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警惕著點吧,別睡的太死,若是有鬼怪的話肯定是會去害你們性命的。”李修遠向身邊的護衛提醒道。

“大少爺,沒那麽嚇人吧。”馬東驚道。

李修遠道:“誰知道呢,或許隻是幾隻遊魂野鬼,又或許是盤踞在這裏的惡妖,我現在又找不到它們,怎麽好判斷,隻好收斂氣息引誘它們現身了,不然這裏的禍害不解決以後肯定是還會死更多人的,你們警惕著一點就行了,有鬼怪的話我會解決。”

他一直是不曾指望身邊的護衛能降妖除魔,隻是有些事情身邊也確實需要一些幫手,故此不得不帶著他們。

幾人點了點頭,心中都帶著幾分忐忑之色。

不過幾人在聊天的時候旅店之中又來了幾位客人,一對往金陵城販賣貨物的小販夫妻,一位中年男子,穿著長衫,看上去是一個讀書人,不過功名應該不高,沒有什麽表明功名身份的東西,另外一人是一位差人,風塵仆仆,不知道外出辦了什麽差。

幾人先後來到旅店,讓這原本沒什麽人氣的旅店一下子有些人味起來。

掌櫃沒有招夥計,店內的事情都是他一個做,一個人忙的有些不可開交。

“大少爺,要不要提醒他們一下這旅店的事情?”馬東低聲問道。

李修遠搖頭道:“這掌櫃的難得做一回生意,我們一說他們全要走光,而且眼下天黑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離開樂這裏在野外度日反而更加的危險,算了,不用提醒了。”

他覺得自己在這裏,鬼怪應該害不了人。

相反,這幾個人若是在荒郊野外過一日的話會不會出意外還難說。

“走吧,吃完了晚飯就去休息了。”李修遠起身道。

眾人準備會房間去休息。

這個時候那個中年讀書人忽的喊住了李修遠:“這位兄台還請留步?鄙人姓汪,適才見到兄台似乎有些麵熟,心中遲疑不定,孤兒鬥膽冒昧一問,敢問兄台可是幾個月前在郭北城參加科舉考試的考生?”

“哦,我是參加了秀才的考試,不知道你是?”正欲離開的李修遠回了一句。

他看見這個中年讀書人回想了一下,卻是急不得在哪裏見過了。

汪生笑著說道:“鄙人也是當日的考生之一,那日入考場的時候見過兄台一麵,見到兄台身姿拔萃,儀表堂堂,故而心生敬仰,難以忘卻,不曾想到今日會在這裏遇上。”

原來是考友之一。

李修遠說道:“足下好記性,一麵之緣居然記得。”

“嗬嗬,鄙人記書的能力不行,記人的本事卻還算是不錯,這次聽衙門張榜告知,這次科舉考試放榜選在金陵城,因為前陣子發大水,發瘟疫的緣故,所以改換了地方,鄙人正準備去金陵城一觀榜單呢,看看這次到底有沒有中秀才。”汪生笑嗬嗬地說道,顯得很是期待。

李修遠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這年紀也應該有三十好幾了,居然到現在都沒有考中秀才。

難怪古人有句話,叫學到老,考到老。

秀才隻是讀書人起步的起點而已,開始擁有一些讀書人的特權了,但要為官的話至少得中舉人才行,也就是秀才再進一步。

隻是考舉人的難度可比考秀才的難度大多了,以眼前這個汪童生的能力估計最多也就是止步秀才了。

因為人老了,已經沒有那麽多精力去參加科舉了。

而且能力也達到了極限,福德也隻能支持他走到這一步。

兩人萍水相逢,互相聊了幾句,算是混了個熟臉,汪生還想拉著李修遠請他喝酒,不過被李修遠委婉拒絕了。

自己晚上還有事情要忙呢,怎麽能去喝酒?

