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無盡的黑夜中唯有一片光芒點綴於其間,而這片唯一照亮著大地的光茫卻是戰神在人間所點燃的火炎。

戰爭之烈炎是熾熱無比的,它的熾熱用於煎熬著其間的人間靈魂。

布滿了屍體的街道上,此刻靈魂還屬於自己的戰士正依坐在青磚牆邊,抬著頭仰望著天際的那片黑幕,歎息著黎明的遲遲不願到來。

在企盼中等待著黎明到來的他,是一名高貴的王家騎士。被鮮血與塵汙多處所染,且多處破損的銀白戰甲,已讓此刻的他失去往日的神采。

神采已不再依舊,高貴就真的已被破敗所替代!是的,不過這指的隻是往日的外表那膚淺的高貴與神采!

外表的光鮮、出身的高等、所處的地位的貴氣,這一切隻是一般世俗人中膚淺的高貴而已。真正使人高貴的是那高上的品德及無畏的精神。

在冰冷時送去熱愛,在逆境中不屈,在危難之時挺身而上,這等等的做為,才是一個高貴的騎士該有的品質所在。

而這名騎士做到了,他表明了什麽才是真的高貴的所在。

在國家最危難之時,他挺身而上衝在前麵。在麵對敵人那冰冷的武器時,他無畏地用自己的生命送去了自己對這個國家的熱愛。在逆境中他與一幫同樣熱血的同僚們一起,獻出了自己的熱血。這就是他的做為!

就在剛才,在一場以小對多的遭遇戰中,騎士失去了他身邊與之一起奮戰的所有隊友。眼看著一個個戰友為國犧牲的離去,活到了現在的著的他,忽然間覺得很累很累。這累是由靈魂中所發出的,它與身體上的傷與這心靈勞累一起同時在煎熬著他。唯有代表著希望的黎明之光的到來,才能洗去這種疲累與傷痛。

歎息著黎明的到來為何會如此的遲緩中,騎士左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扯下了那條白銀項鏈,並隨後打開了那心形的鏈墜。

仰望天際的眼睛,這時已轉而定格在了心形的鏈墜中所收藏著的那幾縷頭發上。那是他的妻子與女兒在他離家前交到他手上,一直被他視之為護身符貼身地帶在了身上的。

鏈墜中的頭發此刻在騎士的眼中化為了親人的影子。正是虛無縹緲卻又真陣切切的親人之影像,讓戰鬥間歇中得一喘息的騎士,得已慢沉醉到了回憶的思緒之中,而讓他暫時放鬆地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與疲勞。

世界上的美好事物,好象都不會存在太久。一些人與事,總是會將這美好的事物變為短暫而珍貴的存在。

那街道盡頭處傳來的整齊操步前進的戰靴落地之聲,打斷了這名騎士的回憶。那黑暗中的處壓來的軍陣,讓街頭盡挨坐在牆邊聽聲而回過神來的騎士知道,戰火即將再次點燃這一小塊屬於他的安靜之地。

對著心形鏈墜看了最後告別式的一眼,劍再度被握在手中,受傷的軀體重新站起。騎士的孤獨身影背著光,向那黑暗的盡頭處出現的眾多黑影大步而去。他的身影此時看去是那麽的高大……

在整個落入到了戰火中去的城市裏,等待著黎明的並不單隻有一人。幾乎城中所有的守護者與被其守護的人,都在盼望著自己心中的那片黎明的到來。可等待與盼望中,他們的黎明卻依然遲遲沒有來到。

十二日淩晨二時三十分,裏安部隊終於攻入了中央區。他們的一隊前鋒,甚至還前進到了中央區中的中央區——衛城的中央大廣場。接下來那場一場場麵並不宏大,戰鬥雙方也沒見麵的,卻使得進攻一方人暫時放棄此地的戰鬥就要打響了。

