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語的出現,確實讓亞族男孩不由得心裏升起了一陣暖意。正是因為這一陣暖意,使得他對這個會說話的奇怪金屬體,又減去了幾分懼意。

在人族內亞族就是個出了名的無能種族、指戰鬥力方麵。在人們的印象中,亞族人除了很會生育,從而人數眾較多外,其它方麵的能力都不怎麽出眾。尤其在單兵作戰能力這方麵上,與別的種族相比就更差得遠了。於是,在強者為尊的世界法則之下,武力差的亞族,自然地就已被別族所看輕。

單是以上這一點還算不上什麽。本來就算是戰力不足,可單論種族群的龐大性,亞族也是一個讓其它民族所不敢輕視的存在。可惜的是,彼此間難以相互信任的他們沒能握住住本族的這些優點。而問題就出在了亞族人本身的排己性上。

在對外界的諸多壓力下,如沒有一個絕對強大的勢力或個人的出現,那亞族是不能想法團結起來凝成一個強大的力量。其往往隻會在內部分裂出許多的派係,圍繞著會在諸多利益互相鬥個你死我活。就是這樣,整個龐大的亞族一直難已將自己的意誌統一起來。

本身實力不如人,又不肯團結一心。於是,在亞族這種“內耗式”的大環境下,很自然地他們就更不被別族的人所看得起了。

被其它民族所輕視的民族,在這個世界上的地位就可想而知。再加上亞族的語言與文字,本身就比其他族的較為難學。於是在整個種族都被別人所輕視後,順理成章地,代表其文化的語言文字,也被其他民族視為低等的存在了。

別人瞧不起也不要緊的,隻要齊心努力地去爭口氣,經長時間的磨練後,丟失的尊嚴也總能找得回來。可是亞族之內有很多人是那麽的不爭氣。在大陸其它主要流行語言的壓製之下,一些亞族人為了表示自己有比其他族人更高的的身份,他們居然拋棄了自身種族的文化與語言,讒媚地學起其它民族那些所謂的優勢文化來、即語言與文字及生活的方式等。這些人並不明白,他們這種拋棄自身文化的行為,在其他民族的人心中正是其無能的最佳證明。

別人越瞧不起,就越加地想去舍棄棄自身的文化,企圖容入到別族的文化懷抱中去。就這樣久而久之地,曾幾何時,這個世界上輝煌一時的偉大古文明的語言與文字,就在這群不爭氣的後人的所做所為下,現已在公共的交際場合中難得一見與一聞了。

這是一個民族的悲哀!正因為這個原因,使得亞族在別族的麵前,已不知有多少個世紀,抬不起自己的頭來。

以他族的語言與他人做溝通交流,這是一種對他族文化尊重的表現。更何況,當這種語言是已被人視為第二、三流的語言時,其還會去學及用這種語言與你溝通交流,那就更說明了其的重視性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所以就算對方明顯不是人類,亞族男孩的心中也對這個會說話的奇怪金屬體,減去了幾分懼意。而隨著恐懼感的減小,戒備心自然地也隨之下降了。

語言交流的初步成功,這自稱為“超越者二號”的金屬體當然是看在眼裏的。這不,根據情況改善的判斷,它使出了自己所知的各種交際手段,開始對這個人類的幼體拋出了引誘的條件。

對於這個“超越者二號”來說,這種盡力去討好人類幼體的做法也是沒辦法的事。如今唯一能幫上它的忙,而又不會過於威脅到它自己的人選,就隻有眼前這個人類幼體了。你說它能不想方設法地去誘使對方,讓其去幫自己解決問題嗎。換在平時,它才懶得去理眼前這“小不點”呢。

讓對方慢慢放下戒心這一點,“超越者二號”確實是做得很好。在他的努力之下,亞族男孩現很快已能壯著膽與它進行簡單的交談。

在有了初步的彼此交流,接下來“超越者二號”就開始繼續深入地誘導著對方,往它所想要的目的靠近。就這樣,人類與非人類雙方,就在這個大坑裏聊了起來。

“超越者二號”對沒什麽防人經驗的亞族男孩所施展的策略,是很成功的。這不,在彼此的交流中,他很快就把握住了主動,並將話題帶到了它想帶到的方麵之上,而且還到了可提出交易可行性的程度。

“……是這樣子的!我現在有一些小麻煩,看你能否可以幫我一下呢?當然了,事成後我會付給你報酬的!”雖然之前已做了相當的鋪墊,但當“超越者二號”小心地提出了要求後,它對人類方的回應還是很謹慎的。

也許是在對未知事物的本能防備反應吧,抱著謹慎從事心態的亞族男孩並沒立即回應對方的要求。在試著繼續觀察了眼前這會說話的“奇怪金屬體”好一會以後,他這才再開口應話。不過他這次開口並不是回應剛才的要求,而隻是在好奇心難耐之下,單純地想試探一下這金屬體的來曆而已。

