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著加魯加索魯北方流動著的裏昂河,羅馬尼亞和加裏亞兩軍的對峙已經過去了三日,其間,在這不到兩百米的狹窄河麵上交織最多的,不是箭羽槍彈,不是魔法咒語,而是「言語」。

「喂,加裏亞的的賤種們,能給老子聽見嗎!?」

羅馬尼亞的一位士兵高叫道:

「哪個臭教徒在那鬼嚷嚷啊!?」

加裏亞軍有人回應了。

「你們這什麽爛國,就沒什麽像樣的吃的!麵包和黏土一樣,那酒,完全是和喝醋一樣嘛!」

「臭教徒懂什麽品味!給我等著,馬上讓你們吃飽鉛彈火炮!」

「喂喂,怕的連一條小溪都過不了的人在那說什麽啊?」

「你們難道沒一個人會遊泳?趕快回老家去學學怎麽拋水再滾回來受死吧!」

兩方互罵的聲音無窮無盡,漸漸的也有一個兩個熱血上湧的貴族們,互相到河流的中心沙洲上對砍的。

勝利者常常招搖著揮舞自軍的大旗,聽己方軍隊高揚的歡聲,士氣大振,敗者則低頭慚愧,不甘心中往往又會再出現挑戰者……如此往複。

在決鬥中戰敗受傷或死亡的貴族由兩陣營分別派遣到河沙洲兩側等待著的小船回收。而「至少能攻擊那個小船」的不明言規矩,則是兩軍軍士們的騎士道在暗中起著作用。

現在,沙洲上翻滾著的,是加裏亞軍的旗幟,歡騰的加裏亞軍發出了連連的叫囂,混雜在羅馬尼亞軍中眺望著對岸的基姆利心不在焉的道:

「什麽啊,和亞魯比昂浮空島上的時候比起來,還真是悠閑呢。」

「帶狠勁的,隻有最開始的時候。」

馬裏科爾奴若有所感的道。

聽到了如此對話,雷納爾道:

「肯定是因為,大家都感到了一絲內疚啊。」

「內疚?」

才人問道,雷納爾點頭道:

「啊,雖然說是聖戰,但對方既不是異教徒,也不是新教徒,大家都是普裏米爾教的信徒啊,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戰也不知道,說是和精靈聯手了但卻也不見任何精靈。再加上,作為加裏亞戰士們,自己國家的一半都已經站在了我們這一方,他們自己也相當的感到迷惑吧。」

「恩……」

「然而,雖然這麽說但所謂的‘聖戰’已然發動戰爭已經打響,當然也不能退縮,在對方看來我們也算是打入了他們領土,就算打著聖戰的旗號我們也是不擇不扣的侵略而已。」

「所以,這個怪異的對峙才在持續著。真是的,就這樣完了的話真是愚蠢之極,死了的家夥真是死不瞑目。」

才人如此說道後,雷納爾露出了嚴肅的表情道:

「不,這對峙拖得越長越對我們不利。不管怎麽說這裏好歹也是敵方土地裏,站在我們這方的加裏亞南部諸侯們若發現形勢不對,一旦倒戈將矛頭指向我們,可就麻煩了。」

「不是麻煩,而是被滅吧?」

「正是。」

直直的,雷納爾答道。

「有沒有避免那樣發展的方法?」

「在下一次會戰中來一次決定性的勝利。簡單說就是無論如何也要勝過河對麵的那些家夥們。」

果然還是應該硬把虎式坦克拖來啊,才人想道。

在擊破約路蒙鋼特的作戰中大活躍的虎式坦克被留在了艾克蕾亞的街道中。

不過,果然還是不行,不管怎麽樣光讓那坦克跑起來就超級費力了,強行開來鬧出個什麽部件失靈也說不定。

一旦懷了就完了,沒有後備支持,要用煉金術做一個臨時的,時間也上也不夠。

天才的工程師……,就算有在這個世界可以毫不誇張的稱作最強的機械師的——柯爾貝爾的幫助,讓虎式坦克跑到離羅馬尼亞國境八百裏古的這裏也是不可能的,就算運氣極好沒有任何部件損傷,燃料也不夠。

