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通教的三仙出現讓李修遠深深的明白自己繼續前進的話若是再遇一仙隻怕是要就此止步了。

麾下的甲士不夠多,軍中煞氣凝聚不成,沒辦法阻礙法術的施展。

而這五仙又是令皇命來對付自己,國運壓製自己而不壓製五仙。

現在的李修遠就像是在逆行倒施,違背了國勢運轉,開始感覺寸步難行。

“繞路。”

忽的,李修遠深深的吸了口氣,一咬牙騎著龍駒突然一個折轉順著一條大道離開了官道。

“大少爺,皇城就在眼前清晰可見,為何要繞路?”沙金很是疑惑道。

“這樣下去的話是打不進京城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個道理我很清楚,我需要打破這個僵局。”李修遠道;“別浪費時間,跟我來。”

他心中比誰都焦急,眼下傅天仇還有傅清風,傅月池就要杖斃在皇城之下了,去晚了他隻能給他們收屍。

可是就這樣焦急的趕去的話到時候他神權被壓製,那國師鎮守皇城,自己隻有兵敗被殺這麽一條路。

要逆大勢,必先借大勢。

很不湊巧的是,國師作惡多端,給了李修遠一個借大勢的機會。

“駕~!”

縱然急奔,繞道而行。

李修遠並未遠離換成,而是走了一條別的道進入皇城。

這條道是龍吟湖畔。

龍吟湖就在皇城腳下,離官道亦是極近。

當李修遠來到龍吟湖畔的時候就下令道:“你們駐守此地,等我一刻鍾。”

說完,縱馬一躍,直奔龍吟湖而去。

湖水自行分開,露出了一條狹隘的通道。

“大少爺……”毛五急忙想要勸。

眼下騎兵已經奔至皇城腳下,既離勝利一步之遙,又承受著兵敗身死的壓力,此刻主帥離去乃大忌,嚴重一點的話會讓士氣崩潰,軍隊分離。

可是李修遠卻不給屬下相勸的機會。

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神權的力量雖然被壓製了,但還是有用的,分開湖水,開辟出了一條道路是不成問題的。

他來龍吟湖的目的就隻有一個。

借運。

借大宋國的國運。

湖底,冰冷,漆黑,黯淡無光。

李修遠取出夜明珠照亮前方的路。

很快,湖底碎石堆中,一條被鎖鏈鎖住,寶刹鎮壓的真龍顯現在了眼前,此刻真龍酣睡,不為外界所動。

“真龍,別睡了。”李修遠喝了一聲。

“咕咕~!”

水中冒出了巨大的水泡,這條真龍緩緩的抬起眼皮,從熟睡之中清醒過來;“別吵,本龍昨日熬夜了,才剛睡下不久,有什麽問題改天再來問我。”

說完又閉起了眼睛。

它認得李修遠,一位他是來問自己問題的。

“真龍,你被困在這裏已經幾十年了,難道不想出去了?”李修遠道:“今日你隻要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放你出去,助你脫困。”

“嗯?”

真龍猛地睜大了眼睛,顯出了幾分驚喜之色:“這話是真的,你真的肯放我出去。”

“外麵已經亂成一窩粥了,現在不放你出去以後就沒機會放你出去了。”李修遠道:“不過放你出去的前提是助我領兵打進皇城之中去?”

“什麽,你要造反?”真龍道;“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大宋沒了我就死翹翹了,你放我出去也活不了幾天還不如被關在這裏,好歹也能苟且偷生。”

這真龍的腦袋搖晃個不停,堅決不答應和李修遠一起造反。

“我不造反,大宋還是大宋,隻是我要清君側,重立新君,對你這條護國之龍而言誰當皇帝都無所謂吧,隻要還是大宋朝就行了。”李修遠道。

真龍眼珠子轉了轉;“這倒是,誰當皇帝和本龍沒關係,你要對那國師動手了麽?嘿,那蜈蚣精躲在皇城之中,你要殺他就必須借本龍的國運才能打進皇城中去,否則國運壓製你兵敗的機會很大。”

“你既然知道那又何必這麽多廢話?”

李修遠道:“眼下我的騎兵就在龍吟湖畔,朝廷的禁軍很快就會趕來,你若繼續思考的話等我兵敗你就再也沒有脫困的機會了,到時候國運變化,也許國師將你取而代之也說不定。”

真龍思考了一下道:“你真的不會取而代之?”

“難道我是那種沒有誠信的小人麽?”李修遠道。

“你身負聖人命格,本龍就信你一回,替本龍脫困,本龍助你打進皇城之中誅殺那國師。”真龍總算是點頭答應了,它對國師也是恨之入骨,因為今日它的處境就是那國師一手造成的。

“很好。”

李修遠立刻動手,騎著龍駒在真龍的身軀旁邊轉了一圈,將其身上纏繞了鎖鏈盡數斬斷。

泰阿劍的鋒利是這些鎖鏈沒辦法抵擋的。

而鎖鏈被斬斷之後真龍立刻身軀舒展了開來,在水中擺動了幾下。

立刻,龍吟湖上掀起了驚濤駭浪。

但它卻還未脫困。

“鎖鏈隻是讓本龍不亂攪動湖水,真正鎮壓本龍的是上麵寶刹之中的那尊如來金身像,那是國師立的,有他一道法身附著在上麵,隻有將那金身搗毀,本龍才能脫困。”真龍道。

“等我。”

