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特裏斯汀出發三天後,『東方』號到達了羅馬利亞南部港口,契塔迪拉。這果然是相當快的速度。這是即使設法張帆,減少乘積的快速船,經過海上也要航行一周才能到達的距離。

契塔迪拉,是一座在大湖旁邊發展起來的城塞都市。因為那裏船的起降很方便,所以湖就那樣變為了港口。從岸邊伸出的棧橋上,停泊著各種各樣的船。隻這麽看的話,會覺得這裏和建立在海邊停泊著船隻的港口沒什麽大的區別。

當『東方』號入港後……,因為這船的形狀實在是太罕見了,所一在棧橋周圍圍滿了人。這讓才人他們稍微有些為難。

才人他們的羅馬利亞之行並不是正式的。

為了不讓加裏亞知道他們的意圖,表麵上是以『學生旅行』的名義入港的。當然,訪問目的是前往微服在此的安莉艾塔身邊這事也是秘密。

可說是當然吧,在入境的時候,他們和官吏起了場大糾紛。

一行人來到棧橋上,把特裏斯汀王國政府發放的入境憑證讓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死板的羅馬利亞官吏看過後,他懷疑的看著一行人和『東方』號。

「你們是特裏斯汀魔法學院的學生?說起來,你們乘的可真是艘不得了的船啊。這船是怎麽回事」

『東方』號擁有比哈爾凱基尼亞常用的普通船隻更長的翼。不隻如此,船尾帶有一個,兩翼還各帶有一個不曾見慣的大螺旋槳。即使對方不是官吏,也會覺得可疑吧。

自稱率團老師和他接觸的苛爾貝爾裝傻的答到。

「啊。這是我在凱爾馬尼亞開發的新型船」

「翼上的那個奇怪的櫓和羽是什麽?」

官吏自大的伸杖指著那問道。

「是把蒸汽之力轉換為推力的裝置。我稱那為“水蒸汽機”」

官吏此時眯起眼。

「不用神所傳下來的魔法,而是用那種奇怪的裝置飛在空中……,這不就是異端嗎?」

您說是異端!那官吏的助手,刷!的飛到天上,隨後緊握住頸上垂下的聖像,全身顫抖起來。因為羅馬利亞的所有官員都是神官。

蒂法尼亞因他的話變得有些不安。

她為了隱藏自己的精靈血統,和往常一樣戴著大大的帽子,不過這時卻用兩手拉下帽子邊沿。

而她的這種樣子好像引起了官吏的注意。

「喂,那邊的。把你的帽子摘下來看看」

蒂法尼亞的身子抖了起來。

「怎麽了。我說讓你把帽子摘下來。沒聽到嗎?」

正當官吏手伸出去的同時……,塔巴莎小聲詠唱起符文。看到她這動作的庫爾凱馬上誇張的摟住那官吏。

「哎呀!仔細看看您真是有男子氣概啊!」

「你、你想幹什麽!」

「每天都辛勤工作辛苦您了。帥氣的神官大人」

「不沒什麽……,你快給我離開!這樣不是很**嗎!」

「在這世間中可有很多比向神祈禱更快樂的事。您知道嗎?」

正當在場所有人的時間都集中在那裏時……,實戰魔法異常出色的塔巴莎,以最小的動作完成了咒文。蒂法尼亞的帽子微微閃了一下。

於是注意到這的庫爾凱有點失望似的離開官吏。

「也是呢。神官大人您說的對。這是有點不成體統了的」

那官吏咳咳的咳了一下,再次命令蒂法尼亞。

「摘下帽子」

蒂法尼亞就像死心了一樣摘下了帽子。

「哼……,摘下帽子不才是個美人嗎」

「呃?」蒂法尼亞錯愕的摸向自己的耳朵。那竟然!變得和人類一樣了!驚訝的蒂法尼亞看向自己旁邊的塔巴莎。看來是這藍發少女對自己施了什麽咒文。

蒂法尼亞所不知道的那個咒文是“易容”……,是能改變容貌的高等四方級法術。塔巴莎已在不知不覺間擁有了四方級的實力。

不管怎麽說,那官吏在入境許可證上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當然啦,這可是特裏斯汀王國政府發行的真東西),因為後麵還有其他公務要辦,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一行人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不過,命運之神好像在戲弄著這群像逃難一樣的人。從意想不到的地方,把災難降臨到他們頭上。

