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淒厲的哭喊聲在蓬萊仙境某處響起,聲音之悲涼,讓人聞之忍不住心酸落淚。

聞聲望去,卻是一男一女跪倒在一處山門之前,正自嗷嚎大哭。

在他們身後,還有十幾個年輕人依序跪地,一個個麵色猙獰,雙手緊握,憤怒與不甘之情難以遏製。

“小二、小三,死的冤枉啊!”

“他們兩個雖然貪玩,卻從不敢有所逾越,卻不想……卻不想竟是被人抽筋扒皮,做了那腹中餐!”

“我們夫婦別無所求,隻求前輩能放我們一家子出去,跟那些惡人拚了!”

女子淒厲哭喊,聲淚俱下。

男子雖未吭聲,卻是頭顱低垂、身軀顫抖,顯然也是悲怒交加。

不知何時,此地圍來了不少人,其中不少人都有著元神境界的修為。

“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嗎?”

“是白家人,在這裏難道還有人敢招惹他們不成?”

“聽說,是白家的老二、老三外出遊玩,被人害了!”

“啊!”

“是誰?好大的膽子!”

“好像是外麵的人,除了外麵的人,咱們這裏還有誰更得罪它們?”

“噓,禁聲!前輩好像要出來了。”

“……”

音落,場中猛然一靜。

“嗡……”

隻見虛空一顫,那山門上空突有星光匯聚,眨眼間化作一尊龐大無邊的身影。

那人雙目低垂,如同昊日、明月的目光落在場中,讓眾人下意識的垂首。

“你們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放心,它們兩個不會這般白死的,我會給你們討回一個公道回來。”

洪亮的聲音在虛空回**,雖不顯威嚴,卻好似天神禦令,自帶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跪地的一男一女急忙叩頭,隨後也不敢多言,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待到此地重複清靜,才有一人緩聲開口:“先生,你真的打算給白家人出頭?”

說話之人是位眉清目秀的女冠,氣質出塵,正是此地陰羅宗之主郭小草。

這裏,正是孫恒修行之地。

而剛才離開的白家人,則是小白的父母在它之後留下的血脈。

白家人擁有的,自不是通天蟒的血脈,它們隻不過是普通的蛟龍。

不過有著劍門的護佑,和孫恒的特殊關係,白家人在蓬萊仙境的地位極高!

再加上有著諸多資源,現今白家家主夫婦,已是元神巔峰的妖修。

至於郭小草,更是在三千年前渡過虛空無量劫,證得了真仙。

但即使如此,說起此事她也是眉頭皺起,麵帶難色,聲音更是隱帶勸阻。

“據晚輩所知,擒殺它們的,可是玉皇至尊的六女兒婉羅仙子。”

“是又如何?”

孫恒麵色不變:“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就算是玉皇至尊當麵,也不該多說什麽。”

“可是……”

郭小草猶要再言,眼前的星光卻已擴散,朝著遙遠的天際騰飛。

不多時,一股浩瀚無窮的力量,開始在曾經的無量沙門漂流域之中湧動。

空寂的宇宙之中,一條無邊無際的星河,開始舒展著它那恐怖的身軀。

無人知曉,在什麽時候,這無邊星河已是與孫恒的意念化為一體,他微微動念即可操控這浩瀚之力!

……

某處。

一方延綿不知多少光年的戰場。

其間有無數修士穿插,外界難得一見的金丹元神在此地數之不盡,時而還有真仙會下場出手。

無數星辰在此地毀滅,天地大道也已混攪。

恐怖的氣息波動,如同一團團綻放的煙花,照亮了一方宇宙。

這裏是兩個天庭的戰場!

而從局勢上看,玉皇天庭顯然占據上風,昊天大帝一麵則是節節敗退。

不知何時,戰場蔓延到銀河附近,不時有一道道可斬開億萬萬之遙的光暈閃過。

堪然光暈與璀璨銀河碰撞,當即濺射出無數斑斕多彩的光屑。

而肉眼可見處,那億萬年來一直不停流轉的星辰河流,開始活動身軀。

隻是輕輕的晃動,一股震顫萬界,讓眾生變色的恐怖之力,已是悄然湧起。

……

某處。

玉皇至尊高踞皇椅之上,大殿空空****,立於不可估量的神山之巔。

山下有無盡星辰,諸天萬界的投影,可讓玉皇垂首遍覽萬界。

虛空中是漂浮著無數瓊樓玉宇,時有仙家出沒,環繞神山大殿。

這裏高踞諸天萬界之上,不在過去、不在未落,超脫於一切。

非凡人可以觸摸。

即使是普通的仙家,若無召見,也不可前來此地。

這裏,就是傳聞中的天庭!

突然,端坐大殿正中的玉皇至尊睜開雙眼,朝著天庭之外看去。

在他那一雙可涵蓋諸天萬界的雙眼中,一條浩瀚無邊的河流,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天庭的周遭。

星河如水,環繞天庭靜靜旋轉。

星辰似沙,把天庭與萬界的連接,緩緩堵上。

……

萬佛之地。

一處同樣超脫一切的地方。

此地有金蓮盛開、琉璃鋪地,八寶鑲嵌周遭,世間的一切美好盡是此地凡土。

諸多佛門高僧居於此間,探討佛法,恭聽佛祖闡述天地大道。

無數年來,此地從未有變。

這一日。

兩位佛祖同時停下口中佛法,抬起慧眼,朝著遠處的星空看去。

“阿彌陀佛!”

悠揚的佛誦之聲,在此地緩緩響起。

……

“變數出現了。”

道觀之中,一位身著樸素的道人從中邁步而出,抬頭眺望浩瀚宇宙。

“師尊。”

一頭黃牛嚼著青草,慢慢踱步來到近前:“這位變數能否改變局勢。”

“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

道人輕捋胡須,淡笑開口:“變數、變數,若是可以確定的話,也不會是變數了。”

“師尊也不行?”

黃牛抬頭,一雙眸子裏好似有三千大道流淌而過。

“我也不行。”

道人搖頭:“也許以前可以,不過自他入了佛門的眼,就不行了。”

“他是佛門弟子?”

“他與佛有緣,也與我有緣,但可惜……”

道人輕笑:“到最後,我們怕是都與他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