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古德利安湖位於加裏亞和特裏斯汀的交界處,在它附近的一座老宅前,一個藍發少女從風龍上走了下來。

老宅的門上印著加裏亞皇家的紋章,不知道被誰用劍劃上了十字……這是塔巴莎母親生活著的地方……舊奧爾良家的宅邸。

塔巴莎回想起昨晚被她撕掉的信,那是寫著加裏亞王國判決的信。上麵短短的寫著

[夏爾洛特-艾雷奴-修瓦利埃-德-花壇。剝奪右麵所書此人的修瓦利埃封號及身份。根據王權將上述此人的生母,舊奧爾良公爵夫人拘禁。由於認可其進行保釋金談判的權利,在一周時間內,可到舊奧爾良官邸談判。]

“保釋金談判”什麽的,還真是看不起人的說法。塔巴莎當然沒有被騙到。也就是說他們拿我母親做人質,讓我老實投降。之後就會對塔巴莎的反叛行為進行審判。那樣…

運氣好的話……絞刑,運氣不好的話……實在不想想象

清晨涼爽的風和春日柔和的光輕輕拂過塔巴莎的臉,瞬間就被她那極端寒冷的氣凍住了。

塔巴莎向著那老宅踏出了一步

咕啊!坐在她旁邊的希爾菲德擔心的叫了一聲。

用眼睛詢問著她要老實去投降嗎?

“沒事”

塔巴莎繼續向前走著,頭也不會的對著自己忠實的使魔說道

但是希爾菲德匆忙的跟了過來

塔巴莎回過身,希爾菲德就停住了腳步

“等一會。很快就結束”

希爾菲德搖了搖頭

這隻聰明的龍明白,她的主人當然沒有投降的意思,她是打算去戰鬥,去親手奪還自己的母親。當然,加裏亞王政府也知道塔巴莎不會老老實實的交出手裏的魔杖,肯定在老宅裏預備了許多強力的魔法師來準備封住她。

塔巴莎隻要背叛了,就沒有再讓她活下去的理由了。本來王室就是想奪去塔巴莎的生命的,隻不過要是她和她父親一樣是被謀殺的話,會讓那些舊奧爾良公爵派的人憤怒的。所以才沒有直接殺她而是讓她去執行異常危險的任務。

誰成想,塔巴莎把那些任務都順利解決了,現王派的人想必都很焦急吧

不過這一次……是誰也說不出什麽的殺死塔巴莎的大好機會

現在希爾菲德感覺到那個老宅遍部著讓人厭惡的氣息,這股讓人厭惡的空氣讓人覺得異常寒冷,它無數小針刺激著希爾菲德的鱗片。

“現在我要去戰鬥,你和平常一樣在空中等我,明白了嗎”

希爾菲德從來沒有參加過塔巴莎的戰鬥。因為“回去時候的腳”這個理由,它總是在天上盤旋著等待主人戰鬥結束

但是這次不一樣

這次塔巴莎的敵人是加裏亞整個王國

以前戰鬥過的幻獸、魔法師、亞人等等和這次的敵人根本沒有比較的可能

一個人挑戰一個國家,不管怎樣也沒有勝利的希望

現在的這個舊奧爾良宅已經不是塔巴莎懷念的那個地方了

這裏連戰場都不是

這裏是死刑執行人為了埋葬塔巴莎而等待著的地方,這裏是她的棺木,這裏是她的墓地

戰場還好說,現在這個地方是墓地,怎麽能讓主人一個人去

塔巴莎看著一動不動在那裏凝視著自己的希爾菲德

象勸說它一樣的小聲說道

“因為有你在等我,所以我才能夠戰鬥。因為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所以我才能戰鬥”

希爾菲德全身紋絲未動……

它的眼中充滿了淚水,重重的點了下頭

“噶啊”

塔巴莎溫柔的撫摸著希爾菲德的鼻子,希爾菲德緩緩的抬起頭,張開翅膀,飛上天去

看到希爾菲德在房子上盤旋飛著,和平時一樣表情的塔巴莎小聲說了一聲

“謝謝”

