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是謙虛。”夜叉將軍陳讚道:“末將自愧不如啊。”

李修遠笑了笑,看著夜叉將軍如此凶猛暴戾的樣子,沒想到轉眼之間還有如此油滑的一麵,看來京城這個地方當真是厲害,能讓這樣一位人也變的圓滑起來,難怪能得到官家的賞識,以這異於常人的姿態還成為一位將軍。

其他人見到這位夜叉將軍對著李修遠有事賠禮,又是道歉,還跪下施禮的時,就知道兩人之間已經打不起來了。

這個時候張邦昌等人方才敢靠近過來。

“將軍今日你帶著幾十位親兵來查封相國寺,這是不是有些於理不合?相國寺並沒有觸犯朝廷的律法,隻是釋空大師講經而已,難道這也不行麽?”李修遠這個時候問起了相國寺的事情。

夜叉將軍卻是一臉為難道:“不瞞李大人,末將實在是聽不得這相國寺的和尚念經啊,若是尋常的和尚念經末將在家中聽不見也就無事,可是那位釋空和尚念經的話末將隻要在京城就會頭疼,他的經文格外厲害,尤其是這一次,末將險些在家痛死了,最後實在是無法忍受的情況之下方才帶親兵查封相國寺。”

“原來是這樣。”。李修遠卻是沉吟起來。

這到也是一個難題。

不過此刻釋空大師卻是走了過來開口道:“阿彌陀佛,貧僧這已是最後一次講經了,如今香客已經被將軍驅散,講經也被打斷了,貧僧這一次講經也自然結束,日後不再開壇講經了,隻是還請將軍莫要查封相國寺,給京城的百姓一個求神拜佛的機會吧。”

“可是本將軍已經下了命令。”夜叉將軍道。

李修遠道:“那就賣我一個麵子,收回命令。”

夜叉將軍立刻道:“既然是大人的吩咐,那末將又怎麽敢不遵從呢,來人,傳本將軍的命令,收隊,日後不再查封相國寺。”

當即,他給自己的親兵下達了命令。

那幾十位親兵得到命令之後立刻不再查封相國寺,歸隊收攏。

李修遠又問道:“之前我聽將軍說五通教,將軍對五通教很了解麽?”

夜叉將軍道:“實不相瞞,李大人來京城不久怕是不知道五通教,這五通教是一直盤踞在京城的教派,本來是和其他的教派一樣,吸納教徒,建廟拜神,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五通教的爪牙開始伸到了朝廷,聽說皇宮之中都有五通教的教眾,這可是十分犯忌諱的事情啊,當今官家已經意識到了五通教的麻煩,所以這幾年一直在嚴厲的打壓,抓捕五通教的教徒。”

“末將最近也收到了命令,要在京城巡視,和六扇門的人一起抓捕在京城生事的五通教徒。”

李修遠神色微動,他意識到了這是那國師在派遣人手配合自己對付五通教的手段。

五通教真有五位道行堪比仙人的妖邪坐鎮的話,靠凡人的手段是不行的,得有人能對付這些道行高深的妖魔鬼怪才行,而京城之中又有什麽人比自己更加合適呢。

“我記得後日就是上元節吧,將軍那邊有什麽安排?”他忽的問道。

夜叉將軍道:“自然是加派人手巡邏,聽說上元節的那幾日連幾位皇子都會出皇城遊京城,這可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末將自然不能讓這期間發生什麽意外。”

李修遠臉卻一黒。

上元節那些皇子要遊京城?這膽子還真肥啊,也不知道那國師是怎麽想的,難道他不知道上元節的時候京城群魔亂舞麽?

還是說,有些事情國師都無法控製?