李修遠立刻騎著龍駒向著,撥開湖水向著湖心寶刹奔去。

隨著一聲破水聲響起。

龍駒越出湖底落在了湖心寶刹之前。

寶刹像是一柄利劍插入湖底,在其內一尊如來金身法相端坐在佛台之上,雖然一副慈眉善目,神態安詳的樣子,但散發出來的氣息卻給人一種妖邪的感覺。

和相國寺內那座真正的如來金身端莊,慈悲的姿態略有一些不通。

這是國師假借如來之命,塑造的金身。

並非真正的佛,而是妖魔。

當李修遠踏足這寶刹的瞬間,立刻坐在佛台上的那尊如來金身眼皮一抬,竟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如來開眼,佛陀顯靈。

凡人見到這一幕必定是要嚇的跪在地上,頂禮膜拜,燒香納貢。

但是李修遠卻是知道其身份,並不畏懼:“給我玩如來顯靈這麽一手?真正的佛可不是你這樣的,今日便毀了你的金身,放出湖底的那條真龍。”

“阿彌陀佛,愚昧的凡人,湖底鎮壓的乃是一條興風作浪的惡龍,你為何要忤逆佛主的真意,逆天而為?現在還不速速退去,否則必定遭受天譴,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如來金身竟口吐人言,發出了聲音。

“打入十八層地獄?現在地獄歸我管,我不入地獄誰敢讓我入地獄?你隻是那慈航的一尊香火分身,沒有他的智慧和靈性,不然也不可能連我都不認得,今日就將你搗碎。”

李修遠騎馬奔入寶刹,手中的台階對著那金身斬去。

“對佛主不敬,當誅。”這尊金身法相竟動了起來,它伸出金色的手掌對著李修遠抓來。

那黃銅鑄造的鍍金法身,重幾千斤,縱然沒有施展什麽法術可一旦被抓住也要被捏成肉泥。

“金身當肉身用,連我的氣息也能抵擋,慈航對金身法相的修行已經達到了這麽高的一個程度了麽?不過你不是慈航,所以不是我的對手。”李修遠泰阿劍一斬。

削鐵如泥的寶劍和那金色的手掌碰撞。

火花濺起,金鐵交擊的聲音回**開來。

“砰~!”

這如來金身的一隻手掌被一劍斬落在地上,同時一股濃鬱的香火味道從金身之中飄散了出來。

卻見這如來金身裏麵是中空的,裏麵竟盤踞著一條蜈蚣。

但蜈蚣的身影一閃而逝,很快就縮進了金身之中。

“你的真身都漏出來了,還敢說自己是佛主。”李修遠嗤笑一聲,繼續持劍斬來。

每揮一劍如來金身就崩碎一塊。

而如來金身殘缺一塊,整個湖心寶刹就劇烈的搖晃了幾下,似乎有崩塌的跡象。

龍吟湖上卻是大浪翻滾,激流湧**,似乎某個龐大大物在水下翻弄湖水,有種掙脫韁繩一飛衝天的架勢。

這是封印在削弱,湖底的真龍要脫困的跡象。

就在李修遠在釋放這條真龍的時候,外麵的戰事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也許是因為五通教的阻礙和拖延,亦或者是李修遠繞道來龍吟湖浪費了時間的緣故。

此刻皇城的方向卻是傳來了大軍集結,兵甲晃動的聲音。

毛五此刻領軍焦急等待著,希望大少爺早點歸來。

因為此刻一千五百精騎已經有些躁動不安了。

“大少爺呢?大少爺去哪了?我們現在為什麽還待在這裏,不是要打進皇城之中去麽?”

“是啊,皇城就在眼前為什麽突然駐守在這裏,難道是在等朝廷的軍隊集結麽?”

“不好,我已經聽到了大軍往這邊趕來的聲音。”

“看,是朝廷的禁軍!”

眾人議論紛紛,有人突然驚訝指著前方道。

卻見龍吟湖畔的官道之上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浩浩****的往這邊用來,這是禁軍營中的精銳,足足五千眾,是八十萬禁軍僅存的一點可戰之兵。

“後麵也有。”

後麵的道路上也有禁軍趕來,前後都被圍住了。

“不能等了,我們得衝殺出去,否則被前後包圍必死無疑,這裏又靠著一座湖,到時候連退路都沒有。”有一都統大聲喊道。

毛五喝到:“大少爺有令,就地駐守誰敢違抗命令?違命則斬。”

“轟~!”

一言不發的吳象此刻將手中的鐵棍往地上一放,炸出一聲巨響。

一些躁動不安的人卻又立刻止住了心思。

但那都統卻道:“我並非抗命不遵,可是若是繼續困在這裏的話對戰況極其不利,我們可以從那邊衝殺出去,繞著這湖殺一個來回,擊退這些禁軍再說,若是戰馬跑不起來我們騎兵隻是活靶子,到時候是要全軍覆沒的。”

“毛都統,隻要你點頭,我願意當先鋒第一個衝殺出去,禁軍雖多,但卻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

毛五此刻一臉急汗,他看了看龍吟湖,卻依然沒有大少爺的蹤跡,可是大少爺的命令卻是讓自己駐守。

雖然眼下殺出去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若是因此壞了大少爺的計劃,那豈不是功虧一簣。

都已經衝到皇城腳下了,不能冒這個風險。

他一咬牙道:“將軍有令,就地固守,誰敢抗命,就地格殺。”

誒~!

那都統重重一歎,隻得傳令:“原地防守,組成戰陣,準備抵擋禁軍。”

不過此刻每一位甲士內心都是十分緊張的,因為他們清楚自己這邊隻有一千五百人,而朝廷的禁軍卻號稱八十萬。

倘若戰馬在身,奔馳之下他們是很有信心的,便是禁軍多一些也攔不住他們,可以隨時走脫。

但眼下困守一地,背水作戰,又騎馬不用,簡直就是將自己置身於最危險的地方。

如果不是跟著李修遠一路打過來,很難相信將軍會下這樣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