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朱昱等人路上遇到了賊匪打劫,你被京城附近的壽山,艮嶽二神攔住了?無法及時施救?”

李修遠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當即臉色就變了。

朱昱此番去京城是帶著重要的責任去的,為的就是替李修遠買來官職,李修遠要招募鄉勇組建軍隊全建立在這有官職上,否則,他這軍隊一起就是造反。

眼下朝廷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盡管腐敗昏庸透頂,可是造反的話絕對還是死路一條。

別看李梁金現在聲勢浩大,實際上他也隻能在江南一帶逞威風,不可能一路打到京城去,朝廷的軍隊過半可都在北邊,哪怕是戰力在弱,托也要拖垮李梁金。

“說說看,最後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朱昱他們有沒有遇害?”李修遠沉重臉問道。

持劍鬼王跪在地上忙道:“這個小鬼也不知道,小鬼碰到那兩尊山神根本不是那山神的對手,那山神拿著一柄鎮山劍,一劍就斬去了小鬼五六百年的道行,小鬼隻得連忙退走,將此事來稟告公子,不敢在京城附近逗留,否則再被那山神追上的話小鬼隻怕是……回不來了。”

李修遠看了他一眼。

這持劍鬼王倒不沒有說假話,他的確受傷很重,道行都已經跌落到了鬼將級別,已經不算是鬼王了。

“京城附近還有這麽厲害的山神守著麽?看來這個朝廷的氣數還沒有盡啊,依然有鬼神守護,隻是……這兩尊山神萬萬不應該攔著持劍鬼王而眼睜睜的看著朱昱等人被賊匪圍攻啊。”李修遠心中暗道。

這個時候持劍鬼王又道;“朱昱等人被賊匪劫掠,生死不知,公子可用生死簿來查探他們的死活。”

“你到是提醒了我,我有生死簿,的確是可以查探他們的生死。”

李修遠被這一提醒當即取出了生死簿,然後翻開之後默念朱昱的名字。

隨後生死簿上名字顯現,朱昱的生死福祿壽皆在上麵。

“朱昱沒死,現在他正在京城。”李修遠見此,那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朱昱是最為關鍵的,他隻要安然抵達京城的話這次的事情就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畢竟他才是去京城買官的重要任務。

可是當李修遠查到吳非,馬東,牛二他們幾個人的生死的時候,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吳非沒有死。

可是馬東,牛二卻已經死了。

這兩個護衛和鐵山,李忠一樣是跟著自己最久的,以前鐵山和李忠被黑山君殺死了,他無話可說,沒想到這次的任務自己這剩下的兩個忠心護衛卻客死他鄉。

持劍鬼王此刻偷偷的看了一眼李修遠的臉色。

見到他臉色陰沉,似有動怒的跡象當即又嚇的低下頭不敢再看。

“可惡。”李修遠合上生死簿,忍不住暴喝一聲。

“這些強盜賊匪,攔路搶錢到也罷,竟謀害了馬東,牛二,真是該死,我李家的鏢行已經開進了京城,會有我便吩咐鏢行的人滅了這一夥強盜。”

持劍鬼王抓住這個機會道:“公子,還有那壽山,艮嶽二神,若非他們的阻攔小鬼又怎麽會護不住馬東,牛二他們的安全呢。”

李修遠看了他一眼道;“收起你的小心思,你無非是打不過這兩尊山神,被他斬了六百年道行心中記恨,想讓我替你出頭收拾了這兩尊山神。”

“小鬼不敢。”持劍鬼王渾身一顫,伏地叩拜。

“你記恨這兩尊山神我能理解,但你護衛不利也是事實,陰間的鬼城尚缺人手,過幾日你去李忠麾下做事吧,若是你在陰間立下功勞,以後我會再次重用你的,至於那壽山,艮嶽兩座山神,我也不會輕易的饒恕了他們,現在你跟我再去京城一趟,我倒要看看這兩尊山神是什麽貨色。”

說完,李修遠一拉韁繩迅速騎馬回府。

不一會兒。

郭北縣的上空一股紫氣衝天而起,宛如華蓋一般籠罩蒼穹,照耀周圍,隱約之間有龍鳳合鳴之音在紫氣之中響起。

隨後卻見李修遠手持斬仙大刀屹立在龍鳳之上,身體呈現虛幻之色。

他神魂出竅了。

自從上次在金陵城遭遇石虎的襲擊之後他就很少出竅的。

因為鬼神已經漸漸的知道了自己出竅之後的缺點,會刻意的針對自己一點,所以李修遠一直是減少出竅的次數。

但是這一次他卻不能無動於衷了。

兩個重要的親信客死他鄉,自己麾下的鬼王沒了好幾百年的道行,自己這個人間聖人本是震懾鬼神的存在,結果京城的兩座山神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說出去,自己這人間聖人的麵子往哪擱?

威嚴何存?

