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刀芒瞬間貫穿了剩餘的幾根巨爪,顧愁予的身法極為飄逸,雙手分別持一把小飛刀衝到青袍人的麵前。

這裏有個特殊的陣法,黑色的霧氣狂湧而出,幾十個鬼影出現在其中,青袍人的麵容顯得很猙獰,他的身後的樹木快速枯萎,黑色的藤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伸展出來,顧愁予立刻就被藤蔓纏住了,似乎他無法掙脫。

洛遼潛心靜氣,小心的走過去,長劍任意揮灑,水綠色的劍氣如同疾風暴雨一樣席卷了青袍人。此人現在急著想解決顧愁予,便控製所有的鬼影擋在身前。

劍雨全部被擋住了,漸漸消散,洛遼趁著這個空隙到了樹林裏,挺劍刺在黑色小旗上。

另一方麵,青袍人已經到了顧愁予的麵前,他手持兩把彎刀旋斬過來,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意。

當刀剛要接觸顧愁予的時候,青袍人的眼睛忽然瞪得很大,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顧愁予微笑看著他,片刻之後,洛遼已經從左邊的角落裏破開陣法衝進來,他的長劍猶如流星一樣刺在了青袍人的肩膀上。

青袍人沒有反抗也沒有轉過頭來,他卻苦笑望著顧愁予,歎道:“你是如何做到的,我根本沒有看到你出手的動作,並且你的手早已被亡靈枯藤纏住了。”

顧愁予身上纏著的黑色枯藤頓時粉碎,他微笑著走到青袍人的麵前,平靜的道:“這些枯藤根本束縛不了我,剛才隻是以這種方式引你過來,至於我如何出手的,你沒必要知道。”

他的麵前閃過一道銀光,青袍人的瞳孔張得很大,然後脖子上鮮血如泉湧,他轟然倒地。顧愁予淡漠的用白絹擦著飛刀,似乎無論在什麽時候,他的樣子都是這麽悠閑。洛遼歎道:“顧前輩,你下手真狠啊!”

山穀裏早已**,其他的修者已經把趕屍派的餘孽滅了。人們都歡呼了,這些人來自不同的門派,正魔兩道的人都有。洛遼道:“趕屍派傳承了幾千年,怎麽就這樣被打敗了,傳說他們可以召喚出很多強大的亡靈生物戰鬥,門派基地內部更加險惡,有很多隱秘。”

顧愁予拍著他的肩膀道:“洛兄,我明白你的意思,趕屍派在這裏舉行祭祀活動隻是為了吸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他們的主力人馬正在進行一項大的計劃。”

洛遼道:“既然你知道他們的計劃,為什麽到這裏來而不阻止呢?”顧愁予道:“趕屍派的複出以及他們進行的這個計劃會影響西湘的大格局,所以七爺必須管這件事,他們現在應該快到趕屍派的總壇了吧!”

然後顧愁予就帶著洛遼和付晚晴一起往南邊的群山飛去,洛遼前天從杜雍那裏得到了趕屍派內部禁製機關的布置圖,所以很有信心去大幹一場,途中他臨時馴服一隻黑鷹,讓它給納蘭容若送個信,到時所有的妖獸也到趕屍派的總壇,更能掀起一番風雨。

山穀裏其他的修煉者見洛遼往南邊群山飛去,便都跟著趕來。現在是夜裏,沒有月亮和星辰,群山裏被濃厚的黑霧籠罩,一百多人在狹窄的山道上行進著,為首一人的目光犀利,渾身散發著霸氣,他就是七爺,現在他帶著一群高手趕往趕屍派的總壇,途中遇到過一些亡靈陷阱以及狙殺,不過他這支隊伍裏的人都算得上是高手,所以破除了重重險阻之後實力依然保持得很好。

他旁邊有一個紅發女子,此人似乎對這一帶的環境極為熟悉,因此他們在深山中行進的速度很快,一般的妖獸根本不敢招惹他們。

一百多裏外還有一支龐大的隊伍,這些人都很強壯,平均身高在兩米以上,隊伍中有兩個身穿寬鬆黑袍,手持法杖的巫師,他們沒有向導,這讓他們在方圓千裏的群山沼澤找趕屍派的總壇無疑是大海撈針。

不過他們有秘術,隻見這兩個黑袍巫師以翎羽在山頂上刻畫著繁複的符文,要知道法陣任何一個符號的偏差都有可能讓效果相差甚遠,所以其他人都不敢打擾他倆,靜靜的等候著。

過了兩個時辰,巫師把陣法刻畫完全後就再次檢查一遍,之後他開始向巫術陣灌輸魔力,直至法陣上升起了朦朧的青光,並逐步穩定後,他倆才站了起來,仰頭直視蒼穹,層層的雲霧也不能阻擋巫師那雙渾濁的眼睛。

他們似乎感應到什麽,立刻低頭向峽穀看去,眼中精光一閃即逝。空氣中傳來低沉的吼嘯聲,巫師聽到這聲音都顯得很興奮,微笑道:“趕屍派的總壇就在八百裏外,咱們明天早上就可達到那裏了。”

在兩名巫師的帶領下,這支隊伍往法陣指引的方向快速趕去。周圍的群山裏還有幾支隊伍在趕路,他們都有自己的向導,很快就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西湘的南邊有更多的原始森林,大多數樹都高約百丈,雲霧繚繞於樹林間,各種藤蔓在樹木之間纏繞,顯得生機盎然,妖獸在其中出沒,萬物各得其所。

