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在這候府前等待片刻之後,之前那個離開回去通報的管家這個時候卻又小跑著回來了。

“大少爺,那個李梁金不會想要賴賬吧,畢竟三萬兩銀子,又沒有欠條在手中,隻怕不好拿啊。”馬東低估道。

“放心,李梁金不是蠢蛋,他知道什麽賬可以賴什麽賬不能賴。”李修遠笑道:“我現在不擔心他不還我三萬兩銀子,我擔心的是他拿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抵債,這樣一來的話我們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隻要是值三萬兩白銀,大少爺又何必管是什麽東西了。”吳非說道。

李修遠搖頭一笑。

管家走來,遞來了一個木盒:“我家的少爺的確是欠你三萬兩銀子,這是還給你們的,從此之後這筆賬就兩清了。”

吳非接過之後,打開盒子一看卻見到裏麵是兩份地契。

“這是什麽東西?這玩意值三萬兩銀子?欺負老子不認識銀子麽?”

管家哼了一聲道:“沒見識的東西,這是地契,一份是城東一處園子的地契,一份是城外一座小山的地契,金陵城內的府邸隨便一棟就價值幾千兩銀子,你們這一棟宅子是前朝宰相的府邸,裏麵大著呢,抵三萬兩白銀綽綽有餘,不過年久失修了一些,我家侯爺索性大方一點,再送你們一座山頭,如此你們也心滿意足了吧,這次算你們占便宜了。”

這管家的話到是沒有說錯,金陵城內的府邸的確很值錢,好的一處府邸賣幾千兩銀子是很輕鬆的。

而前朝宰相在金陵城留下的府邸必定也是氣派不凡,若是打理的好,賣十萬兩銀子都不是問題。

可是現在嘛……李修遠覺得這裏麵有貓膩。

但看著侯府的樣子也是擺明了不想拿錢出來抵債,隻想拿這兩份地契打發了自己等人。

“大少爺,你看這怎麽辦?”吳非低著聲音問道。

李修遠揮了揮手:“收下吧,既然侯府的老侯爺說這兩處地方值三萬兩銀子,那必定是假不了,我便賣老侯爺一個麵子,這賬就這麽清了。”

“算你識相,再胡攪蠻纏的話我們侯府可不饒你,既然錢還了,那欠條呢?拿來吧。”管家伸手道。

李修遠說道:“沒有欠條,我和李梁金是口頭之約,君子之諾。”

“沒有欠條,那憑什麽給你們錢?你們這幾個人是想騙我們侯府的錢不成?”管家有些羞怒道。

李修遠笑道;“若是你們侯府不想承認的話,可以把這兩份地契拿回去,這騙子二字可別胡說,不然會出麻煩的。”他示意了一下,讓吳非把地契送還。

見到他如此的爽快,管家也一下子僵住了,反而不敢去接那地契。

他隻是辦事的下人,哪敢替大人們做主,若是拿回了地契,這事情若是再生出波折的話隻怕是要怪罪自己來,管家隻是有意的打壓打壓這些人的威風,可是真遇到了這決策的事情他卻沒有了底氣,隻是嘴巴動了動,卻始終不敢拿回那地契。

“怎麽?不敢接?”李修遠哈哈一笑:“既是權貴門前一條狗,何必豎起尾巴裝作狼?”

“你,你……”管家怒指著李修遠,想要罵回去,結果卻被李修遠一句話給堵回去了。

“罵我之前得考慮清楚,我是秀才,你是下人,辱罵秀才已經能夠去官府告你了,當然,罰的也不重,不過侯府想來也不會讓一個辱罵讀書人的人繼續做管家了吧。”李修遠悠悠地說道。

管家聽到這話隻得硬生生的把話憋回去了,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紅。

“道個歉吧。”李修遠又道。

“什麽?”

