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道:“小聲點,他倆是上古奇屍,咱們惹不起。”洛遼道:“你看那躺在水晶棺裏的姑娘麵色紅潤,冰肌玉骨,怎麽可能是屍體呢?”納蘭容若手搖折扇道:“你怎麽會說出這麽蠢的話!”

洛遼盯著他道:“你們就在這裏潛伏著吧!我先去查探一下。”納蘭容若和鏢師想阻止他,但他已經從懸崖上縱身躍下,在下落的過程中踢在石壁上,然後飄逸的轉身就落在山穀邊緣的草叢裏。

祭壇上的人們依然很忙碌,他們吟唱著古樸滄桑的歌謠,水晶棺上彌漫著銀色的霧氣,天空都被映襯成銀灰色。

洛遼繼續用精神力觀察著水晶棺裏的兩個人,在沒有確認他們的身份之前,洛遼不會貿然出手,他一向都是這麽有耐心。

左邊的水晶棺裏躺著一位絕世美人,身穿雪白的衣裳,洛遼忽然覺得她很熟悉,他很震驚,這女子跟寇穎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而另一具水晶棺材裏躺著的男子是西方人,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副黃金麵罩,麵罩是隻遮住眼睛的那種,就像狐狸的眼睛一樣。

他身邊的暗紅色長矛泛著妖異的紅芒,此人隱約透發著強者氣勢。洛遼用精神力查探了一下他的眼睛,頓時一股血煞之氣弄得他頭昏腦脹。灰袍人繼續吟唱著古老的祭祀歌謠,兩個扮成神祀的年輕人在祭壇中間跳著奇怪的舞蹈。

人群中有幾個人吹動笙簫的樂師旁邊還有火紅色的獅子在舞動。氣氛很莊嚴古樸,洛遼正在鑒賞這個祭祀過程,不了有個年輕武者闖進來。

他身穿黑色皮甲,留著短發,雙手握著一把細長的彎刀,彎刀是西湘常見的武器。

他一出現就發出幾道耀眼白光,然後五個灰衣人就倒在了血泊裏。白發祭祀的眼裏閃過一絲妖異的紅芒,手揮木杖,前麵的空地上就出現了三隻紫色的巨狼,巨狼咆哮著撕咬年輕武者,洛遼看出此人隻達到了青銅境界初期,很明顯來這裏是九死一生。

他沒有急著出手幫忙,打算先看一下這小夥子有什麽絕學。令他失望的是這小子隻會揮動彎刀亂劈斬,他集中力量攻擊一隻巨狼,任憑另外兩隻巨狼轟擊他的背部。

他隻有兩個優點:身體強橫和勇氣充足。其他的灰衣人對同伴的死無動於衷,他們饒有興趣的在周圍看著三隻巨狼圍攻年輕武者。

白發老人揮手發出一片紫色的光幕籠罩在巨狼的身上,巨狼立刻變大了一倍。

兩隻巨狼把獠牙深深的嵌入年輕武者的背部,鮮血灑在了祭壇上,年輕武者像野獸一樣大吼一聲,往後躬身,然後狂猛的劈出一刀,他麵前的巨狼瞬間就被宰下了頭顱,然後它就化為紫色的灰燼。

同時後麵兩隻巨狼的獠牙從他的身體穿過,年輕武者的由於劇痛,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他作出了一個讓大家都很驚訝的動作,隻見他反手握住巨狼的獠牙然後轉身用彎刀直接刺在狼的喉嚨裏,“噗”的一聲鮮血像箭一樣爆射而出,然後就是一聲淒厲的長嚎。年輕武者的胸膛滿是鮮血,他的表情十分憤怒,有些發白。

白發老者揮動木杖又召喚出三隻紫色巨狼,年輕武者忽然一躍七丈高,手中彎刀發出驚天紅芒,鮮血四濺,砂石亂飛。他的吼叫聲與巨狼的嚎叫聲交織在一起。一個灰衣祭祀朗聲道:“這是哪裏來的不知好歹的小子,今天讓你有來無回。”