正門並沒有上鎖

塔巴莎伸手一推嘎嘎嘎~~~~~~沉重的聲音中,門打開了

平時的話,管家貝爾斯蘭早就跑過來了……可現在除了早上冰冷的空氣以外就再沒有什麽來迎接塔巴莎了。房子裏應該有幾個傭人的,但現在一點人的氣息也沒有。

右手握住那比自己身子還長的魔杖,塔巴莎緩緩的向裏麵走去

雖然也是平時的表情,雖然也是平時的腳步,但憤怒卻改變著塔巴莎周圍的空氣。

走到通向宅子最裏麵母親臥室的長走廊……

突然,走廊兩邊的門一起打開

同時,無數的箭射了過來

塔巴莎原地揮動著魔杖。

哧哧~~

伴隨著水汽,一堵冰牆出現在塔巴莎周圍,阻擋了來箭

好象剛才的箭隻是打個招呼,緊接著打開的房門裏衝出了士兵……

不過仔細看看這些持劍的並不是人,而是通過魔法賦予了意識的魔法人偶卡哥伊魯。

毫不畏懼死亡,堅固的卡哥伊魯,極近距離同時出現十數個的話,等閑的魔法師是根本沒有辦法應付的。

但是,現在塔巴莎的魔力正因為憤怒而極度膨脹著

她將魔杖高舉在頭頂,杖的前端閃耀著光芒,無數的冰之箭急速環繞在她周圍。

位於中間的塔巴莎的藍色短發,也隨著魔法引起的龍卷在飛舞著

冰之箭現在發揮著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威力,周圍的十數個卡哥伊魯被同時擊中,飛了出去。

冰之箭附帶的強大魔力瞬間凍結了被射中的卡哥伊魯,這是滿溢著的魔力尋求著發散場所的結果。

由於強烈的憤怒,塔巴莎不知不覺間已經又提高了一個等級

風的平方,水的平方寄宿在她得意的“冰之箭”裏

現在普通的魔法師根本不能和她抗衡

擁有加裏亞的秘密騎士,北花壇騎士的經驗,強悍的風之四邊形魔法的使用者。這個身材瘦小的藍發少女,變成了就算是在哈爾凱基尼亞全大陸也是有數的魔戰士。

塔巴莎走到母親寢室門前,輕輕一推

門並沒有上鎖

慢慢的,門打開了

窗子開著,和暖的春風吹了進來

在牆周圍的書架邊,一個男人站在那裏……

一個高個消瘦的男子,穿著淺茶色的長袍,戴著插著羽毛的異國的帽子。在帽子下麵,金色的長發直垂到腰間。背對著塔巴莎,在書架前熱心的做著什麽。

嘩啦嘩啦翻書的聲音,這個男人讓人吃驚的正在讀著書。背衝敵人,而且還在讀書的刺客從來沒有聽說過。

對著那個背脊,塔巴莎開口問道

“母親被帶到哪裏去了?”

那個男人就象在圖書館被管理員叫住一樣,轉過身來,平常的表情,裏麵殺氣、敵意之類的一絲也感覺不到。

“母親?”

象玻璃鍾一樣高貴而清澈的聲音

細長的眼睛裏的瞳孔散發著淡淡的藍光。相當美麗的線條柔和的臉。但是……完全看不出年齡。看起來象是少年,但是說他有四十歲也能讓人相信,一種奇妙的感覺。

“母親被帶到那裏去了?”

塔巴莎問著同樣的問題。男人為難的看了看書……開口說道

“啊啊。今天早上,被加裏亞軍帶走的女性嗎?我不知道她被帶到哪裏去了。”

那你就沒用了,塔巴莎輕揮了手中的魔杖,冰之箭向男人的胸口射去。

誰知,塔巴莎的冰之箭竟然停在男人的胸口前。而且根本就沒有見到他有詠唱魔法。

停住的冰之箭掉到地上,粉碎了

防壁?不如說是冰之箭自身失去向前飛的氣勢,就是這樣的感覺。到底他用的是什麽魔法?