即使用「東方號」運載,每次輾轉戰場「運輸、放下」的重複和費力也讓它變得不可行。

單是裝載著,風石的消耗就得加倍,且同時需要二十名熟練的風係的魔法師,而這一切僅是為了一個騎士小分隊。對本來就處於劣勢的羅馬尼亞軍來說,這是不可能的,最終才人不得不下了決心把它留在了後方。

和飛機不同,在沒有道路和鐵軌的世界,要好好運用坦克是一個十分困難的事情。而柯爾貝爾則正對搬用的辦法費盡心思百般努力,和東方號一起留在了艾克蕾亞街道做著研究。

由於時間緊急沒有來得及詢問柯爾貝爾到底具體準備怎麽辦,但是即使是柯爾貝爾,要造出有效率的搬動運用那個坦克的方法,也是不怎麽可能的吧。

不過,就算帶來了,麵對十萬的大軍,單單一個坦克的也隻能是石沉大海般沒什麽效果。

再說了……,就算是敵人,才人也不想用那種大炮去打有血有肉的人體。

能夠依靠的,就隻有安莉埃塔了,她在宣言要停止這場戰爭啟程返回托裏斯汀時這樣說道:

「請已經不要輕舉妄動,盡量拖延時間。」

所以才人們,在這個地方,在盡量想辦法拖延時間……

如果約路蒙鋼特的軍團又出現了呢?

——那麽我們也沒有辦法,用帶來的AK步槍或德爾弗倫格試著搞定一切吧,才人忽然感到一陣顫抖。

「這就是傳說的武者麵對戰場的激動而顫抖?」

「不,隻是單單的害怕而已。話說,基修怎麽了?」

馬裏科爾奴伸手指出去。

順眼望去,基修正在小船裏向著河中央的沙洲劃去,羅馬尼亞軍發出了巨大的歡聲。

「那個白癡!」

「真是愛耍帥啊,我們的隊長大人……,那個,好像他,喝了好些酒。」

基姆利以難過的聲調道。

「對方的那個貴族可是連敗了我們三元大將了啊。」

「那個確實是,西百合花壇騎士,索瓦鬆男爵。一個有名的豪傑貴族不好,會被殺的。」

看著站在沙洲上高舉著軍旗的禿頭壯漢,雷納爾喃喃地道。

才人連忙推開聯排的兵隊和貴族們,向著河邊衝了出去。

淌過汩汩的流水,才人上了基修的小船,船頭的士兵連忙給他讓開了位置。

「喲,才人啊,來幫我助威了嗎?」

一看即知,基修已經完全的醉了,無論怎麽掩飾那通紅的臉也太過明顯了,而且左手還握著酒瓶。

「你在幹什麽啊!‘在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自製’,女王走前不是告誡過了嗎!」

才人叫道,基修則扭動了一下身體後抱住了自己。

「對啊,真的說不定是這樣……但是,你看,才人。看看這裏集中的羅馬尼亞和加裏亞軍的雄姿,在這裏給他們好好展示一下水精靈騎士隊的風采,我們的名字將在子孫曾孫代代相傳!」

「死了的話哪來的孫子!」

「也是呢,不過,你不是也來了嗎,不會那麽倒黴的。」

才人不禁抱住頭,還以為這家夥至少稍稍改正了一下的,結果根子裏還是不變,想要顯眼耍帥出名,這,多半死也改不了了吧。

小舟上的這一幕被對方看見,罵聲再次的響起。

「什麽啊,看著打不贏了終於開始想用兩人對一人了啊?果然不愧是懦夫羅馬尼亞啊!」

聽後基修露出了無畏的笑容,叫道:

「我們是托裏斯汀人,想讓你們這些加裏亞的鄉巴佬學學什麽叫禮儀!」

「我可沒這麽想。」

才人如此道,當然聲音完全被叫囂淹沒。

「托裏斯汀人?很好,羅馬尼亞的小跟班,給我放馬過來!加裏亞花壇騎士,皮耶魯·弗蘭馬玖·頓·索瓦鬆在這裏等著!誰先上?還是說兩個一起?隨便你們怎麽樣!」

基修麵向才人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副隊長,該你了。」

「我!?你不想耍帥了?」

「不好意思,我好像喝的有點多了。」

基修毫不害羞的開始了飽嗝,雙方取笑和叫囂的聲音再次連續飛舞,沒辦法,才人向前踏出了一步。

「報上名來!」

「托裏斯汀王國水精靈騎士隊,才人·修瓦裏埃·德·平賀。」

聞言後,強壯的禿頭男人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

「在亞魯比昂一人之力阻擋七萬大軍的那個平賀?」

「正是。」

索瓦鬆男爵轉過了頭去。

「喂!諸位!聽著,這位好像就是那個傳說的‘亞魯比昂的英雄’!「

加裏亞軍聞言後傳來了猛烈的歡聲,看來才人在這個異鄉土壤也是很出名的樣子,不論敵我,歡聲算是對英雄起碼的尊敬吧。

「能和你交鋒,我感到無限榮幸。請!」

索瓦鬆男爵的臉上笑容忽然消失了,看來之前他都沒有拿出真本事。

才人不禁暗自連連叫苦,不愧是大國加裏亞,才有著這樣剽悍的騎士,而我們則將不得不麵對擁有眾多這樣騎士的大軍。

才人拔出了德爾弗倫格,同時羅馬尼亞發出了劇烈的歡聲。

「喲,搭檔。從什麽時候起成了舞台的主角了啊?真是了不得的觀眾啊!」

「少廢話,既然到這樣的,就隻有讓河對麵的家夥們喪盡士氣了。」

索瓦鬆男爵迅速的完成了吟唱,瞬間,風組成的刀刃向才人飛來。

才人早已開始習慣了對魔法師的戰鬥,輕鬆的躲過後閃入了對方的境內。

然而索瓦鬆男爵也毫無怠意,巧妙的浮起閃過才人的劍端,跳到了後麵,才人再試圖接近則繼續放出風刃。即使對方隻是單單的劍士,索瓦鬆男爵也絲毫沒有輕敵,他知道對方一點都不簡單。

「想不到那麽大的身軀也能這麽靈敏!」

在兩軍巨大的叫囂聲中,才人一直無法接近對方身軀,追趕中,忽然踩中沙石身體失去了平衡,才人猛的滾到下去。

「得手了!」

索瓦鬆男爵看準這個時機向才人發出了冰之刃。然而,千鈞一發還是慢了一絲,才人用德爾弗倫格吸收,並擋住了。

「什?」

驚愕的索瓦鬆男爵的魔杖在瞬間忽然被打碎了,看去,才人單手握著的AK步槍正冒著青煙。

「用,用搶打中了魔杖?」

在這個距離?擁有這樣精度的搶,索瓦鬆男爵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徹底驚呆的他不自主的跪了下去。

