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淵山。

此山坐落於淵山靠近內部的位置,高約千丈,山體平緩,曾是武盟駐地。

現今,自是歸屬於九印宗!

這一日。

此山自山腳始,至山腰大殿,盡皆披紅掛彩,遍插鮮花,各色酒水佳肴,更是如同流水一般,朝著山上送去。

人來人往之中,行入一個個都身著鮮亮綢緞,滿麵紅光,恭賀聲此起彼伏。

再過數日,就是一統淵山的九印宗大典。

同時,也是宗主張宗口迎娶淵山鎮守將軍之女嶽豔的大喜之日。

雙喜臨門,可謂是淵山同慶!

這一盛典,應是淵山近幾十年來,最為隆重的典禮了。

屆時,前來賀禮之人,有武道高人,有修法仙師,更有一幹朝廷官員。

如此重大,自是要提前籌備,做到萬無一失。

早在一月之前,九印宗就發動上百先天,近萬習武之人,全力清掃望淵山周遭幾十裏以內的凶禽猛獸。

確保當日大典不會有凶獸鬧場,出現岔子。

“張宗主,恭喜,恭喜啊!”

山腰大殿之中,一行人正自朝著內裏邁進,當頭一人雙手抱拳,朝著迎麵而來的張宗口恭賀。

“嶽姑娘之貌,人稱淵山之最,張宗主的武藝,更是獨步天下,兩位真乃是天作之合。”

張宗口精通雙修之術,喜好美色,人所共知。

不過這點喜好,放在先天高手之中,並不算缺點,隻算是一個雅談。

甚至,怕是有不少人豔羨他的風流。

“譚先生客氣了。”

張宗口麵帶笑意的引著來人入內,道:“能得嶽姑娘青睞,是張某的福氣。可惜君生我已老,我們彼此相遇的卻是有些遲了。”

先天高手的年齡,與外貌並不想當。

張宗口氣質儒雅,雙眸通透如玉石,看上去不過三十歲,但實則已是年過七旬。

不過他精於養生之術,怕是臨到壽終,相貌也不會有多大的變化。

“郎才女貌,才是良作。”

譚先生當即開口:“年齡從來都不是問題。恰恰相反,張宗主今日才娶得佳人,恰是證明兩位的緣分,非是年齡可以阻隔的啊!”

“哈哈……”

張宗口開懷大笑,揮手招來手下:“去,給譚先生安排一下住處,他是我的至交好友,這次不遠千裏前來,可萬萬怠慢不得。”

“是!”

身後自有人上前,一行人拱手告辭,跟著對方前去後殿尋找住處。

望淵山位置獨特,即使自淵山古城趕來,也許一日。因而前來觀禮之人,大都會提前趕到。

也是因此,在這大殿之中,有著專門迎接賓客的九印宗迎賓人。

至於張宗口,除了某些至關重要之人外,其他自然不會輕易出麵。

“宗主!”

送走譚先生,又有數人行入大殿,當頭一人背負雙劍,朝著張宗口抱拳一禮,道:“平城王知章身體有恙,不能親自前來,遣了王公子代替。”

“哦!”

張宗口麵色一正,朝著一行中的年輕人開口問道:“王大人身體如何?可需療傷丹藥?如用得著張某的地方,王公子盡管開口。”

“多謝張宗主關心。”

那年輕人應是第一次獨當一麵,又是如此場麵,表現的有些拘謹。

當下客客氣氣的拱手,語音有些不暢的道:“晚輩在萬蛇窟那位的手裏,購得了一株血蘭,已經派人送回平城,想來家父身體應能無恙。”

他身帶拘謹,也未察覺到在自己說到萬蛇窟之時,旁邊幾位九印宗之人眉頭都是微微一皺。

“哦!”

張宗口倒是並無其他反應,聞言鬆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萬蛇窟?”

一個渾厚之聲,恰在此時從一行人的身後響起,聲音中更是帶著股濃濃的不悅。

“那位孫恒可真是好大的麵子,我聽說這次九印宗大典,隻有他沒有答應前來。”

“原來是周兄。”

看到來人,張宗口當即麵露笑意,拱手開口:“周兄精氣勃發,看來最近武藝又有精進,果真是可喜可賀啊!”

“哈哈……張宗主客氣了,在下這點能耐,哪能放在您的眼裏。”

來人大笑,一行人轉首看去,就見一位身材雄壯的大漢正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行入大殿。

大漢腰纏金帶,背扣披風,微風八麵,正是淵山最近幾年風頭大盛的周誌。

此人在兩年多前的那次淵山之變中,得了不少的好處,竟是一舉突破境界,進階先天後期。

這幾年,楚天機、柳青青兩人帶著一幹手下離開,淵山頂尖高手瞬間就少了一半。

以周誌的武力,在這偌大淵山之中,絕對屬於前十之列!

“倒是那萬蛇窟孫恒,不過靠養了一群蟲子,就屢屢掃了張宗主的麵子,真是膽大包天!”

他聲音一沉,一股無形的威壓已是自體內湧現。

即使在這淵山之中,對氣機壓製極大,一位先天後期高手展現威勢,卻也依舊讓人心驚膽顫,不能自已。

尤其是那位王公子,更是身軀顫抖,眨眼間就已是汗流浹背。

“別這麽說。”

張宗口輕輕擺手,一股無形之力當即橫掃當場,也輕描淡寫的抹去對方身上的那股威壓:“孫兄弟怕是最近有些忙,無暇前來,這也正常。”

“忙?”

周誌冷笑一聲,道:“忙著和蟲蛇為伍,卻沒有時間前來見過諸位?”

“不如這樣。”

他定睛看向張宗口,道:“趁宗主的典禮還有幾日功夫,在下跑一趟,邀那孫恒前來如何?”

說話間,他嘴角微翹,眼眸更是閃爍不定。

旁人不知,張宗口卻清楚,這位周誌當年在孫恒的手上,可是吃過一次苦頭的。

當年,他的一位弟子因故擅闖萬蛇窟,又不知收斂,惹得孫恒驅使天蠍蠱,把那人吞噬的幹幹淨淨。

後事如何,無人知曉,但這個梁子反正是結下了。

“這……”

聞言,張宗口略有遲疑:“不妥吧?”

“有何不妥?”

周誌大聲開口:“宗主雙喜臨門,淵山同慶,但凡說得上名號的人物,誰不來?”

“邀他孫恒,是給他麵子!宗主無需擔憂,您給個請帖,在下兩日之內,必定帶著那孫恒回來。”

“周兄豪氣!”

不待張宗口開口,九印宗那位背負雙劍的男子已是輕擊雙掌,道:“不如這樣,由在下送周兄一程,我那雙頭飛鷹也能省些時間。”

“遊兄弟願意,那是最好!”

周誌聞言,當即大笑。

“你們啊!”

張宗口輕搖頭顱,麵上帶出些許的無奈,隨後擺了擺手,道:“既如此,那就勞煩周兄弟跑一趟了。遊淩,你記住,以和為貴,莫要傷了和氣。”

他口中雖說不要傷了和氣,但眼眸中卻是一片冷肅,讓人心頭冰涼。

“是!”

遊淩當即抱拳,道:“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