塔巴莎慎重的橫過魔杖,想看看對方的態度

“這個故事寫的太棒了”

男人接下來的行動出乎了塔巴莎的意料。他竟然又去專心讀從剛才書架上拿下的書了。

“我們沒有這樣的文化。書這種東西之不過記載正確的事物,曆史或者研究內容,但是它喚起了讀者的感情,讓人可以對裏麵的內容有不同的解釋,漸漸的,把自己的主觀認識也加了進去。這真是個有趣的東西。”

穿著異國長袍的男子完全沒有敵意的向塔巴莎說著

“‘伊瓦爾汀的勇者’這個故事……你以前讀過嗎?”

在男人把視線移到書上的瞬間,塔巴莎再次向他發射了冰之箭,這次的數量是詹諾囊槐?br>可是還是在男人的手前失去了飛的氣勢,掉在了地上。

他完全不在意塔巴莎的魔法,繼續向她說著

“哎呀,你們的故事真的是很有樂趣。宗教上分明是對立的……但是我們聖者中的一人,對你們這裏也是一位勇者啊”

焦躁的陰雲密布在塔巴莎臉上。她自己不能理解為什麽自己的冰之箭會在中途停止下來。那會是什麽風之魔法嗎?不,不是,這種魔法係統根本沒有見過。

塔巴莎忽然想到

係統咒文?

咒文的係統在這個世界裏還有一個存在著

是作為北花壇騎士時候不知多少次戰鬥過的亞人使用的魔法……

“原住魔法……”

男人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為什麽你們蠻人會用這種粗俗的名字?”

緊接著用他那表裏如一的聲音說道

“啊啊,難道把我也誤認為是蠻人了嗎?失禮了。和你們蠻人初次見麵的時候應該脫下帽子行禮的。”

男人說著把帽子摘了下去

“我是‘奈弗提斯’的貝塔夏爾,很榮幸和你見麵”

在他金色長發中,長長的耳朵顯露了出來

“精靈”

驚恐的聲音從塔巴莎喉中擠了出來

男子是個精靈

那是在哈爾凱基尼亞東方廣闊的沙漠中生活著的長壽種族……

因比人類擁有數倍的曆史和文明而自豪著的種族

可以使用強力的原住魔法的可怕戰士

塔巴莎使勁握住魔杖

作為北花壇騎士的塔巴莎和無數的敵人交戰過,但是她也有兩種最不想交戰的對手。第一種是龍。同成熟的可以化**身的龍戰鬥是很可怕的,龍的火力和生命力就已經淩駕在魔法之上了。

另一種就是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精靈

初次見到精靈的塔巴莎先是感到迷惑……之後馬上就轉為了恐怖。那個魔力和傳聞中一樣,非比尋常。因為連自己的冰之箭都不能靠近對方……

“我對你有個要求”

自稱是‘奈弗提斯’的貝塔夏爾的精靈男子用很可憐的聲音向塔巴莎說

“要求?”

“啊啊,我的要求是,希望你不要抵抗,我們精靈並不喜歡無意義的戰鬥,但是因為約定,我必須無視你的意識把你帶到約瑟夫的身邊才行,所以希望你能平靜的和我一起去”

聽到叔父名字的塔巴莎氣血開始逆流

你自己怎麽能膽怯,不是決定了要親手奪回母親了嗎。管他是精靈還是神,絕對不能在這裏停住。

因為恐怖而萎縮了的心,這時候再次象瘋狂的暴風雨一樣鼓蕩了起來

魔力就是精力

精力就是感情

強大的感情力量可以影響到魔力的總量

在狂暴的憤怒和**裏,那象雪一般冷靜著的部分,教給了塔巴莎如何增加不足的係統

擁有四邊形力量的三角形魔法師塔巴莎開始詠唱

“ラグ?ズ?ウォ?タル?イス?イ?サ?ハガラ?ス……(反正念完了就是冰風暴)”

塔巴莎周圍的空氣還沒來得及晃動就已經變成了堅冰

凍成冰的空氣束象無數的蛇一樣環繞著她的身體

仿佛冰與風交織成的藝術品一樣美麗,碰觸的話一瞬就會被切成兩短般鋒利的冰風暴出現了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呼嘯著的冰風暴把室內的物品全都切開了

