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漢的性子實在是讓人折磨不透,之前在大堂的時候還一副殺氣騰騰的火爆樣子,這回到這裏卻又變成了一個愛使把戲的老頭。

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身邊的婢女小蝶和春花卻是看的眼睛發亮,時不時的驚呼出聲,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被他的把戲給吸引了,就差沒有鼓掌,打賞錢財了。

“剛才那個把戲不算什麽,老兒還會神仙索呢,隻是這地方小不方便表演出來,這個可是老兒的壓箱底的本事,隻有到城裏趕集的時候老兒才會表演一番。”胡漢撫須笑道,又表演了一門戲法。

到底是戲法還是道術,便是李修遠都分不清了。

小蝶和杜春花被那些神奇的戲法給吸引了,看的入神,一句話都沒說,一雙眼睛都盯著胡漢那兩隻手呢。

不過胡漢,卻又轉而胡須一笑,卻又帶著幾分正色道:“兩位姑娘,剛才老兒表演了一炷香的戲法,也算是耽誤兩位姑娘一炷香時間的補償了,不知道兩位姑娘能否借用一炷香的時間,老兒有一些話想私自和老兒這女婿說一說,不知道方不方便。”

小蝶和杜春花方才回過神來,然後齊齊看了看李修遠。

“你們先出去吧,半個時辰再回來。”李修遠道。

“是,少爺。”

兩人乖巧的應了聲,然後便離開了。

李修遠道:“老丈人既然要談私話,何不直言,我自會讓兩個丫鬟離開。”

“誒,這可不對,老兒的出現畢竟是耽誤了她們的時間,豈能沒有一點表示。”胡漢說道。

李修遠也不多言,他明白,這是胡漢怕沾染什麽因果的緣故,所以提前做了防範。

這樣謹慎的性子,難怪能一直修煉到現在,沒有死在劫難之中。

“現在老子有話可以直說了吧,到底是請我幫什麽忙。”李修遠道。

胡漢撫須說道:“在金陵城往北八十裏之地有一座山,那裏青山綠水,鳥語花香,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老兒將那喚作青山,山中無虎狼,隻有滿山的狐狸,老兒在八百多年前就已經占下了那裏,並且隱居在青山之中修行,但時間久了,總歸是會出一點麻煩。”

“什麽麻煩?”李修遠問道。

胡漢微微搖頭道:“一支遠方表親的狐族在北方待不下去,回到了青山,自此山中多有爭執摩擦,畢竟人有鬥爭,狐狸也有鬥爭,久而久之青山就不太平了,此事說來話長,老兒也就不提那些瑣碎小事了。”

“因為種種原因,而就在近日,青山之中的狐族卻因為爭奪青山的地盤打了起來,一時間山野之中多有野狐慘死,死傷無數啊。”

“原來是爭奪地盤,可是以老丈人你如此道行豈會怕一支遠方表親的狐族?”李修遠說道。

胡漢說道:“老兒已經脫去了狐身,道行大減,現在正在重新吞吐日月精華,再次得道,而那遠方表親之中的族長是一隻黑狐也有著上千年的道行,因為走的是狐仙的路子,所以就不需要褪去狐身了,本來老兒的修為是比他高上不少的,但是被這一弄,卻比他低上一些。”

“道行的高低並不能決定一座山峰的歸屬吧。”李修遠道。

胡漢說道:“是的,一個狐族出來的,便是內鬥也不會鬥的太狠,然而那黑皮卻不知道這幾日受了什麽人的挑撥,唆使,竟請來幾位命格不凡的書生,找來了一些手段厲害的獵戶,竟要對老兒的狐族趕盡殺絕,本來論族群的力量是老兒高上不少,但是被這一弄,如今卻隻能退出青山了,躲到破廟之中生活,狐子狐孫門也是死的死,散的散。”

說到這裏,他心酸無比的長歎一聲。

可還未歎完,他卻目光灼灼的盯著李修遠道;“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老兒便是避也避不了,幸得上回小女青娥回家,說她得了你的庇護渡過了天劫,並做了你的小妾,這讓老兒看到了希望,你能讓天上的雷神都賣你麵子,不敢劈殺你的狐妾,其命格定然是貴不可言,你若肯助老兒的話,奪回青山,定然不難。”

