹廢，聲音也是有氣無力毫無**：“那個秘境，就叫做萬妖穀。”
“嗯。”
孫恒點頭。
他也曾經聽聞，以前雖然人妖兩族的關係不怎麽融洽，但北域妖族還算是常見。
但現今，寥寥無幾，還都是沒有傳承的！
“當年，妖族帝皇一脈遭遇重創，幾乎死傷殆盡，所剩者寥寥無幾。”
葉樂長吸一口氣，繼續開口：“項大叔說，萬妖穀有一洗龍潭，可以洗滌或熔煉血脈。”
“熔煉？”
“不錯。”
一旁的鳥妖竟是開了口，它聲音沉悶，道：“我們可以借用洗龍潭，把同樣的血脈匯聚到一起，讓淺薄的血脈重現祖上的榮光！”
“原來如此！”
孫恒點頭：“也就是說，你們那妖族帝皇的血脈現在已經失傳了？”
萬妖穀有妖帝血脈，但太過稀薄，無法重現妖族帝皇的神通。
這與失傳也相差不多，鳥妖於是哼了一哼，不在吭聲。
“噠噠……”
孫恒還欲追問，腳步聲從外麵響起，卻是得知孫恒出關的石芸趕了過來。
“前輩。”
她行入大殿，掃了眼幾人，不顧這裏的情況，徑自朝著孫恒拱手。
語聲略顯急促，似乎有要事。
“怎麽了？”
孫恒開口。
“寒月前輩前來拜訪。”
石芸抬頭，麵色有些難看，語聲更是一沉：“這半年來前輩閉關，上真宗做的實在太過！”
“寒月？”
孫恒眉頭一皺，他才剛剛出關，石芸有洞府一部分掌控權，知道並不奇怪。
而寒月也這麽急著趕過來，卻顯得太急了點。
至於神霄宗、上真宗的矛盾，自打傳送陣開啟，孫恒就已不放在心上。
當下朝石芸示意：“請她去側殿稍等，我等下過去。”
“是！”
石芸拱手應是，再次看了眼葉樂兩人，躬身告退。
“咱們繼續。”
看著石芸離去，孫恒轉首看向鳥妖：“你們萬妖穀難道就沒有提純血脈的法門？”
這種法門雖然少見，但萬妖穀這等大勢力，應該少不了才對！
“前輩。”
依舊是葉樂開口作答：“妖族血脈有高下之分，高等血脈難以純化。”
“至於低等血脈……”
“低等血脈誰人稀罕？”
鳥妖冷哼：“如我這等遊翎蒼鷹，修行萬年也不過是一些高等妖族的起點。”
“而且，純化血脈的手段哪有說的那麽容易？越變越強更是妄想！”
孫恒念頭轉動，頓了頓才點頭醒悟過來。
以孫恒的破脈丹為例，強化的血脈可未必是越來越強，變弱的可能更大！
尤其是強力妖族，一不小心把自己弱小的血脈顯化出來，更是災難。
就算是萬獸凝血丹，也不能保證強化的一定是最優秀的血脈。
這有一個幾率問題！
如孫恒這般，能準確把握住自己體內血脈的，根本就是異數！
“妖族帝皇血脈，禁止與異類結合讓血脈分散，但每一代依舊不能個個繼承妖帝傳承。”
葉樂在一旁接口，語氣更是悲涼：“因而在這時候就需要洗龍潭，在同族之間，選一強者，用兄弟血脈補足。”
至於那些兄弟的下場……
看葉樂的表情就知道！
“嗬……”
孫恒搖頭：“妖，就是妖！”
鳥妖嗤笑：“人也好不了哪裏去！你們為了變強，殺人奪寶、父子相殘的事難道還少了？”
孫恒掃了他一眼，沒有出聲，而是繼續輕扣扶手，陷入沉思。
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也就是說，葉樂你的身上，有妖族帝皇血脈，但一直未曾顯露。”
“嗯。”
葉樂一臉毫無生機的點頭：“當年我娘就是因為不願投身洗龍潭，因而從萬妖穀逃了出來，其後又為了保護我們，在北域東躲西藏。”
也就是說，它們抓葉樂回去，就是當純化血脈的一次性工具，難怪對有著妖帝血脈的人也毫不客氣！
孫恒看向鳥妖，問道：“妖帝血脈，對妖族很重要？”
這一次，鳥妖竟是罕見的回了話：“隻有妖帝血脈，才可統領萬妖！”
“這些年，萬妖穀群龍無首，一直內亂不斷，就是因為沒有妖帝血脈。”
“這樣……”
孫恒眯眼，隨即一字一頓的開口：“那你可知，一個名叫天妖化生術的功法？”
“嗯？”
鳥妖抬頭，一臉的迷茫：“天妖乃是妖族聖者的別稱，至高無上的存在，不過這個功法卻未聽過。”
妖帝是血脈，而且在鳥妖口中的，似乎也隻是此界萬妖穀的妖帝。
上屆妖帝不過是元神。
而妖聖，卻是諸天萬界，所有妖族都要尊崇的至強者！
是超越輪回，不朽不滅的存在！
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沒聽過。”
孫恒抬頭，望向上方山岩的眼神變的幽深：“你這鳥妖，可有姓名？”
鳥妖沒有吭聲，倒是葉樂急急回道：“項大叔名叫項翅，是個好……好妖。”
……
待孫恒步入側殿，寒月已是在這裏等候。
這位宮裝麗人依舊端莊秀美，五彩氤氳華衣更是襯托著她超凡脫俗。
一舉一動，都透著股雍容華貴。
“孫道友，閉關半載看樣子收獲頗豐啊！”
上下打量著孫恒，寒月嫣然一笑。
此時孫恒身上的氣息穩固凝然，已非初入金丹可比。
當然，她也不會認為孫恒已經徹底步入金丹初期，隻不過以為蘊養有成罷了。
“多虧了道友的離合金丹。”
孫恒也是客氣的拱手：“請坐，此番閉關的匆忙，還請多多包涵。”
“道友客氣了。”
寒月擺手，隨後又是輕輕一歎：“我也知道道友剛剛出關，不宜匆匆拜訪，但最近外界又有變動，道友還是有所準備為好。”
“哦？”
孫恒眼神一動：“何事？”
“哎！”
寒月伸手輕揉眉頭，道：“萬妖穀與金庭聯手，我們這邊的勢力節節敗退。白前輩身受重傷，舉家南遷，形勢已是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