從契塔迪拉乘上公共馬車,在經過一天的顛簸後,一行總算到達了都市羅馬利亞。

按照這國家的習俗,在進入城門之前,必須把魔杖和武器收入各自的行李中。

不知道這規矩的才人,毫不在意的背著特爾弗林格走進城門。所以自然被衛兵攔了下來。

「喂,那邊的你!」

恩?才人轉過頭,隻見衛兵凶惡的走了過來,把手放到特爾弗林格上。

「你是哪裏的鄉巴佬!在這城中攜帶武器行走是不可饒恕的!」

那衛兵好像以為才人不過是個拿著劍的平民,他高傲的把特爾弗林格從才人背上拔出,摔到地上。

「你、你在幹什麽!」

衛兵這時注意到才人的鬥篷。

「什麽嘛。你原來是貴族啊。既然是貴你還帶劍行走,你腦袋裏在想什麽?聽說在北邊的國家,好像平民也能成為貴族,你就是嗎?哼,沒有比這更褻瀆神的了!」

才人正想反唇相譏的時候,卻被出鞘的特爾弗林格搶先了。

「喂,你這家夥!竟然把古劍摔在地上的你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

「什麽啊,是智慧劍啊。不管怎麽說,都不能攜帶。是裝在袋子裏呢,還是和馬扔在一起呢。……總之,你這家夥,跟我到這邊來。太可疑了」

特爾弗林格不依不饒的繼續說著那衛兵。

「少廢話!白癡!你這該遭報應的隻會祈禱的家夥」

「……你竟敢說我是隻會祈禱的家夥?」

完了,才人抱住頭。他可不想惹麻煩。雖然他想趕快讓特爾弗林格別再說話而揀起它,不過那怒火中燒的劍卻大鬧著死活也不入鞘。好像是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才一直不願進去的。

「喂,不管多少次我都會說的!要是你不喜歡隻會祈禱的家夥這稱呼的話,我可以幫你想其他叫法」

「……不過是把劍竟然!侮辱羅馬利亞的騎士,可說就是對神和始祖普利米爾的侮辱!」

「閉嘴小鬼。你知道普利米爾些什麽。好了,快點向本大爺道歉,用你擅長的祈禱唱出來」

嗚!不可原諒!那衛兵大叫著抓住特爾弗林格的柄。

「喂,你幹什麽!」

才人慌忙阻止他。

「這爛玩意!我要把它扔到爐子裏化成鐵水!」

「有趣!做得到你就試試看!」

「住手!」

他們推搡起來。而露易絲她們隻能呆呆的注視著情景。因為她們判斷,如果隨便插嘴讓事態進一步惡化變成爭端的話那就難辦了。

不過,命運最後還是讓這化成了爭端。才人一時沒收住把衛兵撞了出去。

「哇!對不起!」

「你以為說對不起就算完了嗎!你竟然衝撞侍奉神和始祖的我!果然,你們這些家夥……。各位大人們啊!有群不隻可疑,還不敬的人在這裏!請您們出來吧!」

於是衛兵們呼啦呼啦的從哨所裏湧了出來。

「不敬啊!」

「可能和那事件有關係!抓起來!」

他們手中各自握著聖像。庫爾凱看到他們手中的那聖杖說道

「果然。那些家夥是聖堂騎士」

塔巴莎對這話做出了反應。

她,嗚—,的吹起口哨,希爾菲德便從空中降了下來。塔巴莎和庫爾凱飛到它背上。隨後塔巴莎用“浮空”術讓還在那裏不知所措的蒂法尼亞飄起來,送到希爾菲德背上。

這時,露易絲孤身一人擋在那些聖堂騎士麵前。

「你!想幹什麽!」

露易絲的粉發倒豎起來,向聖堂騎士們怒吼著。

「我們是特裏斯汀王國政府的人!現正在前往停留在該國的安莉艾塔女王陛下身邊的途中!如果向我們動手那就是非同小可的外交問題!你們明白嗎!」

聖堂騎士們互相看了看。

「……安莉艾塔女王陛下?」

「我們可沒接到這報告啊?」

不好,露易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說起來,安莉艾塔她是微服到這裏的。這事,雖然政府上層人士應該知道,不過下級騎士中還是有很多不知道吧。

