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嚴寬,嚴大人,可以說在京城如雷貫耳,誰不知道他鐵麵無私,處事公道,既不貪財好色,也不行汙受賄。

這種品行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正的德行端正。

李修遠在門外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他神目打開略微一撇,就見到六扇門衙門上有一股清光籠罩,揮之不去。

這光是善念之光。

而後還有金光閃爍,那是功德之光,可見此人行善積德多年。

除此之外,還有氣運之中還有一頭異獸顯化而出,蟄伏其內,那異獸應當是白澤。

能顯化出神獸白澤,就說明此人明事理,判善惡,知人事,並且白澤是瑞獸,有這樣的神獸庇護,鬼神是無法加害的,即便是妖邪精怪見了也要繞道。

“朝廷之中還有幾個正直的好官啊,這個嚴大人不錯,如此一來的話就省去了我很多麻煩了,若是一個貪官汙吏的話,還得浪費我一些錢財,花費一些手段去和他交流交流。”李修遠心中暗道。

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嚴寬就已經在大堂外等候了。

這是一位約莫山石左右的中年男子,下顎留著胡須,雙目威嚴有神,站在那裏不苟言笑,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嚴厲姿態,讓人不由想起了每個人小時候進學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嚴厲教書先生,既害怕又讓人心生尊重。

“下官嚴寬拜見李大人。”嚴寬帶著六扇門內的幾個文官拱手施禮。

論品級,當然是李修遠這位揚州刺史的高一籌了,見到自然是要行禮。

“嚴大人客氣了,無需多禮。”李修遠走了過去,虛扶了一下。

“謝大人。”嚴寬直起身子道:“朝廷的旨意已經下來了,吩咐下官全力配合李大人,竭力緝拿五通教妖人,徹查上元節大火一案以及前任知府,方生餘被刺一案。”

“有嚴大人配合,這兩件案件在一個月內查破應當並非難事。”李修遠笑道:“嚴大人還請坐的,都請坐下說吧,今日我來隻是露個麵,走個過場而已,還沒有到查案的時候,不過我這個人也不喜歡拖延。明日,明日開始就請嚴大人調集能調集的所有六扇門捕快,我要徹查整個京城,不光是五通教,其他的牛鬼蛇神我都要在這一個月內全部打掉。”

“到時候還希望嚴大人辛苦一點,把六扇門的牢房多騰點地方出來,相信要進牢房的人不會太少。”

嚴寬愣了一下,隨後有些詫異道:“大人竟有此意?”

“嚴大人為何會感覺意外?”李修遠笑道:“難道嚴大人真認為京城之亂就隻在一個五通教麽?”

“不,不是,下官隻是覺得大人若是下定決心要徹查京城的話,應當會得罪不少人……隻怕朝堂那邊會有很多人彈劾李大人。”嚴寬道。

他的這話是出自內心。

他閱人無數,見到李修遠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不是一個繡花枕頭,也不是一個草包,更加不是一個隻知道風花雪夜的紈絝弟子,而是一位有能力的正直官員。

朝廷有這樣的人出現簡直就是社稷之福。

可是就怕這位李大人年輕,性格急躁,一頭栽進京城之中,想要大刀闊斧的做事,結果卻很有可能因為得罪人太多,被朝堂之上的那些袞袞諸公給打壓了下去。

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我今日得罪的人已經很多了,想來再得罪一些也無所謂,反正一個月後京城我也待不下去了,不是回揚州做刺史就是辭官,我可是在官家的麵前,當著朝廷之上的那些文武百官,立下過軍令狀的,眼下便是想反悔也不能反悔。”李修遠笑了笑,卻是不以為然。

“所以還希望嚴大人別讓我失望,我在京城可全指望六扇門的實力了。”

嚴寬沉吟了一下道:“李大人有這樣的決心和態度下官是很欽佩的,但是六扇門厲害的捕頭這些年不是死了,就是隱退了,剩下的沒幾個,眼下在京城六扇門唯一算的上是高手的就算是崔魏了,其他的一些人雖然一些小能耐,但不成氣候。”

“李大人既然知道京城有很多牛鬼蛇神,那麽也知道,對付這類東西非高手不可。”

李修遠點頭道;“此話不假,尋常人對付不了那些玩意,人數再多也沒用,六扇門名冊上還在的高手有哪些?不妨這幾日都召集過來,多多益善嘛,若是錢財問題的話,我可以解決,我來京城別的東西沒有,就是錢多。”

“千金求士,應當會有一些成效吧。”

他也沒有蠢到單靠自己一己之力就治了京城,畢竟京城這麽大,靠幾尊雷公的力量怕是不夠,凡人世俗之中也得有過硬的力量。

他身邊就沙金還有吳象兩人,正氣山莊的兩千騎兵不能動,太過忌諱,除此之外就隻剩下幾十個鏢頭和十幾個甲士而已。

“來人,把那高手名冊給這位李大人拿過來一觀。”嚴寬道。

“是,大人。”一個文官立刻離開了,等回來的時候拿來了一本有些泛舊的冊子。

嚴寬道:“這是十年以內六扇門有記錄還有行蹤的高手,十年以上沒有行蹤的高手都以及存放在庫房裏,如果大人要的話也可以拿來。”

