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的官府之內。

這裏戒備森嚴,甲士矗立,路過的行人紛紛的好奇向裏麵張望,可是卻被那凶悍的甲士給擋住了,讓人不禁好奇今日官府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其實並不是什麽非常嚴重的事情。

隻是揚州城的知府李炳和剛剛入城的李修遠正在喝幾杯閑茶罷了。

本以為是奴仆口中的李將軍會是李梁金,可是真正見了麵才發現這個李將軍竟是身為遊擊將軍的李修遠。

這讓李炳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起來。

“不知李將軍駐軍城外,入城相見所為何事?”他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是朝廷下令來抓拿他的。

李修遠道:“不為別的事情,隻是借貴地休息兩日,順便想要問知府大人討要有些糧食和軍械,我記得揚州城的秋賦才剛剛收了沒多久吧,軍械庫之中的軍械也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原來是來打秋風的。

李炳頓時大鬆一口氣。

這路過的軍隊臨時駐紮一城,打秋風是很正常的,按規矩打發一番就行了,無需太過客氣。

想到這裏,李炳正了正色道:“雖然李將軍擊賊有功,可是朝廷的賦稅是,庫中的兵甲又怎麽能隨便的拿出來呢,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吧,這樣吧,本官身為揚州城的知府,負責送李將軍軍隊二十日的夥食。你看可好?”

李修遠卻是搖頭笑道:“看來知府大人是把我當成了要飯的了?隻是知府大人你可知道你現在已經死到臨頭了麽?”

“李將軍此話是何意?”李炳正色道,他雖然知道李修遠話中的意思,但依然揣著明白裝糊塗。

李修遠說道:“此事我領軍前來是去平李梁金的,而據我所知,李梁金自封九山王,公然造反,按律,非但當斬,還要牽連三族,甚至牽連九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知府大人是李梁金的叔叔吧,這不管是三族也好,九族也罷,知府大人可都是難逃一死。”

此話直戳李炳軟肋,他當即就沉默了。

雖然朝廷的聖旨還未下來,但他已經可以想到自己的結局了,所以這些日子他掙紮萬分,想孤注一擲投了李梁金,幹脆造反算了,可又怕牽連妻兒,子女,畢竟李梁金的自從金陵城一敗已經鋒芒盡去了,這還是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遊擊將軍擊敗,各地的總兵,朝廷的大軍還沒到呢。

所以李炳才一直沒有敢輕舉妄動。

李修遠見其那神色就知道這個李炳也是一個聰明人,隻是他這種情況左右都是一個死局而已。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大人現在應該已經將自己的子女妻兒暗中護送離開揚州城了,避免被連誅的危險。”李修遠喝了一口茶水緩緩道。

李炳驚疑的看著李修遠,沒想到如此隱秘的事情這個遊擊將軍竟然立刻都猜出來了。

李修遠笑道:“不用回驚奇,大人明知道李梁金造反會牽連到自身,還依然堅守揚州城,不投敵而去,不就是想趁著朝廷的旨意還沒下來之前留好後路麽?隻是這是下策,朝廷六扇門的捕頭之中能人異士可不少,找人這樣的小事還是難不倒他們的。”

“李修遠,你敢~!”

李炳當即憤怒的站了起來,以為李修遠想拿此事要挾自己。

李修遠搖頭道:“大人何必動怒,我李某雖非正人君子,而算是一個講理之人,知府大人的子嗣安危如何我是管不了的,隻是我覺得若是朝廷的旨意下來,不知道大人覺得自己的妻兒子女有幾成活下來的機會?”

李炳臉色難看起來,他當然知曉朝廷的本事,六扇門之中的捕頭遍布天下,隻要懸賞令一發,沒有他們找不到的人。

“知府大人,我有一計能讓大人的妻兒子女活命,不知道大人肯不肯聽?”李修遠忽的腦袋一動,看著他認真道。

“你有何計能助我這具塚中枯骨?”李炳問道。

李修遠道:“助我兵器,糧草,我取了李梁金的人頭向朝廷邀功,到時候點你名字,雖然不足以護住你的性命,但卻能護住你子女的性命。”

“亂動糧倉,兵器庫也是死罪。”李炳道。

他做官雖庸,但並非無能,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他還是知道的。

“的確是死罪,不過連誅也是死,亂動兵器庫也是死,但前者死是一家被殺,後者死隻是死你一人,妻兒子女亦是能保全。”李修遠道。

李炳渾身微顫,談到自己左右是個死時心中很害怕,但他明白自己已經別無他路可走了。

誰讓自己被自己的侄兒李梁金給坑了呢。

“本官怎麽信你?”李炳掙紮猶豫一會兒之後,忽的咬牙開口道。

李修遠道:“我麾下步卒兩萬,騎兵一萬,豈會護不住幾個人?”

“你不過區區一個遊擊將軍,朝廷聖旨一下你敢不交人?”李炳說道。

李修遠又道:“我有鬼神莫測之能,呼風喚雨不在話下,庇護你的妻兒子女易如反掌。”

“轟隆~!”說話之時,外麵突然雷聲陣陣,狂風大作。

烏雲瞬間籠罩金陵城的上空,有股雷雨將至的感覺。

隻是這種變化來的太快了,之前還晴空萬裏的揚州城就被烏雲籠罩,讓人都懷疑這烏雲似乎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如何?這本事能否讓你相信?”李修遠眼中閃動這金光。

他神權在握,這幾日的嚐試已能更改四時氣候,招雲喚雨,而隨著他繼續的摸索,神權帶來的變化會越來越大。

李炳看著外麵烏雲彌補,雷鳴不斷眼中露出了震驚之色,難以置信的看著李修遠,似乎不太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將軍竟有這樣的本事,那些自稱是得道高人,陸地真仙求雲拜雨,還需要登壇作法,弄個兩三日方才見成效。

哪如這般,有呼風喚雨的本事。

但李炳卻依然帶著幾分顧忌道:“李將軍學過道術,但這也不過是旁門左道的本事罷了,李公子能呼風喚雨,可能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當然不能。”李修遠平靜地說道,他看了外麵的烏雲一眼。

頃刻之間烏雲散去,再次恢複了萬裏晴空。

李炳見此又是暗暗心驚,覺得這個李修遠已能信任三分了。

這樣本事的人如果都護不住自己的妻兒子女的話,那隻能是怪自己的運氣不好了。

“既不能起死回生,隻靠這些小術的話,朝廷供奉的道士,法師也會,算不得什麽特殊的本事,要想買本官這條命,將軍得有真能耐才行。”李炳道:“否則我怎敢將身家性命交托與你。”

李修遠笑道:“你這個人到是很挑啊,要死之人還挑三揀四的。”

他想了一下,又道:“我上頭有人?”

李炳眼睛一亮:“是哪位高官?”

“之前你說朝廷供奉了不少道士,法師,你可知那位護國法師,慈航普度?”

李炳道:“那可是官家身邊的大紅人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官家極為信任,寵信他勝過當朝的宰相。”

“嗯,知道就好,這個護國法師就是我上頭的人,我若找他辦事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李修遠道。

李炳聞言一下子激動起來:“此言當真?”

“……”這官員還是更相信官場上的人啊。

“若是這還護不住你的妻兒子女,你死後做鬼可以去閻羅那裏告我,我若沒有完成你的要求,護住你的妻兒子女,可讓閻羅來勾我的魂,我雖懂得一些小術,可也不敢得罪陰間的閻羅啊。”李修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