「你……,竟然連安莉艾塔女王的名字也搬出來……,真是越來越可疑了」

「把他們都抓起來進行宗教審判。你們覺悟吧」

庫爾凱一下抱起手捂著嘴驚的站在園地的露易絲。

「讓,基修,騎士隊員們,你們用“飛行”追上來。才人!這裏!上來!」

才人緊握著特爾弗林格,向希爾菲德跳去。希爾菲德很靈巧的用腳抓住了跳過來的才人。

「異端們要逃跑了!抓住他們!」

哨所中陸續飛出生有翼的駿馬。聖堂騎士們依次跨上馬,緊追著罪名已從“不敬”升級到異端的才人他們。

看到那馬,露易絲不由得叫了出來

「是天馬啊!」

在羅馬利亞土地上生活的,長有翼的神聖駿馬……,天馬,它們是聖堂騎士的專用坐騎。隨那閃著白光的馬鬃在風中飄動,聖堂騎士離才人他們越來越近了。

本來天馬的飛行速度是及不上風龍的……,不過現在希爾菲德無法全力逃跑。

「隻要我們中有用“飛行”的人,那就逃不掉的……」

才人靠近說著這話的庫爾凱。

「喂,庫爾凱!為什麽要逃走啊!這不是變得更麻煩了嗎!」

我說你啊,庫爾凱說著整了下頭發。

「還不知道“聖堂騎士”的恐怖吧?如果被他們定為“不敬”的話,就會發生非常不得了的事喔?他們會在當場舉行簡略的宗教審判,用魔法把你串刺的」

才人的臉青了起來。

他想起和貝亞特裏斯之間發生的騷亂。轉頭看去,蒂法尼亞正在發抖。是因為聽到宗教審判這詞,讓她回憶起前一陣自己耳朵所引發的**吧。

從空中俯瞰羅馬利亞的街道,那就像棋盤一樣被分區規劃的很整齊。但不管那一區,都能看到有被雕刻得非常漂亮尖塔的眩目建築自命不凡的聳立在那裏。

「真是的,在這種滿是寺院的地方說神官壞話的話可是不得了的啊。你多少考慮下再做啊」

聽庫爾凱這麽說,才人瞪著自己手中的特爾弗林格說道

「喂,你這多嘴的劍。好好給我反省」

特爾弗林格不情願的說道

「可是……,我一直憋在劍鞘裏很煩躁啊……。最重要的是我討厭這個國家。創建這國家的那叫弗爾薩迪的男人,我可說對他已經深惡痛絕了……」

「那種太古的事就忘了吧!拜你所賜,不是又給我這兒添麻煩了嗎!」

聽到才人的責備,特爾弗林格砰的縮回劍鞘哢噠哢噠的輕動著。好像有在反省的樣子。

回頭看去,水精靈騎士隊隊員們已經飛的搖搖晃晃。他們累了。“飛行”這種咒文並不能飛那麽長距離。因為精神不可能一直集中。

「極限了」

庫爾凱冷靜的說。向下望著的塔巴莎舉杖指這一角。

「酒館」

庫爾凱點了點頭。明白塔巴莎意思的希爾菲德開始向下俯衝。

「幹、幹什麽!逃到地麵上要做什麽啊!」露易絲驚慌的大叫著。

「用那酒館當作防禦工事啊」

「防禦工事有什麽用!」

才人和露易絲一起怒吼呢。

「這也是沒有辦法吧?逃又逃不掉,被抓住了會很慘……。這樣下去不免會有戰鬥發生的。不過,白天的酒館應該是沒有人的吧」

希爾菲德準確到達目標街道。路人們被突然著陸的風龍嚇得四散逃去。庫爾凱從希爾菲德上跳下來,一腳踹開酒館的門。

不知道即將到來災難的店主笑著說「歡迎光臨」。庫爾凱粗略看了下店內,和預料的一樣基本沒有客人。隻有一個神官樣子的男人做在吧台邊。

一般來說,在羅馬利亞這白天喝酒就會被當成不信神者的地方,即使有人想喝酒,也會偷偷躲在自己家裏喝的。庫爾凱放心了。會被牽連的人越少越好。

「您要來點什麽。小姐」

看到貴族客人,店主馬上搓著手走過來說。

「今天這店我包了」

「呃?」

正發呆的店主看到陸續走進來的貴族們,驚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這,這是什麽事?」

庫爾凱沒有回答,她刷刷的寫著支票,啪的把那放在店主手裏。

「這、這麽多!」

「可能還不夠的……,到那時候不要顧慮盡管說出來」

「是、是!不過您打算做什麽呢?是想開派對嗎?」

「是呢。雖然煙火會放的過分點……,不過不要在意喔?」

煙火?

