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麵擔心著廖暢的血衣,一麵無奈於穆子莒的天真。我的這兩個室友可真不讓人省心。還有慕容景那個混蛋真是氣死人了。冷靜冷靜,以後無論幹啥一定都要讓廖暢在我的視線以內。

那天我們的臥談會持續的很晚,我對穆子莒這丫頭的印象徹底的顛覆了,她的話可真多,還有她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真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在地球長大的。

第二天依舊早起去上課,我和廖暢是在同一個班,所以可以整天在一起,而穆子莒比我們低兩屆隻能夠垂頭喪氣的跟我們saygoodbye了。

我們的教室在五樓,廖暢說她懶的爬樓,便坐了電梯。可是奇異的一幕就這樣發生了。五樓那個按鈕按了好幾次都不亮,我們急壞了,我趕緊說道:"按六樓啊!快!"

但是六樓依舊如此,我們又嚐試了起它的樓層,都是一樣的,按了之後亮了一秒鍾不到就又自己熄滅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裏都是汗。

隻得一直呆呆的望著電梯顯示樓層的顯示屏,不知所措。那一刻真的很漫長,就像在等死一樣。我們都不知道,迎接我們的是什麽。可是我分明看到顯示屏上的數字變成了–1。氣氛變得異常的詭異,而就在那個時候,電梯門打開了。

是的,我們來到了教學樓–1樓。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沒聽說過教學樓還有–1樓的,樓梯也是到一樓就停止了的,怎麽會有一個–1樓呢?空氣凝滯了,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隻能夠聽到我們的心跳聲,咚咚咚。

–1樓很黑,似乎是沒有任何照明設施,而且是在地下,不會有陽光,隻有電梯裏的微弱燈光照亮著眼前一點點的地方。我真的是很害怕,望了望廖暢,她也是一副呆滯的表情。

我也不敢關電梯,因為所有的恐怖電影和小說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電梯了。關了電梯門就等於作繭自縛,封上了自己的出路。可是不關電梯門我們要怎麽上去?我陷入了無限的糾結之中。

"要不我們下去看看?"廖暢提議道,她居然比我的膽子還要大,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機說道,"咱不是有手電筒麽。"她指的是手電筒軟件,我的手機也有裝,利用的閃光燈,照明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麽,問她道:"你的手機不是丟了嗎?"

她笑得很自然的回答道:"這是另外一個,穆子莒借給我的。"我便不再懷疑了,還深深的為自己的多疑愧疚了一把。我怎麽能夠懷疑廖暢呢,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我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下了電梯,之後我就後悔了,特別是在電梯門關上,世界陡然黑暗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好像是一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廖暢卻好像什麽也沒有感覺到一樣,拿著手機就往前走去了。我隻得緊跟其後。

–1樓很大也很空曠,除了一些廢棄的固體建築廢料以外什麽也沒有。我似乎有說過,我的方向感級差,此刻我已經不知道我在哪裏了,我相信如果隻有我一個人的話,我是出不去了,還好有廖暢在。也就是在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對廖暢有一種信任和依賴。

我還記得那天廖暢哭著說她很害怕的場景,而現如今她卻似乎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勇敢了許多。而我卻仍然這樣,一點進步都沒有,我覺得深深的愧疚。我不能夠害怕,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呢。突然我好像踩到了什麽,很硬卻很滑,差點摔跤。

我條件反射的拿著手機朝著地上照去,居然是屍體,而且不隻一具。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天,怎麽死的,全是屍油,粘嗒嗒的粘在一起看著就讓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我嚇得一聲尖叫,腿都軟了。我甚至都不記得我是怎麽走出地下室的,隻記得廖暢一直扶著我。之後警察做筆錄的時候我也是一問三不知,他們對我很不耐煩,問了幾句之後也就不再問了。

這件事情讓我又火了一把,他們說我就是現實版的柯南,去哪哪兒死人,應該把我關起來。我覺得我已經徹底的被這個世界拋棄了,誰曾想過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呢,一直受到這種身心上的雙重折磨,我想我很快就會徹底的精神崩潰了。

我不想再在學校待著了,我想回家,我想和大哥一起過著像以前一樣的平凡的生活,即使很清苦,但是我們很快樂。

那天我打了個電話給大哥,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我隻記得大哥很溫柔的對我說,丫頭,回家吧。其它的都不記得了,也不重要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坐車回家了。隻給廖暢和何清兩人發了信息,沒有告訴其他人。在車上的時候廖暢給我打了很多個電話,我都沒接,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難道要說我太懦弱了,所以逃走了嗎?這個不需要說明,她也知道的吧。所以,我關了手機。

我家距離我上學的城市很近,坐汽車兩三個小時便可以到了。但我依舊覺得很漫長,很漫長。直到最後走到家門口了,我才敢相信,我終於回到家了。

我從包裏翻出來鑰匙,打開了大門。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了,這是我家嗎?怎麽好像是剛被劫匪襲擊過?所有的東西都被翻的亂七八糟的,電器也都被砸爛了,零碎的躺在地上,連一個可以伸腳的空地兒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麽了?