風眼從身體轉到杖首

同時向精靈揮了過去。

這些都是在零點幾秒內完成餓

不管是什麽樣的防禦魔法,在這個冰風暴麵前都會消散

可是……

那個金發長身的精靈簡直無視猛烈攻向自己的冰風暴

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塔巴莎

在他的眼睛裏完全看不出憤怒和敵意

看出那眼睛裏蘊藏的意思的塔巴莎愕然了

在那裏蘊藏著的竟然是“客氣”

在被四邊形威力的攻擊魔法襲擊的現在,他竟然還沒有把塔巴莎看做是敵人……

就在那精靈即將被冰風暴包住的瞬間……

冰風暴突然逆流,回轉了方向,猛烈地朝塔巴莎衝了過來

“イル?フル?デラ……”

塔巴莎詠唱著飛空咒文準備避開

實戰經驗豐富的塔巴莎一瞬完成了咒文

施放

就在要飛起來的那一刻,塔巴莎的眼睛睜的大大的

不能飛!

不知什麽時候,腳邊的地板象黏土一樣改變了形狀,牢牢的纏住了她的腳踝

塔巴莎驚呆了

“精靈的原住……”

還沒說完,塔巴莎就被卷入了自己做的冰風暴中,失去了意識

遍體鱗傷的塔巴莎落在貝塔夏爾旁邊。她瘦小的身體被自己的冰風暴刮的滿身傷痕。傷口大量流出的鮮血和水混在一起滲進地板上鋪的絨毯裏。

貝塔夏爾身手摸了下塔巴莎的脖子,她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從這個人身體流出的水啊……”

精靈開始詠唱咒文。這個就是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上所稱“原住”魔法,不過實際使用的精靈和亞人們都把它稱為“精靈之力”

塔巴莎身上的傷就象被畫筆畫上了一樣,慢慢的愈合了。這比係統魔法裏的“治愈”的治療速度要快的多。

貝塔夏爾謹慎的抱起傷口剛剛愈合的塔巴莎

他注意到窗外一隻風龍正在看著自己,眼中充滿了怒火。看來那是這個少女的使魔之類的。

但在它的怒火中貝塔夏爾發覺希爾菲德並不隻是隻普通的風龍

“韻龍嗎……”

他馬上識破了希爾菲德的原形

韻龍是傳說中已經滅絕的古代龍種。擁有很高的智力,可以使用原住魔法,而且具有語言能力的珍稀幻獸。

看著昏迷在自己手臂上的少女……竟然把韻龍變成使魔了啊,看來是相當的熟練者啊。要是契約的時候不被認同,那可是相當危險的啊

“韻龍啊,我沒有和你戰鬥的意思。‘偉大的意識’也不希望你和我戰鬥”

“偉大的意識”是指,精靈和韻龍等哈爾凱基尼亞原住民們信仰的概念。是他們“精靈之力”的源泉,是決定他們行動的存在……

對人來說那就是和神一樣的存在

眼前的這隻韻龍在聽到“偉大的意識”後也無動於衷,反而象被鼓起了勇氣一樣,在低吼著

這隻龍是知道恐怖的,但它雖然知道精靈作為“精靈之力”的使用者,要隱藏著比自己強數倍的力量,竟然還向自己露出獠牙。

“連自己的靈魂都賣給蠻人了嗎。使魔這種東西,真是悲哀的存在啊”

在貝塔夏爾說話的同時,希爾菲德衝破牆壁,向他猛撲過去。

但是,貝塔夏爾神色一點沒變,隻是伸出了一隻手

消瘦的精靈隻靠一隻手就止住了龐大的龍的異常場麵出現了。

希爾菲德奮力掙紮……但是動也動不了

那是太強大的魔力了

貝塔夏爾抬起了放在龍頭的左手

慢慢的……希爾菲德的眼睛閉上了

咕咚!希爾菲德失去知覺倒在地上

看著昏過去的韻龍,貝塔夏爾懺悔道

“‘偉大的意識’啊……請您寬恕我因為這種事情而使用了‘精靈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