他躍下祭壇,手持一把細刺劍,銀色的光暈流轉於劍尖,空氣發出響亮的爆鳴聲。

年輕武者一腳踢在紫色巨狼的頭上,無情的把彎刀插入巨狼的喉嚨,現在隻剩下兩隻巨狼了,年輕武者無意再與狼爭鬥,揮刀斜斬出一道刀氣,巨狼的爪子被隔開,然後他就躍上祭壇要跟白發老者拚命。扮成遠古神祀的青年男女分別手持雙刺然後以詭異的身法圍攻年輕武者。

“噗”年輕武者被震飛出十丈遠,那個灰衣祭司衝上來,猛力一腳踏在年輕武者的臉上,他用幹澀蒼老的聲音道:“擾亂祭祀者隻有死路一條。”

這聲音不含一絲感情,完全是一種上位者對普通人生命的不屑。青年男女退到後麵很恭敬的站在白發老者麵前,女子以溫婉的聲音道:“蒙長老,我們接下來做什麽呢?”

白發老者的臉上隱約散發著青光,他沉聲道:“先用此人的心髒祭奠遠古神屍吧!”

女子點了一下頭就手持雙刺走過去,灰衣祭司很恭敬的退到一邊,然後女子用一種冷厲的眼神看著年輕武者,她傾國傾城的容顏此刻顯得冷豔無比,無論你與她有什麽深仇大恨,現在看到她如此容顏絕對不會產生對抗的意識。

年輕男子臉上的憤怒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癡癡的表情,他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少女。

洛遼心道:“這少女本來沒這麽美,她一定修煉過什麽魔功,應該屬於精神係的巫術,即是魂巫。

洛遼依然沒有出手,他像看清年輕武者的來曆。雪楓樹的花瓣隨著微風從山崖上飄下,山穀裏清香撲鼻,但此刻這裏就要發生一件殘酷的事。

少女忽然嫣然一笑,用婉轉的聲音道:“按照規矩,我得去取走你的心髒,你不反對吧?”

年輕武者已經完全被她的巫術控製了,他的雙眼空洞無比,手中的彎刀顫抖著掉在地上。他默然的點頭,祭壇周圍十分安靜,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

少女把雙刺插在靴筒的夾層裏,然後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手指甲長約三寸,這時指甲上泛著迷蒙的綠光,顯得青翠碧綠,仿佛翡翠打造而成。然後她就把指甲緩緩移近年輕武者,“噗”的一聲他的皮甲裂開,當指甲接觸他皮膚的時候,一股紅色的罡氣從年輕武者的身體裏突兀的出現,少女被震飛出去,她大吐了幾口鮮血。

年輕武者已經站起來了,他手中緊握著細長的彎刀,嘴角泛起一絲冷厲的微笑。少女道:“你竟然沒有被我的攝魂術控製,難道你是軍刀家族的人?”

年輕武者此刻的表情很堅毅,他沉聲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要帶走水晶棺裏的兩具上古神屍。如此強大的存在你們趕屍派不配擁有!”

灰衣祭司冷笑道:“你既然明白這是兩具神屍,那麽就應該知道駕馭屍體是我們趕屍派的專長。我不明白軍刀家族怎麽會隻派一個人來幹這種事,而且還是派的你這種廢材。”

洛遼心中震撼不已:“傳說中的趕屍派終於出現了,果然不愧為西湘的特產!趕屍派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陰森和惡心,這些人都很有巫師的氣質。不知軍刀家族是什麽樣的勢力?這個武者的罡氣很純正霸氣,但武技卻爛得透頂,這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年輕武者大笑三聲,道:“軍刀家族算什麽?我早就離開了那個混亂的地方,你們以為我就帶不走這兩具神屍嗎?”

灰衣祭司冷笑而不回答,手中長劍忽然刺出,陰冷的罡氣凝成一道烏光轟擊在年輕武者身上。洛遼已經出手,他用禦劍術駕馭八把長劍衝到祭壇之上,同時以玄冰真氣凝結成一道冰牆擋在年輕武者的麵前。

在冰牆發出破碎聲的同時響起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洛遼站在祭壇的中間,灰袍人保持著剛才出劍的姿勢,周圍安靜之極,他倆也沉默著,片刻之後,灰衣人沉聲道:“小子,你的禦劍術跟誰學的?怎麽能同時駕馭八把劍呢?”