我呆呆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這裏是我最後的希望了,到底是誰撕毀了它?

我掏出手機才發現有很多的未接電話,有來自廖暢的,來自何清的,還有來自大哥的,還有一些沒有保存的號碼。我也懶得理睬那麽多了,直接給大哥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好久,才終於被接了起來。

"喂,大哥嗎?"我著急地詢問道。對方喘了一口氣,過了好久才說道,"你是嶽薔對吧。"不是大哥,是誰?我開始擔心起來,特別是在目睹了家裏頭慘不忍睹的現狀之後,我更加確定,對方來者不善。

"你是誰?想做什麽?"我直截了當的問道,跟這種人完全不用客氣。

"我叫慕容蕭,你隻要知道這個就行了。你也不用那麽凶,是你大哥調查我,才被我的人給抓了起來的,他目前還活著,待會兒就不知道了!"電話那頭說道,聲音很奇怪,感覺不像是人的聲音,而是電腦合成的。是怕暴露身份嗎?哼,好謹慎,這麽怕死?

大哥目前應該還沒出事,得趕緊救出他才行。不過大哥為什麽要調查他呢?這個慕容蕭背後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突然想到慕容景,他們倆都姓慕容,這個姓很少見的,他們倆會不會有什麽關係呢?

我覺得越理越亂,搞不清楚了,還是先救人再說,便問道:"你要怎樣才肯放了我大哥?"

對方可能早已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很快便回複道:"我要你去荒原幫我拿一個東西。"

荒原?他果然跟特異功能那個族群有關係。這一點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便問道:"你要我去拿什麽東西?"

"待會兒我會把圖片傳給你,你看了就知道了。"那個聲音說道,似乎早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真是完全被算計了,他就那麽肯定我一定會去荒原幫他拿那個東西嗎!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去荒原。"我故意刁難他道,不過這也是事實,上次是誤打誤撞進去的,也不是我開的車。

"隻要在每個月的十五月圓之夜,你呼喚荒原,荒原便會出現了。"對方答道,徹底顛覆了我的世界觀。這也可以!荒原是被呼喚出來的嗎?

"你們自己怎麽不去?"我繼續問道,我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但是不問一問實在是不甘心。

"我派了很多人去,但是沒有一個人回來的。"那個聲音如是說道,我的心瞬間涼了,敢情是讓我送死去的!

但是我不得不答應,因為大哥在他們的手上。他繼續說道:"到時候那把東西交給我,你大哥自然會平安無事。"然後便掛斷了電話。這算是給我保證了大哥的平安嗎?信得過嗎?唉,現在已經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了,我必須要拚死一試,否則一點機會都沒有。

很快圖片便傳了過來,說實話,即使是看了圖片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像是一個什麽寶石一樣,隻是行狀很不規則,通體散發出幽蘭色的光芒,晶瑩剔透的,被拿在一個蒼老的都是褶子的手中,似乎隻有巴掌那麽大。這也太高難度了吧!荒原應該不是一個小地方,這巴掌大的東西我要怎樣才能夠找到呢?也不給點提示!

大哥,暫時要委屈一下你了,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的。現在離十五還有三天,這三天裏我可以再去查查資料,再做一個詳細的行動計劃。這可是人命攸關的事情,不是鬧著玩的。

這麽下定了決心,我又把那本《荒原》拿出來看了一遍,其實我已經看了好幾遍了,但是以前看的都是特異功能和恩怨糾葛,這次主要是看的地理環境,以便到時候能夠隨機應變以及偵查藏寶地點。可是這本書可信嗎?我還是持懷疑態度的,畢竟隻是一本小說。但我還是根據書中描寫的畫了一個詳細的地圖,並作了標注。

而這一切當然都是在家做的,現在趕時間,我隻是匆忙的收拾了一下我的房間,好在水電都還能用。忙完這些之後已經淩晨兩點多了,我實在是熬不住便睡著了。

那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裏媽媽抱著我四處逃竄,似乎是有人在追殺她,最後她把我和大哥藏在了一扇門後麵,自己衝了出去,再也沒有回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我甚至都能夠感覺到媽媽身上的溫暖,可是這一切都是那麽的短暫。醒來的時候,我的枕頭都濕透了,我知道我又不爭氣的哭了。

這個夢真的是好奇怪,是真的嗎?我一定要找大哥問清楚。我現在腦子好亂,一堆事情堆在一起等著我處理呢,我該從何下手?還是先忙荒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