店主向周圍看去。塔巴莎此時正在指揮水精靈騎士隊隊員們用椅子和桌子構建壁壘。

「等!等等!你們這些人!到底是在幹什麽!哇!」

店主的聲音被窗戶粉碎的聲音蓋住了。那是在外麵擺好陣勢的聖堂騎士們在施放魔法。

「嗚哇!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啊,……聖堂騎士!」

店主看到大街上那縫著聖像花紋的純白鬥篷,登時軟了下去。

「你,你們……,是什麽人!」

庫爾凱像很可憐他似的說道

「趴下。危險啊」

才人拉著渾身顫抖不聽的蒂法尼亞走到店內,讓她坐在那裏。蒂法尼亞就像要把魔法學院的製服和自己那豐挺的巨大胸部隱藏住一樣抱著自己,靠著牆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才人……」

「沒事的。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而且這好像也是因為我的錯……,對不起」

蒂法尼亞顫抖著點了下頭。隨後才人把手搭在特爾弗林格上。在被破壞的窗外,相貌威嚴的聖堂騎士們並排站在那裏。

水精靈騎士隊的隊員們在窗下用桌椅築起了掩體,擎杖和他們對崎著。塔巴莎和庫爾凱在後麵不管詳細的下著指示。已經完全是一副指揮官與副官的樣子了。

那唯一的客人,他們處於人道讓他出去,不過那人笑著拒絕了。

他說著「沒有這更好的下酒菜了」在咚咚的喝著紅酒。

苛爾貝爾冷靜餓從桌子縫隙間觀察著部署在外麵的聖堂騎士的行動。本來的話,應該是處在製止這種粗暴行為立場上的他,卻沒向庫爾凱說什麽意見。才人看到在這種非常事態變為冷靜的現實主義者的苛爾貝爾,心想即使這看上去粗暴但這也一定是正確的吧。

而說到關鍵的基修,他卻說著這到底是變成什麽事了啊~~~,的抱著頭趴在地上。

露易絲好像在為什麽憤怒一樣顫抖這身體。不管怎麽說她也忍受不了這現狀了。自尊心極高的露易絲不能允許自己被誤解為不敬的這種侮辱和這像罪犯一樣的對待。

才人哈著腰來到塔巴莎和庫爾凱身邊。

「現在要怎麽辦」

庫爾凱笑了起來。

「好了,各位勇敢的騎士。我來說明下作戰計劃」

咕咚,所有人都屏息等著庫爾凱的話。

「總之就請你們爭取時間」

「就、就這個?」

庫爾凱點了下頭。

「是的。隻要在這裏爭取時間,那這**的事就會傳到教皇聖下那裏。那樣的話,安莉艾塔陛下不就會察覺到了嗎?」

「還真是個需要相當耐性的計劃啊……」

基修驚愕的說著自己的感想。

「是嗎?那這樣的話你過去被那邊的聖堂騎士宗教審判不就好了嗎?我們全員都因為在侮辱神官的現場所以有罪。我可不想被魔法斬首什麽的」

才人這時下定決心似的對庫爾凱說道。

「侮辱他們的隻有我和特爾弗。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才人!」

露易絲叫著跑到才人身邊。

「不行的!要去我也一起去」

她好像很難為情似的低下頭。

「畢竟,你是我的使魔啊。你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所以我也要一起去」

才人感動的看著露易絲。

「露易絲……」

於是露易絲的臉紅了起來。

「作、作為主人的我也有責任啊。所以,不許你隨意這麽做」

「不會做的」

感動至極的才人抱住露易絲。陶醉的紅著臉的露易絲也回手抱住他的背。

「因、因為主人和使魔是一心同體的啊……」

「我明白。我明白的。」

「喂,這種事去別的地方做」

太陽穴已經緊繃起來的馬利寇爾奴拉開了他們。剛剛還緊貼在一起的兩人現在臉已經紅透了。

庫爾凱受不了似的說道

「不管怎麽說,這已經行不通了」

「而且,要是隻讓你一個人去的話,那我們的名譽不就受損了嗎,是不是?」

馬利寇爾奴,啪!的豎起大拇指說著。水精靈騎士隊的隊員們也像深受感染了一樣說著,沒錯沒錯!