中央廣場也稱市鎮大廣場。就在廣場的中央處那宏偉莊嚴的建築正是衛城的市政大廳。

市政大廳是一坐城市的心髒的所在,因此,對於入侵者來說,如將其攻下就是征服這座城市的象征。

為了早一點攻下衛城的心髒部位,以此來瓦解衛城人最後戰意的裏安人在破開了中央區防線後,冒險派出一部直插向了衛城的市政大廣場。

心髒是一個重要的部位,所以它是不可能沒有防護的。而保護衛城的這個心髒所在的衛士一直以來就在其的身旁。這名衛士就是那屹立在市政大廳之旁處的導力師公會高塔。

每當廣場中央的市政廳受到了敵人侵害之時,象一把直指天際之利劍的導力師公會高塔,都會將把這製裁之劍的鋒芒,揮向到這些膽敢想染指這片神聖之地的狂徒。

說實話,為了日後的統治需要,裏安人也沒有摧毀市政大廳這棟宏偉建築的念頭。他們的到來,也隻是想在進駐之餘將軍旗插在大廳的頂端,以便向世界宣布,他們已征服了這座千年來沒人能征服的城市而已。

兩支裏安人的前鋒快速反應部隊,此時已到達了衛城市政大廣場的邊緣地帶。在廣場邊緣的護衛林的掩護之下,這群士兵的指揮官觀察著廣場之內的情形,判斷著攻擊的可能性。

沒有任何護衛兵士的影子,也沒有什麽防禦設施的蹤跡,唯一有威脅的,隻是那個廣場之內那規模不大的營地。不過即使是這個營,在觀察了好一段時間之後,也沒有見到其內任何人活動的跡象。

是謹慎從事還是大膽求進,這兩支裏安部隊的指揮官正在觀察之餘開始商量起來。

甲隊繞圈到較近營地的方向派人先進去查看一下情況,如沒威脅的話,那然後甲隊的主力與乙隊一起從兩個方向進入廣場,再在中央區集合。集合後一隊攻入市政大廳,另一隊進攻那市政旁的高塔,已便占據全城的這個製高點。

於是在再無異議之後,列出了穩妥的計劃的兩個裏安指揮官,就馬上帶著自己的部隊按計劃行動了起來。

一支十人的小隊伍從甲隊分離開來,一路摸進了廣場的那個營地中去。不久後這幾人一人不拉地又從營內冒了出來,並朝自己部隊主力所在的方向打出了之前所定好的,代表一切安全的手勢。

營地裏是安全的,那廣場之內可見的唯一威脅已消除。那接下來自然就是突進廣場的中心區了。裏安的這兩支部隊動做也滿快的。一看到表示安全的手勢後,他們就一起從兩個方向上快跑而出,朝著市政廳所在地猛衝了過去。

導術所引發的閃電在毫無預兆降臨。當裏安人發現其存在時,第一批受害者就已倒了下來。

有埋伏!受到了攻擊後,裏安人的反應也不慢。一下子就散了開來的他們,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以便在下一次攻擊時將傷亡率降到最低。

隻有繼續前進了!已到了離市政廳隻有百來米開外那一排擋風林前的裏安人,也沒有更多的選擇。經驗告訴他們,如果現在後退的話,那他們的死亡機率將是最大的。所以他們繼續冒險向前進攻。

在第三波的打擊過後,付出了近三十人傷亡的裏安人終於知道了偷襲他們的攻擊是來自何方。就是那座高塔,種種跡象表明攻擊就來自那座全城最高的建築物。

暫時放棄對市政廳的進攻,全力先攻下那座威脅著自己的高塔。在閃電攻擊的間歇裏,裏安的兩個指揮官當機立斷地命令士兵全麵改向,朝高塔的所在地快速突進了過去。當第一個裏安人成功踏上高塔前的灰色大理石階之時,就這一百來米的死亡之路上,其已付出了近六十條的人命。

第一個跑上高塔前的階梯的正是乙隊的指揮官。沒有時間去浪費的他,大步快跑地跑完了這十來級的階梯,來到了這建築的大門前。暗紅色大門上方那黑底標誌牌上的那幾個白字,此時清楚地展現在了這名指揮官的麵前——“衛城導力師協會”!