找了個借口便辭別了這個汪生回房休息去了。

“這個書生明明隻是和大少爺一麵之緣卻拉著大少爺想請你喝酒,怕是不安好心。”吳非摸著光頭咧嘴笑道。

李修遠說道:“並沒有其他別的想法,汪生定然是知道自己科舉無望,所以廣留人脈,等哪天我成了高官之後好提攜一番他,這不是什麽讓認鄙夷的事情,在讀書人的圈子裏很常見。”

他還年輕,現在就考中了秀才,將來中舉,中進士都不是一件難事,的確是有值得投資的潛力。

很快,天色漸晚,客棧之中的人陸陸續續的入睡了。

掌櫃的卻是沒有回房休息,而是趴在櫃台前,點著一盞油燈守店,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客棧之中可能有鬼怪出沒,所以不敢睡的那麽安穩。

當夜色漸深,旅店之中寂靜無聲的時候。

店內的大堂之中忽的卷起了一陣怪風,那擺在櫃體上的油燈被吹的呼呼作響。

趴在是櫃台上睡覺的掌櫃的視乎已經睡熟了,並沒有一絲的感覺。

這個時候,幾個竊竊私語的聲音在旅店之中響起,聲音雖然細小,但在和安靜無比的環境之中卻是又清晰可聞,像是鼠蟲在窸窸窣窣,又好像人在耳邊低語。

“今天這旅店來了好多人了,我算算,有九個人,真是難得盛況啊。”

“我們三個正好一人選一個去謀害,這樣就不用和上次一樣去搶了。”

原來是三隻厲鬼盤踞在客棧之中,商量著如何謀害人的性命。

“第一間房間的那個年輕公子怎麽樣?看上去柔弱可欺?我覺得這是可以下手的對象。”一隻厲鬼說道。

“那個不行,那個年輕公子一身錦衣華服,可見這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我們害他性命是會有麻煩的。”

第一隻厲鬼又道:“二三間房有之前那位年輕公子的護衛,我們可以去謀害他們麽?”

“這個更加不行,第二間房有一個光頭漢子,他是劊子手,砍了一百多人的腦袋,連縣官都殺過,還會怕我們麽?第三間房間的兩個漢子腰間都揣著柳木棍,專門棒打厲鬼,我們去了指不定要被他們打死。”另外一隻厲鬼急忙拒絕道。

“那四間房間的那個當差的差人怎麽樣?”那隻厲鬼又問道。

第三隻厲鬼搖頭道:“也不行,那差人平日裏作威作福,敲詐勒索,還用自己的職權謀害過幾條性命,這次押送犯人去發配,結果他並沒有把犯人壓送到邊疆,而是把犯人在半道上殺了,這樣凶狠的差人我們還是別去招惹了,不然他發起狠來把我們劈了可就不妙了。”

“那麽第五間房間的那個中年書生應該可以謀害吧。”第一隻厲鬼又說道。

“這個可以謀害,他隻是一個童生,這次試卷被汙連秀才都沒有考上,以後也沒有機會再考了,而且頭頂上也沒有華麗的文章光芒,比上次入住那個讀書人差多了,上次那個讀書人文光蓋頂,照亮整個旅店,害的我們連門都不敢進,而這個讀書人的頭頂上隻有一股黑煙,黑煙之中不過經文幾十篇,文章百餘篇而已,都是陳詞濫調,曲解聖賢之意的東西,連發出文光的資格都沒有。”

“那麽第六間房間的那對小販夫婦可以謀害麽?”第一隻厲鬼又問道。

“這個也可以謀害,他們夫婦不過是平常老百姓,無權無勢,也沒有華麗的文光,這樣的人最是柔弱好欺了,我們可以害他們的性命。”另外一隻厲鬼說道。

三隻厲鬼窸窸窣窣的商量了一番,決定去謀害汪生還有那對小販夫婦。

不謀害李修遠不是因為看破了李修遠的身份,可是見到李修遠衣著華麗,家世不錯,不敢招惹富貴人家的人。

不謀害吳非,馬東他們四個護衛是因為忌憚他們的本事,自認為鬥不過。

不謀害那差人,是畏懼他的狠辣和凶惡。

三隻厲鬼商量完了之後,便化作一股陰冷的鬼氣向著旅店的那第五間房間中住的汪生和第六間房間的那小販夫婦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