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山深處,藏有毒蟲猛獸,殺機遍地。

稍有行差出錯,就算是先天高手,也有很大的可能會因此喪命。

因而,在進入淵山之前,外來人自然都會提前打聽一下淵山內部的一些具體情況。

其中關於幾個危險之地,自是重中之重。

絕靈之地、萬蛛山、萬毒山坳深處、天狼崖,等等……

這些地方,根據危險程度的不同,都會被前來淵山之人重點關照。

而其中,有一處地方最為特殊。

那就是萬蛇窟!

此地毒蛇雖多,但對於先天高手來說,卻也算不上多大的威脅。

唯獨此地最近幾年,多了一位絕世凶人盤踞於此,就算是先天後期的頂尖高手,也不敢輕易靠近。

這位凶人,就是百花宗的孫恒孫長老!

傳聞此地,有其圈養的數千凶殘蠱蟲,這些蠱蟲無物不噬,就算是先天高手也禁不住它們三下五除二的啃食。

萬蛇窟附近,就是孫恒的地盤。

他曾明確表示,這裏不歡迎外人入內。

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懵懂無知的闖入萬蛇窟,結果死的連渣都不剩!

當然,這其中定然有許多的誤會。

怕是有很多是栽贓嫁禍,把不少的無頭冤案,都扯到了萬蛇窟的身上。

畢竟在這淵山之中,失蹤不見、死的離奇之人多有。

但孫恒並沒有解釋。

因而,在這淵山之中,關於他的傳聞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恐怖。

久而久之,萬蛇窟,也成了一處外人禁止靠近的絕地!

隻是回想一下這位的傳聞,王鼎昌夫妻麵上那僅剩不多的血色,也已**然無存。

“好,好!”

此即,那位毒大夫也從音波震**下回過神來,看向孫恒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的畏懼。

顯然,他也未曾想過,這位年輕人,竟是有著如此恐怖的實力。

當下輕易腳步,點頭道:“既然這裏是閣下的地方,那我們就出去再說,出去再說!”

他冷眼看向王鼎昌一行人,悶聲開口:“兩位,沒看見這裏的主家不歡迎咱們,還不快走!”

“這……”

王鼎昌身軀一僵。

轉首看了看與自己有著殺子之仇的毒大夫,和那位凶名赫赫一聲悶哼就讓毒大夫服軟的孫恒。

他神色複雜的輕歎一聲,帶著一行人就緩步朝山下行去。

與毒大夫一戰,怎麽說還有些勝算。

再不濟,也能給幾個弟子爭取一些逃命的時間。

而若惹惱了孫恒……

怕是真的如傳聞那般,死的連渣都不剩!

兩批人一前一後,避開孫恒所立的山頭,緩慢朝著山下行去。

“站住!”

陡然,立在山頭的孫恒猛然開口,讓一行人前行的腳步一頓。

“不知這位小兄弟,還有何吩咐?”

毒大夫扯了扯麵頰,強笑著開口。

“他們可以走。”

孫恒伸手朝王鼎昌一行人一指,又冷眼看向毒大夫:“你不行!”

“為何?”

此言一出,毒大夫就是臉色一變。

而王鼎昌一行人,雖不知緣由,卻也是心頭狂喜。

“毒!”

孫恒緩緩抬手,卻見在他的手臂上,不知何時竟是多出了一層不易察覺的灰氣:“竟敢對我下毒?真是不自量力!”

說話間,他手臂骨肉一動,那一層灰氣,已是盡數納入百毒鍛金身之中,消失不見。

而他顯露的手段,則是讓毒大夫眼眸禁不住猛然一縮。

他的無影毒隨風而出,無影無蹤、無跡可尋,不易被人察覺,入體之後一旦毒發,絕無幸免的可能。

而此即,竟是不能傷及對方分毫!

轉首掃向四周,那岩石縫隙中不停攀爬而出的毒蛇,讓他腦海一亮,也猜到了孫恒的身份。

“小兄弟誤會了!”

毒大夫嘴唇抖動,麵色有些發白的強行解釋道:“在下也是……也是一時技癢,聽聞閣下精於蠱毒之術,所以……所以想向小兄弟討教一下毒功而已。”

“這樣!”

孫恒點頭,麵上也不著惱,隻是輕輕一哼,腳下已是出現了兩隻三尺來長的蜈蚣。

“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看著毒大夫,伸手朝腳下的兩條金蜈一指,道:“既然閣下想要討教,不如就與我這兩頭蠱蟲比劃兩下如何?如若你能在它們的攔截下離開,在下絕不阻攔。”

“此話當真?”

毒大夫雙眼一亮,急急開口。

對於孫恒,他自然知道絕非敵手,但對付兩頭蠱蟲,就算猜到會有些難纏,也應能夠拿下!

“嗬……”

孫恒笑而不答,仿若是在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

也不見他如何作勢,腳下的兩條金蜈,已是化作兩道黑線,朝著毒大夫衝了過去。

金蜈速度驚人,百足一動,就是十丈有餘。

此即撲擊而出,不大的身軀,卻有股駭人之威,凶戾之意,幾乎鋪天蓋地而來。

麵對這兩頭金蜈,毒大夫也不敢有絲毫大意,腳步一錯,掌中已經多了兩柄不足一尺的明銳彎刀。

那彎刀刀刃狹長,成半月狀,鋒銳盡顯,憑空隻是輕輕一劃,就在場中留下道道殘影。

其鋒利,可見一般!

