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正在酣睡之中的劉縣令被人給搖醒了。

“父親,父親,不好了,不好了,縣衙之內出大事了。”聲音是劉縣令的兒子,劉俊才。

劉俊才麵帶急色,催促著劉縣令趕快起來。

“什麽事情啊?竟要這般急促的催為父起來。”

劉縣令晃了晃腦袋,有些頭昏腦脹,但還是緩緩悠悠的坐了起來。

劉俊才說道;“適才有下人稟告於我,說縣衙內的各種家具,一夜之間全不見了,我進來一看果然如此,縣衙之內的後堂之中,所有的家具擺設全部都消失了,父親,這縣衙內是遭賊了吧。”

“嗯?有這事情。”

劉縣令一驚,當即眼睛一睜,立刻站了起來。

可是當他掃看一下屋內的時候卻發現果然如此,屋內的花瓶擺設,座椅屏風,全部都消失不見了,整個臥房之內幹幹淨淨,隻剩下自己這坐下的這張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好端端的一夜之間怎麽會這樣,這裏可是縣衙,哪個賊人敢跑到縣衙之內來偷東西?”劉縣令當即怒了:“去,快去叫徐捕頭來,我要當麵問話。”

“父親稍等,我這就去叫徐捕頭。”劉俊才拱了拱手,便離開了。

劉縣令見到滿屋的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可惡的蟊賊啊,連家具都要般的一幹二淨。

“等等,我的錢財不會有事吧?”當即,劉縣令一驚,跑到旁邊的偏房去一瞧。

見到房門緊閉,銅鎖尚在頓時微微鬆了口氣。

但他還是不放心,取了鑰匙打開了房門,頓時瞧見了屋內那一口口巨大的箱子,每一口箱子都貼著封條,安然無恙。

“還好,還好本官的這些錢財沒有被偷走,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劉縣令這才心中的一塊石頭放了下來。

不過他心中的怒火還是難消:“可惡,最好別讓本官抓到那些個賊人,不然本官非要活剮了他們不可,敢偷東西偷到縣衙裏啊,真是賊膽包天了……”

他張口怒罵,可是罵道一半的時候忽的卻又聲音一止。

腦海之中驀地響起了一件事情。

昨晚,自己在院子小酌之後在回來的路上似乎瞧見了有一夥人正在搬家,那些人搬的似乎就是自己縣衙內的東西。

當即,劉縣令心中一驚,急忙穿戴好了官服,然後衝衝的走出了房門。

一出房門,正好瞧見了師爺此刻正召集了縣衙內的所有下人,似乎正在院子裏訓話,好像在詢問縣衙內丟失東西的事情。

“師爺,你來的正好,本官正要去尋你呢,縣衙內丟失所有家具的事情你可知道?”劉縣令怒氣衝衝的走過來問道。

“回大人,小的之前已經知道了,所以小的這才替大人問話呢,這些個下人昨日可一直在縣衙後堂,他們應該知道一點情況,可是大人,這說也奇怪,這些個下人沒有一個人見到昨晚有賊人進府,也沒有聽見有任何搬運東西的聲音。”

師爺很是無奈地說道。

劉縣令嗬斥道:“怎麽會沒有人瞧見呢,昨日在這裏,就在這道上,本官分明看見了有一群下人正在搬運東西。”

說著便指著一條小道說道。

“你去看看,看看那裏有沒有留下賊人的鞋印,到時候讓徐捕頭派人追查。”

師爺應了聲,便去查探,可是一走過去低頭一看,這地麵上根本就沒有腳印,而且是一個腳印都沒有。

“大,大人,這裏根本就沒有腳印,隻有蚯蚓走過的幾條道啊。”

“怎麽可能。”劉縣令跑過去一看,果然瞧見這地麵上隻有蚯蚓穿過泥土留下的道,根本就沒有腳印。

若是真有人搬運家具的話,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大人昨日是不是看錯了?或者是昨晚大人醉酒,誤把蚯蚓搬家,看成是下人搬家了。”師爺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不會,本官絕對不會看錯,本官雖然昨日酒醉,但是醉的並不嚴重,本官還記得這些搬家的下人是有主人的,他們的主人還是本官以前的同窗舊友,好像叫……好像叫,對了,本官想起來了,是叫趙景,對,對,對,是趙景。”

劉縣令一拍腦袋總算是記起來了:“就是那個趙景,當年我們一起考秀才的時候此人的名次位列本官之上。”

師爺欲哭無淚道:“大,大人,你可別嚇小的,趙景您以前不是說在上任的途中暴病死了麽?為此大人您還寫過祭文呢,這事情大人難道忘記了。”

“死,死了?”劉縣令被這一提醒猛地想起來了,趙景的確是死了。

可若是死了,昨日自己見到的那個人又是誰?

師爺忽的又壓著聲音道:“聽說以前趙景便是來這郭北縣上任的途中路過一條大河,失足落水,雖被救起來了,但也一病不起,沒幾日就暴病死了,大人不會是撞見了趙景的鬼魂吧。”

劉縣令臉色頓時一白,隻覺渾身都有些冰涼了。

自己這一個多月來竟和鬼魂同住一處?

難怪自己一直以來都感覺屋內有些陰冷,沒有別處溫暖,隻怕自己夜裏都和鬼魂同榻了吧。

“大人,您沒事吧。”師爺見其失神,輕輕晃了晃。

“無,無恙,本官無恙。”

劉縣令好一會兒方才從後怕之中清醒過來,微微呼了好幾口氣方才鎮定了不少。

“大人,那你看著家具丟失的事情還找不找了?若是真是鬼神拿走了,那我們可得去找王神婆我幫幫忙,她現在還被押在衙門裏頭呢。”師爺說道。

劉縣令說道;“不,不找了,若真是本官的同窗趙景取走了這些家具,便送他吧,趙景生前貧困好不容易當了官,結果卻病死在途中,本官也是念舊之人,區區尋常家具便送給他吧。”

“果真是鬼神所為的話,那大人以前的那位同窗還是一隻品德高尚的鬼,縣衙之內雖然丟失了不少的東西,可是一些我們後來添置的東西,還有庫房金錢卻一概沒少,少的都是以前縣衙內留下來的東西。”師爺說道。

劉縣令聽這麽一說,轉而一想,卻果真如此。

自己這一個多月來搜刮的錢財不也是沒有動麽?

還是趙景仁義啊,知道給自己留下一些東西。

“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衙役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疾呼道。

“本官好著呢,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劉縣令心煩氣躁的喝道。

那衙役又驚又怕道:“是,是,是,小的嘴誤,還請大人恕罪,大人,縣衙之內出事情了。”

“出什麽事情了?”劉縣令問道。

“王,王神婆昨夜暴斃了。”衙役拱手說道,然後偷偷的看了一眼劉縣令的臉色。

劉縣令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死了?王神婆好端端的怎麽會死了呢?”

“這,這小的也不清楚,仵作正在驗屍,或許仵作清楚。”衙役說道。

“王神婆一死,李大富的事情可就懸了,今日正好要公審李大富呢。”師爺低聲說道。

劉縣令當然明白這事情,當即吩咐道:“隨本官來大堂,本官要親自審問那個仵作,看看是不是李家派人殺王神婆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