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自然不會被這劉縣令一呼二喝的手段給嚇到。

所謂的官威,在他麵前根本就沒有作用,他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見官腿就軟了一半。

李修遠當即道:“縣令大人現在就轟人是不是有點太快了?而且縣令大人似乎還忘記了一件事情。”

“你又有何詭辯?”劉縣令瞪著他道。

李修遠說道:“家父犯案被捕,晚生身為人子,理當詢問案情,查找疑點,若是事情屬實,晚生自當甘願認罪,若是無罪,那便請縣令大人即刻釋放家父,還家父,還有李家一個清白。”

他決定先禮後兵,和這個劉縣令周旋一二,看看這個劉縣令的意圖為何,再行計較。

“放肆,李大富案件證據確鑿,豈容你想查就查的。”劉縣令再次一拍驚堂木道。

“朝廷律令規定,縣衙案件,但凡有功名之身的人皆可查看。”李修遠說道。

劉縣令睜大了眼睛:“什麽,還有這規定?”

“咳咳,大人,的確是有這規定,這是太祖皇帝定下來的,為的就是防止縣內有假案,錯案發生,所以讓天下的讀書人監督。”師爺咳嗽幾聲說道。

顯然師爺對於朝廷的律令極為清楚。

難怪劉縣令會帶這個師爺在身邊。

劉縣令這個時候有沉吟了一下,然後喝道;“李大富的案件極為嚴重,卷宗已經送到了知府大人那裏去了,不在衙門裏,你若是想要查案件去知府大人那裏查吧,這裏沒有。”

李修遠臉色微微一沉,目光有些冷意。

這擺明了就是耍人,卷宗不可能送到知府那裏去,因為案件還沒有發生幾天。

看樣子這個劉縣令是打算耍蠻了。

“李修遠,這次的案件極其複雜,你父親用邪術謀取他人錢財,共計四十萬兩,本官已經宣判了,且證據確鑿,限你李家在三日之內拿出四十萬兩銀錢送到衙門裏來,否則,李大富便罪加一等,當發配邊界,永世不得回來。”

驀地,劉縣令又是一喝,獅子大開口道。

“劉縣令,你還真是敢開口,四十萬兩,也不怕撐死?”

李修遠冷聲道:“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連案件都沒有審,直接就抓捕我父親,還想訛詐我李家四十萬兩,劉縣令,你憑什麽?”

“喝,李修遠,你敢這樣和本官說話?本官懷疑你父親的案件當眾也有你參與其中,徐捕頭,明日帶人去搜查李家,看看李家有沒有什麽和邪術有關的東西。”劉縣令麵對李修遠這種態度十分的生氣,當即站起來暴怒道。

他以為自己是誰?

天皇老子麽?

不過是區區一個商賈子弟,便是有童生的功名又如何,又不是官。

自己可是郭北縣的縣老爺,掌管郭北縣一地的,稅收,司法,教化,還會懼一個區區李家。

隻要自己一聲令下,這個李家還不是想被怎麽捏就怎麽捏。

正好,也借這個機會抄了李家,將那李家潑天大的富貴拿下。

徐捕頭臉色微微一變,卻是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一個捕頭怎麽攪合進了李家和縣老爺的這混水之中去了。

這個縣老爺也正是的,李家四代經營郭北縣,跺一跺腳郭北縣都要震三下的人物,你倒好上任一個月,一言不合便尋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拿了李大富,而且還開口就要李家四十萬兩銀子,這不是擺明了巧取豪奪麽?

李家這等答應?

“這個劉縣令是個糊塗官,他根本就不知道李家的水有多深,而李家大少爺的脾氣又剛烈,現在劉縣令又拘了他的父親,隻怕衝突會越演越烈了。”徐捕頭心中暗道。

李修遠這個時候即便心性再好,也難免一腔怒火。

“劉縣令,我且問你一句,家父你是放還是不放?”

“大膽,李修遠,本官看在你是童生的份上才百般忍讓,你這般狂妄,便是本官可忍,這朝廷的律法也不能忍,來人啊,把這狂妄之徒亂棍打出。”劉縣令喝道。

不過他這話雖然說出,可是卻沒有一個衙役敢真的把李修遠亂棍打出。

他們都是郭北縣的人,自然明白李家的勢力。

這回誰要是動手了,隻怕以後別想在郭北縣生活下去了。

“不勞劉縣令動手,我自己離開。”李修遠冷冷道;“不過我在這裏放下一句話,我父親若是在牢房之內受了半點委屈和刑罰,我李家百倍奉還。”

眾衙役心中一凜,皆有些手腳發涼。

很少見到大少爺動真怒了。

“明鏡高懸?哼,老天瞎了眼,這樣的人也配做官,下輩子就該當狗。”李修遠重重一哼,便大步離去。

隨著他這麽一哼,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麽感應。

掛在縣門之上明鏡高懸的牌匾,本來是敞亮無比,可是轉眼之間卻光芒暗淡,上麵竟出現了好幾道裂紋。

“狂妄之徒,氣煞本官。”劉縣令也是咆哮一聲,拿起驚堂木便往李修遠砸去。

可是驚堂木丟出之後卻歪的太過離譜了,直接砸在了旁邊的門柱上。

“碰~!”

似乎被驚歎木一震,大堂之上那明鏡高懸的牌匾突然從梁上摔落下來,砰地一聲,上麵明鏡高懸的四個大字就摔了個粉碎,但是木質的牌匾卻完好無損。

眾人一驚,皆有些見鬼了的看向遠處李修遠離去的背影。

“邪術,邪術,這李家之子,當真會施展邪術。”劉縣令灰頭土臉,剛才嚇的連官帽都掉落在了地上。

“不過,李家之子如此狂妄,如此藐視本官,本官若是不給李家一點教訓,還真以為本官這個郭北縣的縣令是白當的不成?黑三,黑三在哪,速速讓他來見本官。”

這個時候一個外麵的衙役匆匆跑了進來,連忙道:“大,大人,黑三被一個叫韓猛的漢子斬了一隻手掌,斷了一條腿,現在正在仵作那裏包紮傷口呢,血都流了一地,這會兒已經昏過去了。”

“什麽?”劉縣令一驚。

“那韓猛是誰,如此大膽敢對衙役動手。”

有一個衙役低聲道:“大人,那韓闖是李家麾下鏢局的一位鏢師。”

“好啊,李家小兒敢買凶殺人,來人,去把李修遠給抓來,本官要嚴厲拷問。”劉縣令又怒道。

“大人,韓猛已經在縣門外投案,並且將此事全部攬在了自己的身上,還揚言此事和旁人無關。”那衙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