意識到了這幾個白字的意義後,知道自己麵前的這棟高塔,正是這世界上神秘而可怕的力量聚集地之一的裏安指揮官,馬上覺得全身一涼。

開始隻是以為某個導力士在偷襲自己的部隊,所以這裏安指揮官才拚著人多去進攻的。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進攻的居然是導力師的聚集地。你說這裏安的指揮官能不怕嗎。這可是來送死的事啊!

後悔啊後悔!這名裏安指揮官,真的是後悔得腸子都抽搐了起來。後悔已沒用,為了自己也為了後麵的那些部下,事到如今唯有硬著頭皮繼續衝進塔內去了。

按這名裏安的指揮官的預想,他最終的歸屬將是在這高塔之內的某地的。可事實上,衛城的導力師卻進這個門的機會都沒給他。

一股極其寒冷的冷風從上而下,吹襲過了高塔門前的一大片區域。這寒風所過之處,一大片淡白色的冰霧隨地而起,將整個區域籠罩了起來。

冰霧很冷,別說是別籠罩在霧區中的了,就是那些很幸運地沒有括進霧區的裏安士兵,也感受到了比在極北地帶中還冷的冷感。

這陣冰霧來的快去的也快。在短短不到三十秒的時間過後,當摸到了這冷霧邊緣外的裏安士兵不知該是進還是退的時候,這片霧區以煙塵隨風升騰的方式就在他們的麵前快速消散了。

冰霧是散去了,但它在塔前卻留下了幾十具姿態各異地散布在塔前的,很有藝術價值的“冰雕”。這“冰雕”群中值得多提一下的是,其中離塔門最近的那一具,是保持著伸手握向門把的姿勢的。

眼前那可怕的景象,刺激著幸存下來的那些裏安士兵們的神經。一向強悍而不畏死亡的他們,這下連想都不去想,就馬上轉身向來路逃了回去。

他們到是想逃,可來的時候是他們做主,而去的時候就再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巨大的火龍之出現到不象冰霧般的飄忽。它是由在高塔上射出的一連串的火球在空中融合變形而成的。這醒目的融合變形過程,也並沒花去多少時間。它成形的時候,正是在那群幸運地躲過了那場冰霧襲擊,數目已不足五十人的裏安人轉身向後跑而再次來到那排擋風林的當口。當時那群正在回逃的裏安士兵,可是可是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著這火龍形成過程的。

體形比一般的房子還大的巨大火龍形成後,就馬上行動了起來。在它的紅得有點發藍的軀體的快速飛行中,那些在地下的奔跑的目標,一個一個被追上。而被它追上的那些可憐人,在它的飛掠而過後無一例外地都化為了灰燼。廣場地麵那一條被火燒出的痕跡,就是這條火龍掠過之後的印記。

逃亡的裏安人中,最後能成功地逃出這個廣場的隻有兩個。而這兩人隻所以能逃出去,這還是因高塔之上那個製造出這條火龍的人怕給這個廣場造成過大的破壞,從而盡力壓製住其威力之下的後果。如是在別的地方,這條火龍跟本用不著去追擊,它隻要對地麵來上一個衝擊所造成的爆裂,就足以將一個麵積比這片廣場還大得多的地域化為一片焦土。

這條火龍可是大範圍的殺傷性的,非常高級的攻擊術啊!用它來殺這不到五十人的裏安士兵可是太浪費了。不過不是這樣的話,那就不足以製造出驚駭住裏安人的效果了。

這條火龍的出現,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攻擊效果一流的導術,真的嚇怕了逃生而去的那兩個幸存者。在這之後,裏安人真的不再敢派人踏進這廣場內去一步。

市政廣場這場驚心動魄的小規模戰鬥也改變了裏安人的進攻計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裏安人的主力不再急著尋求攻占市政廣場的方法,而是將兵力投送到了對城東與城西的壓製上。

這時的裏安人並不知道,他們這決策的改變,實際上已掉進到了高塔主人的計算之中。其實高塔的主人正需要一段平靜的時間來讓自己的那些部下們,集中力量去施展非攻擊性的的強大空間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