“幫……幫忙到是可以啦。不過我嬸嬸說……說過,當你要一個不認識你的人幫忙的時候,你……你得先要,禮……禮貌地先介紹自己的身份來曆,及……及要幫忙的具體要求先的。”不知是不懂的回絕別人的要求,還因還有些心情緊張的關係吧,亞族男孩回答時顯得有些結結巴巴的。

“對的、對的!我到忘了這是要人幫忙時該有的禮儀。好,我這就簡單地介紹一下我自己吧!”為了能使自己盡快地擺脫困境,這個自稱叫“超越者二號”到不介意說出自己的大概來曆來。

略為整理了一下思路後,這個叫“超越者二號”的家夥,就開始作起了它的自我介紹來。

“我是具備了人性化程序的,最先進型號之軍用偵察型人工智能體……”

“最具人性化?”、“先進?”、“人工智能體?”,對方一整句話中,亞族男孩根本就聽不明這些名詞的意思。也對,畢竟按現在的人類社會文明現狀看,就算是一個成年人,也不見得能理解以上的這些名詞的意義。更不要說是這個半大的亞族男孩了。

在亞族男孩聽得腦裏冒出很多問號時,“超越者二號”也沒去多理他的狀況,一路很有效率地,不停頓的說了下去。

“……我是從一個對於你們來說非常、非常、非常遙遠的世界來的。你不要問我有多遠,因為這是超出你理解範圍之外的遙遠地方……”

聽到這裏時,亞族男孩本來是想問,這“非常、非常、非常遙遠的世界”到地有多遠的,可對方根本就沒給他時間去提問。

“……至於我不遠千裏到這裏來的目嗎……我隻是想近距離帶去觀察,及收集與了解一下,你們人類的生活習俗與文化。以及你們這個世界的一些現況資料。用簡單的話來說,我隻是以一名學者式的觀察員之身份,來這裏做一些考察而已。所以,我不會,也沒興趣去做,一些會傷害到你們,及你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的事!這我是可以保證的!”

以上的話,就是這個自稱來自十分之遙遠的世界之來客的自述。在自述完畢之後,其就簡單扼要地,又一次提出了要人幫忙的要求。當然了,其最後也並沒忘再一次重申,這是一次有回報的互利性行為。

聽完了金屬體的自我介紹,單純的亞族男孩並到沒考慮到對方那些話的真實性。他現在急著想知道的是,對方口中到這個所謂的回報到底是什麽。

就報酬的事,按人類的慣例首先考慮到的就是錢的問題了。可是由於非人一方身上並沒人類那些所謂的錢,所以這錢的問題一下就被否決了。在最常見的報酬無發實現後,就回報性問題的討論,雙方一談就談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在非人的一方醒起了在這個世界中,好戰的人類對自己的個體的鬥能力也是很看重這事。於是它就提出了個,讓人類方很感興趣並很可能會接受的新議案來。

就這個世界上的生物之武力體係上說,在其它強大的種族麵前,人類個體的平均戰力確實算不上強大。要不是因為人類的腦子,總能想出辦法來解決所麵對的問題,並比其它的強大生物會生養的話,其根本就不能坐上這世界第一大族的位置上去。所以在外界的生存壓力之下,強者生存的理念,基本都已深入每一個人類的意識當中去。因此對於非人方那關於武力提升的提議,每一個人類個體都是十分在意的、尤其是一個以武力低得出名的亞族人。

“給與足夠的利益的話,那人類就會變成連死都不會怕的勇敢者。”這句名言,是這個世界上其它高智慧種族的一種共識。而現在的這個亞族男孩,就以身為證地說明了這定律的正確性。

在劍與導力術橫行的世界中,對不能學會高級戰鬥技能並不能被任何“導具”所承認,從而不能掌握導力術的亞族人來說,強大的武力對其更有著絕對的誘惑力。所以在以力量提升為交換條件下,亞族男孩不可能不動心。

看到亞族男孩對這提議有明顯興趣後,非人類的一方馬上加緊其思想攻勢。終於在其強大的利誘攻勢下,亞族男孩妥協了。於是在接下來的一陣的討價還價之後,最終人類方的亞族男孩,與自稱為“超越者二號”的非人類一方,達成了這個協議。

這是一個互利的,相互協助的,長達“某人”一生並在日後被世人所知後,讚頌其為“神聖協議”的協議就誕生了。協議中的雙方當時都沒有想到,這由他們所簽訂的這個臨時協議的延續,日後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怎樣深遠的影響。

