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梁金聽說朱爾旦結識了神仙,他想讓朱爾旦帶自己去拜訪那個神仙,詢問自己父親的死因,看看是哪些秀才將自己的父親踐踏死的。

隻要問到姓名,以他侯府的能力給幾個書生定罪是不難的。

但是他不可能給所有的書生定罪,不然他侯府的權勢再大,也承受不起這肆意屠戮當朝秀才的罪名,而且眼下侯府還和造反的紀將軍有著不清不楚的聯係,若是兵部侍郎追查下去的話,侯府當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李梁金心中便有些恐慌。

父親屍骨未寒,侯府上下皆由他一人做主。

這不是一種享受,而是一種壓力。

“李公子,前麵就是小生的家了。”朱爾旦說道。

“見不到那個陸神仙,後果你是知道的。”李梁金冷冷地說道。

朱爾旦信誓旦旦道:“還請李公子放心,陸神仙和小生是好友,小生經常請這位陸神仙吃酒,隻要小生相邀,陸神仙必定會現身相見。”

“最好如此。”李梁金說道。

朱爾旦來到院子前,敲響了門。

朱妻聽到敲門聲趕緊開門,她關心道:“夫君,聽說城內出了大事,死了很多人,夫君你沒事吧。”

“滾一邊去,沒看見有貴客臨門麽?今日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你在外麵待著,不準進屋來打攪。”朱爾旦嗬斥了一具。

朱妻見到好些位甲士,護衛嚇了一條,唯唯諾諾的應了聲,退到了一旁。

“李公子請。”朱爾旦客客氣氣地說道。

“你們在外麵守著,沒有本公子的命令,不準進來。”李梁金吩咐道。

“是,公子。”侯府的府兵應了聲。

兩人進了屋,朱爾旦便帶著李梁金來到了書房之中。

書房之內有些許藏書,但最醒目的是一尊廟裏的神像竟然擺放在這裏,神像前麵有香火供奉,還有酒水瓜果,都是供奉神明的祭品。

“這就是你說的陸神仙?”李梁金問道。

朱爾旦說道:“是的,還請李公子稍等片刻,小生來請陸神仙現身。”說著他從旁邊取了三根香,點燃之後立於神像前。

“陸神仙,陸神仙,還請現身相見,小生朱爾旦有要事需要陸神仙你的幫助。”

他對著神像拜了拜,同時口中念念有詞,呼喚著陸神仙的到來。

果然,隨著他幾次呼喚。

立刻,書房之內,本來是門窗緊閉的,但卻突然吹起了一股涼風,這涼風卷起那神像前的香火,一時間屋內香火彌漫,隨後卻見神像突然冒出了陣陣紅光,紅光照耀整個屋內,連屋外的人都瞧見了,那門窗的縫隙之間有紅光泄露出來。

隨著屋內紅光大冒,忽的,一個身穿官服,紅須綠臉,相貌醜惡的鬼神突然從神像之上顯現出來,然後一躍跳了下來。

“嗬嗬,還不到請我吃飯的時間你就把香火供奉上了,我還道是為何,原來是有貴客臨門啊。”陸判笑了笑,看了看旁邊的李梁金。

朱爾旦說道:“這位李公子有一點事情需要詢問陸神仙,還請陸神仙幫忙。”

“好說,好說。”陸判撫須道。

李梁金看著這個麵貌醜惡的鬼神,心中驚疑不定,但稍微定神之後卻又道:“你知曉我?”

“侯府的公子,天生的王侯命格,怎麽會不清楚呢。”陸判說道。

“既然神仙無所不知,還請神仙告訴我家父是被何人謀害的,若是神仙肯幫忙,我願意建廟供奉神仙。”李梁金說道。

他和古怪打交道的經驗,知道清楚鬼神需要的是什麽。

陸判眼睛眨了眨,似有光芒閃動,他說道:“這個得容我查看查看生死簿才能知曉。”

說完,他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古書,上麵黑皮封麵,被一股氣息籠罩,讓李梁金看不清楚。