而兩頭金蜈一撲,百足伸展,每一根腳爪都閃爍著寒芒,如同一柄柄奇形彎刀,百足一絞,當即劃出漫天寒芒。

“叮叮……當當……”

碰撞聲瞬息百響,兩頭金蜈一撲一躍,身軀百節扭動,死死咬住了毒大夫手中彎刀。

而那彎刀劈在身上,竟是絲毫不能傷及它們分毫!

眼見此景,不止毒大夫駭然變色,就算是王鼎昌一行人,也是雙目圓睜,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他們都清楚,毒大夫手中的彎刀是何等的鋒利,就算是與某些修法之人的下品法器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削鐵如泥視若等閑!

而今,竟然斬不開這兩頭蜈蚣的外殼!

“哢嚓……”

一聲脆響,那以玄鐵精鍛而成的彎刀,竟是承受不住金蜈的不停撲擊,在短短片刻的碰撞之中,陡然碎裂開來。

“啊!”

毒大夫一聲狂吼,雙掌裹起龍卷勁氣,身形在場中連閃,朝著金蜈瘋狂拍擊。

他掌勢精妙,更是帶著股滲透之力,勁氣入體,更是會生出震**、爆裂之力。

但這金蜈的體質卻極其古怪,百節身軀就如被一層滑膩的光層包裹一般,勁氣擊落,毫無建功。

但金蜈接連撲擊,也未能拿下對手,也變的急躁起來。口中吱吱作響,身軀上也開始彌漫出一層七彩煙霞。

煙霞擴展,毒大夫真氣一觸,當即臉色陡變。

毒!

而且還是就連真氣也可腐蝕、沾染的奇毒!

被人稱之為毒大夫,他對於用毒之道,自然不凡,隻是輕輕一觸,心頭已是警鈴大作。

不妙!

“唰!”

毒大夫腳步一動,身軀瞬間在場中留下道道殘影,已是朝著山下狂飆而去。

他要逃!

這兩頭蜈蚣,刀劈不傷,勁氣無用,又有一身奇毒,他根本奈何不了它們!

毒大夫的輕功不錯,幻影閃爍,身化流光,一個閃現就把兩頭金蜈撇在身後。

“噗!”

眼見他就要遠遠逃離,兩頭金蜈陡然口噴煙霞,朝著對方罩去。

這煙霞宛如彩雲,如電穿梭,瞬息百米,幾乎眨眼之間,就已落在毒大夫的身上。

“噗通!”

一聲悶響,躍至半空的那道人影身軀一僵,已是筆直的跌落下來。

“嘶嘶……”

金蜈嘶叫,百足一動,已是躍至那毒大夫身邊,一前一後,把他抬到孫恒身前。

隨後身軀爬動,一個趴在腦門,一個紮進心口,就這般在一行人麵前,開始吞吸起來。

而此時,毒大夫還未徹底咽氣,身軀隨著兩頭金蜈的動作微微抽搐。

伴隨著‘滋滋’抽吸之聲,他的那抽搐動作,才漸漸停歇。

王鼎昌一行人就站在不遠,此即麵色也是青白變換不停,就算毒大夫是他們的敵人,但此即見他被金蜈吞吸腦髓、心血,也是難免生出不適之感。

“唰!”

金蜈吞吸完畢,閃身竄入山岩縫隙,消失不見。

“啵……”

孫恒腰間,一個葫蘆嘴緊接著彈跳落地。

葫蘆裏一股黑煙湧出,內有碧磷鬼火跳動,更有一頭麵目猙獰的厲鬼撲至。

“呼……”

黑煙瞬息籠罩地上的屍首,一陣古怪的聲音之後,黑煙縮回葫蘆,場中的屍身也已徹底消失不見。

隻留下幾個瓶瓶罐罐,昭示著此地就是剛才毒大夫所躺的位置。

“呃……呃……”

“噗!”

王鼎昌身後,那位年輕人麵色不停變換,陡然身軀一彎,嘔出一大灘刺鼻之物。

隨後身軀搖搖晃晃,竟是欲要朝地麵跌去。

“琦兒!”

王鼎昌麵色一變,急忙伸手攙扶對方,更是眼帶驚慌的朝孫恒的方向看去。

也不知他是在關心弟子,還是擔心弟子的動作,惹得孫恒不悅。

“是毒!”

而他的妻子則更加細心,掃眼間已是察覺弟子反應的異常另有原因。

畢竟,他們修為都不弱,就算因剛才的場景引發不適,也不應該表現如此明顯才對。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難色。

一般的毒,他們也可以解決,但毒大夫的毒,就算回了古城,也未必有人能夠解決。

除了他自己……

兩人眼眸轉動,已是瞥向孫恒身前的那幾個瓶瓶罐罐。

毒大夫遺留下來的東西裏,想來會有解藥在的。

“孫……孫長老。”

王鼎昌深呼一口氣,眼中帶著股忐忑,朝孫恒小心翼翼的開口:“小徒中了那毒大夫的毒,能否……能否贈與我等幾枚解藥。”

他唯恐惹怒對方,當即解下自己腰間的包裹,把裏麵的東西展露出來。

道:“這是我們這幾日采摘的靈植,孫長老可盡管拿走。我們……我們隻求幾枚解藥。”

孫恒掃眼那包裹之中的東西,微微沉吟,點頭開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