「……不好意思,不過,你也用了飛行道具了的,大家扯平。」

羅馬尼亞軍爆發了劇烈的歡聲,小舟上的人立刻跑來遞給了才人軍旗。

「那麽,我就在這裏插上軍旗了,起碼也算是我贏了,你們帶著旗回去吧,辛苦了。」

向著呆呆的跪在地上的索瓦鬆男爵,才人道,基修則跑了過來,開始綁他。

「什,你在幹什麽啊?」

「喂喂,他是你的俘虜哦,哪有老實放回去的笨蛋在啊。」

基修和被綁起來的男爵間,交涉居然忽然開始了。

「兩千!」

「太高,一千。」

「一千五!」

「……恩,算是,好吧就這樣。」

索瓦鬆男爵向著河對岸伸了伸手。

很快裝載著袋子的小舟劃了過來,走下來像是侍者打扮的男人費力的把三個大革袋放到了才人麵前,基修確認了內容後鬆開了綁住男爵的繩子。

索瓦鬆男爵則上了本來裝載著大袋的小船,回去了。

「這算是什麽啊?」

才人不禁向基修問道。

「什麽,當然是贖金啊。」

「贖金?」

「啊,敗者是俘虜,想要釋放當然要叫贖金啊,對方是男爵,現在市麵上大概得以千為單位,啊,真是賺了啊~~」

基修笑著拍打著才人的肩膀,原來如此,袋子中滿是閃著光亮的金幣。才人一下沒法適應過來,繞了繞頭。

「那麽,既然賺了,我們回去吧,感覺在這裏站著傻傻的。」

「喂喂,當然不能這樣啊。」

基修指向了河對麵的加裏亞軍,熱血沸騰的將士們正在叫囂著:

「打到那家夥!不管是誰!打到了我給賞金三千埃居金幣。」

而軍士們也**萬丈,爭著「我我」的擠在小船邊。

「哦,哦,,男爵,伯爵……,啊,那是,康芭蕾侯爵的老夫人!……你,照這**,我相信一晚上一座城可以建起來!」

結果,才人被迫和被金錢名譽蒙昏了頭的無數加裏亞貴族接連交手。

然而,之後再也沒有如最初的索瓦鬆男爵那麽強的對手出錢,不是被才人用搶打碎了魔杖就是折斷,蜷著屁股回去了。

水精靈騎士隊的隊員們集中過來各自各的開始了各種工作。

雷納爾一手算盤,正飛快的計算著贖金方麵的業務。

馬裏科爾奴和基姆利在整理著對方的排隊。別的則開始了賭博,用小船從加裏亞,羅馬尼亞兩軍集來大量的賭金,賺的盆滿缽滿,正綻放出美麗的笑容。

不知什麽時候起才人在加裏亞的賞金已經到了一萬埃居,已有十人以上的貴族向才人挑戰敗北而去。

「差不多讓我休息下……」

才人喘著粗氣道,差不多體力到了極限,雖然沒人知道,才人作為綱達魯烏的時間是有極限的。

基修向著加裏亞軍大叫道:

「午餐休息!」

羅馬尼亞軍送來了積滿了豪華的食物和奢侈的美酒的小船,桌子被擺上,士兵們都進入了服務生模式。少年們賺的喜笑顏開,在敵我交錯的人群中,快樂午餐開始了。

雷納爾一臉嚴肅的對才人道。

「才人,聽著,再次勝兩次。這樣的話托裏斯汀郊外帶八十阿魯鎊(1阿魯鎊約四千平方米)的城堡就可以買下了,讓那裏成為我們的城堡啊~~~」

眼睛深處的眼睛裏仿佛已經冒出了$符號,才人不禁深深的歎了口氣。負責管理賭博的幾位隊友道:

「才人,拜托了,不要輸哦,死了也沒關係,一定要贏,現在賭率可已經到了三十對一,你輸了的話我們可就破產了~~~」

興高采烈的少年們居然開始唱起了托裏斯汀的歌曲:

拿起你的魔杖,托裏斯汀的勇者們

用百合的紋章,擊垮狂傲的敵人

前進,聖神的旗幟

啊 托裏斯汀 我美麗的祖國

啊 托裏斯汀 我美麗的祖國

「我不幹了。」

在平白單直的歌聲中,才人忽然開口說道。少年們都互相看向對方。

「誒???!!」

「誒什麽啊誒,你們怎麽不上,這種鬧劇我才沒空陪你們搞!我不是鬥犬!」

才人咚的敲了一下桌子後道。

本來是為了挫折敵人的士氣才開始單挑的,什麽挫折士氣,現在對方怎麽感覺比剛才還熱情洋溢。再說了,沒必要在這種地方樹立些無謂的仇敵,更不像搞的太出名,雖然現在已經有些太遲了……

