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聲音由遠至近,數息間已經來到門口,一股冰冷的寒氣自門縫裏滲透進來。

“王大師,那辟邪符還有沒有?”

“隻剩一張。”王大師把最後一張辟邪符貼到門上,紅光一閃,符紙燃燒了起來,而郭靖身上的卻已經熄滅。

咚--

一聲劇響傳來,為了起到防盜的作用,檔案室的大門是精鋼所鑄,這一大響,卻是門外邪物撞擊大門所致。

咚咚--

撞擊聲不斷傳來,聲音每響一次,門上的辟邪符便為之一暗,兩三聲下來,符紙的光焰已經如風中殘燭般微弱。

“金光鎮邪,開陣!”我們四周升起道道金芒中,檔案室裏為之一亮,我們也看清了它的樣子,和在林月手機中拍攝到的黑暗一般無二,那是一隻全身多是眼睛的巨大的蜘蛛女!

郭靖眼露懼色,那巨蛛前肢的鋒利程度,足以輕易地剖開人體,要是被它劃上一下,那絕對不是鬧著玩的事。

“王大師,這就是妖魔?”郭靖不敢扣下板機。

“它隻是一隻分身而已。”

手結法印,王大師一指點出,藍煙符錄爆起強芒,一道樹枝般大小的藍電劃出一道光弧射向巨蛛。

“怎麽會這樣?”王大師不可置信地叫道,突然,自己的脖子一緊,一雙冰冷的手緊緊扼住自己的脖子,讓自己透不過氣,眼角隻看到郭靖這家夥臉上一付驚懼的樣子,王大師在心裏暗罵,你小子這唱的是哪出啊,該不會是公報私仇吧。

一道道黑線自他的脖子爬上了臉,讓郭靖看上去相當嚇人。

王大師冷哼一聲,手指連續在郭靖胸前背後連刺七下,七道黑血自隊長身體彈出,郭靖雙手似乎又有了暖意,他一下子鬆開了雙手,驚駭的連連退後。

“……我,我剛才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你差點沒掐死我!”

“…….王先生,剛才真對不住,我的手突然就自己動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我們快回酒店!”王大師一踏進酒店,馬上打了一機靈,那半閉的眼睛突然睜得通圓,在黑暗裏像寶石般發亮。

“怎麽了,王大師。”

“噓…”

“酒店有古怪。”

嘶--嘶--

連串細碎的聲音在我們四周響起,黑暗裏,一塊塊拳頭大小的黑色輪廓向我們撲來。

“南離天火,疾!”

夏季的幹燥讓草坪燃燒地很快,眨眼間,火焰竄起半個人高,像要衝破黑暗的囚牢一般,火光映紅了我們頭頂上的黑幕。

唐小剛正被光頭小日笨壓在身下,他的脖子正被光頭用力地掐住,呼吸不順讓他張大了嘴巴,一雙眼睛像是要掉下來般,眼看支持不了多久了。

而郭靖叫苦不迭,那妖蛛小小的肢足也和巨蛛一般鋒利,簡直就是一把把小手術刀,前麵兩隻妖蛛撲上來時,郭靖來了個賴驢打滾,

麵門的要害是躲了過去,但後背和臀部卻被拉開了兩道長長的口子,雖然隻是傷用皮毛,但卻痛得郭靖呲牙裂嘴,卻突然指著趕來安琪彥身後連連叫道。

“它們來了,小心,小心…”

郭靖整隻手掌血肉模糊,傷口較深的,皮肉都卷了起來,但他也是了得,硬是吭都不吭一聲,隻是臉上汗如雨下,安琪彥連忙脫下身上的襯衫,想要幫他包紮,郭靖沉聲說了句“我自個來”,他一手拿過我的襯衫,用牙齒和另外一隻手撕下襯衫的後片,又撕成一條條帶子,最後手法嫻熟地包紮了起來。

竹林在閣樓之後,一條小徑自竹林中伸延而出,小徑的那一頭淹沒在陰暗的林海之內,也不知道一直延伸到什麽地方。

“嗚嗚”的風聲像是在恐嚇我們一般,不斷在竹林內回旋著。

王大師冷冷一笑,當先朝林內走去。

“唐小剛曾進入這片竹林,而且在裏麵施過法,但看來他並沒有破掉施在竹林內的障眼法,他破不了,可不代表本大爺拿它無可奈何。”

竹林似乎不歡迎我們進入。

王天師拖著安琪彥走在不再陰森的小徑上,直向深處。

盡頭是一塊方圓十米左右的平整土地,土地的正中立著一塊灰白的碑。

那是一塊墓碑!

異鄉人之墓!

“異鄉人之墓?”安琪彥走了近來。“難道是孫紅爺爺的墓碑?”