「我基本上很討厭羅馬利亞的神官的」

「聖堂騎士之會蠻橫的擺架子!我早就想讓他們稍微體會下誰才是最偉大的了!」

這樣危險的言語在酒館中回蕩。看來這好像才是他們的心裏話。

不管怎麽說,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上的貴族,是最喜歡這種紛爭的。才人無奈的搖著頭說道

「真是的……。什麽神啊。從太古說起,不就是因為有神存在才最容易發生戰爭嗎」

回想起曆史課程的才人說著。

宗教不同,就因為隻有這點原因,便在地球上引發了無數戰爭。不過所有人口中都在說著充聲勢的話,因此誰也沒有聽到才人的自語。

除了一個人外……。

那就是唯一一個坐在裏麵椅子上的客人。他兜帽戴得嚴嚴的,看不到他的樣子。就是這樣一個人聽了才人的話後笑了出來。隨後用一種奇妙的聲音說道

「你還真是說了有趣的事呢」

「是嗎?好了,這裏真的很危險,你還是快點離開的好。很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不。就讓我在這裏旁觀吧」

真是個奇怪的人,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事的時候。

才人再次在掩體後向對麵看去。

「不過……,那些家夥沒攻過來呢」

庫爾凱說。聖堂騎士們在最初用魔法破壞了窗戶後,就一動不動了。看來他們好像是為了了解裏麵的情形才把窗戶破壞掉的。

過了一會兒,一個聖堂騎士從包圍圈裏走了出來。他表情讓人覺得相當討厭的一邊輕甩了兩三次頭,一邊走了過來。才人說著自己的感想。

「真是個像基修的家夥啊」

「不要把我和他相提並論」

那相貌和說是美男子的溫和男人有一頭長長的黑發。黑發從額頭向兩邊分開,分垂在左右。

男子彬彬有禮的施了一禮後,柔和的向防守在店內的人說道

「我是阿裏艾斯狄修道會附屬聖堂騎士隊隊長,加爾羅•克裏斯狄亞諾•特倫博迪諾。那麽,在酒館裏的各位,你們已經完全被包圍了。作為神與始祖卑微奴仆的我們,並不喜歡無益的爭鬥。所以你們能老實投降嗎?」

「如果你能保證我們人身安全的話,那投降也可以的」

庫爾凱說出條件。

「雖然我是很想這麽做……。不過我們正在處理某個事件的。所以接受了把可疑的家夥一個不漏的抓起來進行宗教審判的命令。因此,當你們把自己的無罪的向神證明之後,再說這些吧」

水精靈騎士隊員們開始大聲抗議。他們知道所謂宗教審判,不過就是一種名字變了的處刑而已。

「我們才不是異端!」

「是真正的特裏斯汀貴族!」

「既然你們說是特裏斯汀的貴族,那就像個貴族一樣接受審判,用你們的身體證明你們所說的不就好了嗎。如果說做不到,那就隻好當你們是不祥的異端來對來了……」

「去問問教皇聖下!我們可是羅馬利亞的客人!」

聽到才人的怒吼,那叫作加爾羅的聖堂騎士受不了的攤著手。這時,一個副官樣子的男人跑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既然你們這麽執著於聖下……。看來不管怎樣都必須要好好審理你們了。沒有辦法。流不該流的血,施放本無必要施放的魔法……,啊啊,這也是神所給予的試練吧……」