盡管看不清楚,可是李梁金卻在李修遠的手中看過這東西。

“你怎麽也有生死簿?”李梁金驚道。

陸判說道:“世上的生死簿一共有九本,李公子應該是從李修遠的手中見過生死簿吧。”

“是的,我見過他手中的生死簿,我威脅他讓他查探過我父親的死因,隻是並未告知我。”李梁金說道。

陸判翻看了幾眼生死簿,實際上裏麵並沒有李侯爺的名冊。

李侯爺是揚州人,名冊在李修遠的手中,他手中的生死簿是其他幾州百姓的名冊。

不過這事情他知道,李梁金卻不知道。

陸判故作凝重翻閱一番,隨後忽地說道:“我明白了,他不告訴你父親死因的緣故原來是因為你父親就是那李修遠害死的。”

“什麽?是他害死的?”李梁金驚道。

陸判說道:“不錯,你父親的壽命被勾畫過,應該是李修遠做的,他把你的父親壽命削減了,所以你父親才提前死去,否則你父親並不會死在這次的災亂之中,所以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李修遠啊。”

“當真是他?”李梁金一下子暴怒異常:“李修遠,你當真如此狠毒,勾畫了我父親的壽命,我李梁金發誓,一定要把你殺了,為父報仇。”

旁邊的朱爾旦見此卻是目光閃動,覺得其中多有嫌疑。

李修遠有生死簿,陸神仙也有生死簿,怎麽能一下子肯定就是李修遠勾畫的生死簿呢?

再偷偷看了一眼陸神仙的臉色,卻見他嘴角帶著幾分冷笑。

一時間,朱爾旦心中一顫:“這陸神仙是想借李梁金的手謀害李修遠啊……等等,之前替我換心,莫不是也是因為我和李修遠有衝突的緣故,想利用我對付李修遠?”

之前他腦袋愚鈍,想不出來這些。

可是現在他聰慧之後卻是漸漸揣摩出了陸神仙的意圖。

一時間,朱爾旦感覺渾身發寒。

自己似乎被這陸神仙被當槍使了。

那李修遠真的那麽好對付麽?

絕不可能,這陸神仙是神仙,有生死簿在手,他都不能親自謀害李修遠,非要假借自己等人之手,這其中情況無非一種。

陸神仙不是這個李修遠的對手。

神仙都不是李修遠的對手,自己凡夫俗子又豈能那麽好得手?

他在草堂之中見過李修遠的武藝,當真是世上罕見,騎著白馬,手持一杆大槍,如史書之中的不敗將軍一樣,能以一當千,無人可敵。

“該死的,中這陸神仙的計了。”朱爾旦心中咬牙切齒,可是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怕被陸神仙看出破綻,把自己給謀害了。

此刻李梁金憤怒無比,便欲離開,帶著府兵去抓拿李修遠。

這個時候陸判卻又道:“你這個時候去抓拿李修遠是不成的,他的武藝很高強,你需要做足準備才行。”

“這個不饒陸神仙費心,他武藝高強是麽?我侯府的府兵也不少,他一個人再厲害也抵不過我侯府的幾百府兵。”李梁金咬牙道,說著便走出門去,然後帶著護衛和甲士便立刻離開了。

“李梁金中計了。”朱爾旦看在眼中,卻是不敢說半句,隻是眼睜睜的看著李梁金離去。

雖然他為李梁金感到不值,可是卻沒有半分憐憫的想法。

李梁金和李修遠是死是活和他沒有關係,或許兩個人都死了才最好,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擺脫這個陸神仙的控製。

看著陸神仙那張醜惡的臉,朱爾旦感覺這陸神仙沒有之前那般和善了,而是如惡鬼一般猙獰,可怕。

自己似乎請來了一個不得了的惡神。

隻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朱爾旦想要送走這尊惡神,隻怕是沒有那麽容易了。

而就在李梁金出發的時候,附近的一處民宅這上,卻見一匹白馬屹立於屋頂,在這昏暗的夜裏發出淡淡的白光。

這龍馬之上卻坐著一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修遠。

李修遠目光如電,一直看著朱爾旦的書房方向。

雖然隔著窗戶看不起人影,但是裏麵的三個人說話的聲音卻被他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