這裏的地麵不再是堅實的草地,而是黑色的沼澤,間或有一些野草和枯枝落葉覆蓋在沼澤這上,其中有很多野獸的骨骸。

剛才那些隊伍進過幾個時辰的趕路終於進入了這片沼澤區域,如果再走幾百裏便進入了南疆,那裏是個極為危險的地方,所以這些隊伍的首領都做好了大算,如果趕屍派的總壇在南疆之類便撤退。沒人願意招惹南疆之中的戰族和巫族人,他們天生就是戰鬥狂人。不過南疆的人也出動了,他們在沼澤地裏探索著。

不久天就亮了,清晨的霧很大,洛遼和顧愁予也進入了這片區域,付晚晴是冰清玉潔的女子,當然無法忍受沼澤之中的髒亂,洛遼表示願意背她,這姑娘也沒有拒絕,畢竟她的爺爺是洛遼的師父,論輩分洛遼算是她的師叔,所以她不擔心洛遼有什麽不軌的行為,反而內心深處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洛遼背著付晚晴,小心的在沼澤之中行走,同時與顧愁予交流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裏的光線極為幽暗,古木蒼蒼,遮天蔽日,黑暗的氣息極度壓抑著人的心情,洛遼和顧愁予都是高手,所以談笑自若,而付晚晴被這環境所壓抑,美麗的臉頰顯得有些蒼白,洛遼把精神力探入空間戒指中,將青葉劍上的生命氣息引導而出,然後傳導到背後,付晚晴感受道這股強大的生命氣息,漸漸的感覺好受些,此刻她對洛遼的好感更多了,並且產生了敬佩之情。

忽然上方落下了幾張泛著綠光的網,洛遼和顧愁予幾乎是同時出手,劍氣和刀芒極為耀眼,但響過幾聲金屬交擊之聲之後,他們既然被困在了這幾張綠色的網中,不知此網是何種材料製成,幾張網疊在一起,即使用紫血槍或許顧愁予的飛刀也弄不開。

洛遼沉聲道:“你們別擔心,我還有一些利器肯定能破除這些網,顧愁予阻止了他,微笑道:“我現在才想起此網名叫離人網,是趕屍派以秘法祭煉出的工具,極為珍貴,傳說他們隻有幾十丈這種網,如今他們要進行那個大計劃很可能會在各大路口布下這種網和伏兵。”

洛遼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帶我們回趕屍派的總壇,省去了中途戰鬥的麻煩。”

顧愁予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他們安心在網中呆了半個時辰便有幾十個黑袍人來到這裏,他們沉默著把網收起,洛遼和同伴都被網纏住,然後被這些家夥抬著走。

由於離人網有很強的腐蝕性,必須用強大的真氣才能抵禦,所以洛遼緊緊的抱著付晚晴,把她護在身下,少女的清淡香氣讓洛遼精神振奮,他感覺很激動,不過現在顧愁予這個前輩高人在此,如果洛遼對付晚晴有什麽不軌的行為,豈不是很丟臉。因此洛遼運轉玄冰真氣把激動的心情冷淡下去,付晚晴的臉早已紅了,當然她明白洛遼在保護他,所以沒有掙紮,也沒有抱怨什麽。

沼澤地裏不時響起尖利的咆哮聲,似乎是遠古的巨獸,其氣勢攝人心魄,不過抬著洛遼的黑袍人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對外界的動態沒有一點反應,但是洛遼感覺得到這些家夥都是活人,應該是靈魂被控製了。三個時辰之後,洛遼和同伴就被抬進了一間巨大的宮殿裏,旁邊有個很多囚室,他們被扔進了最左邊的屋子裏,離人網也被撤去了,洛遼望著付晚晴道:“你害怕嗎?”

付晚晴嫣然一笑道:“有你們這兩個大高手在,我有什麽好怕的呢?”她的笑容如此純潔清麗,恰似盛開在黑夜中的百合花,讓人心馳神動。顧愁予輕咳幾聲,洛遼回過神來,訕笑了幾聲,緩緩道:“看樣子其他的囚室裏關著很多人呢!”

顧愁予道:“這些被關的不隻是人,還有妖獸和異族人,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都會在這幾天被趕屍派作為犧牲品進行獻祭。”

洛遼道:“這種旁門左道總是如此熱衷於祭祀,難道不重視自身的實力嗎?”

顧愁予搖頭歎道:“看來你對西湘和南疆的風俗不太了解,這些人通過傳承下來的秘術溝通周圍環境中的能量,久而久之,他們自身的實力也會增強。

今天我們在山穀裏滅的那個青袍人隻是趕屍派中的中層人物,這次我們得小心行事。”

然後他們就各自找了一個幹淨的角落打坐調息,不久就有幾個黑甲武士走進來,在旁邊的囚室裏帶走了關在其中的妖獸和人。顧愁予歎道:“這些家夥的命就這樣被了結了。”

宮殿的外麵是個六芒星的祭壇,黑甲武士把人和妖獸帶到這裏之後就揮刀結束了他們的生命,讓鮮血染紅祭壇的邊緣。

百裏之外,幾個大隊的人都潛伏著,他們的營地周圍都有陣法守護,這些家夥知道此時不宜深入趕屍派的總壇,他們都在等待最佳時機。

但有一個隊伍例外,那就是七爺帶領的隊伍,他們已經來到祭壇邊,對著周圍的建築物就展開攻擊,紅發女子喊道:“各位,趕屍派的守護陣法關鍵是依靠這些建築物形成的,你們要快些破壞建築物啊!”七爺手提大刀對旁邊的高大石像狂轟猛擊,十丈長的宛若實質化的刀芒在底下轟在地上形成深深的溝壑。

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趕屍派的人反擊。剛才那幾個黑甲武士從宮殿裏衝出,很快就被七爺滅了。趕屍派便沒有人出來,紅發女子小聲對七爺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七爺摟著她微笑道:“有我在,還怕什麽?這次一定要把趕屍派滅得連渣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