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人在打量李修遠的時候,李修遠也在打量這個道人。

“忍不住冒昧的問一句,道長修身養性,打坐練氣,應當結發長生,為何會禿頂呢?”

李修遠看著禿道人那光亮的腦袋,頓時忍不住問了一句。

禿道人頓時不悅,淡淡的說道;“你這書生不懂修道之事不要胡言亂語,你可見到過一條道路上中間會有野草生長?”

“這倒是沒有見過,路走的人多了,野草踐踏死了,自然就不會再生長了。”李修遠說道。

“貧道自然也是如此,天靈是神魂出入的地方,如同道路中間的野草,走的久了自然就不會長出頭發了。”禿道人頗為有些自得道:“這世上能有這般道行的修行之人可不多,貧道雖然變禿了,但也變強了。”

“可我聽說神魂經常出竅,對神魂不利,會折損修為的。”李修遠說道。

禿道人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沒想到你這個讀書人到是對修道之事略懂一二,不過貧道卻是沒有這個功夫在這裏和你談論修道之事,你若是來拜神的,神在外麵,自可去拜,若是來拜師修道的,那還請立刻離開,貧道修道從不收徒。”

“不,不,不,我不是來拜師修道的,我隻是想問一下道長,今日早上我起來的時候見到院中立著兩個紙人,一個紙人是男童模樣,一個紙人是女童模樣,不知道道長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李修遠忽地說道。

禿道人臉色微微一變,隨後目光微動道:“紙人出現在家中,這是不吉利的征兆,很快就會給家中帶來禍端,書生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若是你昨日買了貧道的道符貼在家中,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可惜,可惜,你不聽貧道所勸,還以為貧道是騙子,以至於錯失機緣釀成了大禍,貧道估計,你已經被兩隻鬼給盯上了,這兩個鬼出現必定要害兩個人,或許書生你福澤深厚或許無事,但身邊的親人朋友可要當心了。”

“惡鬼若是對付不了你就回去轉身報複你身邊的人,人欺善怕惡,鬼也一樣。”

李修遠目光閃動:“道長這是在暗示在下身邊的人會出事?”

“貧道隻是以道法推算而已,信與不信,全看你自己了。”禿道人淡淡地說道。

威脅~!

李修遠感覺到了這個禿道人口氣之中的威脅之氣。

就差沒有當眾說出來,你若是不求我的話,你就要大難臨頭了。

李修遠心中覺得有些生氣,之前還一位這個道人隻是嚇唬人,賺點香火錢,可是這話一出,卻看不止如此了。

這是拿他身邊親人的性命做要挾。

是純粹的敲詐。

一念至此,他對這個道人最後一點容忍都失去了。

正當李修遠要發怒的時候,忽的一個急迫的聲音在道觀之中響起。

“道長救命,道長救命啊。”一個書生有點驚魂未定的跑進了偏房之中:“道長救救小生吧,昨日夜裏小生入睡的時候碰到了兩隻吃人的惡鬼,差點就把小生給生吃了……”

“莫要慌張,莫要慌張,貧道的這道觀之中有神明坐鎮,無懼一切的妖邪。”禿道人平靜地說道。

“王平怎麽是你?你怎麽也來這裏了。”

李修遠看了一眼,卻發現此人不是別人,竟是昨日分別的王平。

王平驚道:“李兄,你也來向道長求救麽?莫不是李兄你昨晚也遇到厲鬼纏身了?”

禿道人淡淡地說道:“兩位書生,貧道昨日沒有撒謊吧,你們兩個人的確是被厲鬼纏住了,幸好你們福大命大,昨晚沒有被厲鬼吃了,不過厲鬼第一天沒有吃了你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日後還是會尋找機會,到時候錢財是小事,性命才是大事。”

“道長說的對,道長說的對,悔不該沒有聽道長所言。”王平連連點頭,然後又懇求道:“道長有驅鬼除妖的本事,晚生懇求道長賜下靈符。”

禿道人撫須沉吟道:“並非貧道不願意賜下靈符給你們,實在是你們錯過了機會,若是你們昨日買了貧道的靈符貼在家中,厲鬼自然避讓,不敢再騷擾你們,可是現在厲鬼已經進屋盯上了你們二人,尋常的靈符已經沒用了,即便是保的了你們二人的性命,也報不了你們家人的性命,厲鬼對付不了你們會轉而對付你們的親人。”

又是這話?

李修遠皺了皺眉,此刻王平在這裏卻又不好做些什麽。

王平急忙驚道:“那,那該如何是好?”

“這簡單,貧道施法將那兩隻鬼抓住滅了,自然可以保你們太平。”禿道人說到。

“還請道長出手。”王平拜謝道。

禿道人看了看旁邊的李修遠:“捉鬼除妖不難,難的是如何請來萬靈神,這其中的花費可不小,若是這位書生願意出白銀一萬兩的話,貧道可以施法請來萬靈神幫你們除去這兩隻惡鬼,還你們的太平。”

一萬兩?

一時間,王平又眼巴巴的看著李修遠這個土豪。

他雖然不算是窮書生,但手中拮據,哪裏拿得出這般多的銀錢。

到底還是貪圖自己身上的錢財,看樣子這個禿道人是算準了自己家中富裕,這一萬兩白銀的事情居然都敢開口。

“道長有些貪心了。”李修遠平靜地說道。

禿道人淡淡地說道:“這錢不是給貧道的,是給天上的萬靈神的,神明下界抓鬼除妖,自然需要諸多花費。”

李修遠認真的看了一眼這個禿道人,然後道:“道長既然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不吝嗇這一萬兩了。”

“哦?”禿道人一時間有些詫異起來。

沒想到李修遠居然真的會如此痛快的答應。

按照他的想法,是再施法嚇嚇他的家人,折磨他家人幾天,這樣這個書生才會乖乖的把錢財送過來。

若是能取得白銀一萬兩,那麽這道觀的二十年香火是不愁了。

“不過在我拿出一萬兩白銀之前能否請道長幫一個小忙。”李修遠微笑著說道。

“何事?盡管說來,貧道自會幫你。”禿道人見到李修遠願意拿錢出來,態度好了不少。

李修遠說道:“道長也是能掐會算的得到高人,不知道能否算一算在下是何年何月何時出生的?若是算得準,那這一萬兩白銀我自然雙手奉上,而且還再添一萬兩白銀以作答謝。”

“此話當真?”

禿道人一時間有些激動了起來。

兩萬兩白銀,這可是四十年的香火,若是能賺到這筆錢財,自己的大道可期啊。

李修遠說到:“自然當真。”

“好,就這麽說定了。”禿道人點頭道:“要算你的出生年月有何難,隻需要看你的麵相就……”

他試著通過李修遠的麵相算出他的出生年月。

這是每個修道之人都會的。

麵相之上會留下歲月的痕跡,如同樹的年輪一樣,隻要領悟了法門,推斷不難。

“咦?”禿道人揉了揉眼睛,有些驚異起來,他看李修遠的麵相推斷,發現李修遠居然已經四十九歲了。

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眼下這個書生頂多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怎麽可能會有四十九歲。

“怎麽了,道長莫不是有些為難吧?”李修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