加爾羅拿起掛在胸前的聖像很神妙的貼在自己額上。於是,他那美麗而溫和的樣子便眼看著變化得飄散出凶惡的味道。

「身為神與普利米爾虔誠奴仆的各位聖堂騎士。盡快將異端們擊潰」

聖堂騎士們身上呼的升起魔力氣場。

加爾羅背對著才人他們,就像個樂團指揮一樣揮著杖。

「“第一樂章”始祖的覺醒」

他們一起開始詠唱咒文。簡直就像在合唱的聖歌隊一樣唱著咒文。

酒館內充滿了緊張氣氛。

塔巴莎很罕見的露出焦急的樣子,向水精靈騎士隊員們下著指示。

「張開“空氣盾”。越多越好。馬上張開」

水精靈騎士隊按她所說詠唱起咒文,在掩體前張開空氣障壁。

同時,聖堂騎士們的咒文完成了。

自他們各自握著的魔杖前端,炎之龍卷伸了出來,不知互相纏繞重合了多少次,那開始組成巨大的龍形。

「那是什麽」

「讚美歌詠唱。聖堂騎士擅長的咒文。棘手」

塔巴莎回答。

這和安莉艾塔同威爾士的亡靈曾經作出的,滿六芒星級合體魔法很相似。是隻有能忍受吐血般的訓練和統率的聖堂騎士隊……,才能完成的奇跡般的技能。

「他們是真的想把那射進店裏來啊!」

在才人大叫的同時,那炎之龍就已經向店中襲來了。

酒店內的人都害怕的縮起身子。

所幸的是,事前詠唱的數重“空氣盾”起了效果,減弱了炎龍的攻勢。不過,水精靈騎士隊多唱的“空氣盾”在那麵前,說是滴在滾燙石頭上的水也不為過。

最終解決突破了空氣障壁的炎龍的,是塔巴莎的魔法。她刷的站起身,解放了預先詠倡的魔法。

閃著光的冰粒開始圍著塔巴莎旋轉,放出青白色的光輝。

“冰風暴”

塔巴莎所施放的冰之風暴將那炎龍包了起來。

四周也被不管發散出來的水蒸汽蓋滿了。當著霧氣消失……,看到毅然站在那裏的塔巴莎,酒館裏的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於是塔巴莎說著

「精神力沒了。剩下交給你們」

便退到後麵去了。

咕咚,水精靈騎士隊員們都不禁吞了口唾液。塔巴莎強大的魔法不能用了……,那也就是說,以後就必須要靠他們自己來想辦法解決了。

看到自己施放的魔法被打消,聖堂騎士們的臉色變了。

「不過是些異端做的不錯嘛」

加爾羅笑著指揮起下一個咒文。

因為炎已經被破解了,所以下麵“讚美歌詠唱”詠唱的是“水”係統。隨著那詠唱,冰箭逐層增多來。

而抵擋住衝入酒館的那數百支冰箭的,是苛爾貝爾的火魔法。

「烏爾•卡諾•捷拉•迪爾•鳩呼」

從就像在上課說著講義一樣淡淡唱出魔法的苛爾貝爾杖前,卷起一條大小不輸於剛才那炎龍的炎蛇。

炎蛇在吃光冰箭後就突然消失了。隻有偶然漏網的幾根冰箭戳到桌椅上,聖堂騎士的攻擊就此結束了。

但是,苛爾貝爾好像也不能再用咒文了。他摸著頭說

「各位,下次就靠你們想辦法解決了」也退到店內去了。

大街上看熱鬧的人們拚命喝著倒彩。看著一直倚仗宗教廳權威作威作福的聖堂騎士隊在苦戰,已經讓他們興奮的不得了了。

切!加爾羅擰著臉。

「嗚嗚……,可惡……,竟然再次……」

下麵要來厲害的了,學生們互相悄悄說著。

才人拍了拍露易絲的肩。

「好了,我們上吧。露易絲」

庫爾凱,塔巴莎,苛爾貝爾都看向露易絲。她們知道露易絲是傳說的背負者。

是這裏所有人的王牌……,“虛無”

那是隻有始祖會使用的,第零號係統……。

水精靈騎士隊員們並不知道露易絲是“虛無”的背負者。不過,他們知道露易絲那爆發的威力。所以也跟著一副熱切的樣子看著露易絲。

「請你把那些家夥全部都炸飛出去吧!在此之前我們會拚命防禦住的!」

聖堂騎士們的下一個“讚美歌詠唱”是風係統。

呼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這狂亂的風暴雖然沒有曾經六芒星級那麽強,但也能明白其中蘊藏著相當的威力。

「我來擋住它!」

才人衝出去舉起特爾弗林格。暴風旋轉著被特爾弗林格吸收了進去。才人回頭怒吼道

「露易絲!就是現在!用“爆發”把那些家夥炸出去!」

露易絲緊張的詠唱起咒文。

完成。

她揮下杖,將爆發施放出去,不過……。

嘭!伴隨著無力的聲音,爆發隻將聖堂騎士前的地麵打得稍稍凹下去一點。

「……這就完了?」才人一邊抵擋著暴風一邊抽空說著感想。

露易絲也驚愕的看著自己咒文造成的結果。

「怎、怎麽會?」

庫爾凱重重的點了下頭。

「啊,一定是因為你覺得幸福了吧?」

露易絲身子一顫。

「你的係統不是要消耗很多蓄積的精神力嗎。必須需要憤怒嫉妒什麽的感情,可你最近都沒怎麽生氣過不是嗎?」

「呃、呃。才沒有,那種事的……」

露易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在那裏扭捏著。而漸漸抵擋不住暴風的才人撞上了她。

「嗚呀!」

才人和露易絲一起摔到酒館裏麵去了。同時,暴風吹了進來。雖說那已被特爾弗林格吸收了很多,但破壞掩體已經足夠了。

聖堂騎士們確認到掩體已經被打壞後,便舉起他們手中的聖杖,詠唱起什麽咒文。隨著詠唱,他們各自的杖端開始出現紅、藍、白……,等各種各種顏色。

「是“刃”。他們要來了」庫爾凱說。

“刃”……。

這是騎士經常使用的,在魔杖上附以魔力,形成利刃的魔法。因為是擅長的係統,所以那顏色和威力也不同。不止如此,因為這是產生在魔杖上的,所以效果很持久。可說是能一刀斬斷岩石的肉搏戰用咒文。

