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藍衣少女有著姣好的麵容,金色的長發,讓人感覺到青春的活力。

洛遼微笑道:“姑娘你好,我叫洛遼,來此是拜訪令尊西蒙大人,希望姑娘能夠帶路。”

藍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你說話的方式好奇怪哦!這個年代還有姑娘這個稱呼嗎?”

洛遼淡然的笑了兩聲,然後就在藍衣少女白莎的帶領下來到了竹林中的一間雅致的木屋旁,白莎道:“我父親就在裏麵,你自己進去吧!不過要記住不要惹惱了他,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洛遼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莎道:“我父親最討厭庸俗的人,也討厭附庸風雅的人,所以你得低調些。以前有些拜訪者都仗著自己的實力強大,就在我父親麵前很隨意言論,都難免被殺。”

洛遼道:“多謝姑娘忠告!”

白莎嫣然一笑就告別了,洛遼搖頭打消自己的胡思亂想,不再看那個遠去的美麗身影。

在此他得調整一下心態,不然麵對這個不一般的人物有些費力。看風景是放鬆心態的好方法,此處位於幽深的竹林裏,青翠碧綠的竹子讓人感到十分清爽,微風吹過,竹葉被吹動的聲音讓人的心十分寧靜。

麵前的木屋周圍種了很多花草,十分雅致而且富有生機。片刻之後,洛遼進入了心如止水,古井無波的狀態,然後他就走上前去,輕輕的扣了兩下門,屋子裏傳來清朗而溫和的中年男人的聲音:“請進。”

雖然這聲音很溫和,但洛遼能感受到這是久居上位的人的語氣,那種淡漠的威嚴,頤指氣使,又怎不會在言語中體現出來?

他輕輕的推開門,屋子裏光線很柔和,一個看起來很俊朗的中年白衣人坐在榻上正在看書,茶幾上的小爐子裏正在燒水,看樣子是泡茶用的。

此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光明教廷的隱世高人西蒙,洛遼與他對望一眼,西蒙問道:“所從何來?”

洛遼微笑道:“特來拜訪前輩。”

他順手摘下旁邊的一朵白花,這一個動作自然飄逸之極,暗合禪意,這是他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摘白花這個舉動如果做得很好就會顯出很有內涵休養。

似乎以前佛主拈著一朵蓮花問眾佛這是什麽,大部分人都不知佛主這是何意,唯有迦葉說知道,不過他沒有說什麽內容,隻是對著佛主手中的蓮花微笑,這大概就是禪的最初由來吧!

正所謂禪就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一念之間便可心鶩八極,神遊萬仞。

西蒙當然看得出洛遼此舉的不凡,眼中閃過一絲明朗的光芒,不得不說,他已經重視洛遼了。

他們寒暄了幾句就分賓主坐定,水沸騰的聲音已經響起,西蒙站起來開始泡茶,此人臉上始終有一種自信的微笑,舉動之中,蕩漾著一種高貴的風華,他自然而然的進行茶道的一舉一動,不但完全符合茶道的禮儀和規矩,而且如行雲流水的自然而然的動作中,仿佛和天地之間的某種龐大無匹的力量融和為一體,十分自然的顯示出氣勢磅礴的境界。洛遼的臉色一動,若有所思。

時間在流逝,而兩人幾乎沒有感覺到,洛遼雖然對茶道不甚了解,不過他確定能感覺到了這位世外高人釋放出的信息,等泡好了茶,用青花瓷茶碗喝入口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的時間了。

青花瓷茶碗十分雅致,色白花青的錦鯉躍然於碗底,周圍是淡藍或深藍的雲彩以及青花,空餘的白色部分用仿宋體寫著:“六州渡頭,天已青色,煙雨將至。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

如此飄逸雋永的句子琅琅上口,洛遼隨口用家鄉民歌的調子把這些句子唱了出來,西蒙微笑道:“唱得很不錯嘛!”

洛遼道:“我曾經從一個吟遊詩人那裏聽到過杯子上最後那句話,所以這首歌的調子也記得。”

西蒙道:“不錯,這些都是歌詞,曾經在上個神話時代廣為流傳。”杯中茶的香氣流露出來,洛遼喝了一口,道:“好茶!”

然後,再無言了。

這種禪意的境界十分深奧,不過洛遼其實並不懂更深層次的禪意,隻是裝作很懂的樣子。

當然這也得裝得有水平才行,不然怎會瞞過西蒙這個世外高人呢?西蒙道:“你會下棋嗎?”

洛遼道:“略懂,我會下象棋。”

西蒙道:“東方象棋還是西方的?”

洛遼道:“我是東方人,當然下東方的象棋。”西蒙的臉色沉了一下,不過馬上又釋然了,他從櫃子裏找出了一副東方象棋,然後他們就開始下象棋。

時間過得很快,不過他們下棋的節奏很慢,沒一步棋都下得環環相扣,氣勢萬千,比戰場上還殺得激烈。到了深夜,他們一共下了三局棋,洛遼勝了兩局,平了一局。西蒙的臉有些蒼白,他確實很震驚洛遼有這麽高超的棋藝,他不得不重新打量麵前這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

洛遼表現得一臉正氣凜然的樣子,不卑不亢的與西蒙對話,最後到了深夜,他們談了很多話題。

之後洛遼就被安置了一間客房,他盤膝坐在**潛心修煉,不過他離開的時候沒有注意道西蒙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陰狠的笑容,與他之前表現的樣子完全相反。

第二天,洛遼就告辭了,不過他已經在今天淩晨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可靠的線索。西蒙確實是光明教廷內部最有權勢的三大人物之一,另外兩人就是光明教皇和苦修者木葉先生。

當初掌管墮落天使降臨的人就是西蒙,這個洛遼父母被抓一事有很大的關係。洛遼心道:“這個西蒙道也是個比較有正義的人,但他與我有如此大仇,不得不除去他!”

