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

李炳同意了,他以知府的身份以權謀私,開糧倉和軍械庫,用來資助李修的軍隊。

而且事發之後,一切的罪名他自己承擔,但相應的,李修遠要確保他的妻兒子女不被連誅。

交易達成之後,知府李炳便立刻帶著李修遠等人前往了揚州城的軍械庫。

“軍械封存許久,以前的賬目也多有損壞,現在已經點不清了。”李炳道:“這座軍械庫之中到底有多少兵器,本官也說不出來,不過李將軍可以放心,這裏的軍械沒有官員動過,因為沒有朝廷的聖旨下來沒有人能夠打開軍械庫的大門。”

“哦,有這樣的事情?是大門封鎖的太牢固了麽?”李修遠問道。

李炳搖頭道:“並非這個原因,而是任何靠近軍械庫的兵卒,甲士乃至於官吏都會聽到猛獸咆哮,有人在夜裏見到有一頭異獸匍匐在軍械庫前,無人膽敢靠近,本官上任之初也不信,派人準備清點庫房,可是派出去的文吏一靠近軍械庫就昏死了過去,第二天醒來身上多有野獸撕咬的瘀傷,接連派了幾次兵卒硬闖都以失敗告終。”

“本官覺得這軍械庫還不到出世的時候,有鬼神庇護,所以也就沒有去多管了,便繼續封存著。”

“怕是軍械庫之中金氣通靈,成了精,護住了軍械庫。”同行的揚子江王低聲說了一句。

軍械庫之中軍中兵器堆積的時間久了,金氣凝聚,通靈成妖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李修遠點了點頭道:“那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可是一件好事,至少這可以證明著軍械庫並沒有被貪官蛀空,我聽說很多官員都會買賣軍械庫,以損耗為由,謀取私利。”

“確有此事,但揚州城的這座軍械庫卻因為鬼神庇護的緣故非但沒有曆代的知府打主意,相反連願意來這裏管理庫房的人都沒有,現在都快荒棄了。”李炳說道。

李修遠環顧四周。

這庫房的牆壁,地麵都是老舊的磚石搭建,牆縫地麵都是雜草叢生,石皮斑斑駁駁,門窗也搖搖欲墜,的確是很久沒有人管理。

然而在正前方,一座巨大的庫房大門卻呈現在了眼前。

庫房的大門上的朱漆已經落光,但那黃銅貼在門上形成的狻猊圖案卻是顯得越發的栩栩如生,精神十足,仿佛要活過來一樣。

“去,打開庫房。”李炳示意了一下。

同行的庫官當即小心翼翼的帶著幾個衙役走了過去,手中拿著一根老舊的鑰匙,準備取下大門上的銅鎖。

可是還未等這庫官和衙役靠近,忽的一股狂風席卷過來,吹過庫房的大門附近,這庫官和幾個衙役當即毫無征兆的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直接就昏死了過去。

李炳臉色有些難看道:“李將軍你也看到了,這鬼神之事並非本官信口雌黃,可是卻有此事啊,若是李將軍解決不了此事,本官即便是想助李將軍,本官也是無能為力。”

李修遠此刻微微眯著眼睛,凡人或許隻是看到了一股狂風呼嘯而過,吹倒了那個庫官和幾個衙役,但是他卻看到了大門上的那頭狻猊卻突然活了過來,一個異獸的虛影在白天顯化出來對著靠近的人就咆哮嘶吼,直接把他們幾個人個震暈了過去。

“軍械庫的門神麽?這裏麵到底存放了多少兵器啊,金氣凝聚,附著在門上的狻猊上,讓這異獸成精通靈活了過來。”他暗暗心驚。

物品通靈成精並非什麽奇怪的事情,便是衙門口的那石獅子,風吹雨打,又吸收了官府的氣運,也會通靈,可以震懾一切靠近的鬼神。

普通人家門上掛著的桃符,八卦鏡,日子久了也會有靈性,擁有驅散邪魅的能力。

但這通靈的能力比這狻猊根本就不值一提。

這頭狻猊連人都能震昏過去,已經超過了尋常精怪的範疇了,幾乎於鬼神一般的存在。

“李大人放心,區區一座庫房還攔不住我,不過是一頭門神守住罷了,降服了它庫房大門自然會打開。”李修遠道。

李炳說道:“李將軍可別說大話,這裏有鬼神庇護,已經有很多人吃了虧了,以前有一個孫總兵也想問本官討要一些兵器,本官也帶他來這軍械庫了,結果他一靠近庫房也是頭暈目眩,落荒而逃,再也不敢說要兵器的事情了。”

“那個孫總兵?”