洛遼歎息道:“這些都是自學的。”然後灰袍人就倒下了,他的鮮血把祭壇的邊緣染紅了。

周圍發出一片驚呼聲,下麵的幾十個灰衣人交談道:“此人用的是東方修真者的絕技,果然非比尋常。”另一人道:“他們的勢力離西湘很遠,現在怎麽滲透到我們這裏了?咱們趕屍派不知惹得起東方修真者嗎?”

也有人道:“這小子馬上就會死,東方修真者即使追究者件事,也不知道是咱們趕屍派幹的。”

立刻下麵就呼喊著:“殺死闖入者!”白發老人揮手示意他們安靜,這些人立刻保持沉默。

白發老人朗聲道:“我們趕屍派與東方修真者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閣下能否讓開,我們隻把這位闖入者處置了即可。”旁邊的青年男女用一種冷漠的眼光盯著洛遼,由於剛才洛遼一招殺死灰衣祭祀,他們對洛遼的實力很忌憚。

洛遼笑道:“我路過此地,遇見你們在進行祭祀活動,便在旁邊安靜的鑒賞,不料這位兄弟闖來打擾了祭祀,我隻是希望你們把祭祀進行下去。而這位兄弟很有成為強者的潛力,所以請你們放過他。這要求不算過分吧?”

白發老者沉默著,大概在權衡利弊吧,其他人也保持安靜,趕屍派的人都顯得死氣沉沉。洛遼走到祭壇邊緣,年輕武者單膝跪地,朗聲道:“多謝高人相救,司馬鋒沒齒難忘!”

洛遼道:“你快走吧!這裏我先頂著,以後要你得用心修煉,沒有強絕的實力就出來惹事是很危險的。”

這個叫司馬鋒的年輕武者道:“多謝指教,但是為振興家族,我不得不如此做。”

洛遼道:“我很理解你這個理想,因為大多數萬裏巫域的武者都有這個心願。你不是說你離開軍刀家族了嗎?”

司馬鋒道:“因為我小時候被軍刀家族的人抓去,然後培養我成為他們的打手。”

白發老人朗聲道:“今天你們都別想離開這裏,為了讓你們死得甘心,我就使用咱們趕屍派的絕學吧!”

周圍的灰袍人都揭下了麵具,把一些墨綠色的旗子插在祭壇的四周。冰冷的風從西邊的峽穀裏吹來,白發老者伸開雙手,麵前就出現一片藍色光幕,光幕之中響起淒厲的尖嘯聲,隱約可以看見黑色的鬼影在其中掙紮。

一聲巨響之後,祭壇上就出現一個身穿重甲的西方騎士。他手持典型的哥特式長矛,擁有貴族的氣質,不過他身上的鎧甲都生鏽了,並且都散發著森然寒氣。

洛遼沉聲道:“我正好想見識一下西湘亡靈生物的本事。”

司馬鋒擋在洛遼前麵,很誠懇的道:“讓我來對付他吧!”洛遼擔心他沒有那麽強的實力,但見他的眼神如此堅定,如果洛遼說::“兄弟,你的實力不行,讓我來了結他。”

這樣太不給人麵子了吧!即使他救了司馬鋒,此人未必會心存感激。洛遼對人情世故略懂,打算在關鍵時刻出手幫他也不遲,便微笑著點頭。

司馬鋒提起細長的彎刀緩步走向騎士。騎士與洛遼以前見過的亡靈騎士不同,這種騎士身前都很有地位,可謂真正的強者,被趕屍派發現其屍體後便用各種靈草珍寶修複他的身體,然後用招魂術召喚遊蕩在山林間的戰魂進入這具軀體,雖然其實力比活著的時候差得多,但比亡靈騎士要強很多倍,畢竟他們的製造成本太高了。

司馬鋒在離騎士五丈遠的地方就停下來,騎士的眼睛發出紅色的光芒,嘴裏發出低沉的吼聲。

司馬鋒忽然舉起彎刀,向刀上噴了一大口血,然後刀就變成火紅色的,就像被燒紅的烙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