“八九不離十。”王大師點頭道雙手在墓碑上這裏摸摸那裏敲敲。

轟--

地表出現了搖晃,在墓碑之後,卻出現了一條黑暗的甬道。

王大師率先走向甬道,安琪彥連忙跟於其後,在踏下甬道的第一級階梯時,那黑暗之中,安琪彥仿佛又看到那直聳天際的巨木。

地下空間一般會讓人聯想到諸如黑暗、潮濕、腐敗之類的詞語,但我們眼前的這一條甬道,除了由於沒有采光和照明的設備顯得黑暗之外,空氣卻顯得異常幹燥,就如同地麵上的空氣一般。

郭靖摸出了手槍,開始檢查彈匣裏的餘彈,真是無知者無懼,而王大師一手按下郭靖的手槍。

“郭隊長,你隻是一個普通人,而下麵卻是一種遠古的邪惡生命,你下去也是無濟無事,反而還要我們分神照料你,因此,請你留在上麵,把誅魔的事情交給我們。”

郭靖一張臉憋得通紅,但偏是王大師說得有理,隊長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依言收起了手槍。

地下有墓便有棺,但這石棺,卻詭異非常,灰白的石棺上,四周同樣刻著滅邪經符,這是不符常理的,若這棺中葬的是人,在這滅邪經符的鎮壓之下,棺中之人便無法得以超生,靈魂將永遠困於石棺之內,此等做法,實是少見。

而王大師則在看到刻字之人的落款時卻驚呼出聲。

“炫鬥道長張起靈!”

“這炫鬥道長到底是什麽人。”安琪彥按捺不住好奇心,拉過王大師問。

“這個人,可以說是九門之首。而且…………”王大師說到這裏,卻偏過頭去看那刻在四壁之上的滅邪符。

“我原本不信這個炫鬥道長真的那麽厲害,卻不想他在即將西去之時,還惦記著這個妖魔的封印,並最後長眠於此。”王大師的語氣裏帶著一點感概。

棺蓋突然移開了一條縫,一股帶著腥味的黑色氣體便從棺中溢出,那味道像極了菜市場的魚腥味,還是已經開始腐爛那一種,一聞之下,安琪彥差點沒把隔夜飯也吐出來。

此時,地室之上傳來一聲槍聲!

過了一會,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了下來,最後由於跑得過急,在離地麵還有四五級石階的樣子直接滾了下來,從裝束和身材上看,此人卻是唐小剛。

“郭,郭.郭靖被附身了…….”

郭靖捂著整個快塌下來的左肩,滿臉血汙地衝了下來,卻在石階的中途停了下來,看著唐小剛著急地喊道:“小心,那個人不是唐小剛!”

王大師冷冷“哼”了一聲,唐小剛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就被一拳擊中下巴,整個身體被抽飛了起來。

一道黑影自唐小剛的身後飛出,但黑影的下身仍和他的身體重疊在一起,不甘心這樣就脫離唐小剛身體的黑影,努力地想再鑽回那具軀體中。

眼看唐小剛倒地,憑依在他身上的妖魔分身也被擊出了身體,郭靖和王大師都不由鬆了一口氣,前者不知道被憑依後的唐小剛用什麽方法卸下了整個右肩,心神一鬆,重傷在身的郭靖雙眼一黑,就這麽暈倒在石階上。

此時,異變又起安琪彥和王大師麵麵相覷,那股力量之大,黑與灰的濃煙攪拌在一起,那層層翻滾的煙氣裏伸出一隻黑色的、尖利的足肢,那足肢之上長滿了毛刺,銀灰色光芒在這巨大的黑色足肢上流轉著,透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死亡味道。

那恐怖的尖利肢體一下子插在唐小剛的身上,唐小剛劇烈的顫抖著,隨著身體的抖動,鮮血在他的周圍灑了一地,立時,濃烈的血腥味在地室裏彌漫開,看著唐小剛已經活不成了。

喔--

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從濃煙裏透了出來,音波把翻滾的濃煙排開,露出了一個妖嬈的女人臉孔同時她身體上睜開了無數的眼睛。

毫無疑問,那是一張絕代妖嬈的臉,如果沒有身下那龐大的,如蜘蛛一般的身體和無數的眼睛的話。

唐小剛已死,郭靖也是凶多吉少,安琪彥整個身體都倚在了牆壁上,如果不是牆壁支撐著安琪彥整個重量的話,安琪彥早已軟倒在地上了。

火流和白電從王大師手中釋放,他一點也不吝嗇所剩無多的道力,無數的道術一股腦地朝新婦羅轟炸,交織著焚風和電蛇的爆炸讓新婦羅的憤怒不斷升級,它把王大師視為新的獵物,然後前肢一提,恐怖的破空聲中,那巨大的齒狀鐮刀如死神的召喚一般,朝王大師的頭頂落下。

新婦羅明顯沒有想到,人類竟能正麵與它對抗,在它悠久的生命中,這是從沒發生過的事情,這個意外,讓它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王大師斜斜劃出了一劍,一道淒紅的光劃碎了地室的空間。

新婦羅吃痛地大叫,它整個右肩齊根而斷,整齊平滑的傷口突然噴湧出大量的黑血,把刻著滅邪經符的牆壁灑得黑汙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