李修遠笑道:“他的官運不過是總兵,護身的官運頂多凝聚一頭獅子,雖和這狻猊差不多,可獅子怎能比得上龍子狻猊,他的官運和上麵的門神爭鬥失敗,自然是要落荒而逃了。”

“你們誰去開了這鎖?”

說完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幾位都統。

他不信自己麾下的都統連一頭狻猊都降服不了。

“不如讓我去誅了那頭狻猊?”揚子江王率先開口道。

“誅它做什麽,它隻是機緣巧合通了靈,護衛軍械庫也是職責所在,並無過錯,而且也從未離開這裏興風作浪。”李修遠道。

揚子江王道:“不用蠻力的誅殺的話,那得有聖旨才行,聖旨一到自能鎮壓這頭狻猊,打開軍械庫並無難事。”

“我要開一座軍械庫難不成還要請聖旨鎮壓?”李修遠笑道。

揚子江王頓時想起了李修遠的身份,有些尷尬道:“李公子你過去開軍械庫自然手到擒來。”

“大少爺,讓小的去開吧,小的不信我等取兵器平叛,堂堂正正,安能有鬼神敢阻我等。”韓猛站出來抱拳道。

李修遠笑道:“說的不錯,那你便去試試吧。”

韓猛應了聲,當即走了過去,從那昏過去的庫官手中接過鑰匙,準備去打開那庫房。

“吼~!”

一靠近大門,果不其然,門上的狻猊瞬間活了過來,一躍從厚重的大門上撲下,直奔韓猛而去。

韓猛隻是尋常的凡人,並沒有見到這一幕。

李修遠眼中金的光芒閃動,他看見韓猛的頭頂上有氣運蓋定,濃厚似華蓋,可見他也是一個福德濃厚,氣運昌盛之人,而且還有官運不顯,命格隱匿其中。

他雖有神目術也能觀人望氣,但卻因為沒有學習過如何識別氣運,所以也不知道他將來的前程如何。

但有這樣氣運的人未來的成就肯定是不低的。

就在狻猊要撲到韓猛的頭頂將他咬住的時候,突然他的身體之中有一條赤蛟衝出,擋住那頭狻猊的襲擊。

“命格是蛟龍,韓猛竟有王侯命格啊,不過這蛟龍沒有盤踞周身,隻是隱匿在內,這說明他隻是潛龍,隻是受到了這狻猊的攻擊才突然衝了出來護主。”李修遠神色一動,既有些欣喜,又有些感慨。

自己麾下的這些人到底有幾個能人。

不過韓猛將來能否成王侯還得看機遇,因為潛在的命格是會變動的,比不了天生王侯的命格。

如那李梁金一般,天生貴種,不管如何作威作福,一個王侯的名頭是跑不掉的。

韓猛此刻感覺一股怪風席卷而來,但同樣的自己又感覺身後有股清風吹起,兩股風在半空之中糾纏,似乎纏鬥在了一起。

“潛在的蛟龍鬥上了狻猊,這就是所為的命格庇護啊。”李修遠心中明白了這命格的強大。

韓猛連狻猊這樣的鬼神精怪都能鬥的不落下風,難怪自己天生聖人的命格連鬼神都退避了。

“李公子,韓猛他一個人可是有點勉強,這精怪是軍械庫之中的金氣凝聚而成的,韓猛即便取勝怕也會受損命格啊。”揚子江王說道。

李修遠看見韓猛此刻正在開鎖,可是狂風襲來,他眼睛似乎進了沙子,眯著眼睛看不清楚,一直沒能把鎖打開。

這並非巧合,而是那精怪在作祟,不讓他開鎖。

“你提醒的不錯,現在讓他們去鎮壓精怪還有些早了,等他們徹底成長起來之後再和鬼神交手也不遲。”李修遠笑道,隨後大步走了過去。

他大步走來周圍的狂風立止。

韓猛命格之中的蛟龍迅速的縮了回去,蟄伏期內,不敢再李修遠的麵前顯現出來。

那頭威風凜凜的狻猊,亦是感覺到了畏懼,看了李修遠一眼,當即悲鳴一聲嗖的一下縮了回去,再次附著在了大門上的,沒有再顯現神異。

聖人的命格在這裏能鎮壓一切牛鬼蛇神。

“哢嚓~!”