以加爾羅為首,聖堂騎士們突擊了。他們陸續從已經破壞的窗中跳了進來。水精靈騎士隊的隊員們也詠唱起“刃”迎戰他們。

窗邊開始了混戰。

才人也握著特爾弗林格加入了戰團。

水精靈騎士隊的隊員們基本還都是點級魔法師。為了彌補魔法威力的不足,所以受過阿尼亞斯直接教導的才人在接近戰上對他們下過功夫。因為有這個的功勞,所以現在還算能勉力維持著。

杖與杖之間的交鋒讓酒館中充滿撞擊的聲音。

馬利寇爾奴大吼著揮舞著手中的魔杖。冷靜的雷納爾很擅長這種用魔杖的接近戰。他靈巧的左右交換攻擊著,就像解除棋盤上的劣勢一樣追擊著敵人。

吉姆利壯碩的身軀像野蠻人一樣行動著,加力揮著魔杖。

不能使用魔法的塔巴莎在後麵看書。她明白沒有自己能做的事,所以相當豁然。苛爾貝爾僅憑著一根沒有魔力的杖在和聖堂騎士戰鬥著。

要說庫爾凱的話,那他正在和店主交涉損壞器具的賠償。每當有桌子或椅子在混戰中損壞,店主就會撥動算盤讓庫爾凱看。

「……這,有點貴了吧?」

「沒有沒有,這可都是用好木頭做的呀!小姐!」

「一半去找聖堂騎士賠吧」

露易絲一邊失落著一邊關注著才人。什麽虛無啊……,不隻難使還一點用都沒有!她就這樣在為自己的無力而緊咬著牙。

才人不用讓露易絲擔心,他一擊就把一個聖堂騎士的聖杖打飛了出去。畏懼著剛達爾夫速度的聖堂騎士向後閃去,不過特爾弗林格的柄已經重重擊在他腹部,讓他昏了過去。

下一個是……,才人向四周看去,周圍都在混戰,這時他發現,瓦爾基裏已被打得隻剩一個的基修正在遭到加爾羅的猛攻下不斷後退。

加爾羅很輕鬆的對付著隻剩一個瓦爾基裏,手中握著施有“刃”的光禿禿玫瑰假花的基修。

看到才人過來的基修搖了下頭。

「喂喂,我可不用你幫忙。不用擔心,現在才要全力戰鬥的」

不過,加爾羅臉上自信的笑了起來,猛攻向基修。他好像連一半實力都沒用似的。

「你說的啊?那我就依你的願全力上了!」

加爾羅迅速將基修的玫瑰假花從他手中打了出去。基修啪的一下盤腿坐在地上。

「認輸。投降。才人,下麵交給你了」

於是他便毫無畏懼的吹起口哨。不管是敵我都笑成一片。

加爾羅緩緩轉過身來。

「下一個是你嗎,報上名來」

才人把劍豎在胸前,就像個貴族一樣堂堂的報上自己的名字。

「我是修瓦利埃•才人•德•平賀。記牢吧」

「真是奇怪的名字呢」

「閉嘴,你這變態家夥」

加爾羅聽到才人的話笑了起來,伸出聖杖。雖然那不過才三十厘米長,但魔力自那上麵伸出,發出大約一米左右的光。

「你還真不走運啊。我發誓,你的命我要了」

「有本事就來試試吧」

才人一步一步向對方逼近,出其不意的舉起特爾弗林格從上方斬了下去。不過加爾羅也不簡單,用聖杖接下了特爾弗林格。

兩人啪的同時向後退去。

加爾羅在一瞬清楚了才人的實力,增加了附在聖杖上的魔力。

「你。真的是平民嗎……?」

「現在是貴族」

聖杖上青白色的光輝變得更大了。

「哈!」

隨後,加爾羅不斷向才人淩厲的刺擊著。才人眼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原來如此,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在瞬間解決掉基修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我可不同。