然後他就到都城裏臨江的大酒樓裏喝酒,酒樓之下就是蒼茫的江水,煙波浩渺,悠遠之極,看往來漁船,已經朝陽映照在江麵的大霧之中,顯得十分壯觀。酒樓裏專門請了人彈琴,古箏聲響起,如水波流轉,彈的曲目是一首古曲,名為《春江花月夜》。

如水一樣的韻律如珍珠落入玉盤,又似魚兒躍出水麵的意境,再配合著江麵的景致,就會感覺到一種純粹的美感。

有時候人在一瞬間可以想起很多事,忽然琴聲戛然而止。洛遼心裏很不爽,便過去看,結果發現一個黑衣男子正摟著彈古箏的女子喝酒,旁邊的茶幾上放著古箏。

這個女子顯然很不願意,酒樓的老板帶著人來解決這個事,不過黑衣男子直接扔出很多錢便把他們打發了。

他嘿嘿笑道:“你剛才說什麽這個女人賣藝不賣身,我今晚就要了她的身體,又能如何?”

酒樓老板連忙唯唯諾諾的道:“小人們怎敢打擾大人的雅興呢?您隨意吧!”

他對那位女子使了個眼色,讓她暫且忍受。這位女子看來也沒什麽背景,迫於生活壓力,也不得不服從。洛遼端著一杯酒走過去,淡然道:“怎麽不讓她彈琴了?這不是打擾別人的興致嗎?”

黑衣男子的臉色驟然變化,他嘿嘿笑道:“這麽說小兄弟打算跟我搶這個女人喏?給你又如何?反正我有用不完的女人。”

然後他就把這個女子推向了洛遼,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藐視洛遼沒有女人嗎?

這樣洛遼很憤怒,他一把揪住這家夥的衣領,估計這家夥隻有白銀境界的實力,所以今天就算在這裏把黑衣男子殺了也沒有什麽後果。

不過這個黑衣男子一副頹廢的樣子,本來很平凡的外貌由於頹廢氣質的渲染讓人覺得很有男人氣概。

他似乎對什麽事都不在乎,並且對什麽事都胸有成竹的樣子,不過洛遼沒有放手的意思,手上正要發力捏碎他的喉嚨,黑衣男子的身體忽然變得虛淡了,然後化為黑色的煙消散。

同時背後傳來一股強大無匹的勁氣,洛遼反手刺出一劍,堪堪擋住這次攻擊。洛遼歎道:“好厲害的黑暗之道,閣下想必是修煉界的成名人物吧!”

黑暗之中傳來那人的聲音,不過這聲音不斷變換著方位,這對黑暗潛行術和速度身法都有極高的要求。

此人道:“剛才那一招我沒有留手,小兄弟你能接住果然很不錯,咱們以後再見吧!”

然後黑暗之中又恢複了極為安靜的狀態,身邊的那個女子的表情極為震撼,她怎麽也無法理解人怎麽能將身體化為虛影,並且能夠潛行於黑暗之中。

洛遼微笑道:“姑娘別胡思亂想了,快彈首曲子吧!”

這位女子很恭敬的回到了古箏邊,如水的古箏聲音響起,洛遼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遠處的江麵,忽然拿起一壺酒扔向遠方,最後這壺酒很準確的落在了千丈之外的一葉扁舟之上。

扁舟上有個黑衣男子,他接著這壺酒,從懷裏拿出一個翡翠杯子,就喝起酒來,他以真氣灌注在聲音裏,道:“小兄弟真是個有趣的人,以後有什麽事需要幫忙就到都城西邊白玉山找我。”

洛遼淡然一笑道:“看來這家夥也不是那麽不可理喻的。”古箏和流水的聲音還在繼續,洛遼望著蒼茫的江麵,看著白鶴從天際飛過,不禁想道:“我什麽時候才能沒有任何壓力,自由自在的遊弋於天地之間?”

心中鬱積已久的煩悶之情被眼前的景致觸動了,他便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了紫竹簫,然後悠悠的簫聲響起,琴簫合奏的感覺更加有意蘊。

酒樓裏的其他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音樂是最能觸動人心的東西,沒有語言的障礙。過了很久,吹奏了好幾支曲子,洛遼終於釋然了。

他決定在短時間內把西蒙幹掉,這樣大仇得報之後就可以去西湘召集自己的同伴建立一個勢力,然後不斷壯大,以至於可以縱橫天下。

他覺得刺殺西蒙不是件容易的事,此人的實力應該達到了紅鑽後期,隨時可能突破到聖階,或者他已經達到了聖階,一直低調行事沒有對外展露實力。

他認為這事要從長計議,最好是從小事入手。比如這家夥熱衷於茶道,或許可以在這個方麵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