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人牲玉俑(1/3)

這是一口精致的刻花漆棺,上麵刻滿了雲雷紋,十分工整,而且棺頭和棺尾的棺材板上還各自刻了一幅畫,但因為年代太久,上麵的漆色已經被腐蝕得有些斑駁,我也看不出上麵畫的是什麽,九斤走近看清棺材的品相,眼睛都快掉下來了,搓著手笑道:“媽的!這口棺材別看小,做工可真他娘的不賴,扛出去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呢。真有點舍不得破開……”可是他仍是猶猶豫豫著咬牙就要下手。

他用力掀了半天,那棺材蓋卻像焊在上麵一樣,紋絲不動。最後他索性把羊角鎬的尖頭卡進棺材蓋的縫隙中,喊了一聲,往下一壓勁,隻聽嘎嘣一聲,那棺材蓋終於翹了起來,我忙上去幫忙,把那棺材蓋往外推,這一塊木板不知道是什麽木頭做成的,最起碼有四五百多斤重,推了老半天才挪出去半個邊,我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我倆同時用肩膀一頂,把板翻到一邊,終於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裏麵竟躺著一個玉俑,約有半人大小,刻得極為精致,甚至連五官都清清楚楚的刻了出來,我舉著手電仔細看了看,不禁一驚,這玉俑分明就是照著呂思川的模樣刻出來的!雖然我們之前見到呂思川時他都是蓬頭垢麵,但是他的相貌實在太過醜陋了,所以我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

九斤看到玉俑後,哈拉子都快要流到上麵了,趕緊擦擦嘴說:“姓呂的別看人得窮,沒少倒騰玉器啊!先是玉麒麟,又是玉俑……嘖嘖,你看這玉俑,玉色飽滿通透,他娘的,用的竟是新疆瑪納斯玉,這玉可不便宜啊,這麽大一塊料子,少說上百萬!”

不過我對這個玉俑的價格並不關心,仔細的在玉俑身上檢查起來,果然發現了一些端倪:這個玉俑雖然用的是上玉料,而且刻工講究,但是仔細一看,玉俑麵部的刀痕較新,且雕刻手法與俑身明顯不同,似乎是後期重新修整過的。同時我們也玉俑的背後看到了幾行

陰刻的小字。

九斤指著那幾行字問道:“你看這裏又寫得什麽?要是寫了一些罵人的話,回頭不好出手。”這小子已經在心裏認定了這玉俑的價值,看來一會無論如何也要扛走的。

我借著燈看一看,隻見上麵一共刻了八行字,每一行和每一行所用的字體、刻工手法均不一樣,前三行的字體之怪,我是見所未見,壓根都不認識,隻是從第四行開始才勉強認識幾個,都是先寫了人名,後寫了生辰八字,末位全是“人牲敬上”四個字。而這排名字的最後一人正是“呂思川”。

看到“人牲”兩個字,我才恍然大悟:這他娘的就是呂思川所設的“幽醮法壇”!人牲指的是古代某些邪巫用來祭奠上天、祈求福祉的活人,在祭祀過程中,會把人像牲口一樣殺掉,是一種很極端的祭祀方法,隨著曆史的發展,早已消亡。

而眼前這具玉俑替代了活人的位置,並且它能用到的地方,是另一種更加極端、更加凶煞的祭祀手法——祭祀者獻祭自身,這麽做的目的就在於通過祭祀,把自己的靈魂貢獻給邪神,從而獲得某種神力,但是代價極為巨大,一旦獻祭失敗,必將身死魂散,永不超生。

於是就有人想到了用玉俑代替自己獻祭的辦法,因為玉可以做為魂器,一定程度上與人類肉體的作用相似,隻要把魂魄封禁在玉俑中,再刻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就可以在祭祀的過程中代替自己,以免出現意外情況導致自己死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用來獻祭的玉俑和“幽醮法壇”的作用是一樣的,都是為想獲得神靈保佑,隻是一個祭的是正神,一個祭的邪神。

不過因為所學有限,我也隻能想到這麽多,至於呂思川獻祭的是哪位邪神,我也無從知曉了。通過玉俑麵部的刀痕和後麵的文字判斷,這具玉俑已曆經了八位主人,現在落到了呂思川手裏,他把玉俑修改成自己的相貌,再加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就能

使用了。

既然找到了根源,我們要克製呂思川也不算什麽難事,隻要把玉俑裏的魂魄弄出來就行了,而且據我估計,以這種獻祭的手段來看,玉俑裏麵放的肯定不是祭祀者本人的魂魄,大概是從哪裏抓來的孤魂野鬼放在裏麵當替死鬼,我們這麽做也算一舉兩得,同時做了兩件好事。

想到這裏,我拿出靈符貼在玉俑上,念了一段“引魂咒”,將玉俑內的魂魄引到靈符上,然後又借地做了場簡單的法事,將那個可憐的冤魂送走了。看似簡單,前前後後卻也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還是出現意外情況了,那冤魂剛一離開玉俑,那具原本玉色極好的玉俑便瞬間變得黯淡,同時從頭部開始出現了一道裂紋,逐漸的遍布全身。九斤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急忙心疼的上前去護著,可是他的指頭剛碰上滿是裂紋的玉身,隻聽“喀嚓嚓”一陣脆響,那玉俑便眼睜睜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碎成了無數塊的玉疙瘩。

九斤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讓我揉了半天心口才緩了過來,張嘴第一句話就是哭喪道:“我的玉啊!你咋死得這麽可憐呢?”

我勸道:“別傷心了,那東西本來就不是什麽正經玩意兒,流傳出去,說不定以後還得用來害人。你這也算是陰功一件,肯定會有好東西等著你的。”

雖是如此,九斤仍是捧著那些黯淡的玉疙瘩憐香惜玉了半天,才和我起身準備離開。

我倆順著原路一刻不停的回到了剛進來的那個土室內,抬頭看看外麵,已經有一抹淡黃色的陽光照了進來,若是再晚一會隻怕天都亮了,我倆趕緊拽著繩子回到地麵,把鐵板重新蓋上,又用土掩好,同時把之前連根移走的玉米再栽了上去,然後去附近地裏挖了幾鏟幹土撒在上麵,乍一看還真不看出來有挖過的痕跡。

做完這些,我倆從玉米地裏鑽了出去,互相看了一眼,簡直像剛出土的兵馬俑,滿頭滿身的沙土,狼狽不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