「我們是為了打到加裏亞的國王才來的,並且幫助困境中的塔巴薩。不是來賺錢的。」

「這種戰鬥,不賺點錢根本幹不下去不是嗎。」

基修道。「對啊對啊」少年們表示讚同。

「而且,賺到錢後你可就出名會變得超受歡迎哦,和現在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我才不想受歡迎,露易絲也要生氣。」

「笨蛋,那個露易絲也,隻要用上漂亮的裙子和寶石裝飾的禮物的話,也會就範對你寬大對待的,外遇一兩個,‘啊也是沒辦法的啦’,會那麽想的。」

才人的肩膀無意間動了一下,基修沒有放過這個動作。

「我明白,明白,你確實是誠實的好人,但偶爾也會花心些別的女生。」

「呃!」

才人雙手掩麵用手肘撐在了桌麵上。

「喂喂,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不要責備自己!這已經是,所謂的,本能了啊,就像‘肚子餓了人就會’那樣的是一回事,雖然這部分女性總是很難理解,但是在一定的程度上是有辦法緩和的,……那就是錢啊。」

操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基修緊逼才人。

」真的嗎?……那個。」

「啊,我保證,以格拉蒙家的名譽!」

基修緊緊地握住了才人的手,若是平時肯定對之無視的才人,在這個被露易絲的吃醋搞得頭痛不已的時刻,不禁以痛苦的聲音回道:

「………我知道了,那麽,就再一次,不管怎麽說,已經到極限了。」

少年們豎起手指互相看向對方,點頭,「不能動搖」,基修說著站了起來,向著加裏亞方大聲道:

「喂!加裏亞的紳士們,我們的英雄說,接下來隻戰一回。派出你們最優秀的,身份越高當然越好~~!」

加裏亞的貴族們「我去我去」的開始了爭吵。

「真是成了名人了啊,才人。」

「……真是的,這樣下一場不是變得更困難了嗎。」

「有什麽不好嗎,要的不正是這個嗎。」

「哦,好像對方決定好了。」

河對麵出現的,是一位帶著黑色鐵假麵的高身貴族穿著,一身粗糙的皮革,如果沒有披風幾乎不會知道他是貴族。

「什麽啊,交不起贖金的傭兵可不要來湊數哦!」

「至少還帶著披風啊。」

「一個窮貴族吧。」

「哎,真是倒黴,就是那種有技術卻沒有錢的人了,會拚著命打的哦。」

少年們紛紛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是最後一場當然不能退縮,才人拔出劍擺出了姿勢。

對方慢慢的從小船下來,微微的施了一禮。

基姆利叫道:

「報上名來!」

「我沒有什麽值得報出來的名字。」

「什麽?一個愛出風頭的小羅洛嗎?」

雖然馬裏科爾奴這麽說著,但才人還是若有其事的做好了準備,經過了和魔法師的百般戰鬥磨煉,對方到底有幾量光從那行動和散發的氛圍就能察覺。

這家夥比索瓦鬆男爵還強,到此為止戰鬥過的魔法師中,這家夥無疑是最強的。

緊張感迅速膨脹,額頭上一滴汗水從臉上滑落。

如此……,時間繼續流動。

「怎麽了才人,快把那家夥搞定啊。」

同伴傳來了無責任的叫喊。

然而,才人無法動彈,……用槍,是不行的吧。

「不來嗎,那麽,我上了。」

男人甚至沒有絲毫準備吟唱咒語,舉起魔杖就向才人衝來了,看來他是想和作為劍士的才人來一場正麵的交鋒。

如長劍般的軍杖在揮下的瞬間發出了青白色的光芒,是「Blade」的咒語。魔法師在近身戰中,常用個咒語以魔杖作劍來戰鬥,當然,和劍的手感有著本質的不同。

由於帶著麵具無法知道是否吟唱,忽然來「Blade」啊!

