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仙人冒著李修遠的怒火也要做一回和事佬。

看似魯莽不值,實際上對仙人而言卻是不這麽想的。

李修遠的盛怒之下連仙人都要誅殺,且不說能否誅殺,可一旦鬥起來的話,這雲崖仙人和這人間聖人就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麵,到時候結果會變成什麽樣子,亦或者是不是會牽連到自身誰也不清楚,畢竟自己參加這仙人宴,也是因為和雲崖仙人關係密切的緣故。

故此勸架的仙人不敢冒險。

所以,若是能現在就平息雙方的怒火話,那麽今日的事情就能得到解決。

爭鬥就不會發生。

一切都會好轉。

雲崖仙人看著那位仙友,這是他關係比較好的一位仙友,名叫北山公,見到他開口勸解,即便是心中的怒火再大,也不得不冷靜一番聽他一片真誠言語。

聽完這個北山公的話,他再看了看被泰阿劍穿過胸膛,釘在地上的雲鶴子時,嘴角又是狠狠一抽。

“若是李修遠肯放了雲鶴子的話,本仙人給他賠禮道歉,非但如此,還以整座雲崖洞府相送,以此了結這番因果,這已經是本仙人能做到的最大讓步了。”

說完,雲崖仙人長呼一口氣,收了法相,變成了一位鶴發童顏,大腹便便的老者。

北山公聞言心中略微一喜,看來雲崖仙人的怒氣得到了平息,沒有真的失去理智。

到底還是仙人啊,不會如凡夫俗子一樣,一怒之下便什麽都不顧了。

“李聖人,您看,雲崖仙人已經做出了這樣的讓步,能否還請聖人暫時平息內心的怒火,將這恩怨化解掉呢?您的狐也已經痊愈了,雲鶴子得到的懲罰也夠嚴厲了,他經過今日的教訓,將來已經沒有了成仙得道的根基,上天有好生之德,李聖人你又何必趕盡殺絕麽?”

“廝殺隻是您發泄內心憤怒的一種方式,並不是解決事情的根本啊,仙人和聖人之間不應該有化不開的仇恨,如果能夠放下這恩怨,平息心中的怒火,這難道不是您心胸寬闊的一種體現麽?你能統禦四方鬼神,難道就不能饒恕一隻不懂事的精怪麽?”

這個叫北山公的仙人對著李修遠施了一禮,然後開口勸道。

他的話一出,不少的賓客也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但卻不敢出聲援助,誰知道聖人的怒火還會燃燒到誰的身上?

之前的那兩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修遠看了一眼北山公,淡淡地說道:“為人之道,當嚴於律己,寬與待人。我自認為來到此地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留有分寸的,不會把任何一件事情做絕,但是很可惜,這一路收獲的卻隻有嘲笑,謾罵。還有高高在上的不屑,我的仁慈和饒恕給了你們無數次的機會,隻是可惜你們都沒有抓住。”

“若是雲崖仙能早點把我的狐送還,它也就不會被鞭打了,隻是雲崖仙人顧著享受宴會,享受酒色,對我置之不理,耽誤了時機,若是雲崖仙人之前能收起對我這個凡人的輕蔑,盡快做出決定的話,事情也不會進展到這地步……修行到了這個地步,你們難道還不明白了,其實上天一直在給你們機會,給你們挽回的機會,隻是你們一直在錯失。”

“所以,我還是那句話,能拔出我的泰阿劍,一切都有商量,拔不出來,二者皆殺。”

說完之後,他臉上的殺意絲毫不減:“我之前及時出現救了三姐,這是因為我的本事,我救人心切的緣故,若是我因為某件事情再耽誤片刻,三姐就已經成了一隻死狐,所以現在輪到你了,雲崖仙人……看看你仙人的本事能否救下你的童子。”

“你也不用再勸我了,我的話若是隨意的能改,豈不是成了言而無信的小人麽?日後誰還會對我的話信服,雲崖仙人,想要做決定的話就早點,莫要在拖拖拉拉的了,你看,雲鶴子的傷口在流血,還有片刻等血流幹了之後他就要死了。”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李修遠臉色平靜,不為所動。

若是自己隨意被這個仙人三言兩語的就勸動了的話,這些人還會以為自己不過如此,自己的親人是可以被冒犯的。

所以今日他要通過三姐的事,給這些仙人,給這些鬼神漲漲記性。

誰觸碰了自己的底線,這世上沒有自己不敢誅殺的。

“李修遠,當真要做的如此絕麽?”雲崖仙人好不容易壓住的怒火又騰起來了。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還能做的更絕。”

李修遠道:“你也不用拿什麽仙家寶物,雲崖洞府來**我了?你覺得我真會在意這些東西不成?身為仙人的你太自以為是了,覺得天地下沒有人治得了你,難道仙人犯了錯誤就應該得到原諒,寬解,我犯了錯誤就不行麽?”

“如果你想繼續和我說話的話,也無妨,畢竟,說話也算時間。”

雲崖仙人臉色一變,再看向雲鶴子的時候,卻見他鮮血流淌一地,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這麽關心這個雲鶴子,他的身份肯定不簡單,絕對不是尋常的童子,不然你不會舍得連一座洞府都送給我……所以他也是你的親人吧?身為仙人,長生不死,能擁有親人那可真是不多見了,的確是應該好好的珍惜。”

“如此說來,我們還有頗為類似的地方啊。”李修遠看了看手中的紅狐,緩緩地說道。

不能再拖下去了……雲崖仙人緩緩呼了口氣。

臉上怒意橫生,邁步往主位上的李修遠走去,不就是鬥法麽?他是仙人,這世上怕過誰?

但是旁邊的北山公卻是一把抓住了雲崖仙人的手臂,然後搖頭道:“雲崖仙人,別這樣做,你知道你誅殺不了人間聖人的,你得的是長生不死,萬世逍遙,他得的是一世光華,蓋過日月,與之爭鋒,實乃不智啊。”

“而且他事情並未做絕,若是你能勝過他的法定能拔出他的泰阿劍,若是不能,你與之爭鬥也必定是慘敗,何苦如此。”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北山公看著這件事情發生,自然清楚李修遠的法全在那柄立在地上的泰阿劍上。

故此,他才會說,能拔出寶劍,一切皆可以商量。

對雲崖仙人而言,若是能拔出,就是鬥法勝利,隻是換了一個法子而已。

“我知曉我的本事,那劍我是拔不出來的。”雲崖仙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之前他變作神力將軍,也是挪不開那座大山,如今還不是一樣。

“莫要再勸我了,我隻有和他鬥法,讓他收回那座大山,雲鶴子才能得救啊。”

雲崖仙人不在多言,當即怒吼一聲,青煙騰起,搖身一變,再次化作了之前那尊三丈之高的神力將軍。

高大魁梧,怒目而瞪,神威赫赫。

“這就是雲崖仙人你的選擇麽?很好,仙人的法我還從未試過,今日倒想試試看,來吧,看看你這仙人能否將我誅殺。”

李修遠渾然不懼,目光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尊和大殿一般高的神將。

化作神力將軍的雲崖仙人此刻憤怒之下也不施展什麽法術,隻是簡簡單單的揮舞一拳向著李修遠砸下去。

看似簡單一拳,卻是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仿佛一塊巨大的山石從山坡上滾落下來一樣,能砸毀眼前的一切。

“不用法術麽?”李修遠目光微動。

看來這個雲崖仙人在之前自己教訓雲鶴子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端倪,法術進了自己的身會失效。

雲鶴子就是這樣被自己封了法術,施展不出道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