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京城繁華,孫恒早有耳聞,但今日一見,依舊是眼露震撼。

兩千年曆史的都城,而且幾乎從未經曆過戰亂,坐擁天下九州物資匯聚。

其繁華,幾乎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外麵,是比淵山古城還要宏偉的城牆。

那一個個城門洞每日吞吐的物質、人口,都是一個堪稱海量的數字。

城門周遭有陣法籠罩,鐵器、靈植、高手氣息都可自行生出感應,檢查起來也是速度驚人。

足夠十八輛馬車並行的門洞,可謂是車流遄急,來往行人絡繹不絕。

入城之後,那青石鋪就的光滑地麵,一眼難望盡頭的大道,兩側座座或精致或壯觀的屋舍,也是讓人大開眼界。

而在這京城之中生活的人,與孫恒往日所見,也是截然不同。

即使是身處底層的百姓,也有不少身著錦緞、棉靴,一個個驚奇充足,充滿旺盛的朝氣。

城中習武之人幾乎入目皆是,甚至就連修法之人也不時可見。

街道兩側的店鋪,售賣者來自天下九州所有的獨特事物,堪稱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有人說,隻要是能想得到、說得出,又真實存在的東西,這在京城都能尋到。

即使是孫恒,行於這道路之上,也是忍不住生出目不暇接之感。

“大叔,怎麽樣?”

轉手了馬車,隻背著一根棍棒的夏侯純伸開雙手在孫恒麵前轉圈:“京城壯觀吧?和大叔你那小郡城不一樣吧?”

“確實不一樣。”

孫恒點頭:“京城繁華,可謂是我生平僅見,難怪有那麽多人都想著長居此地。”

“是吧!可惜要想住在京城也不容易。”

夏侯純對孫恒的表現還算滿意,滿臉自得的開口:“我們夏侯家祖上也不是京城人士,而是城外很遠的百姓,後來太祖爺爺起家,家族裏才有些人慢慢搬到這京城裏來的。”

“不過……”

他側首看向孫恒,道:“以大叔你的本事,在這京城落足應該不是難事。”

“如果你要是真有這想法的話,我可以托我爹娘給你問問,我們夏侯家也有招攬外客的生意。”

夏侯純不傻,相反還很聰慧,隻不過不經世事,性格太過天真。

這幾日一路行來,他自然也能夠分辨的出,孫恒的一身本領絕對不差。

他在煉體圓滿階段停滯了數月,結果經由孫恒稍微點撥,就突破至內氣境界。

隻是這等眼力境界,就絕非常人能比!

“謝了。”

孫恒笑著拱手:“不過京城雖好,卻不適合我,咱們還是趕緊去紅園吧。”

“大叔倒是心急。”

夏侯純嗤笑一聲,一臉大人模樣的搖著頭:“大叔千裏迢迢來到京城,不會隻是想來這裏逛一逛妓館吧?”

“怎麽,不可以嗎?”

孫恒倒是怡然自若:“我聽聞紅園有琴叟、樂女,舞樂乃是天下一絕,去看一看豈不是理所當然。”

“呲……”

夏侯純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大叔這幅道貌岸然的模樣,到是像極了我那被被捉奸在床的堂哥。”

“他當時也是說北街的小寡婦唱曲最好,隻是聽曲,絕不會做其他。”

“哈哈……”

孫恒大笑,伸手拍了拍夏侯純的小腦袋,道:“聖人有言: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在這方麵偶爾做下錯事,也是在所難免。”

“聖人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而且,你這話就是不打自招了吧!”

夏侯純一指孫恒,冷笑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紅園的消費,可是不低。千金博一笑這種事,幾乎每日裏都在那裏發生。”

紅園在京城大名鼎鼎,他自然不會不知道。

這就是一個尋歡作樂的場所,是京城無數男兒夢中常去的地方。

每年紅園的百花宴,都會在京城掀起一個小範圍的盛況,夏侯純也是多次從自家族中的兄長叔伯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

孫恒一臉豪氣的拍了拍胸口,道:“你隻管在前麵帶路即可,到時候你如果想尋些樂子,花費也隻管記在我身上,不必客氣。”

“真的?”

聞言,夏侯純也是心頭一動,雙眼閃了幾閃。

他畢竟年幼,經不起**,現在還能在心裏想著去聽曲賞樂看看景,用來自欺欺人。

但到時如果真有什麽,怕是八九成把持不住。

也是因此,許多老人常說,年輕人的錯誤,從一開始就應該製止。

“當然是真的。”

孫恒點頭:“走吧!”

夏侯純隻覺喉嚨發幹,不自禁的舔了舔嘴角,道:“紅園在城北的六合大道,咱們可以雇輛馬車代步,要不然今天是趕不過去了。”

“這等事,你來安排。”

孫恒一臉隨意。

“那好!”

夏侯純點頭,剛剛抬手攔住一個馬車,遠處幾道熟悉的身影就印入他的眼簾。

不好!

心中一挑,夏侯純急忙招呼孫恒一聲,就朝著馬車車廂穿了進去。

“大叔,快來,咱們趕緊走!”

“嗬嗬……你這小子,倒是比我還要性急。”

孫恒笑著搖頭,掃眼遠處那幾個急匆匆而來的身影,也邁步行入車廂。

“勞煩,去紅園!”

一個散碎銀子遞了出去,車夫雙眼一亮,接過銀子,猛地一揮馬鞭。

“啪!”

“好勒,兩位貴客坐好,咱們這就過去。”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自遠而近,幾位男男女女停在孫恒兩人剛才所立的地方,朝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看去。

“是他嗎?”

一位四五十歲男子悶聲開口。

“六叔,絕對是他。”

一個年輕人重重點頭,道:“夏侯純的模樣,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

“不服管教,擅離看守祖墳之地,他倒是好大的膽子!”

中年男子肅聲開口:“本以為他是個老實乖巧的性子,偶有犯錯也可原諒,現今看來,他這是性子頑劣,定要從重處罰才可!”

在他身旁,那幾位男男女女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得意之笑。

“走,咱們跟上去。”

男子揮手,攔住幾輛馬車:“我倒要看看,他這是要到哪裏去?”

……

“咯吱……咯吱……”

車轍聲有序響起,不絕於耳。

平穩的聲音,也讓夏侯純心中的驚恐稍稍平複了一些,但一想到回去之後需要麵對的事情,他又眉頭緊追,麵泛苦悶之色。

孫恒坐於一旁,好笑的看著他小臉來回變換,卻也不理。

隨著時間的流逝,馬車也漸漸行至此行的目的地。

紅園。

在孫恒踏下馬車之時,紅園內幾位隱世不出之人陡然身軀一顫,眼泛激動之色。

其中一位模樣豔麗的婦人更是罕見的邁步走出自己的屋舍,一臉凝重的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衫,朝著門外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