被打了個措不及防的才人沒有時間後閃,隻能用德爾弗倫格硬接了下來。

青白色的火花四散,才人感覺仿佛要被壓倒。

「才人!」

和魔法師在刀鋒上對峙,對才人來說這還是第一次,看來對方在近戰上很有信心。

才人忽然感到了一陣恐懼,果然,世界是廣闊的……。阻止了七萬大軍自己竟然不禁有些飄飄然了,在加裏亞像剛才的索瓦鬆男爵或現在眼前的一點也不簡單的家夥還有的是……才人為自己的自以為是感到了抑不住的慚愧。

總之,在這單挑裏不能輸給對方,才人猛的接住對方的壓力將之導向了一旁地裏,並高舉了自己的劍。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對方已經消失了。

猛然向上看去,男人仿佛輕飄飄的一般,正浮在空中,利用向下的重力,把整個魔杖向才人揮來。

鐺!!!

尖銳的響聲大作,才人再次的接住了對方的砍擊,由於對方的重力也向後退了一步,男人沒有錯過這個時機,就在這樣對峙的著試圖硬把對方向後壓去。

男人鐵質的麵具向自己接近,簡直就是近在咫尺。明明是魔法師卻不用魔法,試圖在力量上分出勝負嗎?真是一個怪異的人。

在和不像魔法師的魔法師的對峙中,才人流下了緊張和困惑並夾雜著恐懼的汗水……

「就這樣和我對峙著!」

假麵的深處傳來了小聲如此說道,才人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什——」

「……小聲些,你說你是托裏斯汀人吧?」

「……是,是的。」

試圖保持麵色的一成不變,才人如此不知就裏的回答了。

」……那麽,夏洛特,……不,塔巴薩大人知道吧?「

如此一言,才人忽然明白了一切。

他是潛伏在加裏亞軍裏的奧爾裏昂公一派的的人!

「……現在,正和我們一起來到了這裏。」

男人忽然向後跳開了,才人也配合著向後跳開了,同時故作姿態的全力揮劍砍去。

男人假裝很努力的接住了,在周圍看來,這正是標準的以死相拚。

「……在贖金的麻袋裏有一封信,請你代交。」

「……是。」

忽然,男人的手裏失去了力量,才人挑住了對方的魔杖,向上揮去,男人的魔杖被奪,飛出手後插在了地上。

「我輸了!」

男人跪下表示認輸。

「哦耶!才人,!一瞬間我還擔心會變成什麽樣呢!」

基修們相繼奔來。

「那麽接下來,就是贖金的交涉吧。」

基修道,才人向他示意。

「恩?」

「已經完了,之後光伸手拿就行了。」

侍者靠近過來,在才人麵前放下了麻袋,檢查了裏麵後基修叫道:

「喂喂,怎麽全是銅幣啊!這哪能算是贖金啊?雖然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很寬裕,但是至少也是貴族,有著貴族的體麵吧,有那樣的身手難道你隻值這點錢?」

「好了你閉嘴!」

才人向著男人做了一個騎士的標準禮,男人起身以加裏亞的禮還禮後退走了。

「終於完了啊。」

用望遠鏡在加魯加索魯下部一座小山丘上望著坐著小船回來的水精靈騎士隊們的琪爾可道。一旁站著露易絲,塔巴薩和蒂法妮婭。

四人在此從剛才起就在觀看著沙洲上的打鬥。

「露易絲,你的騎士還真了不起啊,據看來連勝十人以上了哦,贏的盆滿缽滿,你偶爾也讓他給你買點裙子之類的啊。」

琪爾可對旁邊的露易絲道,後者則將臉轉向了一邊:

「那種東西我才不要!」

「啊,怎麽了?」

「……因為,回來時肯定也會送給其他的。」

「當然不會啦,因為他對你癡情的很。」

「不是的!那家夥,在夢中……」

露易絲忽然閉了嘴,為什麽要這麽老實的回答琪爾可的問題啊。

「夢中?什麽啊,真有趣,說來聽聽?」

「沒,沒什麽好說的!」

「不行~~~」

琪爾可抓住露易絲後開始全身的瘙癢攻擊。

「蒂法妮婭,塔巴薩,快來幫忙。」

為難了好一陣後蒂法妮婭終於開始了動手,心想說出來露易絲應該自己也會好受一些。

塔巴薩則……,轉身走了。

「塔巴薩?」

琪爾可愣了一下後開始了認真的努力給露易絲瘙癢,如果說塔巴薩這奇怪態度的原因是在露易絲的使魔上的話……,有關的係的東西得徹徹底底的打聽出來才行。

琪爾可的瘙癢仿佛神技,露易絲身體敏感的部分被連續進攻終於忍不住發出了求饒的叫聲:

「我說,我說啦!」

聽完了露易絲話的琪爾可忽然笑了出來。

「有什麽好笑的!」

「因為,就是很好笑嘛。在妄想中花心,外遇,這點你也該繞了他吧,又不是真的花心了。」

「比在現實中做了更過分!這不是說明了他和我在一起時在幻想著別的女孩嗎?」

「我說啊,露易絲。」

「什麽啊」

「所謂的男人啊,就是無論怎麽喜歡別人,隻要視野裏有別的女孩也會忍不住看去的動物,這點事都一一挨著生氣,你的身體可會受不住的。」

琪爾可如此直白的講授男女之事,蒂法妮婭不禁紅著臉轉頭看向了一邊。

「那個我在理論上也是知道的……」

「那麽就轉變為行動啊。」

露易絲「恩~~~~~」的想了好一陣時間後撅起了嘴。望著這樣的露易絲,琪爾可開始注意起塔巴薩來。

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話……。我該支持哪方呢?那不是顯然的嗎,雖然對不起露易絲,但塔巴薩是自己最親近的朋友,但是,露易絲已經除了才人外誰也看不見了吧,若是真的被人搶走了,命都不會要了也說不定,這當然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這還真是麻煩了啊,琪爾可很少見的挽起手開始了煩惱。

「什麽啊那家夥什麽啊嗎家夥,……一定,常常做著這樣的夢,肯定常常希望和我以外的女孩子,,……做那樣,那樣的事情。」

如此想到後,露易絲忽然來了火,緊握小小的拳頭咬住了嘴唇。琪爾可看著露易絲不禁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熱戀著戀愛的時候……,失戀的時候……

「露易絲啊。」

「肯定對公主殿下也做了那種事情了誰叫公主有同是女人的我也不禁感歎的美麗蒂法妮婭什麽的也是剛好在那裏好了給我老實交代雖然不知道你用那極大的胸部在那狗的夢裏演出了幾次肯定是超級連續連夜的滿開狀態……」

