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坎坷不平的道路之上,三匹高頭大馬正自沿著道路飛速狂奔。

馬背上的騎士個個身披黑色長袍,麵色冷峻,雙眸一眨也不眨的直盯前方。

他們的身軀隨著馬匹的縱躍微微起伏,就如與**駿馬合二為一一般,轉向、側奔,毫不停歇,顯露出精湛的馬技。

“噠噠……噠噠……”

前方的道路上,同樣行來一匹駿馬,馬上的年輕人掃了三人一眼,一拉韁繩,避開三人正麵,策馬從道路一側的草叢之中奔來。

“師傅!”

三人中有一女子,冷眼掃過前方的年輕人,朝著正中那位白須老者開口:“要不要把他……?”

她單手在咽喉處比劃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不要節外生枝!”

老者悶聲開口:“我那師弟性子狡詐,身上的傷勢未必有我們想象的那麽重,萬一他解了身上的迷蝶粉,再想找回師門的玄武令可就難如登天了!”

無影手方賀知道自己當前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麽,在沒有拿到那東西之前,他絕不會分心。

“是!”

女子頭顱一低,就在他們二人交談的短短片刻,兩方人已是交錯而過。

策馬前行的三人並未在意這個擦肩而過的年輕人,盯著前路,繼續狂奔。

某一刻。

“撲拉撲拉……”

老者腰間的一個小盒裏,突然響起奇怪的聲響,就如蝴蝶展翅的撞擊聲一般。

“停下,他就在附近!”

老者麵上一喜,猛然一拉韁繩,瞬間止住狂奔的駿馬,同時他的身軀,也從馬背上飄然落下。

另外兩人也翻身下馬,各自從馬腹取了一柄長劍,提在掌中,朝著四處環視。

他們很清楚,他們的這個師叔不僅武藝高強,而且尤擅暗箭傷人。

“張師弟,出來吧!”

白須老者張賀一展黑袍,立在場中揚聲大喝:“你是逃不了的,看在咱們師兄弟一場的份上,把東西交出來,我也許能夠放你一馬。”

四下無聲,隻有清風吹過。

“你們兩個!”

白須老者雙眼一眯,朝著兩個徒弟一使眼色:“去,把他找出來!”

說話間,老者雙手一伸,十指之間已經多出了數枚鋒利的梅花鏢。

“是!”

師兄妹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忐忑。

不過師傅之命不可違,他們也隻好小心翼翼的朝著路邊那小樹林緩步邁進。

“哢……”

隻是踩到一根樹枝,兩人就是身軀一緊,讓後麵的老者忍不住麵泛怒意,大聲催促。

“幹什麽?都給我走快點!”

前麵的兩人身軀一抖,不得不加快腳步,舞動著長劍小心翼翼的朝前試探。

突然,師兄突然眼前一亮。

“有血!”

“他身上有傷,發揮不了多少實力!”

女子的聲音也是一緩,兩人對視一眼,前行的步子也變的穩定許多。

不過,片刻後,在場三人已經緊皺眉頭。

小樹林裏沒有人!

“他就在附近,不會有錯的!”

老者手摸腰間小盒,雙眼掃視全場,悶聲開口:“仔細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師傅!”

他話音剛落,那邊的那位女子已經驚聲開口,手指前方地麵:“您看這裏!”

她手指的方向,泥土雖然經過修整,但依舊能夠看出與周圍的土壤有些不同。

老者閃身出現在她身邊,皺眉開口:“挖!”

不大一會,一具麵無血色的屍體就被從地底刨了出來。

但屍體上並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

男子蹲下身子,檢查著屍體的情況,眉頭緊鎖:“手臂、胸骨多處斷裂、背部有鞭痕。”

女子小聲問道:“是誰下的手?莫非,是剛才那個年輕人?”

“怎麽可能?”

男子連連搖頭:“那人年紀才多大,就算是師叔身受重傷,也不可能被他……”

“不!”

老者雙眼眯起,緩緩搖頭:“應該就是那個年輕人!屍體還有餘溫,說明師弟走了沒有多久,而這條路,隻有那年輕人走過。”

“況且,按師弟的性子,遇見騎馬之人,不可能不搶奪他的馬匹!”

“啪!”

女子猛然一拍手掌:“我想起來了,那個年輕人腰上,似乎就盤著一根軟鞭!”

“上馬!”

老者身軀閃動,直撲外麵的馬匹:“追上去,殺了他,奪回師門玄武令!”

他語帶憤恨,心中懊惱,早知如此,當初就該順手解決了那年輕人!

……

幽靜的山林,當中有著一條狹窄的小道。

道路崎嶇,雜草叢生,很明顯行人稀少。

這條道路孫恒很熟悉,當初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之時,對外界充滿著好奇,時時會踏上這裏,眺望遠方。

物是人非。

此時的他,在青陽鎮已是站穩腳跟,擁有的東西,早已超出了當初的設想。

而這山林間的小山村,卻依舊閉塞。

原本想著在自己前往郡城之前,扶持孫二叔一把,讓他們一家人也過上曾經幻想過的生活,卻不想一晃眼,竟是生死相隔。

上次自己回來,似乎已經是兩年前了。

孫二叔家的大丫已經跟村東頭的黑蛋結了婚,據說一直沒有孩子。

“嘩啦啦……”

單手推開前麵遮擋的樹枝,在綠葉亂顫之中,那荒廢的山村,已是遙遙可見。

與當初相比,少了些生機和活力。

孫恒微微駐足,朝著那邊眺望半晌,才無奈的歎了口氣,拉著馬匹繼續前行。

沒有炊煙,也沒有喧嘩,隻有山林間的鳥鳴,讓這裏沒有顯得那麽死寂。

孫恒拉著馬,沿著山村的小道緩步而行。

一棟棟簡陋的房屋,遮風避雨都嫌不夠,卻是這些山民一輩子的居所。

即使如此,也有人不放過他們。

小村莊那狹小的廣場之上,一堆灰燼落入眼前,些許白骨散落周邊,無法形容的氣味,讓人作嘔。

“殺人放火,倒是做的幹淨利落!”

孫恒立在這堆餘燼之前,麵色冷漠,就如一尊雕塑。

良久,他才輕輕一歎,把馬匹綁縛在一旁,準備收拾收拾這裏的殘骸。

同村一場,怎麽說也不該讓他們暴屍荒野。

“哢……”

一聲細微的輕響從不遠處傳來。

孫恒麵色一緊,猛然轉身大喝:“誰?出來!”

那裏竟然是自己曾經所居住的房子。

隻見房門被人輕輕拉出一條縫隙,一個怯生生的眼眸悄悄浮現。

隨著門縫的緩緩開啟,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出現在孫恒的眼眸之中。

“你是誰?”

孫恒放鬆身體,眉頭卻是忍不住皺起。

這孩子他不認識,而且,這衣服衣料一看就十分考究,也不可能出自這小山村。

而最關鍵的,則是那小女孩身軀趴伏在地,似乎雙腿有疾,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