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洛遼渾身散發著強烈的魔氣,十字骷髏劍周圍繚繞著鬼魂,似乎在低聲的哭泣,金屬構成的空間裏竟然也湧動起了黑色的雲。

原本明淨的天空中黑雲翻滾,墨Lang滔天。魚人們想要呼喊什麽,本來有著不死之軀算是很強的本錢,一向都不會在戰鬥中恐懼,但現在魚人的心裏不停的顫抖著,這是來自靈魂深處本能的顫栗。

但一切都是徒勞的,洛遼陰沉著臉走過來,如同死神一樣隨意收割著他們的生命,鮮血流在金屬地麵上,緩緩匯成一條小溪。

成千上萬的魚人守衛被十字骷髏劍輕易割下了頭顱,他們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這是單方麵的殺戮。

有時洛遼隨手揮動長劍就能讓幾十個魚人倒下,這效率是很快的。其他人都很震驚的望著他,連冰雪女神和月之女祭司都殺不了成千上萬的不死魚人守衛,洛遼卻能夠如此輕易的屠殺,這說明什麽?

難道洛遼已經達到神級了?

這絕不可能,傳說聖階強者蛻變成為神級的時候會產生天地異象。而人間界這五百年來從未有過新人成神,這其中的蹊蹺很大程度上是關於洛遼那把黑色的古劍。

月之女祭司的眼裏閃過一絲詭異的目光,她是精靈族的第一人,是聖潔的化身,對魔氣有著本能的抵觸很反感。

所以她懷疑洛遼是惡魔阿克蒙德安插在人間界的間諜,冰雪女神卻一臉淡然的望著這一切,冰美人一直都是這種感覺。

直到最後一個魚人被砍倒在地,洛遼才收起魔氣滔天的十字骷髏劍。這些魚人沒有再複活,看來已經徹底的毀去了他們與生命本源的聯係。

按照這個魚人守衛說的,這整個金屬空間都是他們的生命本源,洛遼當然不會去毀滅這個源頭,那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所以隻要以強大的毀滅氣息在瞬間徹底毀滅他們的靈魂就可以解決他們能夠複活的問題。

十字骷髏劍現在已經被激活了很強的毀滅之氣,似乎劍中本身的意識也在開始蘇醒。

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然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洛遼揮了揮手,然後很鄭重的對月之女祭司和冰雪女神點了一下頭。張小凡把他拉到一邊,讚道:“沒想到洛兄你也是魔道中的絕頂高手,剛才那魔氣比我使出絕招還狂啊!”

洛遼盯著他,發覺這個人看起來很真誠質樸,但卻是個很有實力的家夥,洛遼猜測如果剛才自己沒有出手,張小凡肯定有這個能力站出來收拾殘局。

雖然兩位女神的實力遠遠超過他們,但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不完全靠實力辦事,聖潔的氣息不可能在瞬間毀滅這些魚人的靈魂,所以兩位女神在這裏反而受到了極大的限製。

月之女祭司忍著怒意沒有發作,隻是冷漠的看了洛遼一眼,然後繼續上路。

洛遼苦笑一聲走了幾步,看見那個巨人的戰刀還是那麽犀利,便走過去收起來,順便把那兩顆作為眼睛的綠色晶石也帶走了。

小老頭鬱悶得很,這兩樣東西本來是他之前得到的,但這該死的巨人剛才活過來妖嬈了一番,卻是再次自找死路。

小老頭歎息幾聲,唱著空洞的歌謠跟上隊伍。金屬世界跟沙漠有一些相同之處,比如現在正午時分,熾烈的陽光照得人張不開眼睛,地麵如同鏡子一樣也反射著陽光,這裏是一片光的世界,隻能眯起眼睛走路,並且用真氣保護著眼睛,不然這些強烈光線是能夠致盲的。

空氣由於急劇的高溫而變得扭曲模糊,到處都是如此單調,卻熱得令人難以忍受。男同伴們都光著膀子走著,兩位女神也不怪罪他們無禮,畢竟這是人之常情。

冰雪女神在此時展示了她的偉大,她以清麗悅耳的嗓音吟唱了一段咒語之後,揮手灑出一大片雪花,其中還夾雜著霧氣,讓這些被熱得暈頭轉向的人們感激涕零。

女祭司冷哼一聲走在前麵,神級高手當然不會畏懼這中天氣,她隻是覺得現在這些聖階小輩們太沒有原則了,心中不免感歎修煉界中的人物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也不知走了多久,這單調的金屬世界終於到了邊緣,前麵有麵金屬牆壁,如同鏡子一樣映照著周圍的一切,鏡子的另一邊是大家熟悉的正常的世界,但人們都被這鬼天氣折磨得麻木了,進入森林之後過來很久才緩過勁來。

走在林間草地上的感覺真好啊!現在他們才開始珍惜這久違的自然風光,奇怪的是這裏分明跟金屬空間連接著的,就連太陽也是共用的,為什麽氣候會迥乎不同呢?

不過這問題是難以找出結果的,前麵的林子裏有人在吵鬧,在這地方出現的人或妖物都非等閑之輩,他們很小心的潛伏過去。

隻見木屋裏有兩個人對立站著,一個是銀發年輕人,手中拿了一把冰晶長劍,洛遼認出了這把劍,此劍就是霜之哀傷神劍,那麽這個銀發年輕人呢?

