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悲苦往事(1/3)
我把那生辰八字換作成年月日期說給趙子聽，趙子聽了竟有些吃不準：“我娘的生日她老人家從來沒講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日子，不過倒是挺像的……”
李村長在一旁似乎聽不下去了，急道：“你小子還有點良心沒有？自己老娘的生日都記不住，你那腦殼子是用來裝尿的？你娘就是這天過得生日，當時你娘她老人家臨終前，咱請的大師父專門問過的。你小子怎麽就沒有一點記性？”
李村長這通罵把趙子罵得麵紅耳赤，撓著頭皮子一句話也不敢說了。我隻是上前圓場道：“李叔、李叔，你別生氣，這趙哥可能是事情多，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你罵也罵了，消消氣吧。”
李村長氣呼呼的說道：“我就沒見過這號人！”把他勸開後，我把趙子拉到一旁問道：“趙哥，你家和柱子哥家有沒有什麽關係？比如說親戚啊、朋友啊什麽的。”
趙子想了半天，肯定道：“沒有，絕對沒有。雖然我們是一個莊的，但是我家姓趙、他家姓李，平常紅白喜事都不來往的。我比他家柱子大不少呢，我倆沒什麽交情。”
我又問道：“恕我冒昧的問一句，趙大娘他老人家是因為什麽走的？”
趙子歎道：“還能是什麽？瞎病唄（瞎病通常指不好醫治的病，如癌症），家裏攏共就那麽點錢，全部都給她看病了，但人家醫生說了，她得那病花再多的錢也治不好。”
“具體病症是什麽樣子的？”
“就是心髒和肺不好，天天晚上睡不著覺，躺在**不能動彈，捱了沒倆月人就走了。”說到這裏，趙子竟哭了起來，“可憐我的老娘誒，把我丟在世上受苦誒……”
我忙勸慰道：“趙子哥，你別哭啊，老人家那是仙逝，肯定正在天上享福呢。”
趙子這才擦了眼淚，說道：“我娘命可是真的苦啊。”
原來趙子她娘不是本地人，是從外地逃難過來的，後來經人介紹嫁給了趙子他爹，但是當時趙家一窮二白，家裏連點餘糧都沒有，趙子他娘跟著他爹沒日沒夜的辛苦幹活，家裏的生活才算是有所好轉。可沒想到天不遂人願，趙子他爹那
年跟著人出去幹活，工地突然出了事故，結果錢沒掙到，他爹不幸受難，撇下趙大娘帶著趙子兩個人生活。本想著趙子一點點長大，能當頂梁柱了，可趙子這人卻天性懶惰，找一份工作幹上兩三個月便不去了，天天沒事就在家裏睡大覺。
趙大娘看在眼裏，愁在心裏，於是尋思著給趙子找個媳婦，都說人成家了就會轉性，說不定趙子為了媳婦會努力幹活。但是他家家底本就薄，趙子的“大名”又是聲名在外，不論誰家的姑娘一聽是介紹給趙子都是扭頭就走，一年耽誤一年，生生成了三四十歲的光棍。這趙大娘臨終前還指望著抱孫子呢。
聽完後，我仔細琢磨起來：這趙子一家雖然生活夠苦，但確實生活裏和李家沒什麽交際之處。正要感慨之際，李村長站出來補充道：“說來也巧，這趙子他爹出事的地方和柱子他爹是同一個工地，兩個人一起被砸死的，當時都賠了八千元錢，可趙子家沒存住，沒幾年光景就花完了，要不他娘住院了也不會沒錢看病。”
我驚道：“還有這事？他們是在哪個工地出的事故？”我心說正愁著沒有頭緒，這不線索就出來了，兩家人看似沒有交際，但兩個當家的人卻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時間出意外死掉了！
李村長搖搖頭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幾年時興出去打工，村裏的壯年勞力們全出去給人幹活了，到外麵無非就是做些苦力活，搬磚、打洞、修牆這類的。那年頭也沒那麽講究，出事後人家把錢送來就收下了，也沒問具體在什麽地方。”
我又問道：“那還有沒有其他人和這兩位一起去的？”
李村長想了想說：“倒是還有兩個人回來了，不過他們好像也沒在一個地方，隻是離得不遠而已。”
我忙問道：“這兩個人還在村裏嗎？”
李村長笑道：“說來也巧，其中一個人我還和你提過，就是那個老財，那是他年輕時唯一出去做得半年工。另一個人現在不在村裏，不知道又跑哪裏打工了。”
我再次聽到老財的名字，心裏咯噔一下子，覺得這些事表麵上沒有任何關聯，但私下
裏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當年知道趙子爹和柱子爹死因的知情人，現在又成了柱子杳無音訊的主要線索之一，看來有必要找到老財問問情況了。
於是我向李村長求道：“李叔，你看你這會忙不？要是不忙的話，帶我們去老財家裏問問情況吧。柱子哥離家這麽長時間了，沒有一點消息，村裏想必也會擔心吧？”
這句話把李村長捧了起來，他當即點頭道：“確實是，我做為村長，對村裏人的情況都比較了解，唯獨這次柱子出去了讓人擔心。村裏開過幾次會想就近解決青壯年的就業問題，柱子那一代人正是考慮的重要對象之一。走，咱們別在這閑站著了，去老財家打聽打聽情況。不過他家就一個婆娘在家，不知道能問出什麽來。”
看到我們要走，趙子捏著那張一百元錢頗為不舍的問道：“你們走了什麽時候還來啊？”
李村長板著臉喝道：“你小子是拿人家錢上癮了吧？這幾位大學生同誌不過就是來問你幾句話，你收了人家一百元，臉上有光了？對了，我今天來就是通知你一件，你家裏的水電費可是欠了兩月了，我先幫你墊上，要是下個月你再交不上，人家電業局的人可說了，過來掐你家電線，斷你家水，看你還怎麽過日子？”
趙子哭喪著臉求道：“李哥啊，這事你得和人家說說啊，不是我不掏錢，是我真沒錢啊。”
“沒錢出去掙啊，天天在家睡覺能睡出錢來？”李村長氣道。
“這不我現在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出去人家都當我是要飯的，找不來活兒啊！”趙子無奈的歎道。
李村長氣得直跺腳，一句話也不說，扭頭就出了大門。趙子追了兩步沒追上，隻好就地坐在院子裏歎氣。我看他實在是可憐的很，就和九斤、倩雯商量了下，把身上帶的現金都掏了出來，湊了一千元錢交給他。這下可把趙子樂壞了，非說我們是活菩薩。
九斤臨出門前交待道：“這錢不是讓你胡花的，回頭買兩件好衣服換上，出去找個穩當的工作先存點錢。知道嗎？”
趙子樂得答應，我們無奈的搖搖頭，回頭去追李村長了。
（本章完）