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的狠辣和視人命如草芥的心性超過了常人預料。

他所為的遊戲是拿人命來玩。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個趙瑞的狠辣,所以李修遠才沒有暗中化解郝昭的劫難,而是親自走進了驛站。

他已經要忍不住出手了。

李修遠道:“如王爺所說,若是貧道輸了,貧道親自將這五顆腦袋摘下來送給王爺,那麽還請王爺你出題了。”

“那就玩本王最拿手的狩獵遊戲吧,本王記得這附近有一個村莊,本王帶好弓箭,騎馬過去,見人就射,最後我們比比誰射死的人多,誰就獲勝,如何?”趙瑞說道。

郝昭聞言怔住了,他顫抖著說道:“道長,這個人是個瘋子,你千萬別和他賭,他是瘋子……”

“是啊,說的不錯,可是貧道已經答應了哪該怎麽辦?”

李修遠有些無奈地說道,隨後隨手一甩,一柄寶劍飛出瞬間劃過了這個郝昭的脖子。

“咕嚕嚕……”一顆大好的腦袋從脖子上滾了下來。

“嗯?”趙瑞驚訝的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修遠笑道:“王爺的智慧過人啊,可惜心腸過於歹毒了,這個遊戲貧道怎麽敢玩下去,若是贏了王爺豈不是要死一個村莊的人,為了避免一村人被殺,貧道隻好認輸了,既然貧道認輸,那麽貧道就願賭服輸。王爺莫急,幾顆腦袋貧道這就給王爺送來。”

說完,大步走了過去,撿起寶劍對著郝氏的脖子就砍下,又一顆腦袋滾了下來。

接著他又走到了郝太公和那老婦的身邊,依次砍下了他們的腦袋,再砍下了那個嬰兒的腦袋,接著將五顆血淋淋的腦袋依次提了起來擺在了桌子上。

這一幕看著其他人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好狠毒的道人啊,砍起人的腦袋來眼皮也不眨一下,這還是修道之人麽?不會是妖怪變化的吧?

“王爺,這是你要的五顆腦袋。”李修遠寶劍染血,指著五顆腦袋道。

“哈哈哈哈,好你個道人,比本王還要狠。”趙瑞見此哈哈笑道。

李修遠道:“遊戲既然已經結束了,那貧道就告辭了,不過今日貧道輸給了王爺心中也覺得不甘心,且容貧道一段時間,過段時間貧道再來找王爺玩遊戲,到時候貧道定要贏王爺一回。”

“是麽?那好,本王等著你。”趙瑞說道。

李修遠笑而不語,眼中露出了幾分殺意。

郝昭不敢殺王,他敢。

這個趙瑞的狠辣已經超過了蛇蠍,蓋過了虎狼,留在世上不知道要謀害多少人,他怎麽會放過這樣的惡人。

隻是眼下還不是時候,他拱手作揖,也不多言轉身就走。

才剛走出驛站,他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痛快,痛快,今日本王玩的甚是痛快,本王要去睡覺了。”趙瑞一邊笑著一邊伸著懶腰,一臉滿足的打著哈欠轉身回房。

此時此刻。

郝昭感覺迷迷糊糊的。

他清晰的記得自己在驛站之中,父母孩子都被那狗官抓住了,這個時候一個道人走了進來要替自己和那個狗官打賭。

自己想要阻止,可是隨後就感覺自己被一柄寶劍砍去了腦袋,之後整個人暈暈沉沉起來,不記得後麵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而且現在他感覺耳旁有呼呼的風聲吹過。

又感到雙腳似乎踩在了雲霧之中,沒有踏實感,整個輕飄飄的,像是變成了魂魄,化作了鬼魂一樣。

難道我已經死了麽?

他極力的動了動手腳,卻發現自己手中正牽著一個人的手。

那個人好像是自己的妻子……希望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到了。”

一個聲音在身旁響起,好像是之前那道人的。

隨後郝昭就感覺到自己雙腳落地了,身體也不像是飄在空中了,腦子也漸漸的恢複了清明。

這個時候睜開眼睛一看,他卻發現自己已經在家門口了。

而在旁邊真是自己的妻子。

“難道我已經死了麽?現在變成了鬼魂回到了家中?”郝昭摸了摸脖子,可是卻沒有摸到傷口。

李修遠緩緩道:“你們沒有死,剛才不過是詐死罷了,你們且看。”

說完他對著地麵一指,立刻地麵冒出了一股清泉,形成了一汪積水。

積水上倒影出了驛站的畫麵。

卻見驛站之中鮮血淋漓,五具屍體倒在了地上,桌子上正擺放著五顆腦袋,這五顆腦袋正是郝昭一家人的腦袋。

“這,這是怎麽回事……”