當然了,當時被強大的利益吸引,心智力已被嚴重地蒙蔽的亞族男孩一點都沒意識到,當自己先達成了這提議的提起方之所需後,提議方是否會反口不認人,又或其可能根本沒能力去履行這所謂的承諾。

既然協議達了,那接下來就由人類一方先去完成其責任。於是亞族男孩就按照對方的要求,開始了首要進行的工作——搬運。

超越者二號那高一米直徑一臂多的圓桶外形,全身是由一種輕而硬度極高的金屬所製,所以它的重量並不如看上去般重。不過即使如此,拖這它這三十多斤的身體,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走上幾公裏遠,並最後還要上一個大坡,這也足已讓才十來歲的男孩累爬下了。

這不,從早上搬到下午,花了四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完成這艱辛“工程”的亞族男孩,一下就躺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著喘著氣。

少年時代,正是人類一生中如春季般的美好時期,在這勃勃生機的時間段裏,人類身體的適應性及回複力,都是極強的。

亞族男孩現在處地是一處較大的,樹木茂密的平頂山丘頂部。而這個中央部位,有著一個由花紋石磚所鋪成的大圓圖案的山丘頂,正是當年教廷守備部隊的駐守地。這些花紋石磚上的圖案,與散落在“七彩湖”的石柱上的雕刻的風格極為相似。

強體力活是會消耗很多能量的,而這些被消耗的能量的補充,對於人類來說除了靠休息外還要靠填飽肚子才行。

從體力活中解脫出來後,隨著身體與緊張的神經一起放鬆,暫時忘掉了的饑餓感,馬上從亞族男孩的胃部開始蔓延到了全身。這時的亞族男孩,才記起了自己還沒吃午飯這件事。

對於吃飽了飯而又無所事事的人來說,午後是一個忙裏偷閑的悠閑好時光。可對於忙了半天都滴水粒米未進的亞族男孩來說,可悠閑不起來了。

“算了,挺一挺就過去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不吃午飯。”懶得多動一下的亞族男孩根據以往的經驗知道,現在就算他趕回家去也肯定沒飯吃的。所以,他唯有盡量將肚子裏的饑餓感淡忘掉。

與人靠吃飯來獲取能量不同,人工智能體的“超越者二號”維持自身活動機能的能量獲取方式,是對外界遊離能量的吸收。所以它是不會為亞族男孩考慮其吃飯問題的。

萬幸的是,強烈運動後需要一定的時間休息來補充體能這點,“超越者二號”到是知道的。不然在不管飯的情況下,再不讓人休息,亞族男孩真的會被它“虐待”而死的。

從遇上這個亞族男孩起,“超越者二號”就一直利用掃描儀器觀測著對方的身體狀況。並將所得到的數據,都收進了自己的資料庫裏立檔存好。不過當這一切都進行得差不多的時候,它卻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是自己所忽略了的。這不,它這時才記起,自己居然一直忘問了這亞族男孩的姓名。

發現失誤就要馬上改正,這是“超越者二號”的優良品德之一。接下來它馬上就向亞族男孩補索取起了對方的姓名。

交換姓名是種禮貌。對方既然早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那自己也該報出自己姓名來。於是已緩過了氣來的亞族男孩,就將自己的名字來報了出來。而在他的回答隨令“超越者二號”有點意外的是,這個他居然是個有名沒姓的人。在“超越者二號”隨後的追問下,他才說出了其中的緣由。

原來,這個叫阿飛的亞族男孩是被收養他的大叔,從一隊不幸誤入戰場,而被戰火波及的商隊中抱養回來的。作為商隊唯一幸存者的他,當時隻有一歲多大。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而抱養他的那個雇傭兵大叔,也不可能從商隊的死人身上獲取到他的身份來曆來。至於他這個“飛”的名,還是這個雇傭軍大叔的妻子、即阿飛的大嬸,發現了他衣物上所繡的那個“飛”字後,才幫他取的。

回話間,那個叫阿飛的亞族男孩之黑眼睛裏,還不經意地留露出了一絲的遺憾之意。

姓是血脈印記的證明,名是先輩對新一輩未來的期望與祝福。自遙遠的史前遠古時起,亞族人就有著其獨特的尋根文化。姓氏的傳承對他們來說,是先輩血脈延續的神聖證明。對於一個亞族人來說,沒有了姓氏,就代表著血脈源頭的迷失。其血脈源頭的迷失,自然就再也無法追溯自己的血脈之根了。所以難怪說到此處,亞族男孩的眼中會露出遺憾之意。

“原來事情是這樣子啊!”弄明白了對方為何沒有姓氏後,“超越者二號”大悟道。當然的,在聽解說的時候,超越者二號並沒注意到,亞族男孩眼中所露出的異常之色。不過就算它注意到了,它也不會了解其中所包含的意義的。因為,身為一個人工智能體的它,是不能了解人類的感情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