才人看穿了加爾羅聖杖的動作,從正中將那斬為兩段。這樣做雖然炫耀,不過他是想讓敵人喪失戰意。看著落在地上的半截聖杖,加爾羅單膝跪在地上。

「你、你這混蛋……」

才人對不忿的加爾羅說道

「拜托了。你能不能聯係下教皇聖下呢?這樣你就應該能明白我們的身份了」

「從剛才就說著這種厚顏無恥的話……。你們這些可憎的異端!……問問自己的心!你和你的同夥都是為了什麽理由來綁架聖下的吧?是想用那奇怪的船把聖下帶走吧!說!你們打算在哪兒接頭!」

哈?才人有些錯愕。因為加爾羅的話,酒館中激烈交戰的雙方也停了下來。

「覺得我們好像是被誤會了吧?」

額上流著血的馬利寇爾奴有些糊塗的說。

「綁架聖下?這是怎麽回事?」

聖堂騎士們開始眾口罵向才人他們。

「你們這些異端綁架犯!」

這時,自一頭霧水的才人他們背後一個人伴著笑聲站了起來。

「加爾羅,辛苦你了。不過,聖下沒有被綁架」

那從兜帽下露出臉讓聖堂騎士們驚的睜大眼睛。他們一起拿起聖像,向那人行神官之禮。

「切紮雷閣下!」

切紮雷閣下?這名字自己聽過。才人回過頭……,說不出話來。那人不就是和自己在阿爾比翁一起戰鬥過的朱裏奧嗎!

朱裏奧不再用假聲,向才人打著招呼。

「我也在聖歌隊當指揮呢。所以變聲術也很擅長喔。你完全被騙了吧!啊哈哈哈!哎呀哎呀,真是好久不見了呢,才人!是自從在阿爾比翁目送你去戰場以來吧!你平安比什麽都好!」

才人驚訝的看著朱裏奧的臉。

「你這是什麽表情?很難得才再會的,你那臉看上去簡直不就是在害怕龍的蜥蜴嗎」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請您說明一下事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加爾羅插口問。朱裏奧笑得越來越厲害了。

「啊,這個。加爾羅,放出聖下要被綁架傳聞的正是我啊。這些人並不是可疑人物。是我們的客人」

「哈啊?這是什麽意思?」

看到才人等人還是不明白在那裏發呆,朱裏奧就解釋道

「你們今天會到達我當然是知道的。不過,讓你們就這麽順利到聖堂不是很無聊嗎?所以我就準備了餘興節目。散布出聖下要被綁架的謠言,之後觀察反應。如此一來,像你們這樣的人就會被最先懷疑到。我呢,從契塔迪拉開始就一直跟著你們。發現你們準備降到這裏,所以就搶先過來了。我總覺得你們做法這麽強硬,又沒察覺被跟蹤,還有點對以後的事情擔心的……,不過,從你們同聖堂騎士作戰的實力來看,就算合格吧」

「這、這太害人了……」聖堂騎士們都驚呆了。

水精靈騎士隊的隊員們擦著頭上的血。

「你這家夥!開什麽爛玩笑!拜你所賜我們都快要被宗教審判了!」

朱裏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宗教審判?你們以後要做的事,是會讓你們認為那不過是過家家一樣的殘酷任務喔。可不是隻會放放魔法揮揮劍就能解決的任務。這種程度的危機,我希望你們不要靠武力而是靠智力去解決呢」

斜眼看了下那群啞然呆在那裏的家夥,朱裏奧轉身走到露易絲和蒂法尼亞身邊,在那裏優雅的向她們施了一禮。

「小姐。請原諒我們請您們過來還這麽無禮。不過我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向您們問候……」

朱裏奧再次大笑起來。教皇附屬神官的這種態度讓聖堂騎士們皺起眉。隨心所欲,任意行動的年輕教皇和他的附屬神官,讓聖堂騎士們覺得非常難應付。

外麵穿來啪嗒啪嗒的聲音,一隻風龍著陸了。那是朱裏奧的風龍,阿茲羅。後麵是被它抓住的希爾菲德。

「你……。那個啊,我可是好多好多話要說的……。不滿之類的。不滿之類的。」

才人全身顫抖著說,不過朱裏奧毫不在意的催促著所有人。

「好了好了,一邊吃飯一邊說這些事不好嗎。那麽,就讓我來為大家帶路到大聖堂吧。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