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天洛遼離開萊恩帝國都城的時候,所以人們都逃離了那裏,剩下的就是無數的魔獸以及那個神秘的金發男子。

荒原上吹來冷厲的寒風,讓這座破碎的城池顯得風雨飄搖。阿爾薩斯的屍體無力的倒在廣場上,金發男子的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微笑,很妖異,然後揮手讓魔獸們讓開一條道路,他把阿爾薩斯抱起來丟在了一匹半人馬的背上。

天上的黑雲還沒有散盡,夜色淒迷,冷月高懸。魔獸們嗜血的目光望著天空中的彎月,大聲的嚎叫。

金發男子站在城牆之上俯視著他的手下部隊,然後指著遠方的人類國度朗聲道:“既然你們渴望殺戮,那我就帶領你們去暢飲鮮血。”

魔獸們竟然能夠聽懂他的語音,很興奮的吼叫著。

至於後來它們攻占了人類的大部分城池,但那天光明教廷的高層人物與金發男子戰鬥的時候,空間忽然碎裂,出現一個長著暗黑雙翼的狼頭人。

它瞬間就把光明教廷的那幾個執事人員殺了,然後對金發男子說:“蘇加德,我不反對你進行屠殺,但現在不是成熟的時機,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他那雙燃著幽冥之火的眼睛就像深淵一樣給人無上的威壓,金發男子蘇加德猶豫了片刻,最後漠然點頭,雙翼狼頭人沒說什麽,直接轉身投入了虛空之中。

因此蘇加德會在絕對優勢的時候與光明教廷達成協議,隻占據了一部分土地。

現在洛遼正在魔獸山脈裏苦修,行萬裏路。

現在已是仲夏,他的衣衫已經破碎,光著上身,露出強壯的肌肉,隻穿著一條破碎的長褲,手提紫血槍,隨時體會火之力量的運用。有一次在瀑布之下修煉,他閉眼感受周圍水流的波動,然後運轉火焰真氣,紫血槍旋轉著刺出,如同蛟龍出洞,周圍的空氣被壓縮得就快爆裂,強烈的風刃把石壁刮得簌簌掉落。

“噗”紫血槍透過層層水霧刺在了山體之中,然後被真氣吸出,下一個呼吸的時候,山體出現蜘蛛網一樣的裂縫,然後往四周蔓延,“轟隆”這座不算小的山直接崩碎。

洛遼禦劍飛行在空中,有些興奮的望著這一幕,心道:“傳說聖階強者能夠揮手間毀滅一座山或是一座城池,看來很真實,我現在隻是紅鑽中階就能達到類似的效果。真是期待達到聖階啊!”夜幕降臨,蛙聲響徹林間,明月清輝灑滿這幽深的山脈,洛遼騎著黑豹穿行在山脈之間。

自從上次把一座山毀滅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怎麽把那偶然間使出的攻擊轉換成絕招。

其威力甚至在七式刀意之上,曾經聽家鄉的吟遊詩人說過:“道存在於天地萬物之中,但又超脫於萬物之外,可大可小,隻可意會,難以言傳。”

他開始覺得所謂的聖階強者就是悟出了某種天地之道的人,不過隻是冥思苦想悟道,可以說是閉門造車,不能太過空洞,他一直在尋找某種悟道的載體。

現在騎著黑豹穿行於崇山峻嶺之間,耳畔所聞是不絕的蛙聲,眼中所見是明月清輝照耀下的幽深叢林。

依稀可以看到樹林間纏繞著的青色藤蔓,紅色的果子點綴於青藤之間,一切都如此寂靜,那不絕的蛙聲更加襯托出山林的安靜。他的心情很放鬆,沒有了俗世的煩惱。

可以仔細的欣賞夜間山脈裏的一草一木,這一刻,他覺得草地上盛開的野花就如同他那隨意的思緒,清新的氣息更加觸發了他的靈感。

所謂:“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淨。”心若自在,則何處不為安身之處,他覺得此刻自己化身為天地,這明月就是他,這樹上的枝條也是他,所謂的“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就是這種意境吧!

洛遼覺得自己觸摸到道的邊緣了,但始終不能在腦中形成具體的概念,道是什麽呢?

隻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與物同化的感覺嗎?

那豈不是失去了自我?

如果強大的力量必須以委屈自己的靈魂來取得,那還不如不要。洛遼一直覺得自我意識很重要,自己的命不在了,那這個世界對自己還有什麽意義?

毀天滅地的力量也是空洞的。整個晚上他就在這種繁複的思考中度過,不知為何這一帶沒有魔獸,不過他沒有注意,他經過的地方,那些岩石在微微顫抖,一直有目光在監視著他的舉動。

黑暗中有兩個聲音在對話,其中一人道:“領主,要對此人動手嗎?”

另一人的聲音透著淡漠和威嚴:“他的實力不錯,或許將來對我們的大事有用,先留著吧!”

然後黑暗中閃過紫色的光暈,一切又歸於沉寂。黑豹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到了魔獸山脈的中心地帶,這裏的高階魔獸很多,黑豹的情緒很緊張。

洛遼與它在精神上用魔法簽訂了主仆契約,所以能夠以靈魂傳音的方式交流,他道:“這裏沒有聖階魔獸,所以我可以護著你,但前提是在死不了的情況下要拚命戰鬥,這樣你才有晉階的希望。”

黑豹歎息道:“主人,我們黑豹一族本來就屬於中階魔獸,我所知最強的黑豹也不過是白銀境界,怎麽能跟這些天賦異常的魔獸們戰鬥呢?”