算了,那些個皇子皇孫是死是活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

“如此的話,那將軍可得多安排一些人手了,我個人覺得上元節的那一日京城會有事情發生。”李修遠道。

“多謝大人提醒,末將心中明白。”夜叉將軍道:“今日的事情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大人恕罪,既然釋空和尚答應了末將不再念經,那末將就相信他一回,末將還有一些公務在身,就不方便繼續打攪大人了。請允許末將先行告退。”

“將軍既然有事,那就請便。”李修遠施了一禮道。

“那末將告辭了。”夜叉將軍抱了一拳,然後帶著人迅速的離開了這裏。

“多謝李施主,今日若不是李施主仗義相助,相國寺隻怕是要遭遇劫難了。”釋空大師雙手合十施了一禮道。

李修遠道:“大師客氣了,在下也不是刻意為之,隻是隨手而為,算不得什麽。”

“為了表示感謝,還請幾位施主務必在相國寺享用一次齋飯再離去,貧僧也應當為幾位施主念經祈福,替幾位施主消除災禍,避免邪祟。”釋空大師又道。

朱昱眼睛一亮道:“如此就多謝大師了。”

“有勞大師了。”張邦昌也忙回了一禮道。

“舉手而為,善哉善哉。”釋空大師道。

李修遠也沒有急著離開相國寺,趁著現在相國寺的香客都被夜叉將軍趕走的這段時間他和友人遊逛了一番相國寺,不過自始至終釋空大師有一路陪同。

這倒是讓張邦昌他們有些受寵若驚。

而李修遠卻也留意到了,那位僧人迦葉也一直跟隨在後麵,像是一個苦行僧一樣,默默不語。

不過到了半晚時分,李修遠卻是找了一個單獨的機會詢問了這位僧人迦京城的一些局勢變化。

他指的當然不是朝廷局勢,而是京城的鬼神局勢。

“李施主,所聞貧僧的確是所知一二,京城鬼神之亂已經很久了,雖然有興衰有明滅,但是勢力最強大的無非這幾處,一是京城運河之內的鬼工頭,他是水鬼得道,修行已經兩百多年了,可是道行卻已經勝過千年厲鬼多矣,而且據貧僧探知這位鬼工頭不知道因為什麽樣的緣故得到了陰間閻君的神權,本事已經不能以道行計算了。”

迦葉僧人說道。

李修遠卻是震驚的站了起來:“什麽?閻君的神權落到了這隻水鬼的手中?”

“應當不假,否則兩百年的修行,不可能有今日這樣的地步,連眾多鬼王都遵從他的號令。”迦葉僧人道。

“閻君轉世去,神權應該在地府娘娘的手中,她上次還給了我陰間的鬼璽,怎麽……等等。”李修遠瞬間眼睛一眯,手掌一動,拿出了一尊碧綠色的玉璽。

玉璽上麵有喜怒哀樂四尊鬼臉,怪異無比,不似人間之物。

“原來如此,那地府娘娘已經知道了神權不在,所以幹脆就送出了鬼璽,鬼工頭得了神權已經有了閻君的法力,若是再得這鬼璽,就能名正言順的入駐陰間,成為新的閻君,至於生死簿,說不定都不需要。”

用他的理解就是,這個鬼工頭可以輕鬆的篡位。

“事情是這樣……這地府娘娘想的到是好,送鬼璽給我,給了我號令陰間眾鬼的名望,但同時也想讓我和鬼工頭爭閻君之位,這既是一份大禮,也是燙手的山芋啊。”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李修遠也不怪那地府娘娘。

估計她也鬥不過鬼工頭,所以索性大方一些把閻君的位置讓出來,讓有本事的人去爭奪。

能者上位。

因為當時李修遠接受這鬼璽的時候還有斬仙大刀在手,估計誅滅了鬼工頭奪回閻君的神權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地府娘娘也沒有想到他的斬仙刀會和東嶽鬥法給崩了。

故而現在好心禮讓反而成了一件壞事。

壞事?

李修遠看著手中的鬼璽,卻是不以為然,若是自己能乘此機會收回陰間的神權話,那麽天上陰間也就沒有什麽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