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底蘊的不足,這就是沒有大宗師的弱勢。反過來說,即便是陰家被炸了族地,家族的地點被人放在了世俗界的網上,在隱世家族中已經成了一個笑話,但是就因為陰家有著大宗師,便依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裏,讓他們認清了現實。

陰家成為隱世家族的笑話,也隻是有著大宗師的隱世家族才有資格笑話,他們這些家族就是個屁。

雲滄海臉色變幻不停,大廳內寂靜無聲,陰常將目光移向了雲滄海,目光變得越來越淩厲。雲滄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

“陰常,一切照舊可好?雲月明天你們帶走,我們雲家可以資助陰家重建家族。但是雲家族地狹小,不夠招待陰家。”

楊晨一直冷眼旁觀,猛然間感覺到身邊發冷,微微偏頭,便見到雲月麵若冰霜,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楊晨很理解此時雲月的心情,都到了這個份兒上,雲滄海雖然堅持著底線,卻依舊想要將雲月送出去,保全家族。

整個家族都托庇於一個女人,用一個女人的性命來換取家族的安全。

雲家的脊梁已經斷了!

“雲老家主!”

雲月突然開口,這一開口,便震驚了大廳內的所有人,因為雲月沒有再稱呼雲滄海為爺爺,而是稱呼為雲老家主。

雲月這是要幹什麽?

這是要和雲家決裂嗎?

“月兒,你……還不向爺爺道歉!”雲月的父親雲博平臉上現出了慌亂,向著雲月嗬斥。

雲月卻沒有看自己的父親,而是直視著雲滄海道:

“壽已經拜過了,雲月告辭了!”

“放肆!”雲滄海霹靂般地喝道:“你想造反嗎?給我跪下!”

“讓我跪下?”雲月轉過身,冰冷的目光直視著雲滄海:“你將我送給陰家做爐鼎,讓我去送死,你有什麽資格讓我跪下?

你作為雲家的家主,卻不能庇護雲家,你有什麽資格讓我跪下?

整個家族都要托庇一個女人給陰家做爐鼎才能夠活著,一代又一代,雲家的脊梁早就斷了。”

大廳內雲家子弟都羞愧地低下了頭,雲博平滿臉羞慚,嘴唇哆嗦著,但是眼中卻是充滿了擔心。雲滄海也是滿臉通紅,有著羞慚,卻更多的是憤怒。

“從此刻起,我雲月和雲家再無絲毫關係。”

“我不管你和雲家有沒有關係!”陰常的聲音淡淡地響起:“但是你和陰家卻有著關係,你是向農的兒媳婦。”

“不!她和你們陰家沒有關係。”見到雲月終於做出了決定,楊晨淡淡地開口了。

陰常目光便是一縮,如今的楊家令他忌憚,楊振已經突破到大宗師八層,這個境界,別說是他陰家,便是所有的隱世家族,都不願意輕易得罪楊家。但是,這個時候不能退,特別是如今呈現出衰敗之勢的陰家,更不能退。如果退了一步,就會退第二步,用不了多久,就會像斷了脊梁的雲家一樣,成為任人宰割的對象。所以,陰常微微眯了眯眼道:

“楊晨,雲月是我陰家的兒媳婦,你楊晨這是要橫刀奪愛,還是你們楊家這是要向隱世家族宣戰?”

“你錯了!”楊晨懶懶地說道:“雲月不是你陰家的媳婦,因為雲月從來就沒有同意過。”

“她是否同意不重要……”

楊晨幹脆地打斷了陰常,讓陰常臉色一黑:“按照華夏的法律,婚姻自主,沒有人可以決定雲月的婚姻。所以,她不同意不僅很重要,而且還是決定性的。”

“你和我談法律?”陰常一臉地嘲諷。

“法律對你也許不重要,或者是你不把法律放在眼裏。”楊晨臉上懶散的神色消失了,整個身子挺得筆直,鋒芒畢露:

“但是,對於整個華夏卻非常重要。華夏的平民之所以能夠安居樂業,便是受到了法律的保護。

沒有人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華夏的法律不是雲家,可以忍你揉捏。”

雲滄海的臉色更黑,雲家的弟子都將腦袋低下,一雙雙拳頭在袖子裏握緊,楊晨的話仿佛揭開了他們刻意忘記的傷疤,瞬間血淋淋。

“陰家主!”楊晨的目光愈加地淩厲:“你要搞清楚雲月的身份。”

陰常的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安,不過表麵上還是表現出不屑:“她什麽身份?”