洛遼道:“我以前也像你這麽猥瑣過,後來覺得這是很蠢的想法,如果不敢挑戰,怎麽會有進步呢?如果你真的這麽猥瑣,那你就回老家。”

黑豹沉思了很久,或許他覺得憋屈在一個林子裏生活一輩子沒什麽出息,於是果斷決定要跟著洛遼混,並且反複強調要保證它的生命安全。

這一天,洛遼帶著黑豹跟一隻白銀中期的迅猛龍戰鬥,這種魔獸身長二十丈,皮很厚,洛遼用火焰真氣控製住它,擾亂它的行動,黑豹咆哮著用很迅捷的手段咬斷了它的喉嚨。

這一次黑豹體會到了秒殺比自己等級高的魔獸的快感,當它吃著迅猛龍肉的時候,大呼明天還要吃這種大家夥。

洛遼笑道:“那麽明天你自己去吧!我倒要見識你的手段。”

黑豹立刻就沉默了,洛遼望著天上的明月,也沉默了,在這麽廣闊的魔獸山脈裏,孤獨一身行萬裏路,沒有人陪伴,隻有這麽一隻魔獸作為仆人。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蒼穹上的明月,洛遼很思念寇穎,已經半年沒有見過她了,今晚的月亮如此明亮,遠方的你是否也恰好注意到此時明月。

若是如此,明月的清輝映襯著你那絕美的身影,也吸收了我的目光。那麽我們是否能以此為思念的寄托?

洛遼搖頭微笑,自己最近的思想有些問題,是否太矛盾了,看來一個人走進深山,與世隔絕也不是什麽好事,這讓人很敏感,心也會很脆弱。

這一夜,他依舊沒有睡,黑夜給了他充足的思考時間,那天隻用一槍就把山體崩碎一直是洛遼研究的對象。他不斷的追憶當時那一瞬間的感覺以及體內真氣運行的路線。

黑豹早已睡著,沒有人打擾他,隻有遠山傳來若有若無的野獸吼叫之聲,洛遼閉目冥想,不知不覺,體內的火焰真氣在頭腦中回憶起的一絲感覺之下開始流轉。

真氣如同涓涓細流開始在經脈中匯聚,然後灌注在雙臂之上,漸漸的洛遼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非得發泄不可。

他張開眼睛,閃爍著淩厲的目光,然後縱身躍起,雙臂上閃爍著耀眼的火焰。

然後他轟然一拳把地麵砸出一個很深的大坑,煙塵四濺。他還不盡興,然後往四周繼續揮拳。

幾十拳之後,這片林子已經沒有完好的土地了。黑豹恐懼得躲在了一塊巨石之後,忽然從地底裂縫裏鑽出一隻大蠍子,它先來了個掘地穿刺,就如同瞬移一樣來到洛遼麵前。

附帶這毒液的尖刺“噗嗤”一聲齊刷刷的從地裏冒出來,洛遼以風神訣躲過,在塵沙中以精神力感受蠍子所在的位置。

現在他的精神力也變強了很多,陡然出手,揮拳砸在巨蠍的背上,就像犀利的長槍刺穿它的背脊。

褐色的血液流出,蠍子搖動了幾下尾巴就不動了。黑豹忽然靈魂傳音道:“主人快走,這裏有危險,蠍子不是隻有一隻。”

洛遼反應過來,縱身躍到黑豹背上,然後急速奔跑。後麵不斷有穿刺的聲音響起,隱約還有地震的聲音,反正很烏煙瘴氣。黑豹的速度就像閃電一樣,很快就到了另一個山頭,雖然這裏是風狼的聚集地,不過它們沒有控製技能,很自覺的每來打擾洛遼休息。

此時已是深夜,清冷的月光照在他滿頭大汗的臉上,有些冷意,他盤膝坐在巨石上進入冥想狀態。

恍惚之間一個夢境開始,人在夢中有事會悠遊自在,不過卻是許多場景的不斷轉換,當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就隻記得那麽幾個片段而已。

夜很深,他也睡得很沉,仿佛這座山也在沉睡。洛遼做了很多夢,開始夢見寇穎,以及那次在海域的親密接觸。

後來就夢見那次阿爾薩斯慘死在神秘金發男子手下,阿爾薩斯的靈魂在空中出現,頭發變成了銀白色,臉上也染上了一層雪白的寒霜,似乎蒼老了很多。

他的靈魂在空中飄蕩,長袍飄蕩不已,左手持著霜之哀傷神劍,那種冷厲的複仇氣勢讓人感到心情很壓抑。

即使在夢境之中,洛遼的精神力強大,也能夠看清那把霜之哀傷神劍上刻滿了精美絕倫的符文。這些符文可謂巧奪天工,代表了某種特殊的奧義。

此刻阿爾薩斯靈魂充滿了無盡的怨恨,他空洞的雙目望著洛遼道:“朋友啊!當時你為何不救我?難道你真的是那麽猥瑣的人嗎?這不是強者應該有的品質。”

洛遼淡笑道:“是嗎?當時我憑什麽救你?金發男子就連聖階強者都不放在眼裏,我算什麽?當然,我會為你報仇的,絕對會!我們是強者,這是我給你的自信,相信我會成為超越聖階的存在。”

這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阿爾薩斯的靈魂茫然的在虛空之中點了幾下頭,然後化為霧氣。

洛遼很快從夢中醒來,冷月依舊懸掛在空中,山風冷厲,他的身上溢出了冷汗,他自嘲的笑道:“最近我太敏感了,難道阿爾薩斯還沒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