郝昭大驚失色,見到了自己父母妻兒,還有自己的腦袋擺在上麵嚇了一跳。

李修遠笑道:“貧道打賭輸了,願賭服輸,自然得把你們的腦袋摘了下來送給了這個王爺,不過不是真的腦袋,是五顆木頭腦袋罷了,貧道用了一些障眼法讓他們信以為真,如此一來這個趙瑞以為你們都死了,就不會找你們的麻煩了,你再看……”

玄光術畫麵一變,卻見桌子上的五顆血淋淋的腦袋此刻哪裏還是腦袋,卻已經變成了五顆木頭腦袋。

隻是這木頭腦袋雕刻的栩栩如生,發絲五官宛如活人,那相貌和自己一家人的相貌一模一樣。

“你們的父母,孩子現在正在家中等你們回去,你們回家去吧,貧道要做的事情還未做完,就先告辭了。”

說完,他也不停留,掉頭就走。

走道一半的時候突然道:“對了,穩妥起見貧道還是建議你們離開此縣去別處生活,貧道看你的武藝非凡,如果從軍的話一定能出人頭地的,可你想必現在很厭惡這個朝廷,這些個皇宮貴族,為他們效力多半是不肯的,不過最近金陵城李家正在招募私軍,你可以去看看,若是不願,就去當鏢師吧,雖然危險一些,但是生計是不成問題的,以你的武藝也不存在危險。倘若有人問起是何人讓你去的,就說是李修遠讓你去的。”

說完,他便大步沒入了黑暗之中,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他和郝昭並沒有任何的瓜葛,純粹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如果他不出手相救給這郝昭一份活下去的希望,那麽這家人今日隻怕是難逃此劫。

這是行善積德的事情,李修遠並不會拒絕。

至於已經發生了的悲劇,那麽他也沒有辦法去改變。

而勸他加入李家私軍或者是鏢師。

李修遠純粹是不想浪費他這一身宗師級別的武藝,當然,他也帶一點私心,有幾分招攬的意思,隻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指的路都是一條活路,不管是參軍也好,還是鏢師也罷,養家糊口是不成問題的。

郝昭還未從之前的驚訝之中回過神來,就已經看見這道人離開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

這個時候大門突然打開了,卻見郝太公掌燈過來,當他見到郝昭和兒媳婦回來之後卻又高興道:“是小兒回來了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白天的時候那個道人說的正準,說你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那位道人當真是神仙人物啊,不枉為父積德行善,把家中的那棵大棗樹送給了那位道長。”

“快些進來吧,還愣在那裏做什麽,外麵天氣冷,當心受了寒。”

在郝太公的催促下,郝昭這才有些不知所措的帶著郝氏進了屋。

看著熟悉的家,家中的老父還在,老母也被驚醒過來,屋內似乎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郝昭的內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千萬般滋味湧上心頭,這個厚實的漢子竟忍不住留起了淚。

“老太婆,你看,我就說那道長是神仙吧,小兒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麽?兒媳婦也沒事。”郝太公撫須笑道:“這是我們家積德的好報啊。”

郝昭默默的擦了擦眼淚,又詢問了一下父親白天的事情。

父親大致上將白天的說起說了一遍,然後感慨道:“那道人真是慈悲好人啊,為了救別人一家五口,在城裏轉了好幾圈,最後看中了我們家中的棗樹,說是拿來救人,為父覺得一棵棗樹比五條人命重要,於是就送給那道人。喝,那道人使得一手好法術,這麽大的樹寶劍一揮就給斬斷了,指著那倒下的樹喊了幾句,你猜怎麽樣?”

“竟變小了,變成了一棵小樹苗。”

郝太公眉飛色舞,吐沫星子亂飛:“為父這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神仙啊。”

郝昭心中一凜,想到了那客棧之中的那五尊被砍頭的木頭人,又想到了那道長所說的一家五口。

那道長白天說的要救五口人,指的正是自家一家啊,難道那道長已經算到了自己今日的劫難?

至於那砍下的棗樹應該是變成了五尊木像,替自家一家五口受死了。

“多謝道長的救命之恩。”

郝昭醒悟過來,此刻轉身對著李修遠離開的方向跪了下來,感激涕零的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父親,父母,今日的事情孩兒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還請父母連夜收拾好細軟,我們明日一早,縣們一開就離開這裏……”磕完頭之後,郝昭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又道。

“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郝昭道:“孩兒在外麵殺了人,犯了命案,這裏不能待了,必須離開這裏。”

郝太公夫婦大驚,嚇的臉色都白了。

對尋常人家而言殺人可是一件人命關天的大事。

“可,可這,這一時半會兒拖家帶口的去哪啊?”

郝昭說道:“去金陵城,那裏能活命,是道長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