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死了。

死的太過順利和平靜了,讓李修遠仿佛覺得石虎的死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一樣,連所為的臨死前的反撲也顯得尤為平淡。

這不像是這黑山老妖的作風。

還是說自己的布置太過周全了,便是這黑山老妖也蹦躂不起來?

李修遠看著柳如煙和恒娘兩位女子,目中依然金光閃動:“恭喜就不用了,誅殺石虎是本官分內之事,但若是兩位姑娘還有什麽事情還在隱瞞本官的話,希望能坦言相告,這世間有殺劫,兩位姑娘修行了這麽多年得道不容易,還希望別自悟。”

“多謝大人告誡,奴家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經告訴了大人,石虎被誅殺不正是奴家之前答應的那樣麽?還希望大人能夠信守承若,放如意坊一馬,事後奴家必定感激不盡。”柳如煙盈盈一禮麵帶微笑地說道。

“還有一案,此案一結本官會走。”李修遠又看向了一旁的恒娘。

真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話,必定得從這兩個女人嘴中套問出來。

他就不行,五通教的五仙真的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都不願意自謀出路。

恒娘卻是一言不發,顯得有些沉默,似乎在思考,心中在搖擺。

“隻是,石虎臨死前為什麽要多殺這些妖呢?”李修遠隨後又思忖起來。

再看那些死去的女子,小廝,潑皮,雖然都是妖,但是死後都保持了人的形體,這一點和尋常誅殺妖邪之後的情況不一樣。

石虎這廝不可能做無意義的舉措,他臨死前居然替自己殺了緝捕到的五通教妖人,必定是有其緣由的,否則還不如趁著那點間隙時間奮力一搏。

可隨後,他有點開始明白石虎臨死前的舉措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裏的周圍開始聞聲趕來了很多位,書生,士子,還有朝廷的官員。

“天啊,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死了這麽多人,這,這不是如月姑娘麽?如月姑娘,你怎麽了?”一位士子見到被藤條捆住雙手倒在地上的那位貌美女子,不禁神色大變,急忙衝了上去。

可一探鼻息,卻發現自己愛慕的如月姑娘已經死了。

“天啊,如月姑娘她死了。”

“這是憐心姑娘,她,她也遇害了。”

“蓮香姑娘,你怎麽了,你醒醒啊。”

一位位嬌滴滴的美人此刻已經躺在了地上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氣息全無。

石虎最後的撲殺,擊潰了這些妖女的元神,隻留下了一具軀殼,自然是不可能蘇醒過來的了。

看著那十幾位被困住雙手,被人謀害的如意坊姑娘,這些士子,文人徹底的憤怒了。

“李修遠,你做了什麽?你好狠的心啊,這些姑娘到底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的地方,竟被你殘忍的加害,你的心肝難道都是黒的麽?”一位士子憤怒了起來。

“如此嬌弱的女子,你竟舍得捆綁緝拿?她們犯了什麽事情,居然要如此對待。”

李修遠隨意瞥了一眼,卻感覺到了眾人的憤怒。

此刻,人群之中的黃侍郎卻是冷著臉大步走來:“李大人,能給本官說說是怎麽回事麽?聽聞你最近都在徹查上元節大火一案,可你這查案查到了如意坊,還害死這麽多條人命,難道這就是你查案的方式麽?”

“五通教妖人作亂,本官徹查如意坊,此事應該和戶部侍郎沒什麽關係吧。”李修遠道。

黃侍郎臉一黑道:“你是說這些如意坊的姑娘是五通教的妖人?”

“當然,這裏的小廝,打手,潑皮全部都是,難道沒有見到他們手中拿著的刀槍棍棒麽?那正是要謀害本官的證據,本官先行抓捕有何不妥?難道這事情還要請教你一個戶部的官員。”李修遠淡淡地說道。

“你,你……”

黃侍郎氣的怒發衝冠:“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本官看你是抓不到五通教妖人所以為了以權謀私,故意誣陷如意坊內這些貌美的姑娘為妖人,好借此機會滿足你那永無止境的私欲,你根本就想將這些貌美的女子占為己有,所以才編造出了這麽一套謊言。”

“之前你破獲方生餘被殺一案,就有人彈劾你為何破案強行顛倒黑白,指認一位無辜的小姑娘為凶手,現在看來此言不虛啊,你今日所用的手段和那日何其相似,今日如意坊內近百條人命竟全死於你手,如果不是本官聞聲而來,說不定還真要被你顛倒黑白了。”

“你這狗官,還我如月姑娘的性命來。”

一位士子眼睛通紅,又怒又悲,放下了那位貌美女子的屍體然後向著李修遠衝來。

立刻,左右的甲士急忙將這士子攔了下來。

李修遠冷著臉道:“本官辦案用的著你們多事?凡人的眼睛看不到事情的真相,被愚弄了也就罷了,還冥頑不靈,繼續糾纏的話,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你這狗官心狠手辣,殘害百姓,我身為讀書人又何懼你?明日我定要到官家哪裏彈劾你,就算是血濺金殿,也絕不讓你繼續作惡下去,我要為如意坊內這麽多死去女子的冤魂,伸冤。”

那士子當真悲憤無比,如杜鵑泣血,讓人動容。

“同去,同去,若是扳不到這狗官,我願與兄台一起血濺金殿。”

“這等狗官豈能留他繼續作惡,我要為蓮香姑娘報仇雪恥。”

這些書生,士子都曾非常愛慕這如意坊的女子,如今見到她們全部倒在地上成了屍體,怎麽會饒恕李修遠這個罪魁禍首。

李修遠卻是神色如常道:“是誰告訴你們,這些人是本官殺的?你們腦子就不能放正常一點麽,不要憑空猜測,動不動就彈劾,彈劾的,一腔熱血雖然不錯,但是被人利用了那就是愚不可及了。”

“便不是你殺的,亦是被你所害。”

黃侍郎嗬斥道;“你知府辦案雖合情合理,但無罪緝拿,還害死這麽多人,這難道不是你的責任麽?”

“大人,這石虎怕是之前就布置好了這一切,這是一個陷阱啊,他想利用如意坊內的這些士子,文人,對付大人。”一旁的崔魏走過來低聲道。

“早就看出來了,隻是沒有想到石虎如此膽大,竟拿自己布局,這倒是給我添了一些麻煩。”李修遠皺眉道。

此舉必定還有後手。

文人士子如此憤怒,明日朝會必定極為熱鬧。

若是真被他們不講道理的彈劾成功了,李修遠覺得自己這破不破案已經不重要了,能不能回揚州當刺史都是一個問題。

而且朝廷的百官也都在等著看自己笑話。

“破案隻是一個過程,要的是借此機會罷免我的官職麽?”

李修遠心中暗暗思忖:“所為的一月期限也並不重要,某些人根本就不願意等一個月,他們就想趁這段時間我犯失誤的時候對我動手……之前的彈劾我還可以不用放在心上,若是再加上石虎這一手的話就不一樣了。”

“這官的確是做不下去了,但就算是我丟失官職了,事情難道就隻是這樣麽……不,不對,若是如此的話石虎不可能拿性命布局,丟官隻是第一步而已,後麵肯定還有別的什麽。”

他此刻感覺有一種看不見的危機正向自己湧來,自己一步步仿佛深陷一張大網。

就算是他有通天的道行和法術也掙脫不開。

麵對眾士子的憤怒,還有各位朝廷官員的怒斥,李修遠並不生氣。

他依然在思考對策。

“先見招拆招,不能讓和事情繼續擴大,到時候就真的不可收拾了。”李修遠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卻是想到了一個暫時應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