沒有威嚴,沒有手段,鬼神又怎麽會畏懼自己呢,若是這個時候服軟的話,無非是助長那些妖魔鬼怪的囂張氣焰。

“持劍鬼王,隨我去會一會那兩尊山神。”李修遠喝道。

“聖人有令,小鬼怎麽敢不跟隨。”持劍鬼王心驚膽戰,不敢跟的太近,化作陰風尾隨其後。

李修遠神魂化作一道紫光,掠過蒼穹,向著北方而去。

他以神魂趕路速度極快,一夜之內就可以趕到京城去,不過這一來一回怕是要去掉一日的時間。

眼下雖然時間緊迫,但李修遠還是選擇這麽做了。

然而此時此刻。

京城之中的順豐鏢局之中。

吳非坐在一處院子裏,他的麵前鋪著兩張草席,上麵蓋著粗布,隱約可以看見那是兩具沒有腦袋的屍體。

不一會兒功夫,一輛牛車駛了過來,一個夥計駕駛著牛車拖著兩口上好的棺材停在了門前。

“鏢局的師傅在麽?你們訂做的棺材已經到了。”

“看見了,還不趕緊搬進來。”吳非瞥了一眼,開口說道。

夥計當即招呼了一下同行的兩個力夫,將棺材抬進了鏢局。

吳非打開棺材,將兩個人的屍體裝了進去。

正欲蓋棺的時候,有一個精瘦而悍而男子從鏢局裏走了出來,他道;“吳非,我是這裏的鏢頭,也是替李老爺辦事的,你要托運這兩口棺材回去不是問題,可是這兩兄弟沒了腦袋,按這兒埋葬的風俗是不能屍體不全入土的,你應該去找回這兩弟兄的腦袋,不然到了陰間,做了鬼,也會被人瞧不起的。”

“沙鏢頭,你以為老子不想麽?我這兩兄弟的腦袋已經被那王十八剁碎了丟河裏去了,怎麽找?”吳非有些氣惱的站了起來;“老子這輩子橫行一世,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連弟兄的腦袋都找不到。”

沙鏢頭說道:“找不到的話隻能用其他的法子代替,可以讓木匠雕刻一個木頭腦袋,擺進去。”

“木頭腦袋?這怎麽成,下輩子我這兩兄弟豈不是真成了榆木腦袋了麽?”吳非說道。

“那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沙鏢頭搖頭道。

吳非忽的咧嘴冷笑:“怎麽沒有,這裏便有兩顆腦袋替我兄弟接上。”

說完,他拔出腰刀就往大門外走去。

聽到這話的那兩個力夫嚇的拔腿就跑。

剩下的那個夥計因為沒有接到銀錢不敢離去,哆哆嗦嗦道:“這位好漢,你這是作甚,你可不能亂來啊,殺人是犯法的,附近不遠處就是六扇門的地盤,附近還有衙役巡邏呢。”

“誰說要砍你的腦袋了,你這歪瓜裂棗的腦袋接上去我還嫌小了呢,這顆腦袋卻是不錯。”吳非走到牛車旁邊,拍了拍這隻牛的腦袋,然後手臂一動。

一刀斬下。

“哞~!”

牛發出了一聲慘叫聲,瞬間腦袋滾落在了地上,鮮血噴濺,牛車當即翻倒。

“這牛老子買下了,待會兒和棺材錢一並給你結了,少不了你的銀錢。”吳非提著這顆牛首大步走了過去,將其安置在一副棺材內。

夥計嚇的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渾身哆嗦。

“不過還少一顆腦袋,隻能委屈你了。”吳非這個時候又走向了後院的方向。

後院的一匹健馬似乎感覺到了危險此刻不安分的嘶鳴起來。

“那可是李家馬場出的健馬,是價值不菲的良駒,你怎麽舍得去殺?”沙鏢頭驚道。

“老子給大少爺賣命,大少爺豈會吝嗇一匹馬?”吳非回道。

說話的時候,後院的健馬發出了一聲嘶鳴,隨後就聽見噗通一聲栽倒在地的聲音傳來,不一會兒就看見他提著一顆血淋淋的馬首走了過來。

“找不到好的腦袋替我這裏兩兄弟換上,隻能用牛馬的腦袋給你們替代一下了,想來也不算是虧待你們,這兩顆腦袋可值不少錢,比榆木腦袋好多了。”

吳非將馬首安置下去,擺在了那屍體的脖子上,然後看了一眼,覺得沒問題之後方才蓋上了棺材蓋。

沙鏢頭見此嘴角不由一抽,這吳非這麽野性,也不知道少東家用了什麽手段收服這樣的漢子的。

幸虧少東家管得住,若是管不住的話這家夥遲早會鬧出大事。

“沙鏢頭,早點吧這棺木運回去,雖然眼下天寒地凍的,老子可不想還沒到地方我這兄弟兩個人的屍體就爛光了。”吳非說道。

“順風鏢行押鏢,都是用馬匹運貨,連驢車都不用,速度豈會慢?”沙鏢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