“之前你罵我們是騙子,道個歉不算吃虧,做錯了事情就要承認,你說呢?當然,你道歉也沒關係,哪天我就去官府走一趟,送一狀紙,請你到公堂上走一趟。”李修遠說道。

管家神色變化不定,他越發的感覺這個秀才是一隻刺蝟,不好招惹,難怪少爺都輸在了他的手中,還陪了三萬兩銀子。

若是如他所說,去官府告自己,雖然自己是不會有事,但這管家的位置得丟了。

“對,對不住。”管家隻得硬著頭皮道歉道。

李修遠搖頭道:“語氣態度如此生硬,看樣子是很少向人道歉認錯,一個管家尚且如此,一個侯府更可見得了,我們走吧,去看看到手的宅子怎麽樣,可別拿一處破地方敷衍我。”

說完,帶著幾個護衛牽著馬便離去了。

等李修遠離開之後,管家卻是態度一下子惡劣起來,非常厭惡的呸了一口:“什麽家夥,區區一個秀才就敢在侯府門前如此的囂張,簡直就是找死的玩意,你就現在得意一下,去了那凶宅,過不了幾日定要死在裏麵,到時候希望有人替你收屍吧。”

路上。

吳非有些怒氣衝衝地說道:“那個狗眼人地的東西,如果不是在城內的話,老子早就一刀結果了這家夥,看著真是惡心。”

“侯府門前的高手很多,尤其是門前的四個護衛,他們各自善使拳腳刀槍,武藝已經練到頭了,差一步就武道宗師,而且還有很多軍中甲士巡邏,真動起手來,我們這些人幾十個呼吸之內就會被拿下來,隻有大少爺能殺出去。”一隻沉默寡言的邢善開口道。

“不是吧,一個侯府而已,有這麽厲害麽?”吳非驚道。

差一步武道宗師,這一個人就可以把他打的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了。

李修遠說道:“誰都知道這世道已經開始在變了,這侯府豈會沒有察覺,招攬高手,圈養私這是權貴人家都在做的事情,這個侯府自然也不例外,我父親都在建糧倉,囤積糧食,就怕再遇到災年。行了,一些閑話就少說了,地契所指的那府邸在哪?還沒到麽。”

“便在前麵了,沒多少路了。”馬東看著地契指著前麵道。

眾人順著地契所指來到了一處氣派的府邸前。

隻是這府邸有些老舊了,門前的朱漆大門斑斑駁駁,府前的石獅子也殘缺不全,上麵滿是青苔,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了。

“不會就是在這裏吧……”李修遠喃喃道;“還真被侯府那老家夥擺了一道,拿這麽一處破宅子敷衍我。”

“大少爺,這門外是落魄了一點,但是裏麵或許會好很多。”馬東訕訕笑道。

大門連鎖都沒有鎖,當眾人推門而入的之後,卻看見一麵影壁已經斷裂成了兩塊,許多快碎石頭散落在地上。

前院裏麵到處都是雜草叢生,各種蛇蟲鼠蟻歡快的在草叢之中來回穿梭,遠處的園子裏更是傳來了陣陣怪鳥的啼鳴聲。

“不過,的確夠破敗,這宅子便是修葺也少不了幾千兩銀子了。”李修遠摸著下巴道。

吳非怒道:“這狗娘養的拿這麽一出破宅子赴宴我們,我們去找他算賬。”

“行了,行了,本來就是贏回來的東西,就別那麽講究了,找侯府算賬,我們這小胳膊小腿可沒這麽大的能耐。”李修遠說道:“不過這個老侯爺做的也的確是夠分了一點,便是我心胸開闊之人也覺得有些生氣了,回頭算算看損失了多少,酌情記他一筆吧。”

他手中握著生死簿,這個侯府老侯爺也是榜上有名。

這老侯爺仗著權勢占自己的便宜,那自己就用鬼神手段回敬,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大少爺你看,那裏是不是坐著一個人?”忽的,馬東指著那空****的昏暗大堂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