“十年已上都沒有蹤跡的高手必定是找不到了,拿來也沒用。”李修遠接過冊子,隨意翻看了一頁。

第一頁就有一個熟悉的名字:燕赤霞,某省總捕,後辭官改做遊俠,抓拿各地賊匪,武藝已早已達到宗師境界……疑有劍仙手段。

“燕赤霞麽?”李修遠沉吟了一下:“嚴大人,派人去將這位燕赤霞請來,你們應該找得到這燕赤霞的蹤跡吧。”

“李大人,燕赤霞的確是厲害,可是早在十幾年前就不做捕頭了,隻是偶爾追殺幾個賊匪,換取賞金而已,不一定能喚的來。”嚴寬道。

李修遠道;“就說我李修遠在京城,需要他的幫助,如果他還是不來就算了。”

“下官記下了。”嚴寬道。

李修遠又指著上麵道:“這個羅祖是誰?上麵寫他是邊軍高手,武藝高強,得神仙傳法,道行十分高超。”

“此人下官早派人請過,但羅祖因為妻子偷人,一怒之下殺了人躲進老家的一處深山裏去了,據說附近的村民有人見到他在山中的石洞之中修行,一動不動都已經坐了三年了,不說話也不吃東西,招攬此人怕是有些不容易。”嚴寬道。

李修遠聽這麽一說搖頭道:“可惜了,他這是在修行地仙法,別說三年了,就是三十年,三百年都不一定能夠從山洞之中走出來。”

地仙法就是類似於閉死關修行,要麽死在閉關之中,要麽閉關出來就是一位地仙。

但一旦開始閉關就不能中斷,既不能說話,也不能挪動,更重要的是身軀不能出現任何的傷口。

否則泄了真元就等同閉關失敗,會立刻死去。

以前的修煉之人都是把自己裝進大缸裏埋進地下修行地仙法,這位羅祖嘛……怕是已經失敗了。

蹤跡被人發現了,哪裏還能順利的閉關修行成功。

“這位呢,叫王則的人?他竟也是一位宗師。”李修遠道。

嚴寬道;“此人應該已經死了,聽說是為了替一位被山賊侮辱了的盲女報仇殺上了山賊的山寨之中,結果便一去不回,沒有了蹤跡,而那山寨也沒有賊匪再盤踞了。”

“是這樣啊,真乃義士啊,可惜不能一見。”李修遠感慨道。

繼續翻看名冊。

“咦,夏侯武?此人也在名冊上麽,他可不是六扇門的捕頭。”李修遠道:“以前我見過此人。”

“夏侯武麽他是一位練劍的遊俠,以前抓拿過賊匪換過賞金,所以就記錄在案了。”嚴寬的記憶很好,對這些高手都算是了如指掌。

“此人可以請來,麻煩嚴大人派人去請,就說我李修遠在京城需要他的幫助,相信他會賣我這個麵子的。”李修遠道。

嚴寬點了點頭,讓旁邊的文官記下了夏侯武的名字。

接下來李修遠又繼續查看,上麵記載的高手的確是很多,可見大宋國的確是藏龍臥虎,人傑地靈,隻是這些高手都沒有得到正確的對待,大部分都被埋沒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高手年紀大了,隱退了,要麽就是尋不到蹤跡,失蹤了。

“李超?”忽的,李修遠又問道:“此人居然被關押在刑部大牢裏,武藝不凡,竟也是一位宗師,這樣的高手被關在牢房裏,是犯了什麽事麽?”

“去年打了一個權貴弟子,被人拿下來了,此人倒也是錚錚鐵骨,為了不拖累家中妻子,也不逃,甘願受縛。”嚴寬道。

李修遠道;“如此的話那就應該放他出來了。”

“需要刑部那邊的批準。”嚴寬道。

“刑部侍郎是杜澤,待會兒我書信一封他會給我這個麵子的。”李修遠道。

不給,自己今日就殺了那條蜈蚣精。

“若是杜大人肯將李超放出來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嚴寬點了點頭。

李修遠再翻了翻,便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了,然後把名冊一放道:“暫時就這些人吧,燕赤霞,夏侯武,李超,之後我京城還認識一些人,差不多夠了。”

算上沙金,吳象,還有調來那左千戶的話……高手已經很多了。

都不是修道之人,而是習武之人。

他現在要的就是習武之人,能給他處理世俗的事情。

修道之人忌諱太多,鬼神精怪又有避諱。

而要想一個月之內達到目的,鬼神的力量要有,世俗的武力也不能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