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

隱秘之地,數人呆滯當場。

“刀……”

天水叟張道人眼眸收縮,一字一頓道:“好快的刀!”

“朱章有件護身法器,防禦力驚人,而且無需動念就可自發護主。”

另有一人聲音凝重,道:“但他的那件東西,甚至沒有來得及張開,就被對方一刀斬殺。”

他話音一落,場中再次陷入寂靜。

朱章非是無名之輩,恰恰相反,他因為修有采陰補陽之術,法力來的輕鬆,所以早已是道基後期修士。

雖然因為法力不純、根基不穩,在道基後期算不得強者,但也絕對不容小覷!

而現今,卻是毫無抵抗之力的被人斬殺!

那一刀,換做在場的其他人,捫心自問,也是一個個心頭發涼。

不可抵擋!

“不對!”

張道人看著場中的影像,眼眉突然一挑:“嚴寬他在幹什麽?”

瞬間,場中再起變故。

“不好,動手!”

幾人心頭狂跳,瞬間激發陣圖,把天涯一柱峰上半截給盡數包裹。

……

“彭!”

廣場上,額頭正中浮現一道血痕的朱章頹然倒地,發出沉悶聲響。

這聲音,也震的不少人心頭一跳。

“你……你殺了他?”

嚴寬,接待孫恒入此地的黑袍人。

麵罩下,他已目光呆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朝孫恒看來。

不止是他,場中的其他人無不呆愣。

殺人,他們並不陌生。

但這般突下辣手,而且殺的還是一位鼎鼎大名的道基後期修士,這就有些誇張了。

“怎麽,難道道友覺得我這個解決辦法有什麽不妥?”

孫恒斜眼看去,冷聲道:“還是,道友又想起了什麽別的辦法?隻可惜,似乎遲了點!”

被孫恒目光一掃,嚴寬心頭不禁一冷,更是遍體生寒。

他突然意識到不對。

孫恒殺人之後,場中彌漫的殺機並未消散,反而變得越來越濃!

對方要殺人!

而且不隻是要殺朱章,還包括自己!

“動手!”

在這股殺機的刺激下,嚴寬的身軀陡然一顫,狂吼聲不由湧出。

同時,法劍破體而出,直斬孫恒。

“嗚……”

嚴寬的法劍比較特殊。

巴掌大小、色澤幽暗,上有十三孔洞,洞有大有小,出劍之際,自帶一股迷惑人心的嗚咽之聲。

在他身旁,同行的幾人也是法力湧動,數道法器緊隨其後電閃而出。

這些法器,把孫恒籠罩,同時也未曾放過一旁瑟瑟發抖的石芸。

而在嚴寬高喝動手之際,石芸也是嬌軀一顫,一雙眸子瞬間變得空洞。

漆黑的瞳仁消失不見,隻有一片白茫茫。

“前輩!”

同時,她一聲驚叫,身軀一軟,就朝孫恒後背躲來,速度竟也不慢。

但迎接她的,卻是一根無聲無息卻又任她如何躲避也躲閃不掉的指鋒。

不好!

他早就知道不對!

“噠……”

指尖輕扣,石芸的雙眼陡然一滯,隨即身軀一震,一道虛影就從她體內飛出。

“唰!”

三道劍氣當空一絞,虛影當即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就被斬成一股青煙,消失不見。

真武七劫劍氣!

奔雷禦電天罡劍訣!

場中,如水劍氣驀然一盛。

劍氣裹著絲絲電光,瞬間蔓延至嚴寬幾人身旁,如滔滔江水一般奔湧衝去。

孫恒如今施展出的劍氣,速度快的驚人,銳利度堪比上品法器。

念動即出、心動即變,在靈活性上,因為沒有實體更加的便捷。

此即數百道堪比中品法器的劍氣一擁而上,那些來襲的那些法器靈光,隻是堅持了一刹那,就告崩解。

一行人手段齊出,也隻撐了一兩個呼吸,就發出驚恐、不甘的慘叫。

伴隨著靈光如朵朵煙花般炸開,一個個修士接連被孫恒斬於劍下!

九人!

不論是道基中期、初期,還是練氣後期,在這蜂擁而來的劍氣麵前,好似沒有差別。

“嗡……”

還未等此地眾人回過神來,場中又起變故。

一座座大山,陡然出現在天空之中,遮蔽了天日,鎮壓了虛空。

八座高矮不一的山峰,每一座都巍峨雄渾,山峰一立,在場眾人就敢四周壓力陡增。

似乎肩抗一座大山,移動艱難。

實力弱小者,更是直接跪倒在地,呼吸急促,肉身呈現不支之狀。

“三山五嶽圖!”

有人麵色大變,仰天嘶吼:“天水叟,你想幹什麽?”

“道友莫慌!”

天水叟的聲音自高空傳來,就如響自九天的令禦,透著股蒼茫、悠遠:“我等隻是對付那攪亂會場之人,與諸位無關,爾等作壁上觀即可。”

“哦?”

孫恒立在場中,聞言輕笑:“我攪亂會場?你們在我買來的女修身上暗做手腳,更是引朱章與我糾紛,竟還說是我攪亂的會場?”

“嗬嗬……”

他冷冷一笑,道:“我看是爾等見我出手大方,起了歹心才是!”

“我本以為,此地的交易公正公平,因而誠心而來,卻不想爾等心懷鬼胎,竟有如此齷齪。怎麽,暗計不成,改成明搶了?”

“不錯。”

場中當即有人點頭,道:“此事如何,在場的諸位有目共睹,這位道友雖然下手狠了點,但這件事上,確實是你們做的不對。”

“是啊,是啊!”

“本來參加這次聚會,就是不擔心會出現什麽安全問題,想不到……”

“哼,以後再也不來了!”

“不來了!”

“諸位,稍安勿躁。”

虛空之中,一人突然顯出身形。

他頭戴高冠,一身長袍,拱手開口:“諸位莫聽此人讒言,此事實則與古、洪兩家有些關係。”

此人顯然有些身份,一顯身,場中的喧嘩聲就小了不少,不少人更是眼露忌憚。

“此人實則是我們兩家共同捉拿的罪人,他身上的物資,也是來路不明。隻不過他逃到這裏,我們也不好強逼張道友放人,因而做了點手腳。”

“但此事,絕對無損諸位在此的交易,我們拿了人,立馬就走!”

“古、洪兩家一起出手的罪人?”

“這人不會是盜了兩家的藏寶庫吧?若不然身上怎麽會有那麽多好東西?”

“這……”

人多口雜,則心不齊。

上方那人幾句話,場中眾人就已經麵露遲疑,卻沒有幾人想過考證事情的真偽。

難道別人就不會騙你們?

若想要借助這些人的力量,自然不是不可,但卻要耗費心機。

對孫恒來說,卻太過麻煩,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解決來的痛快。

反正,那陣圖之中,也不過藏著五位道基後期而已。

“嗬……”

當下,他搖頭輕笑,手一抖,天刀已經來到掌中。

孫恒一手持刀朝天一指,冷然道:“說那麽多廢話,不過是要打上一場而已。”

“不過,爾等可考慮好了?”

“考慮?”

天際中,一人冷哼:“用不著!”

“轟隆隆……”

虛空顫抖,一股恐怖的威壓陡然從天而降,當頭朝著孫恒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