「露易絲!」

「什麽啊」

露易絲說著怒目盯向了琪爾可。

「我說啊,我有一點想要像你說的。」

「說啊。」

「那個,你想著的才人和真實的才人是不一樣的,明白?」

「什麽意思?」

「才人也是,普通的一個男孩,不是二十四小時想著你,隨叫隨到,的存在。他雖然是你的騎士,但卻不是你的‘東西’哦。」

「我知道。」

「你不知道啊,所以看到了他的心中後發現不是自己理想的那個對方,所以在生著氣,不是嗎?」

「什麽啊,不要說得好像什麽都知道一樣。」

「我就是知道,我也算是過來人了,對方若不是和自己一樣程度的想著我的話,我也是那樣不覺的開始發火的。」

「嗚……」

「但是這是不對的,不管是對方的缺點也好不足的地方也好都一起包容,喜歡,那才是真正的戀愛。我是這麽認為的。」

仿佛看著遠方,琪爾可如此道。

從裏昂河旁延綿的草原到加魯加索魯街道,必須翻過一道長約一百玫魯的陡峭懸崖。

用魔法或者希爾菲德的話,本來是一躍而過,但不知為何懷著一種想走走的心態,塔巴薩開始攀爬由懸崖建成的蜿蜒山道。

在石灰岩的階梯上一步一步的攀爬時,希爾菲德飛來在上方來回盤旋,輕戳著塔巴薩的頭發,眼神仿佛在說「為什麽不用我呢」。

遭到塔巴薩完全的無視的希爾菲德隻有在一帶來回轉了幾圈後小聲呢喃道:

「要爬這麽長的階梯,早晚會累死的哦,騎上希爾菲德的話,一下就能過的哦。」

但是,塔巴薩仍然沒有絲毫反應,仿佛默然的苦行僧,一步一步向上繼續走去。

發現階梯中央站著等待的人,希爾菲德立刻起身飛走了,它不能讓人看見自己說話的樣子。

在階梯的拐角處站著的,是羅馬尼亞的神官,教皇拜多裏奧的使魔,聞達魯烏的朱裏奧。

「啊啊,塔巴薩。」

兩側眼睛閃爍著顏色不同的光芒,朱裏奧向塔巴薩打了招呼,看來是知道了塔巴薩從這裏通過早在那裏等著了。

一般女性的話肯定被那英俊的臉龐和充滿神秘深邃的瞳孔所迷惑吧,但塔巴薩卻毫無作用,她什麽反應也沒有就那麽直接通過了。

「失禮,是我的加法不對吧,夏洛特公主殿下。」

塔巴薩站住不轉過頭的道:

「你知道?」

「恩,在這廣闊的哈爾吉尼亞大陸,沒有我們羅馬尼亞不知道的事情。」

「也沒有你們不會的陰謀?」

「此話怎講?」

「南部諸侯的叛國,如果不是早在幾月前就開始準備的話,這麽快的進攻是不可能實現的。」

「慧眼識秋毫,正是如此,那麽,接下來我要提出的拜托您內容,您也早就猜到了吧。」

塔巴薩的眼裏忽然閃出了微微的一絲光芒。

「如果認為一切都在你們的掌心裏,那就大錯特錯了。」

「至少是一切是在預測的範圍內,包括在這加魯加索魯停軍,包括怎樣才能突破河對麵的敵軍,並直搗呂特斯……」

「要我成為你們的人偶?」

「不,我們隻不過是想幫助一個有著悠久曆史的國家請回她本來的主人。」

「你們不過是想打倒伯父罷了,不是想幫我。」

塔巴薩冷冷地道。

「真是為難呢,無論怎麽也不讓我們幫助您的複仇嗎?」

「因為這是個人的事情。」

朱裏奧麵懷笑容目送著塔巴薩的背影,在幾乎要哼出歌的氛圍裏,他搔了搔頭。

為了完成聖戰,必須得打到約瑟夫王,因為那個男人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而要在這加裏亞打到約瑟夫,無論如何也要「神位」的幫助,本來是下屆國王的奧爾裏昂公的遺孤……

如果她能主張正統的王權,站在我們的前線……,沒有比這更有力的「神位」了,這樣的話,表麵上加入我們卻毫無戰意的南方諸侯也會真的開始拿出幹勁吧,現在仍在觀察的風聲猶豫不決的諸多諸侯也會倒戈加入我們吧,再者,敵軍內部軍團的反叛也是一個可能性很高的利用因素……

這對峙著的加魯加索魯,將會成為拿出「神位」最佳的舞台。

然而,塔巴薩卻沒有協助的意思。

「哎……,為什麽哈爾吉尼亞的公主們都總那麽的頑固呢?不過,不管怎麽樣,我保證你最終還是會為了我們羅馬尼亞的讚美詩翩翩起舞的,夏洛特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