“龍組了解嗎?”

陰常臉色就是一變。

龍組他當然了解,實際上,華夏組建龍組,任務之一,就是針對他們這些隱世家族,對他們隱世家族進行滲透,監察,甚至暗殺。

當然,他們也暗殺過龍組的成員,但是一切都是暗中刺殺,並沒有明目張膽地和龍組爆發衝突。

“雲月是龍組成員!”楊晨凝聲道:“龍組的成員是你陰家能夠隨意揉捏的?是你陰家隨意能夠強迫抓回去做爐鼎的?

你這是在挑戰龍組,在挑戰整個華夏的底線,陰家麵對的將會是華夏七個大宗師,你確定要抓雲月?”

陰常的臉色變幻不定,現在的陰家不是過去,在過去他還可以一咬牙,得罪了龍組又怎樣?難道龍組還找得到他們陰家不成?

隱世家族之所以令官方頭疼,主要的方麵就是隱世這兩個字,官方不知道他們躲在什麽地方,但是現在的陰家不同,族地已經被曝光了,失去了神秘性,華夏官方若是想要滅了陰家,並不太費事。不用李無極和楊振兩個大宗師出手,隨便派兩個大宗師出手,陰家就消失了。

而且這件事無法挑動所有的隱世家族和華夏官方對立,即便是在隱世家族,大家對爐鼎這樣的事業是排斥的。裝作看不見,不知道可以,但是還要幫陰家……

不可能!

“雲月,我們走!”

陰常和雲滄海兩個人都張了張嘴巴,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否要攔住兩個人。不攔兩個人,兩個人就離開了,攔住兩個人,攔住之後……翻臉嗎?

“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年站了起來,楊晨頓住了腳步,向著他望了過去。那青年向著楊晨拱手道:

“在下寧原,常聞楊兄武力驚人,今日相見,也是有緣,可否切磋一下?”

楊晨一進入這個大廳,就感知到這些青年對自己的敵意,也看到那些青年眼中對自己的不服氣。也知道這些隱世家族和宗門弟子對於自己插手隱世家族的事情心生不滿,更是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必須果斷,不能弱了一絲氣勢。當即舉步向著大門外走去。

“想挑戰我,那就出來!”

楊晨沒有輕視大廳內這些青年武者,也沒有太過重視。畢竟來的人絕大部分都是隱世家族和宗門中比較弱的,排名靠後的,真正的強大宗門和隱世家族,沒有給雲滄海麵子,來拜壽的。即便是茅山,強的也隻是符籙,而不是武道。

而且,說實話,楊晨來到雲家,從雲月口中得知,來的隱世家族和宗門都屬於較弱的,他真的有些不明白,茅山為什麽會派人前來?

難道是梁中書感覺到梁嘉怡帶給他的壓力,想要通過一切手段來提升自己在茅山和江湖上的威望?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梁嘉怡現在率領著符堂蒸蒸日上。

大廳內的眾人俱都起身,向著外麵走去。陰常雙目閃動,最後變得淩厲。悄然落後,從衣兜裏取出手機,迅速地編輯了一個短信,發了出去。

大廳外。

楊晨已經把戰刀從背後拔了出來,斜垂體側,望著站在對麵的寧原道:

“準備好了嗎?”

寧原神色就是一怒,楊晨完全是一種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姿態。

什麽時候,世俗界的人在隱世家族麵前如此囂張了?

“找死!”

寧原一擰手中的大槍,向著楊晨便衝了過來。

“鏗!”

楊晨手中的戰刀長鳴,武士八層的修為完全綻放,山刀大圓滿,山勢大圓滿,金鍾罩十三層巔峰。

可以說,楊晨幾乎釋放出他的巔峰實力。

“轟……”

大槍和長刀相撞,寧原手中的大槍就崩飛了出去,雙手虎口崩裂,鮮血迸射,整個人不斷地踉蹌後退,一直倒退了十幾步,才穩住了腳步,“噗”的一聲,口中噴出鮮血,兩隻手臂不由自主地顫抖,雙目駭然地望向了楊晨。

“還有誰?”