韓猛這才順利的打開了銅鎖,當即臉色一喜,回頭道:“大少爺,鎖打開了。”

“進去看看。”

李修遠瞥了一眼那大門上的狻猊,那凸起的銅眼睛似乎不敢直視自己,光芒黯淡許多。

韓猛應了聲,推開大門,這封存了不知道幾十年的軍械庫總算是打開了。

李炳見此神色微變,果然這個李修遠不是等閑的人,連此地的鬼神都給他讓道了,要知道自己身為知府可都打不開這軍械庫的大門,他區區一個遊擊將軍竟能打開。

很快,眾人步入軍械庫,點上了油燈,打起了火把。

火光照耀之下,軍械庫的種種一切呈現在了眼前。

每一件兵器都被油紙包裹,上麵落滿灰塵,雖有幾十年沒有開封過了,但卻不見一件兵器腐朽,損壞。

隻是略微一掃,李修遠就看見了堆積如山的長槍腰刀,弓箭弩矢,鎧甲盾牌。

他隨意取來一柄腰刀,拔出一看,依然嶄新如初,鋒芒依在。

“看著這些兵器,可見大宋國也有繁華鼎盛的時候啊,隻可惜刀兵入庫,馬放南山,繁華已經不在了。”李修遠感慨一聲,他能感覺到這些兵器在使用的年代,大宋國的文治武備是多麽的強大。

李炳此刻道:“李將軍,軍械庫之中的軍械足夠裝備十萬大軍的,不知道李將軍要多少?”

李修遠忽地笑道:“之前知府大人說了,這裏的軍械庫封存的時間太久了,賬目都多有丟失,如果我多拿一點的話也是沒有人知曉的。”

“話雖如此,可是軍械庫是朝廷重地,丟失的兵器多了,總歸是說不過去的。”李炳道。

“不取多,這裏的軍械不是夠裝備十萬大軍麽?我隻要五萬大軍的裝備就夠了,不過封存了幾十年,弓弩已經不能用了,箭矢我要全部帶走,鎧甲我也不需要太多,三萬套就夠了,多了也沒用,反而影響進軍。”李修遠道。

他目前有兩萬步卒,一萬騎兵,先武裝自己的軍隊就夠了。

三萬精兵的話,隻要不造反,橫行天下是不成問題的。

而且他也不打算無節製的擴充軍隊,這樣樹大招風,太忌諱了。

“李將軍心中有數就行了,反正到時候本官已經死了,後果如何本官也管不了了。”李炳說道。

李修遠笑道:“大人能這樣想就好了,人都有一死,今日大人助我,日後定不會後悔的。”

“王兄,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今日之內搬運兵器,明日武裝步卒,後日出發,前去剿滅那個九山王李梁金,一切順利的話,開春之前能打完仗,返回金陵城。”

“李兄放心,此事交給我來辦。”王平應道。

李修遠笑道:“有王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對了,邢善呢。”

“小的在此。”邢善抱拳走了出來。

李修遠道:“軍中不能沒有弓箭手,我回頭撥五千步卒給你,讓你獨自統領,不能讓你這一身箭術浪費了。”

“多謝大少爺。”一向是沉默寡言的邢善也不由的驚喜起來。

他一下子從護衛變成了五千人的統帥了。

李修遠道:“不過要做五千人的將軍得有真本事才行,雖然我撥給你人馬了,但做不做的了這將軍得看你的本事了,別讓我失望啊。”

“大少爺放心,小的明白。”邢善自信道。

軍中選都統,營長,隊長都是以武藝,技藝比高下的,不是單純的靠關係就能行的。

如果自身的本事不夠,被其他挑戰的人擊敗了,那邢善這位置也隻能讓出來。

“行了,今日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都回去休息吧。”李修遠說道,隨後向著李炳拱手施了一禮:“有勞知府大人陪同一番了。”

“無妨,還請李將軍信守承若,否則本官做鬼也不會安生的。”李炳板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