洛遼仔細看了一眼,除了頭發的顏色由當年的金色變為了銀色,但洛遼怎麽會忘記此人,當時他的死讓洛遼承受了很大的心理負擔,此人就是阿爾薩斯。

這個年輕的騎士此刻卻有些暮氣沉沉,或者說是散發著邪氣,那把霜之哀傷神劍卻一如既往的散發著冰冷的光暈。

屋子裏另外一個人是個高大壯碩的中年騎士,全身穿著皮甲,手中握著騎士長矛,他沉聲道:“阿爾薩斯,沒想道你背叛了你的種族,竟然與惡魔為伍。你拋棄了騎士的榮耀,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難道你還不明白這些嗎?”

阿爾薩斯喝了一口酒,冷笑道:“我明白,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當我在兩個月前死於獸神之手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一切。這個世界是屬於強者的,什麽騎士信仰,都是騙人的鬼話。在最危急的時候,隻有依靠自己才能有希望,別人都是不能相信的。所以在我死去的時候,我便拋棄了信仰,舍去了輪回,巫妖王利用殘魂把我複活,所以我要帶著仇恨,報複我的種族。”

中年騎士痛心疾首的道:“啊,我的天啊!你在說些什麽?這簡直是罪孽之極,阿爾薩斯,回頭吧!你的王國和臣民都需要你。教廷培養了你這麽多年難道是讓你當白眼狼的嗎?”

阿爾薩斯憤怒的猛力拍了一下桌子,頓時桌子粉碎,有的碎片深深的嵌入了牆壁裏。

他咆哮道:“夠了,不要在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不需要什麽正義的言辭,坦白的說,我現在隻想帶著惡魔的軍隊報複你們,愚蠢的家夥,別再叫我什麽阿爾薩斯,那是懦弱的名稱,我現在叫死亡騎士。”

中年騎士的臉色變得很鄭重,手中的長矛猛然刺出,他是被阿爾薩斯抓到這裏的,沒能被勸降,便隻有殊死搏鬥了。

豈料阿爾薩斯很輕易就抓住了長矛的尖端,然後霜之哀傷神劍在中年人的身前一劃而過。

鮮血濺射而出,中年人瞪大了眼睛,顫抖著聲音問道:“我是聖階強者啊!你怎麽一劍就能殺我?”

阿爾薩斯一腳把他踹道,冷哼一聲道:“廢物,現在聖階不算什麽,即使是同為聖階,實力也是天差地別。”

洛遼在外麵聽到這句話,覺得有那麽一點道理,等級不能代表一切,關鍵是真正的實力。

然後阿爾薩斯打開裏麵的那間門,又拉出五個人出來勸降,不過這些似乎腦子進水了的正道高手們都高傲得很,根本不聽阿爾薩斯的勸說,然後他們在眨眼之間都被殺死了。

洛遼心道:“剛才聽他們說是阿爾薩斯把他們抓到這裏來的,為的就是勸降,不過現在人都被殺了,那豈不是白忙了一場嗎?如果要勸降,為什麽不在人間界執行?非得帶到這個鬼地方麽?”這時阿爾薩斯吟唱著優美而且憂傷的歌謠,其實這是咒語,手中的霜之哀傷神劍泛著清冷的月光。

然後劍上散發的明月清輝灑在了這些聖階強者的屍體上,不久之後他們就站起來了。

不過目光很空洞呆滯,如同木偶站在那裏。

讓人看了心生寒意,不過洛遼這群人都很安靜的在外麵潛伏著,盡量隱匿氣息。他不了解為何阿爾薩斯會複活,更不了解阿爾薩斯會由一個正統的騎士變成這所謂的死亡騎士,現在他下手是如此的冷酷無情。

這時一個窈窕的女子從裏麵屋子的門後走出,穿著淡綠色的皮風,緊身皮甲,精靈皮靴,長發飄飄下是一張精美的臉龐。

月之女祭司靈魂傳音給大家道:“這個人不就是修煉界很有名的黑暗遊俠,希爾瓦納斯嗎?”

洛遼心道:“聽起來像是個好人,為什麽會來這種地方?似乎她現在是跟著阿爾薩斯混的。”

女子幽幽的道:“這些人的智力恢複就交給我辦吧!”

阿爾薩斯點頭,然後摟著她就往裏麵的屋子走,這種魔氣凜然的樣子讓大家很反感。

然後裏麵的屋子裏就傳來了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女子的那種聲音。而屋子裏的這些剛複活的各地高手都如同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不動,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著很嚇人,尤其是在夜裏。為了保障團隊的安全,女祭司讓大家快速撤離這裏,然後一直往叢林深處走去。

不過這片區域很讓人頭疼,烏煙瘴氣的林子裏到處都彌漫著黑霧,亡靈生物到處遊走走,洛遼這群人也不能正麵與他們動手,不然驚動了阿爾薩斯就不好了。

月之女祭司道:“根據我說知道的消息,剛才那個被稱作阿爾薩斯的人是死亡騎士,就是巫妖王最近培養起來的左膀右臂。”

洛遼道“不是說巫妖王被封印在冰封王座裏嗎?怎麽能夠去複活阿爾薩斯?”

女祭司道:“他的殘魂早已從王座中逃出來,雖然實力隻有本尊的一部分,但足以興風作Lang了。咱們這次的任務就是把冰封王座中的巫妖王靈魂徹底毀滅,那樣他在人間界的軍隊隻能由阿克蒙德領導,那就很容易對付了。”

眾人感覺豁然開朗,頓時覺得惡魔軍隊也不算什麽,隻要把根本的問題解決,一切問題不都算是解決了嗎?到時回去人間界就不用管阿克蒙德的軍隊了。

洛遼注意道阿爾薩斯已經帶著幾個樣子古怪的家夥在暗中盯著自己這個隊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