楊晨鷹顧狼視,目光橫掃那些隱世家族和宗門的青年弟子,他也不知道誰是梁中書,但是卻期盼著梁中書站出來。

但是……

靜悄悄一片,每個被楊晨目光掃過的青年,目光都躲閃開來。

楊晨不了解寧原的實力,但是他們這些隱世家族和宗門的人卻是了解,在楊晨到來之前,他們這些青年俊傑也相互切磋了一番。這寧原的實力在他們這些人之間,絕對能夠排進前三。他們之中沒有人能夠一招就擊敗……

不!

一招擊傷寧原的實力。

誰上?

誰敢上?

上去找虐嗎?

而且他們絕對不相信,此時的楊晨表現出來的是他的最強實力。

人群中的梁中書雙眼微微眯起來,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安。

楊晨目光從那些人的臉上掃過,見到沒有人應聲,便大步向著外麵走去,他沒有再刺激那些青年,他急著離開,因為他放在在大廳內轉身離開的時候,用精神力監視了陰常和陰向農,看到了陰常傳送出去的短信。陰家對雲家充滿了惡意,在雲家之外潛伏了多少人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外麵有陰家老祖,那個大宗師。因為方才陰向農的短信就是傳給陰家老祖的。

隻不過之前陰家的伏兵應該是準備針對雲家的,如今卻是針對自己和雲月。楊晨毫不懷疑,陰家老祖會將自己斬殺,將雲月抓走。到時候嘴巴抹幹淨,根本不會承認,因為沒有人看到。自己的爺爺雖然是大宗師八層,但不是黃山徐涇,也不是雁**程闊,而是華夏官方的人,勢必受到很多的束縛,在沒有證據之前,還真不能向陰家悍然動手。所以他急著離開,在陰家老祖堵在雲家大門口之前,先從雲家衝出去,便多了幾分周旋的可能。

“嗖嗖……”

陰家沒有阻攔楊晨和雲月,那是因為陰家在雲家之外已經有了安排。雲家也沒有阻攔,因為雲滄海此時心中沒有了主意,已經斷了脊梁的人,做事就難免猶豫。這兩個人沒有阻攔。自然便沒有人再阻攔。楊晨和雲月腳踏著峭壁間的鐵索離開了雲家,然後楊晨就帶著雲月狂奔起來。

“楊晨,這不是離開的路。”雲月一邊跟著楊晨狂奔,一邊低聲道。

“雲家老祖正在趕來,他們潛伏的地方應該距離你們家不遠不近。並且他們一定潛伏在通往山外的畢竟之路上,所以我們現在不能走離開的路,而且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還不能留下痕跡。”

楊晨將精神力極力蔓延開來,然後向著雲月招手道:“過來。”

雲月靠近了楊晨,楊晨伸出手臂,攔腰將雲月攬住,兩柄飛劍飛到了腳下,楊晨抱著雲月便距離地麵半米左右,向著左側的方向急飛而去。再也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半分鍾,楊晨抱著雲月衝進了一座不大的山穀,然後衝天而起,落在了距離地麵將近二百米的峭壁上。在那裏凸出了一個小平台,和不規則,但是也能夠擠擠坐下五個人的樣子。

楊晨將雲月放下,迅速地取出玉片,布設了一個隱匿陣,然後對雲月低聲道:

“躲在這裏別動。”

“嗯!”雲月輕輕點頭。

楊晨踩著飛劍下去,在山穀內圍著山穀飛快地轉了一圈,在轉圈的過程中,不斷地將一塊塊玉片,用靈力包裹著射入一塊塊地下,然後又衝天而起,落在了懸崖凸起的平台上。

“呼呼……”

楊晨劇烈地喘著粗氣,汗水如同溪流一般,腦袋都開始隱隱作痛。雖然禦劍飛行隻有一分半鍾左右,但是這次是抱著雲月飛行了半分多中,幾乎將楊晨的精神力耗盡。

“你沒事吧?”雲月壓低了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