“老丈人話嚴重了,天上的雷神放過青娥,是青娥福德庇護的緣故,我哪有那麽大的麵子,再說了,我雖有點微薄之力,但想平息爭鬥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李修遠罷了罷手,有些謙虛道。

胡漢立刻吹胡瞪眼,怒氣衝衝道:“你若不幫,小女青娥必定被那群獵戶扒皮鞣製,做了坎肩,你難道忍心麽?你的命格老兒雖看不出來,但你和天上的神明有交情,為何不能賣個麵子,助我一回?難道隻是因為小女青娥是小妾的緣故麽?”

李修遠說道:“老丈人話嚴重了,我話還未說完呢,賣麵子是一個壞習慣我最近已經在收斂了,現在一般我都不賣麵子對付妖魔鬼怪了,現在一般對付妖魔鬼怪都是動刀子。”

動刀子?

胡漢疑惑的看著李修遠:“如何動刀子法?”

李修遠笑了笑,拿手筆劃了一下:“就是這樣,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殺的幹幹淨淨,整個世界就清淨了。”

“賣麵子也好,動刀子也好,明日就出發前往青山,你若不去,老兒就在你府前上吊,早中晚,各吊兩個時辰,直到你同意為止。”胡漢說道:“一炷香的事件已經到了,老兒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完,便氣呼呼的往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生了誰的氣。

一天上吊六個時辰,這是上吊麽?這是要搞事情啊。

而且自己也不是沒答應不幫他,怎麽弄的好想自己成負心漢一樣。

李修遠看著胡漢離開的背影,不禁心中一片無奈。

攤上這個老丈人,以後的事情估計有的忙了。

“少爺,那位老人家走了麽?”

這個時候小蝶和杜春花見到屋內沒動靜,從側門走了進來,探頭探腦的問道。

“應該是走了吧,你們沒有看到他麽?”李修遠道。

兩人皆是搖了搖頭。

怕是又施展了什麽道法離開了吧。

“算了,不說了,夜深了,休息吧。”李修遠也沒有多想,先過了今晚再說吧,明日再收拾準備一下隨老丈人出門一趟。

這個忙當然得幫,被一直黑狐欺負到自己人的頭上,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嗯~!”

小蝶和杜春花相視一眼,從各自的眼中皆看出了羞澀之意。

可是待兩人去吹滅蠟燭的時候,卻見房門卻又砰地一聲無風自動,自行打開了,那個之前離開的胡漢又拄著拐杖走了進來,像是進自家門一樣。

“老丈人,你又怎麽了,要去青山也得明日出發吧,今晚我還想休息一晚呢。”李修遠說道。

“剛才走得急,忘記了青娥托老兒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現在給你送來。”胡漢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木盒子。

“這是什麽?”李修遠打開之後卻見裏麵隻擺著一堆幹枯的藥草,帶著一股藥香味。

胡漢眯著眼睛撫須道:“這是鹿銜草,可是好東西。”

“鹿銜草是什麽?”李修遠問道。

他府上還有千年的何首烏精的根須沒用的,難道還有藥草勝過千年仙草的?

胡漢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山野之中一群野鹿少說也有幾百隻,但能繁衍後代的就隻有為首的一隻雄鹿,其餘的皆是母鹿,到了繁衍的時期,雄鹿必定挨個配種,幾百頭母鹿下來,雄鹿已經累的奄奄一息,倒地抽搐了,但是母鹿卻是會漫山遍野的尋找一種藥草,為雄鹿銜來,隻要喂下,雄鹿必定起死回生,雄風大振,此草無名,故而稱為鹿銜草。”

**?

李修遠嘴角一抽,青娥在外麵就隻關心自己這個麽?還是說把自己當初雄鹿了,怕自己累死?

旁邊的小蝶和杜春花聽完之後頓時大羞,臉蛋紅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